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夏琳琅和顾筠根本就不知晓,听了巧玉这话,她甚至下意识朝顾筠看了一眼,像是在征求他的意思。
男人这会心思还在别处,对她的询问也是漫不经心,一杯茶喝完,才对她说:
“看你。”
夏琳琅想的却是,她的药就快喝完了,倘若奶奶问起,也算能和她老人家交差,但顾筠却一次都没喝过,日后要是两人不小心的说漏了嘴,伤的也是老人家的心。
她想了想,转头就回了巧玉:
“还是照着之前的样子熬,先把剩下的几贴喝完,再来…给你们大人也熬一贴吧。”
顾筠皱眉,即刻便拒绝:
“我不喝药。”
巧玉一听夏琳琅的话,眼尾直泛光,但却没料到顾筠直接就拒绝,有些为难的看着夏琳琅。
“你先出去,就先按我说的做。”
她没继续在巧玉面前多说,等人彻底出去后,这才和顾筠说起来。
“你是真的一点样子都不装?”
“为何要装?”
原本夏琳琅要喝那东西他就是抗拒的,只是拗不过,被她三言两语的劝住,这才让她多喝了几日,没成想,这会小姑娘自己的是喝完了,竟还想着让他也喝。
夏琳琅一听这话有些生气,就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说话莫名其妙,语气还说不上好,可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她一人就能做得了决定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那药,但装装样子总是行的嘛。”
老太太既然都特地交代给她那箱子,想必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这府里又有那么多人,保不齐奶奶不会从其他人嘴里问出什么来,夏琳琅的意思,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准备。
顾筠同她说,挑着眉毛问:“你的意思?”
夏琳琅点头,说:
“奶奶只是让他们替你熬药,又没真让他们看着你喝,等他们端上来,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若是那天老太太突然寻人问起,两人总也有个说辞能糊弄过去。
这提议听起来没什么不好,顾筠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就是在他点头答应的那一瞬间,有那么一丝荒唐的想法划过他大脑。
倘若两人之后,真的有了子嗣,那她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要回昌平吗?
有关于夏琳琅究竟会不会回昌平的这件事,顾筠心里也不敢确定的说会还是不会。
但他想的却是,有些话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且成婚过后,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即便是这样,夏琳琅都还有要回昌平的心思,那是否说明,他这婚后几月以来的所做的事情,人姑娘压根就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休沐过后就是繁琐的公务在等着他,春闱将近,六部和三司的事情也是只多不少,他心里烦闷,行起事来也免不了生了燥意,就连身边跟着的阿衡也变的谨慎许多。
年节过后,彭城的案子终于是在李循的手里办妥,眼下只需将案子结了,事情便可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了了一桩大事,李循总算是可以休憩一段时间,他们李尚书念及他年节都在外,特意让他不用操心这次的春闱,眼下闲来无事的他今日不知怎的,就来了这大理寺瞎逛。
“我说顾少卿,顾大人,你今儿是怎么回事,是吃错了什么药吗,说话怎么那么重?”
只见顾筠面色不改,手上在清理别的卷宗,寡淡的开口:
“有吗?”
李循凑过来看,点头:
“可不,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彭城的事情我好歹替你善了后,这怎么才回京不久,你就又是这幅样子?”
顾筠这次没理他,只一直忙着手上的事情。
李循眼观鼻鼻观心的看了他一会,觉得他这样子有些似曾相识,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终于觉出些端倪来:
“不会是,又和你那心心念念的新婚夫人有关?”
虽然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但敏锐的李循还是眼尖的看到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像是闲来无聊的生活里终于发现了新鲜事,李循趁热打铁的追问:
“我又猜对了?”
顾筠:“…”
“快快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筠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里面情绪又嫌弃,却又有着无可奈何的妥协。
“怎么?都这时候了,你那夫人竟还想着要回去?”
“她倒是没说要回去,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有些话尚还未完全说开。
李循手指轻点着桌案,脑子里想的还是之前他那同僚是怎么和他夫人和好的。
半晌,他抬头问顾筠:
“你真没做过什么让人家姑娘生气的事情?”
他又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从彭城回来后,两人就从国公府搬了出来在,这些日子也都相处的融洽,真的没有李循说的那种惹她生气的事。
李循得到答复又
想了会,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又不想说的,顾筠看不下去了,先开了口:
“有话就快说,别卖关子。”
“这话不一定全对,我也是半路听来的,但既然你已经想不出别的法子,那还不如试一试。”
“大家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要是你夫人什么都不说,你又不想去猜,你们何不喝点酒,接着熏意有些话不就能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了。”
城中的一处酒肆里,夏琳琅这会也正和赵娉婷坐在其中的一张小几上。
自上次年节一别过后,她便一直在忙着分府的事情,算上到今天为止,而人已经快有两个月都不曾见过了。
正好而今春日到来,天气甚好,又是赵娉婷的提议,两人还是选在了上次的那家酒肆中。
“怎么样怎么样,且先说说搬出国公府后的感觉如何?”赵娉婷一手捏着刚出炉热乎乎的绿豆糕,一边还不忘问坐在对面的夏琳琅。
“除了没有国公府那么热闹外,别的好像都没什么感觉?”
夏琳琅这会正坐在窗户边上,不想吃东西,也没去喝水,和赵娉婷说话的时眼睑都耷拉着,手上还百无聊赖的摁了摁桌上的空杯子,杯子晃动两下,露出白白的杯肚,要倒不倒的样子。
“什么叫做是没什么感觉?你莫不然再仔细想想?”
她那回答没令赵娉婷满意,吃完手上那块后又被继续进行‘逼供’
屋内这会有些燥热,夏琳琅又坐在窗前被太阳炙烤的有些口干舌燥,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口吻:
“那不然你直接告诉我,你想听的是什么感觉?”
闻言,赵娉婷喉咙里哼哼了一声,将手里的水喝光,就着把嘴里的绿豆糕咽下去才说:
“你当然是不一样啊!”
“以前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人多眼杂,想做些什么都觉得束手束脚,这会你们可是搬出去分府别居了,那感觉能一样?”
旁的就不说了,两人这会好歹还算是新婚,新鲜劲都还没有过,要是遇上个什么情难自已的事情,两种情况,如何能相提并论?
顺着她的思路,夏琳琅细细的回忆了一番搬来私宅以后发生的事。
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她忙着要适应新的环境,毕竟那些刚从国公府搬出来的东西还需要她一一去归置和登记造册,事情又杂又繁琐。
那后面的大半个月里,她甚至忙的连府都没出,每天一睁眼就是那些琐碎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而再反观顾筠这边,他也因为离京去彭城的缘故,大理寺的许多事情都堆积在了一起,每日去到衙署,奏本折子都是堆积的高高的一摞,情况也和她无差所几,没什么多余的时间来想旁的事情。
再后来就是现在,等她终于将迁府的事情理的差不离,顾筠在大理寺的事情也处理的所剩无几了,礼部又来了新的消息,说是三年一次的春闱近了。
所以,真要说来,他们迁府过后相处的时间,还真比不上之前在国公府的时候,虽说是在一个屋檐,甚至是一张床榻,但这小半月来所说过的话,还没之前在国公府的多。
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她眉头越皱越深,一旁的赵娉婷见她已经思索了良久,实在是有些别憋不住了,等不及的先问:
“不就一句话的事,你至于需要想这么久?”
夏琳琅抬头看她,那茫然的眼神,让赵娉婷看的也是一愣,问到:
“你怎么突然就这幅表情?”
她歪着头,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嘴里也是老老实实的说:
“就是有些事情,我有点想不明白。”
“那要不…你说来我先听听?”赵娉婷见状回答。
自从上次和顾筠一起去城外接了表哥骆沉过后,夏琳琅就总是觉得他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真要说具体表现在哪里,她也说不大上,那就是一种感觉,甚至都不需要顾筠说话,只是从二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就能感觉得到。
顾筠这人性子虽说沉闷,但若是只有两人在一处的时候,多多少少的总能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但这半月来,两人说的话变少了不提,且只要话一说到昌平,他就会变得沉默不语,甚至连面色都是肉眼可见的变差。
她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以至于被这问题困顿了好些时日。
“这半月以来都是如此?”赵娉婷问。
她点点头,没说话承认了下来。
“你就没问问他?”
“我有问过,问他是不是哪里心情不愉,但他也说不是。”
人家既都否认了不是心情不好,而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无从辨别那话里的真假。
而赵娉婷像是从这话里嗅出了点别样的味道,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无精打采,恹恹的支着下颌的夏琳琅,意有所指的问:
“你的意思是说,迁府之后,你们的关系还不如从前了?”
这话说的是有些直白,虽说她也不太想承认,但事实证明的确是如此,她颇有些烦扰的又点了点头。
赵娉婷又继续:
“那你现在…也是因为你家顾大人的原因,而闷闷不乐,心情不佳?”
这话像是踩中了她的尾巴,原本还是一只手支着下颌的她迭然的撑直了后背,话中颇有些辩驳不愿承认的意思:
“我哪有什么闷闷不乐,心情不佳?”
赵娉婷:“还不承认?你且先看看你自己,今日同我出来到现在,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没精打采,不吃也不喝…”
“问你什么都是那副样子,却又偏偏在提到你家顾大人的时候,有了些情绪!”
赵娉婷说话毫不避讳,嗓门也大,夏琳琅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又被她这样若无旁人的数落,更是心虚,脸上都觉得快要烧着了,那才挺直不久的后背也就一点点的曲了下去。
“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要真不想承认的话,喏,看看面前那碟子点心,那可是你最爱吃的绿豆糕,你今天连看都没看它一眼…”
经由赵娉婷这么一说,夏琳琅的视线也就缓缓落在了眼前的碟子上,往日里,她一眼看到就食指大动的绿豆糕,如今正孤零零的躺在冷冰冰的碟子里,受她的冷落。
鬼使神差的,也说不清是不是真的想要否认什么,细白的手指捻起一块绿豆糕放进了嘴里。
霎那间,细腻清甜就在嘴里化开,甜甜的东西似乎能激起一些特殊的回忆。
又细又软,似甜非甜。
大概真的是日有所思的缘故,那甜腻的感觉就像是在和顾筠亲吻一样,黏黏的触感在嘴里久久没有散开,细腻的绿豆碾过舌尖上的每一寸味蕾,就连从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混着和煦的春风,也像极了男人在她耳边轻声唤。
那绿豆糕的味道细腻无比,还不待她多尝,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咕咚’一声,直接就落入了腹中。
夏琳琅无法避免的脸颊变的通红,沾染上碎屑的手指也下意识的捻了捻。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没错?”
赵娉婷见她欲盖弥彰的在吃着桌上的点心,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自然,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夏琳琅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掩盖似的将手里剩下的半块绿豆糕也一点点的往嘴里塞。
“那…若真像你说的,又能说明什么?”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这太能说明什么了吧!”
大抵也是猜到了她后面想要说的话,夏琳琅没敢真的让她继续往下说,三两下就把手里没吃完的东西塞进嘴里,抢在赵娉婷之前开了口。
“我,我不和你说了,天都快要黑了,我要回去了。”
刚欲准备一番‘高谈阔论’的赵娉婷,见还没开始,人就已经灰溜溜跑了。
也是担心赵娉婷又说出什么让她招架不住的话,正巧这会天色也不早了,她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溜走,这会街上的人不多,马车没一就到了府邸。
因为顾筠这些日子都在大理寺里忙前忙后,是以夏琳琅压根就没想过这个时辰竟会在府里碰上他。
外面暖阳当空,她一路回来口干舌燥的,刚一进花厅就看到里面坐着的男人。
“你,你怎么…”难免有些惊讶。
而顾筠就这样笔挺的坐在里面,见她回了,眉头一挑的就回答:
“今日衙署的事情不多,我便先回了。”
事情真的不多吗?夏琳琅听的直皱眉,她可还记得方才和赵娉婷说起这事的时候,都还在说她那身为御史的父亲这些日子都忙的不可开交,而顾筠竟说他今日事情不多,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你之前的几日,都是忙到天黑才回来的。”
她还是看不明白,这人时不时早回,时不时晚回,真是不知道他顾筠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见到我?”
“没,没有的事。”她急忙摆手解释道,这话可真是大言不惭啊,这里的整座府邸都是你的,我还能不想见到你?
而顾筠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纠着这事不放,转过头来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
“难得今日回来的早些,我让膳房早些做晚膳,还能陪你一道用用。”
突然的就回来那么早,还说要陪她一道用膳,可真算是这些日子的一道奇观,但这话夏琳琅也只能在心里过过,不敢真就说出来问他,嘴里也含含糊糊的应了声‘哦’。
这小半月来,两人话都没怎么多说过两句,甚至因为顾筠早出晚归的缘故,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眼下忽然就面对面了,夏琳琅竟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来,也让相处的氛围一度变的尴尬不少。
顾筠就坐在桌案边,手掌虚握成拳,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身前的桌案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倒不能说是难听,只是在夏琳琅听来,这声音的制造者有那么些的不耐烦。
小厨房这会正在做晚膳,食物的香味时不时的就飘出来些,没过一会,巧玉推门进来,后面跟着的是端着托盘的丫鬟。
大抵是两人已经许久没一起用过晚膳了,小厨房今日准备的东西虽说不多,但胜在精致,夏琳琅一眼看过去,就食指大动。
菜没一会就上完了,只剩巧玉的手里还举着最后的一个托盘,她这会就站在夏琳琅身边,空气也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药味,和她之前喝的味道很是相似。
食物的香味混合着补药的味道,干扰着人的嗅觉,夏琳琅没大注意,以为那碗里的药还是给自己的,还不待巧玉将东西放下,就先伸了手,把碗接了过来。
那药应当是熬好了有一会了,这会温度适宜,直接就能入口的程度,她于是捧着碗,重重的喝了好大一口。
等巧玉反应过来,来不及去阻止的时候,她已经‘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夫人!”
托盘里的药碗忽然就被人不声不响的端走,一眨眼的功夫就喝了一大半。
夏琳琅也被她那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唬到,咽下那口过后也就接连不断的咳嗽起来。
“咳咳,你,咳咳…”
那下呛到的有厉害,她咳嗽的整个脸颊都在发红,连话都说不清楚,眼尾都咳出了泪水。
见状,原本坐在对面的顾筠立即起身走了过来,一手接过她手里还剩一半的药碗,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这口气。
“咳咳咳……咳咳咳。”
这会安静的空气中,只听见她不停咳嗽的声音。
半晌都停不下来,她只好靠在顾筠的身上想要缓一缓。
“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咳嗽声渐止,顾筠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转头去问巧玉。
巧玉看见她这个样子,这会也是满脸的愧色,听顾筠这样问,才有些为难的说:
“方才那药,不是给夫人的,是,是给大人你的。”
他听后皱眉,想起了前几日夏琳琅曾和他说过的话,又看了眼手上还剩下一半黑乎乎的东西,面色不太好的低头问靠在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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