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要怎么做?永远待在肖长业身边盯着吗?!
就在昨天?在她和沈珺如去商场挑选拉杆箱、生活用品的时候?
难道高考前这段日子,肖长业和母亲之间的和睦都是假的吗?
难道是肖长业为了不让她分心,才有所收敛吗?
为什么她才刚刚离开,就要听见这样的消息!
“白雅洁现在精神状态也不好,我听她那口气,像是聂铠跟人打架,被拘留了。”杨成恭说,“虽然他被他爸保释了出来,但父子俩又大吵一架。差一点断绝父子关系。”
“行了我知道了。”肖洱无力道,“没有别的事了吧。”
“肖洱,你不要太难过。”杨成恭说,“我听叔叔的意思,没有那么想要插手管。他还说最近他们公司挺忙的,我觉得,可能他和白……”
肖洱挂了电话。
她呆坐在宿舍很久,久到聂西西觉得她都快变成一尊雕像了,肖洱才慢慢起身。
“肖洱?你要下去吃晚饭吗?我跟你一起!”
肖洱摇头:“不是。”
“那……”聂西西最会察言观色,看见她的表情,没再问了,陪着小心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哦。”
肖洱走出宿舍区。
临近开学,宿舍区外街道两边全都是卖被子褥子拖鞋浴篮等生活必备品的小摊子,还有很多勤工俭学的学长学姐在做兼职售卖。
肖洱穿过一片吆喝声,来到转角处一家书报亭边。
“小同学,买点什么?”
店主大姐带着新买的塑料发夹,笑容热情无比。
“我打个电话。”
店主有点讶异,大学生现在哪个不配有智能手机?怎么还到这来打电话。
不过仍然热情地把座机推过去:“打吧打吧,省内2毛,省外3毛。”
肖洱掏出手机,调出白雅洁的电话号码。
那还是当初杨成恭给她的。
高考后,她换了手机,却没忘把电话转存过来。
店主更奇了,看着她明明有手机却不用。
可能是没电话费了吧,她漫不经心地想着。
电话很快通了。
“喂。”白雅洁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你哪位。”
“你为什么这么贱?”
肖洱搜刮尽她能想到的恶毒词汇,说出口。
对方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找到我的电话不容易吧?”
肖洱心里一突突。
“我是不知道你是哪里的阿猫阿狗,随便就找个电话亭给我打电话。我啊,哪儿能贱得过你。起码我是原配,你呢?你缠着秋同,想要拆散人家家庭,无非是为了那两个钱。俗不可耐!不过我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你休想他会跟我离婚。”
肖洱蹙眉,很快想明白过来。
白雅洁是把她当作聂秋同在外面勾搭的女人了。
从她的语气来看,接到这种电话,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肖洱微微冷笑。
她低声说:“白雅洁,你自己又好到那里去?你就没有勾引过有妇之夫?没有介入过别人的家庭么。”
“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白雅洁的声音一梗,不太稳了。
“你别管我是谁。我知道你做的丑事,你最好小心一点。”肖洱冷声说,“狐狸藏得再好,也还是一身骚。”
她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看向早已经目瞪口呆的书报亭店主:“多少钱?”
“6、6毛。”
肖洱付了钱。转身往回走。
店主吞了口口水,摇头感叹。
这年头的小姑娘,真是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那个夜晚,肖洱的船险些在风雨中覆灭。
虚空中,若有若无地飘来一个声音。
肖洱,你怕不怕?
我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哭泣?
肖洱,你恨不恨?
我不恨,我只是不甘心。
可是,你为什么要发抖。
他说,肖洱,这雨和风,是你的眼泪你的颤栗。
这一切的孽,皆由你造。
那个声音缠绕在她心间,蛊惑她的心神。可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六,肖洱就回了家。
沈珺如有些纳闷,不过女儿回家,她总归高兴。晚饭时候,细细询问了所有课程进度以后,她才说:“这样也挺好,学习不紧张的话,放假可以抽空回来。”
肖长业在一边听了,却说:“女儿都上大学了,时间该自己支配。趁着大一不太忙,可以多在社团学生会历练历练,不用着急着往家里跑。”
“女儿想家难道不好吗?”
眼看着两人又要拌起嘴,肖洱沉下脸:“你们是不是只有在我高考前才能收敛点?那会儿,都是装的吗。”
两人皆是一愣。
沈珺如尴尬地笑笑:“你说什么呢。”
肖长业也不自然:“行了,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话。”
吃完饭,肖洱只说了声我出门有点事,就离开了。
“哎,这么晚你去哪?你同学们有回来的吗?”
肖洱没回答。
“这孩子,怎么一上大学,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沈珺如嘀咕,“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肖长业不以为意:“你以前压她压得太紧了,现在可能有点反弹过度。”
“我那还叫紧啊?你是没看到我们教研组老王家女儿,都看成那样了,结果还是跟他们班一个男孩子搞早恋,现在只勉强考了个三本。”
“所以说!施加太大压力会有反作用的。”
“到底你是搞教育的还是我是搞教育的?你能有我明白的透彻吗?”
肖长业一挥手:“我跟你没法沟通。”
沈珺如冷哼:“对,你就跟你那初恋情人有法子沟通。”
“沈珺如!”
沈珺如扬扬眉梢:“行,我不提。一提起她,你看你那表情。”
肖长业怒气冲冲地关门进卧室了。
肖洱去了“麋鹿”酒吧。
聂铠不在,高台上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在唱歌。
她没想来找人,只是觉得烦,来这里喝酒。
认识肖洱的店员告诉张雨茜肖洱来了酒吧,后者拖着沈辰一起颠过来找肖洱叙旧时,她已经喝到第三杯。
“哦哟我看到了什么?”张雨茜夸张地张大眼睛,说,“肖洱?这还是你吗?你在这干嘛来了,买醉?”
肖洱深思清明,可因为喝了酒,眼波流动间,平添一抹艳色。
她说:“你们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是呀是呀,陪人喝酒解闷什么的,我最擅长啦。”张雨茜笑眯眯地凑过去。
“你们喝,我不奉陪了。”
沈辰表情语气都别扭,一扭身,到一边去了。
“嗨,别管他。个大男人,在感情问题上还这么死板。”
张雨茜开了瓶黑方,又提溜来一瓶冰红茶,熟练地调匀加冰。
“怎么了。”
“还能怎么,怪你不跟聂铠好了呗。你说说,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聂铠还找那个梦薇了呢,你一直单着。他有什么可怨的,是吧。”
女生总是帮着女生的,张雨茜就觉得肖洱没错:“你呀,除了高考那阵跟我们断绝往来挺可气的,其他的,没错。”
她这么偏着肖洱,肖洱有点不适应。
“张雨茜,你是不是想问我王雨寒的事啊?”
张雨茜被她精准地拿捏住,笑得有点尴尬:“被,被你看出来了哦?”
酒精的刺激,让肖洱面上的表情丰富起来,她潋滟一笑:“挺久了,你们还再联系?”
张雨茜的眼睛水洗过一样明亮,她说:“我现在可是他的准女友。”
“准?”
“嗯,等他明年高考完就转正。”
“……”
张雨茜畅想着自己和王雨寒的未来规划,没注意到肖洱的目光渐渐发直。
第五杯酒下肚。
她听见肖洱在自己耳边问:“你之前说你讨厌小三,有原因吗。”
“怎么没有!你怎么说起这个?你一说起这个,我一肚子火啊。”张雨茜撸起袖子,说,“我哥跟我嫂子,就是被一男的第三者插足。妈的,气死我哥了,分分钟找人去剁了那男的命根子。”
肖洱有点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难得的迟钝:“然后呢。”
张雨茜的表情有点伤感:“然后我哥被判了好几年,现在还在里头蹲着呢。”
……
肖洱喃喃:“可我再生气,也不能拿刀去砍人啊。”
“什么?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没事,有点头疼。”
张雨茜其实听见了,并且会错了意。
她捂着嘴,看向肖洱:“你该不会想砍梦薇吧?难道你跟聂铠分手,跟她有关?!”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一拍桌子:“我靠!原来是这么回事!”
肖洱眼前有点模糊,看见张雨茜突然拿出手机打电话,她下意识想去拦,可是手上没有力气。
最后,整个人趴在张雨茜身上,不动弹了。
她喝醉了。
“聂铠,你猜猜看,现在谁在我身边?”
电话一接通,张雨茜欠揍的声音就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