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也只好提了提衣摆蹲了下来,伸手捏住她手里的书,一用力抽走。
“欸…”
夏琳琅下意识的伸手要去够,但奈何男人身高手长,高举起来的距离离她甚远,她尝试了两下,发现他是故意而为后就放弃了。
眼尾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正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胳膊就被顾筠给捏住。
“我在和你说话。”
她这才拿正眼看他:“我听到了。”
“但你没回答我。”
双唇一努,不情不愿的开口:
“是我不想和你说。”
顾筠眉毛一挑,声音放的低,“不想说的话,那就直接做。”
平地一声惊雷起,夏琳琅就像一只炸毛的兔子,接连着几声说:
“要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顾筠见此,心下不禁轻哂,哪怕表面装的再是若无其事,但内里的本性还是没有变的。
他收回高举着的手,拉着人从软榻上起身,夏琳琅是脱了绣鞋上去的,这会猝不及防的都来不及去穿上鞋子就被人给拽了起来。
赤足踩在冰凉的脚踏上,身形才刚刚站稳,顾筠的手就扣了过来,直接把着她的手放在了他腰间的位置。
“你,你要做什么,先放开我。”
这姿势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她现在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在室女,也知道顾筠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出声阻止。
顾筠见她这样,也只是笑着不出声,手上还在继续,夏琳琅力气小,挣扎不过,只能仍他为所欲为。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顾筠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牵着她的手按在了他腰间的玉佩之上,冰凉的触感从掌心处传来,夏琳琅这才在顾筠的脸上看到了似笑非笑,又揶揄的神情。
“自然是,我想让彤彤帮我做的事,你以为呢?”
这会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屋子里除了一豆跳跃的烛火外没剩下别的,顾筠这会背对着光线,低着头又哑着嗓子看着她说话。
夏琳琅自觉有些丢人的咽了咽喉咙里的涎,觉得他这会就像那话本里会采人阳气的男妖精,一脸涩气十足的说着这些极易能引人误解的话,让她差点就没把持住自己。
不能再继续和他对视了,不然这样魂都要被他给勾走了。
慌里慌张的收回视线,指尖一下就握住了他玉佩上的穗子:
“哪,哪里摘不下来?”
昏暗的光线是种遮掩,但她结结巴巴的语气还是显露出她的紧张来。
他像是贴近了些,说话的吐息都落在了她的耳侧:
“是你系的结扣有些特别,我不会。”
哪怕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耳根还是不争气的泛了红,十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抚上他腰间的东西,那流苏穗子又冰又滑,她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出错,结扣便越是不容易摘下来。
缠来绕去,就越来越乱,如同她此刻的思绪一样,乱的没有边底。
头顶的那道视线又过于灼热,夏琳琅不敢抬头去看,将当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里的东西上。
纷乱不堪,杂乱无章,她明明记得出门之前东西还好好的系在他腰上,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上。
心里是躁郁无比,但又别无他法,顾筠整个身上的沉水香已经将她包裹在其中,脑子晕乎乎,十指也不听使唤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不知过了有多久,她终于感觉到手上复杂的丝线总算听话了,用手轻轻一捋,才将那玉佩给解了下来。
“好了。”
她吐了口气,拎着东西放在他掌心后,就打算转身离开。
哪知男人的目的根本就不在这里,在她转身过后就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惊呼声尚且还没从嘴里出来,夏琳琅就感觉眼前画面唰的一声晃过,再回神时,人就已经坐在了她的那张妆台之上。
她脚踝赤裸的悬在半空,妆台空间不大,她后背不得已挺的直直的,顾筠两手就撑在她身子两侧,成功将她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还没好。”他嗓音懒懒的说。
夏琳琅皱眉,破罐破摔的不想再和他周旋:
“是好是歹不都是你在说…”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我如何在做,到头来是与不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顾筠难得的轻‘嘶’了一声,两人视线基本齐平,只听他说:
“我自认今日是回来的晚了些,但若是就这样给我胡乱定了罪,彤彤,就是大理寺宣判,也是要拿出理由的。”
他是真的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没处理妥善,让人姑娘和他负气至此,见她还是沉默不语,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在问:
“若你是怪我昨晚行事孟浪,那我承认,是我没能把持住…”
“不是那个原因。”
“那是什么?”
夏琳琅眼皮抬了抬,用目光撇了他一眼,也是在思索自己如此所为,是不是太矫情了些。
别了别嘴才说:
“今日你走后,巧玉就送了药膏过来,说是你吩咐的…”
顾筠恍然大悟,症结原来在此,他伸手触了触她脖根的位置,粗粝的指腹在一处上面摩挲了两下。
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深紫色印记,夏琳琅皮肤白,出个疹子看起来都触目惊心,还不说这被人故意吮紫的痕迹。
那都是他情难自抑时的下意识所为,自然是没有轻重,留下印记也是人之常情,夏琳琅是觉得羞耻,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他鲜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时候。
“你要知道,巧玉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心里活络着呢,这事根本就不需要我来说,她只要稍稍一想就能猜到。”
夏琳琅的脖子被他轻抚的痒痒的,两人误饮补药,又荒唐到日上三竿的事情这会说不定已经都传到了老夫人耳里,她心里多少的有些犯了愁。
“上次奶奶问你催生,要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后面就有吃不完的补药了…”
他胸腔里轻笑了一声,很淡很淡,夏琳琅都要仔细的听才能听到:
“那你呢,是想还是不想?”
夏琳琅被他这问题问的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当然不想。”
顾筠的面色说不上好坏,方才还抚在她肌肤上的手指已经改为去绕她的发尾,乌黑的像绸缎一样的头发,他漫不经心的一圈一圈的绕,语气也一如的随意:
“为什么不想?”
“你是真的忘了?”
“我们不是都说好,等时间一到就各生安好,又怎么会有孩子?”
他心思微沉,显然是不想听到这话:
“可万事都有意外。”
这句话夏琳琅倒是认同,毕竟昨晚的事也是意外,她也不能全然的肯定两人这桩婚事三年后就真的能好聚好散。
“那你呢,你怎么想?”她又把问题踢回给了他。
闻言,他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嗤笑一声,当初要和她成婚,本就是他有私心在里面,婚前说好的那些话,说是他无心也好,欺瞒已罢,但自二人成婚之后,他就没想过要和她分开的话。
只是她夏琳琅,看似聪颖伶俐,内里却是个像蜗牛一样反应迟钝,都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没看出来他的心思。
他终于是收回了手,又放回她的腰上,稍稍站直了身体后,轻呼出口气
,对她说:
“我这会想的,只有一件事。”
她好奇心被他成功吸引上来:
“是什么事?”
顾筠身后的手在将她缓缓往自己身前在压,一只手已经来到了她后颈的位置,使坏的说道:
“我怕外面有人听到,你凑近些我告诉你。”
夏琳琅真就听信了他的话,轻轻往前倾了倾身,顾筠顺势扣着她脖颈,凑过去耳边说:
“我想,既然你生气我昨晚不知节制了些,那今晚就换你来,我一定听之任之,绝不说不…”
随着最后的一个字落下,夏琳琅已经听不见他后面的所说的话,因为在顾筠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早就滚烫依旧的唇就含住了她的。
又热又烫。
和她预料中的一样,那件事又在顾筠轻描淡写的两三句话中就这样轻轻揭过。
她是有些不甘心的,觉得顾筠多少是给她灌了些迷魂汤,让她有些神魂颠倒,这才半推半就的给应下来。
虽然事后她也无数次的懊悔,但只要想到顾筠的那张脸,便觉得一切都没什么了。
真是的!真是的!不是都说好了不能被顾筠的甜言蜜语给蒙蔽了心,怎么就三两句话的功夫,自己就又沦陷了?
闲暇之余,一想起这事她便有些懊悔,这会实在是想不明白,也只能单手握拳,轻轻敲了敲她的额角。
“彤彤?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熟悉了多年的声音,这会正从她对面传来,夏琳琅迭然的收回思绪,这才在恍惚之中觉得自己是在何处。
收起还停在半空中的手,她小声的‘嘿嘿’了两句,说,没什么事。
对面的骆沉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轻抿了两口水:
“可是你说的,等我春闱结束过后就带着我在这京城四处转转,怎么才第一日就开始走神,怎么?和我是多么的无话可说?”
夏琳琅连连摆手,这些日子她时不时的就容易胡思乱想,原因无关其他,全都是和顾筠有关系,大抵是见的次数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连今日的白天自己都在不知不觉的想他来。
“不是的,表哥,是我不知道应当带你去哪里走走,你别看我来了那么久,你没来之前我几乎都不会出府,这会要给你带路了,我也害怕没有一尽地主之谊。”
骆沉听后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的提醒:
“那顾大人呢?今日一起吗?”
夏琳琅听后,摇了摇头,大概是时机真的不好,这边骆沉的春闱刚刚就要结束,朝廷就又有了旁的事情来,他被朝廷的公务琐事给绊住,就连她也有好几日都没见到过他了。
而说来也真是巧,顾筠和李循都被公务缠身,赵娉婷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同她娘亲回了祖宅,一时之间,身边各处能想的出主意的人都不在。
“那便算了,我们兄妹俩一起走走,叙叙旧,简单一些,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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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困的不行了,其实没写完,但还是先放上来,大家先将就看看,我明天努力更o(╥﹏╥)o
第83章 骗鬼
夏琳琅听完骆沉的话后,也是轻舒口气,好在表哥不是外人,不然这事她脸就丢大了。
“若是这样的话,而今刚好是暮春,京城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虽比不上在昌平,但也算是京城里独一无二的一副景致了。”
她顺着骆沉的话继续往下说,这感觉就又像是回到了从前。
骆沉笑着点了点头,说一切听凭她的安排。
朝廷的春闱才刚刚结束,如今京城里多的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那根紧绷了好些日子的弦,终于能在此刻得到放松。
于是夏琳琅和骆沉的周围都是叽叽喳喳在谈论前两日春闱的人。
那些话或多或少的入了耳,夏琳琅也不免听了几句,又看了眼面前的骆沉,凑过去小声的问:
“还没来得及问表哥,这次春闱考的如何?”
她不是男子,除了只会写写字外,那些个什么四书五经上的东西她也不懂,勉强能看的懂些的,也都是些之乎者也拗口的话,只能认,却不解其意。
可这并不妨碍她知道,她这个表哥骆沉,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之前外祖母来信时就说过,他在院试和乡试里的成绩要远远优于其他同乡,而后来进修的书院,也是他们昌平数一数二的书院。
且不说她自小和表哥一起长大的情分,倘若这次的春闱表哥榜上有名,除了她以外,那舅舅和外祖母不定又有多高兴。
看着夏琳琅一副很是期待的表情,骆沉很淡的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回答:
“还行。”
她眉头一皱,说:“什么叫‘还行’?”
“就是字面的意思。”骆沉一脸平静的说。
“表哥可不兴自谦这一套,舅舅和外祖母可都对你寄予厚望,之前来信时就说过,表哥这次定会榜上有名!”
大约是觉得她这话里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骆沉的无奈里还掺杂了一丝的宠溺:
“这些只是祖母和我爹的愿望,并不是我自谦,你表哥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且这次参加春闱的,都是来自天南地北,人才济济,我若想榜上有名,必定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夏琳琅知道春闱很难,想要在那么多人当中突出重围,的确是凤毛麟角之数,但也许是和顾筠,李循相处的时间久了,觉得和他们相比,骆沉并不输什么,心里也就下意识的觉得,她的表哥也能行。
可当被现实狠狠地泼了一盆凉水之后,觉得事情不易的同时,还是会对顾筠和李循另眼相看。
小声的叹了口气,她才看着骆沉说:
“我只是希望表哥你榜上有名,不辜负你这些年来的寒窗苦读。”
“那是因为我们彤彤心地善良,所以,无论事情的最后成与不成,表哥今日都要先谢过你。”
夏琳琅有些无措的抓了抓手指,不好意思的回:
“我是真的没做什么,就连之前答应过你,春闱后带你去京城逛逛这种小事都不能办好,表哥你这样说真的是折煞我了。”
骆沉见状也只是笑笑,捏着面前的茶杯举起来,向夏琳琅抬了抬下颌,她会意,顺着骆沉的目光也举起杯子。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
夏琳琅回神,讷讷的摇摇头。
“那便是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今日我便以茶代酒,就先谢过我们彤彤。”
骆沉的眼神里没有戏谑和调侃,只有少年人应有的赤忱和坦然,是夏琳琅熟悉的,二人多年以来的默契。
只需要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她不再腼腆和害羞,二人长久未见所产生的距离感也在骆沉这句话中消融。
就像是回到了在昌平的时光。
夏琳琅下一瞬便会心的一笑,心里也不再有顾虑和隔阂,伸手一碰,两只描花的杯盏就在半空中轻轻的碰了一下。
“表哥说的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依然是亲人!”
时间快要接近正午,往来酒肆的人也越来越多,周围嘈杂的动静都快将二人说话的声音淹没。
夏琳琅都要凑的近一些才能听见骆沉说
话的声音。
“你方才说了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大清?”
夏琳琅放大了声音,但耳边嗡嗡嗡的,她要一边努力听,一边仔细看骆沉的唇语,才能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
而坐在对面的骆沉这会也是扯着嗓子在同她说话,也就是一张桌子的距离,偏生说话都那么费劲。
磋磨了半晌,说的人吃力,听的人也吃力,夏琳琅和骆沉就这样两两相望,大概也是觉得这场景有些滑稽,视线触上后不久,两人都默契十足的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酒肆里的动静没有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过往的人来,还是该说说,该笑笑,也就没人注意到这对坐在角落里的兄妹。
可事情偏那么的刚刚好,这才从楼上的雅舍里准备和顾筠一起下楼的李循,刚一开门就被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给惊到。
“霍,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这还不到正午,人怎么就那么多?”
走在前面引路的小厮这会半躬着腰,一张帕子就别再腰间,闻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这不是春闱结束,京城里的学子都趁着这个时候好出来松快松快。”
“对对对,我怎么就给忘了这事,”他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话说起来,我们三司这些日子堆积起来的公务,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
眼下正值朝廷官员新旧更迭,这会也是朝中人员青黄不接的时候,又恰好遇上春闱,自然都是紧着礼部用人。
不仅是他们三司,六部六科也派了不少的人去礼部帮忙,人一走,事情自然就堆积起来了。
李循和顾筠今日,也是因为刑部和大理寺有些事情要谈,只能来了这酒肆当中,不想连雅舍里都不清净,一直是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小厮走在最前面,李循边走边同后面的顾筠闲话:
“这些人倒是好,考完就能什么都不管,难为我们还半分都不能松懈,大理寺和刑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人去…”
“咦!顾子楚,你看那坐在西北角角落里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夏姑娘?”
李循的满腹牢骚都还没发完,四处逡巡的双眼忽的就看到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顾筠的新婚夫人,这会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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