这个东西今个做明个就能带走,若是弄肉干就些来不及了。
宗母带着元姑一起弄,把家中所有猪肉全都弄成了肉脯。
两个锅灶都放不下,最后只一波一波的烤。
肉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勾着家中最馋嘴的人进了灶房。
“娘,你一大早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宗安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他隔着盖子嗅了嗅,肯定道:“怎么想起弄肉干了?”
说着他伸手想要掀开盖子。
宗母“啪”的一掌把他手扇到一旁,“就知道吃,这都是给你二哥准备的,明个让他带着。”
宗安吉瞬间蔫了,他往外瞟了眼见没人过来,这才小声道:“娘,您真答应二哥出去啊?”
“你能拦得住?”
宗母早就看明白了,二郎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上次进山是,这才送货也是。
好在这次陪同的人多,也都厉害,宗母昨夜细想一番,觉得应当没事。
冯婶家孩子也跑过商,确实每次出去都要好久,毕竟去的地方远。
如今天下太平,除了路难行,又能出什么事呢。
宗母这么一想,也就同意宗骁出门了。
见宗母也答应,宗安吉还能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扭身回了屋。
没有人懂他,没有人明白他!他只能和月阳诉说自己内心的担忧。
“你啊你啊,我自然明白你为何担心二哥。但二哥他们定有他们的考量,这次二哥想出门赚钱,也是为了家里。”
“我...”宗安吉心里也清楚,可他就是难受。
难受又是在年前。
“二哥既然一定会出门,你现在想太多都没有用,不如去准备些东西,让二哥带着。”
一语点醒宗安吉。
他蹭的站起身,往月阳脸上揉了一把,“还得是你,那我去了。早个的饭不用等我。”
宗安吉拿上钱袋匆匆出了家门。
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隔壁小院,秋妧一觉睡到了天亮。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又累又乏。
昨夜二人闹腾到了丑时,算一算到现在其实也没睡多久。
可明日宗骁就要出门,这一走就是一月...
秋妧心中酸酸的,她不由往宗骁怀中钻去。
“醒了?”宗骁手脚并用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早就醒了?”秋妧瞬间醒了盹,她抬眼看向宗骁,见他眉眼带笑,一副吃饱喝足的好神色。
宗骁确实早就醒了,他光明正大瞧了秋妧许久,直到她醒来。
这样温馨的好日子他倍加珍惜。
虽说他告诉了家人这次出去定然安全,但其实他心中没有底。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就不能去了。
那银子数很多很多...多的他就算知道有危险也得去。
人嘛,有时候拼的就是运气。
宗骁手掌挪到她腰间,轻轻捏着。
“明个我就走了,到时候夜里你别忘了灌汤婆子。”
这种小事一直都是宗骁去弄,秋妧甚少动手。
反正每次钻进被窝,里面都是暖和的。
“你怎么突然婆婆妈妈起来了。”
“天越来越冷了。”宗骁怕她一人在家冻着。
秋妧听不得这种被关心的话,她哼着哈着,怕宗骁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掉泪。
“好了好了,我都记得都记得,到时候你回来肯定能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我。”秋妧从他怀中逃脱,拿起衣裳穿了起来。
等二人梳洗好来到厅中时,饭菜早已做好。
米粥虽还冒着热气,但已经端上桌有一会儿了。
秋妧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他们夫妻二人来晚了。
“快,来尝尝娘的手艺,今个娘下的厨。”宗母招呼着大家坐下,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粥。
秋妧吃了一半这才惊觉桌上没有宗安吉。
她问道:“三弟呢,怎么一早就没瞧见他。”
月阳往书蕴嘴里喂了一勺米粥:“嫂嫂不用管他,一早就出门了,谁知道办什么事去。”
吃完早个的饭,宗骁就出了家门。
既然决定好了,他的去福顺那告知他一声。
宗骁没空手去,他提了一只兔子。
自家养的,又大又胖,肉厚实。
大屯村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宗骁很快就找到了福顺家,他敲敲门,很快里面出来了一个妇人。
妇人头发花白,比两年前明显见老。
“婶子。”宗骁认得她,这是福顺的娘,“婶子,我是来找福顺兄弟的。”
妇人挤出一个笑,将他迎了进去。
“福顺,福顺。”妇人冲着屋里喊了两嗓子。
很快一个端着药碗的人一脸郁气的走了出来,“谁啊?”
见到来人,他瞬间眼前一亮。
“宗兄。”
许是没想到宗骁会找上门,福顺很是惊讶。
他将人带到屋中,给他倒上水。
小小的一间屋,床上就一床被褥。
屋中全是汤药味,隔壁还传来阵阵咳声。
宗骁不由皱起眉头,他记得福顺早就没了爹,那隔壁屋中是谁?
“我小弟。”
“你怎么没提起过。”
福顺手一顿,苦笑一声,“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宗骁总算明白为什么福顺愿意跑这一趟,为了家人,为了小弟。
“病了多久了?”宗骁问。
“有几个月了,瘟疫后喝药保住了命,但得一直喝着药。”
那药虽说现在便宜了,但一月也得花四五两,一年就几十两。
山里普通人家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钱。
福顺以前攒的那些家底,如今已经用的所剩无几,如今去送货是唯一一个来钱快的办法。
宗骁出门急,山上没带多少钱,他把仅有的五两银子放到桌上。
“你这是做啥。”福顺挡着不要。
“咱们这次一走怎么也得一月,这银钱拿着给小弟先买上药。”
福顺哽咽,“多谢宗兄。”
小插曲很快过去,二人敲定好时辰,约好了明日见。
出了福顺家,再往里走两条小巷就是秋家。
宗骁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迈着步子往那走去。
秋家那几人去年全都死了,院子如今也空无一人。
看着门前野草,宗骁只觉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快四年了。
若他这次能平安回来,那他还能和秋妧一同度过剩下的几十年。
当夜宗安吉提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悄默声溜进了宗骁那院。
他站在门前像个偷听的
还是宗骁瞧见了他,这才把人领进了屋。
“大晚上的你站在门前不进来,想什么呢。”
“二哥,给你的。”宗安吉把手上东西塞进宗骁手中。
秋妧一看,那上面写着观合堂。
那是镇上新开的医馆,药价贵,给的都是药丸,主打一个携带方便。
宗安吉交代道:“这个二哥你放好,虽然不希望能用到,但保险起见还是带着好。”
宗骁低头看了一眼,在宗安吉纠结的眼神中,他点头应道:“好。”
他们是亲兄弟,血脉相连。
宗安吉放心不下他一人出去,但眼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隔日天还未亮,宗骁已经收拾好行囊。
他脖子上裹着的是一条新的兔毛围脖,衣裳里面也都加了一层兔皮。
北方天寒,普通棉衣不保暖,只有皮毛做的才不透风。
秋妧给他在腰间系好红绳,那寓意着平安。
“你不用送我,我自个出去就好。”宗骁说。
“我都下来了。”秋妧身上只穿着一层里衣,她拿起架子上的厚袄穿在身上,“我就送你到门口。”
“好。”
秋妧目送他出了家门,外面漆黑一片,很快再也瞧不见宗骁身影。
秋妧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声响。
“阿妧,二郎已经走了?”
瞧出宗母有想追出去的想法,秋妧赶紧开口,将人留了下来。
宗骁叮嘱过她,不用去官道,那边今个人多眼杂,去了不一定是好事。
宗母往外瞧了好几眼,最后微微叹息,“罢了,再过一月二郎就回来了。”
秋妧搀着人回了院,经冷风这么一吹,秋妧早已没了困意。
她纠结片刻,还是选择去了后院。
那边还养着好些兔子,就算宗骁这一月不在家,也不能忘了这茬。
卖兔子收成高,利润大,秋妧他们今年靠着卖兔子赚了不少银子。
再说兔子能生,一窝好几只,若是照顾得当,基本都能活。
宗骁平日里很宝贝它们,养的仔细。
秋妧没点灯,她摸黑往兔窝里放干草。
许是动静大,把旁边偏房里的四旗惊醒了。
这孩子手持木棍悄默声来到了她身后,若不是秋妧扭头,那棍子差点落在她身上。
“...掌柜的。”四旗看清人后,赶忙将木棍收了起来。
他也是真没想到这个时辰掌柜的会来后院...
“吵醒你了?”秋妧见他连袄子都没穿,这定然是听见动静就跑出来了。
“没...没。”四旗哪敢说自己被吵醒了。
“天冷了,我给兔窝里垫些干草。”秋妧已经弄的差不多,她摆摆手撵人道:“你回屋再睡会吧,天还没亮。”
四旗才十五,正是听话的年纪。
秋妧说什么,他都听。
现在让他回屋,他虽有些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了。
秋妧将兔窝弄好便回了屋。
少了一人,屋中瞬间空荡很多,秋妧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这种东西谁又能控制的住。
无法,她又重新躺下,抱着枕头迷瞪起来。
另外一边,宗骁背着包袱一出家门就往官道行去。
他离着官道近,去的也早,他到那里时,那只有一个汉子。
宗骁见过他,此人正是那日同福顺兄弟在一起的那个,叫郑时。
“吃了吗兄弟?”郑时捧着肉包子吃的正香,见他走近,不由问了两句。
他买的多,若宗骁没吃饭,他不介意分他两个。
“吃了。”宗骁离家前吃过一碗热汤面,秋妧亲手做的,还在里面弄了个鸡蛋。
热面下肚,他现在浑身暖呼呼。
郑时三两口将肉包解决,随后同他唠起嗑来。
谈话间宗骁这才知道,此次招人竟是郑时组织的,他兄长就在镖局,缺人手让他来寻的人,要身强体壮的汉子。
像宗骁这种脸上还有疤能唬住人的更为合适。
“兄弟,那日福顺应该没同你细说,此次去北边其实也有危险。”
郑时见他脖颈间还有围脖,想来家境不错。
这样的人家,其实可以不去冒险。
“郑兄,此事我晓得。”
“你晓得?”
“能给出那个价,此番定然没有想象中轻松。”宗骁语气平常道。
郑时敬他是个汉子,他们来的早周遭还没旁人,郑时便对他多说几句。
“此次咱们不走官道,还得过两个山。”
这也是为何说此行危险。山上险恶,除了盗匪外可能还有猛兽。
宗骁还真没想到这些,他蹙眉狐疑道:“东西不能走官道?”
郑时环顾四周,轻轻点点头。
“别的我也不清楚,你记住不该问的别问,若这趟能平安送去,回来银钱少不了。”
听他这意思,若人能活着,银钱至少翻倍。
当然其中危险肯定比他一开始想的更多,不过他不怕。
没一会儿人终于到齐了,算上他们三个,此行还有三人。
那三人也全是猎户,瞧着都是进山好手。
宗骁瞧了一眼瞬间明白,不是镖局的人不够用,应该是因为进山这事,所以需要有经验的猎户。
六人坐上马车,很快熟络起来。
此行一去一月,大家这些日子吃住都要在一起,熟络起来更方便。
眨眼五日过去,这几天为了不去想宗骁。
秋妧又回到了铺子里,她照旧在包子铺卖包子,只不过在铺子待的时间比以前更长了。
“掌柜的,今个傍晚还有包子不。”
一个脑袋从窗口那探了进来,秋妧认识他,这人是对面书院的书生,基本上每日都会来买包子。
“有,不过只剩韭菜肉馅的了。”
包子都是现包,所以剩下什么全看哪个馅料多。
那书生一听,犹豫片刻又问:“那有汤面吗?”
“有。”汤面简单,秋妧现做就能给他煮出一碗。
书生脸上露出一个笑,他从衣袖中拿出铜板,一个个数好放到陶罐中。
“掌柜的给我留碗面,等下学了我来。”
“成。”
书生一走,在铺子帮忙的元姑不解的走上前。
“掌柜的,还能给他们提前留出来?”元姑是这几日才来包子铺帮忙的,以前那个妇人自从瘟疫后就再没来。
马上快要年节,秋妧没想着雇人,就把元姑借了过来。
好在饭馆那边不忙,有三水他们几人在,也能忙的过来。
“都是老熟客,不碍事。”秋妧把包子放进笼屉,又转身开始和面。
这几日她总是做很多活,似乎干起活来就没工夫想宗骁。
宗母看在眼里,可她也没办法。
只能叮嘱元姑让她多帮帮忙。
“掌柜的,您去那边歇歇,揉面这种小活我来就成。”
秋妧最近确实有些乏累,她揉揉腰起身挪到一旁的竹椅上。
包子铺生意照旧红火,来买的书生不少。
虽说瘟疫对镇上百姓造成了很大影响,但日子还得照旧过,活下来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傍晚,一
早付了银钱的书生领着一个小孩走进了铺子。
那孩子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是你叫我来的,可不是我自愿过来的。”小孩嚷嚷着,生怕周围人听不见。
“好好好,是我逼着你来的,快坐下,别挡着旁人。”书生把小孩按在凳子上,示意他乖乖坐好。
秋妧看着眼前这个胖小子,一时间想到了宗家三房那个大胖孙。
都这么的不听话。
“你尝尝这面和包子,真的挺好吃的。”书生又加了一份面和三个肉包。
小孩嫌弃的看看这看看那,“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能比家里做的好吃?娘让你回家住,你偏留在书院吃苦。”
书生笑着揉揉小孩脑袋,语重心长道:“别乱说,能在书院念书上学怎么算是吃苦,再说这的面很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那些话一字不落的进了秋妧耳朵。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证实自己的面好吃,秋妧专门在这面里多加了东西。
明明是一碗肉臊面,秋妧却在上面点缀了几片香肠。
“今个初雪,这香肠是送的。”秋妧说。
“多谢掌柜了。”书生错愕,但很快恢复面色。
他将面放到小孩面前,还把筷子递给他,“尝尝。”
小孩许是饿了,虽脸上还是嫌弃神情,但手却拿起了筷子。
他没搅拌面,反而先去吃了上面的香肠。
这可是秋妧精心做的香肠,味道自然好。
小孩吃了一口神色就变了,但他仍旧嘴硬道:“也就那样吧。”
“你这孩子。”书生无奈笑笑。
秋妧没继续偷听他们对话,铺子里人多了起来,她又忙着去下面。
等她再出来时,桌前早已没了人,但空荡荡的碗边却多了几个铜板。
“掌柜的,您看这。”元姑一时间不知如何好。
“收下吧。”想来是瞧出多给他们加了东西,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偷偷留下了铜板。
这日二人一直忙到深夜,直到宗安吉驾着骡车赶过来,她们这才收了摊。
四旗在前面驾着车,宗安吉坐在秋妧对面,表情严肃道:“二嫂,你这样可不行,太晚了。”
“也就今天晚了些。”秋妧狡辩道。
“前几天也没早到哪里去!二哥不在你也不能这么劳累。”宗安吉仗着有宗骁叮嘱,现在一点不怕秋妧。
只要她一忘记时辰,宗安吉就一直嗡嗡。
吵得秋妧脑壳疼。
“好好好,听你们的,明天不这么晚了。”
话虽这么说,可生意来了谁也挡不住。
尤其是冬日里,有遮风的地方吃上一碗热乎的汤面,这对书生来说简直幸福极了。
秋妧想早些走都走不开,最后还是宗安吉那边饭馆先关了门。
一群人全来包子铺帮忙。
日子忙碌起来,时间就过的很快。
一晃半月过去了,这半月也不知宗骁他们到了北边没有。
临别前说好了是去一月,按理说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秋妧算着日子,盼着他能平安回来。
但现实与秋妧所想的完全相反。
宗骁他们一行人别说回来了,现在他们还没将东西送到。
“不能再往前走了,雪都到了小腿,这路不能走。”一年岁大的猎户拦住镖师,同他们将道理。
“不行,再不去就错过了日子。”领头人看着前面皑皑白雪,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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