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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登天(蔓越鸥)


“……”说的也有理,李馥宣抬头看着他,一颗心微微放了下来,“那我们要去多久啊?”
贺凌霄说:“不久,三四天吧。”
李馥宣惴惴不安,“回去晚了,我会不会被真人责罚啊?”
“说什么呢。”顾芳菲踩灭了火,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会了,我当日不是告诉过你?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现在自己的事办完了又开始担心罚不罚的了是吧。”
李馥宣满面通红,辩驳道:“没有!我没这样想……”
贺凌霄将这里打理妥当后起了身,鬼山离这里不远,但走路起码也得大半天的时间。贺凌霄先前用过的传送术法只适用知道路的,像这种他没去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的用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走路去。
一路边问路边摸索着到时已快到半夜,李馥宣人已经累得不行,又怕这两个人觉得是自己拖了后腿,强撑着跟在他们后面。鬼山是座高山,满山荒芜,败叶满覆,看上去真是鬼气森森的,夜深了,不宜上山,几人先憩在了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旁,李馥宣有些担忧地问:“蕴丹草是株仙草,怎么会长在这种鬼地方里?”
贺凌霄道:“盛极必衰,阴过头了也能生出阳,没什么好稀奇的。”
先前说打听到这东西长在这里的山洞里不假,但那也只是贺凌霄先前随处听来的,至于有几分真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贺凌霄抱着双臂站在树下,抬头望着面前交错枯枝间露出的月亮,眉头微蹙。顾芳菲已沉沉睡去,李馥宣见他不知在看什么,叫了声,“大师兄?”
贺凌霄身形一动,回过头,“怎么?”
“你说的那棵草真在这里吗?”李馥宣问他,“要是没有怎么办?”
“没有就回去。”贺凌霄伸手摸了把李馥宣的头发,笑道:“怕什么?”
李馥宣被他摁得缩了脖子,面红耳赤地摸了摸被揉乱的头发,“我没有,没有怕……”
“没有就睡吧。”贺凌霄说:“想这么多做什么?万事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尽全力去做,做不成也没事,至少来过了是不是?”
李馥宣被他这番十分“破罐子破摔”的说辞震住了,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兄,你不是很想找到蕴丹草吗?”
贺凌霄说:“想啊。”
李馥宣心底里暗想,虽他嘴上说想,可言语间听上去似乎还挺无所谓的。便听贺凌霄接着道:“光想是没用的,得试了才知道,若不成那也没办法,怨不得别人。今夜我守着,天亮了我们就往上爬,睡吧。”
“……哦。”
贺凌霄说完那话,自个抱臂倚着石头,不知是在想什么。李馥宣在夜色中望了会贺凌霄的侧影,终敌不住浓浓倦意,合眼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三日顺着山路往上爬。鬼山名不虚传,一路随处可见森森白骨,也不知是什么鸟兽的遗骸。李馥宣这孩子平时瞧着唯唯诺诺,胆子倒是出奇的大,瞧见了也不害怕,挡路了就出脚踢到一旁去。顾芳菲爬的间隙鼻子一动,蹙眉道:“好阴。”
邪气太盛,对三人而言就好比是被扔进了湿水的山洞里,满是阴冷黏腻的不适。贺凌霄没有抬头,道:“邪地,当然阴。”
李馥宣好奇道:“大师兄,这里如此臭名昭著,为什么仙门不干脆将这里荡平了?”
在民间传言中的,类似于此的“鬼山”“鬼林”数不胜数,也有修士路过时会顺手平了,但更多的很难顾及过来,此为缘由之一。缘由二么,贺凌霄道:“这里臭名昭著也只是因里头雾大易迷了路,没听说过是谁因被邪物害了所以死在里头,做什么要荡平它?”
李馥宣说:“正邪不两立,遇着这样阴气重重之地平了不是应该的吗?”
贺凌霄笑道:“小子,你这是哪里来的误解?修道者是要斩妖除魔没错,但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杀。都说阴阳平衡,若破了黑白就容易搅成一团浑水,不是邪物肆虐惹来某位大人物祛秽便是正道过旺生出场大灾祸,刀过快了总有人要搓你的锐气,这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这话说出来,李馥宣还没回,反倒先听众人头顶有谁嗤笑了一声。贺凌霄眉头一紧,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望去见繁密树叶被一双手拨开,谢寂的脸现在后头,还是那样邪笑着,“你这话说得挺有意思,那如果哪天我们这些魔头都不在了,正道岂不是也没活路可走了?”

贺凌霄抬头看他,道:“又是你?”
谢寂蹲在树枝间,饶有兴味地看着下头几人,“诶,我问你话,你这次为什么不答了?”
顾芳菲上前一步,冲他叫道:“你是叫……谢寂?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跟踪我们?”
“跟踪?”谢寂答:“你们几个人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惦记的?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
这人出现在这里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他之前提到过自己也是在找什么东西,不知道跟他们找的是不是同一样。这人说话避重就轻,半句话也套不出来,贺凌霄只好直白道:“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蕴丹草?”
谢寂眉梢一挑,“你知道这个东西?”
“我知不知道,知道多少,取决于你知不知道。”贺凌霄绕了个弯子,“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分过一只鸡的关系吧,是敌是友,看你诚意了。”
谢寂瞧了他一会,方才开口道:“是,我是为它而来。”
鬼山密林寂静,巨大的古树肆意地伸着枝干,将几人头顶的天幕遮蔽地严严实实。贺凌霄抬头看着蹲在粗壮枝干间的谢寂,听他笑眯眯地说:“可惜了,蕴丹草千年只长一株,看来这回咱们是非做敌不可了。”
这话说完,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出了手,漫天枯枝利箭般冲来,贺凌霄吃了一惊,护着李馥宣急急避过,顾芳菲出剑将那些树枝击落,怒道:“你这人有病吧!?”
谢寂笑着看他们狼狈躲开,一只手掌抬起来,轻轻冲他们挥了挥,纵身一跃,再次消失不见了。
“操,这个疯子。”顾芳菲愤愤道:“我娘真没说错,修邪术的都是群王八蛋,再让老娘遇上他,定叫他知道什么叫邪不胜正。”
贺凌霄眉头紧皱,望着谢寂消失的方向,李馥宣瞧了他一眼,道:“大师兄,怎么办啊?”
“走。”贺凌霄言简意赅,“得在他之前找到蕴丹草。”
“怎么找?”顾芳菲蹙眉道:“这鬼山他娘的有这么大,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翻出来,他们邪修鬼办法向来多,只怕到时候人早找到后又跑到不知哪去了!”
“他们鬼办法多,咱们就没有了?”贺凌霄低声喃喃,敲着额头想了会,灵光一闪,忽掏出一符,起手捏了个法诀。一旁的顾芳菲瞧出来,疑道:“太巽寻踪符?你起这个做什么,又不知那蕴丹草气味什么样,寻踪符追得到吗?”
“谁说是寻蕴丹草用的。”贺凌霄法诀捏成,符纸应声而起,雷火般往某个方向冲去,“你不说他们邪修鬼办法多吗?这个谢寂若真要知道长在哪,咱们直接去追他不就好了?”
顾芳菲恍然大悟,几人连忙跟着符往前走,弯弯绕绕了半天,最后停在条溪流边。符纸原地绕了几圈,在空中化为了一堆灰烬。眼下这片地方不知是在鬼山中的哪,四面皆是望不到头的茂密树林,树根张牙舞爪地从脚下钻出来,将泥土地顶得凹凸不平。
寻踪符追到这里停了,按照谢寂的行事风格,他很有可能就藏在头顶的某颗树里。贺凌霄正想着对策,树丛中忽弥漫起浓白山雾,极快地向几人蔓延而来。
这雾气厚重,蔓得范围也广,顾芳菲脑子转得快,一手一个扯住了李馥宣和贺凌霄,防止三人在雾气中走散。贺凌霄抬头仔细辨认了下,“不像是邪物弄出来的。”
顾芳菲低声回他,“没有邪气,可这雾是不是来得太古怪了点?哪有山雾是这样的?”
李馥宣惊恐道:“大,大师兄。”
贺凌霄侧头看过去,见山雾尽头影影绰绰现出了许多影子,似人非人,数量庞多,正向他们围过来。李馥宣抓着贺凌霄的衣裳,不敢看也不敢闭眼。顾芳菲眯着眼,轻声道:“幻影?”
“像。”贺凌霄道:“屏息,别说话。”
三人互相紧抓着,原地不动了。枯树白雾,山林死寂,那群影子走进了,是群瞧不清脸的灰白人影,未见五官,密密麻麻,从他们身旁径直穿了过去。待最后一个走远了,李馥宣这才大口喘出口气来,问道:“大师兄,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行事没有目的,也似乎看不见他们,像只是群幻影。但幻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是这么多?贺凌霄道:“幻影,别怕。”
话音未落,顾芳菲抓忽一抓他的肩头,“又来了。”
白雾那头,不知何时又现出了一群影子,无论是样子,数量都和先前的一模一样。三人静静等他们穿过,心下同时出现了三个字——鬼打墙?
但周遭并没有邪气,李馥宣战战兢兢地问他,“大师兄,它们还会再来吗?”
“不知。”
“那,那不能杀了吗?”
“拿不准是什么的,不可贸然妄动。”
“那怎么办?”李馥宣说:“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贺凌霄还没来得及答他,就在这时,又听到耳旁一声尖啸,脚下土地竟然都震颤起来,雾气中凭空现出个巨大野兽的影子,约要有三人高,小山似的朝几人移过来。李馥宣惊呆了,“那是什么?”
野兽的脸冲破了雾气,脸长得奇丑无比,似狼又像熊,利齿有人小腿般粗,一双猩红兽目转过来,竟好似是盯住了他们。
要命!这东西竟能看到他们!
贺凌霄反应奇快地丢出张符纸,将那野兽暂时定在了原地。野兽闷吼一声,疯狂冲撞着光壁,四面定着他的白光摇摇欲坠,好似马上就要散了。贺凌霄大叫一声,“还不快跑!”
顾芳菲听了这话,疯狂往前逃,一面大叫道:“不打吗?”
“打得过吗!”贺凌霄大叫着回:“这东西长成这样,见都没见过,怎么打?!”
打也能打,但这雾中不知还要窜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身旁还跟着个李馥宣,还是先跑为上上策。三个人疯了一样地逃命,身后野兽穷追不舍,贺凌霄一脚不知踩到了什么地方,眼前白光忽一闪,那野兽的闷吼声便到了几人前方,他们不知为何反而到后头去了。
“……什么情况?”顾芳菲道:“这是个阵法?”
贺凌霄面色凝重下来,他们几个骤然消失,那野兽寻不到人,在前方稍远处低吼着徘徊着。三个人凝息屏气,稍稍躲着,贺凌霄低声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这是个阵法,邪阵?可惜贺凌霄对邪阵了解不多,认不出这是个什么阵,又该如何所破。他在心底疯狂搜罗着往前读过的书,顾芳菲又道:“这是谢寂布下的?那王八蛋是不是想故意将我们困死在这?”
身后忽有一个声音气定神闲道:“不是我。”
沉思着的贺凌霄吓了一跳,他瞪着眼往后看去,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雾气中竟有一个人,瞧那样子像是已在原地蹲了有一会,他们方才急着满头大汗的想对策,竟谁都没有注意到,又是谢寂。
“你个王八蛋。”若不是前头那只野兽还在蠢蠢欲动,顾芳菲这就要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了,“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都说不是了。”谢寂仍是笑嘻嘻的,“不过你猜错了,这可不是个邪阵。”
不是邪阵还能是什么?寻踪符出不得错,谢寂应也是在这片雾气中被困了一会,又正巧撞见循着踪迹追来的他们。贺凌霄问他,“不是邪阵,你能确定?”
“若是邪阵,我就不会在这了。”谢寂道:“难道你还在这闻着邪气了不成?”
说的也是,自踏入鬼山来还真没闻到过什么邪气,现下他们若真是被困在邪阵里头,应当能闻着冲鼻子的邪气才对。贺凌霄抬头看了看,雾气太重,除了隐隐约约露出来的枝桠外,什么也看不到。
“我得去边缘处看一看。”贺凌霄道:“你们在这等着。”
顾芳菲:“你脑子坏了?”
“不看摸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阵。”贺凌霄站起身,“等着。”
谢寂却忽然道:“你要看,岂用得着这么麻烦?”
“?”贺凌霄刚转过头,便见谢寂好似突然发了疯,猛地拾了块石头掷在那野兽脑袋上。野兽猝然回头,果然发现了几人藏身之处,兽眼好似泛了血光,怒吼一声扑过来,贺凌霄大惊失色,“你有病吧?!”
顾芳菲:“我操狗王八蛋你想死能不能自己去找块石头撞一撞?!”
几人慌张避开,李馥宣身手不佳,雾气太浓郁,不敢贸然将他丢在原地,顾芳菲提着他后衣领将他带起来,野兽来得太急太块,避无可避,贺凌霄放出长秋,跃起迎上去,长剑劈在上面,却不见分毫破口——这野兽皮厚如铜墙铁壁,贺凌霄的剑竟劈不开它。
与此同时,谢寂的剑同样劈来,剑身煞气层层缠绕,野兽大吼一声,脖颈处汩汩淌出鲜血,还真叫他破开了。谢寂在打斗间隙中扭头,笑道:“怎样,还是邪道的剑好使吧?”
贺凌霄没搭理他,长秋紧握在手中,猛地跳起来。

第53章 鲸骨
三个人的剑接踵而至,贺凌霄起符扔过去,金光乍现,效果却是慎微。顾芳菲撑剑避过野兽一爪,扬起灰土阵阵,喊道,“这东西的皮什么做的?砍不开啊!”
谢寂的剑虽能破开它的皮肉,却也只止步于皮肉上,再深的也无能为力。贺凌霄道:“刺它的眼睛!”
几个人都不是傻子,旁路走不通统一地去攻这头野兽浑身上下最薄弱的地方。只是顾芳菲还提着个李馥宣实在是有些碍手碍脚,李馥宣应也察觉到了,哆哆嗦嗦道:“师姐,师姐你将我!将我放下来吧!我能……”
顾芳菲:“闭嘴!”
这野兽长得奇怪,谁都没有见过,就连古籍中也找不出和这东西有半分相似的地方来。现下人间灵气枯竭,少有精怪,这样的怪物不应当再出现在这,应和先前那些鬼打墙的人影一样,都是布阵人留下来的。
既是布阵人留下的,也受了些布阵人的影响,还算开了灵智,知道护着自己的眼珠,叫几人不大好下手。顾芳菲几剑刺过去,皆被它挡回来,左右寻不到口子,道:“近不得身!怎么办?”
贺凌霄:“我来引他!”
贺凌霄挥出一道剑气,野兽挥爪,却没像他预料的那样追过来,反而紧紧追着谢寂,暴怒无比,像必要将他击毙于掌下。贺凌霄临时变了路子,冲他喊道:“谢寂!你牵着它往北侧走!”
谢寂看了他一眼,剑锋一转,依言往北侧退去。野兽穷追不舍,贺凌霄眼睛紧盯着它,寻着了机会,出剑一刺——
野兽怒吼一声,右目炸出数朵血花。
它受了这下痛,果然转身要向着贺凌霄扑过来,贺凌霄也是不要命,仗着距离近,不退反进,乘胜追击地刺瞎了它另一只眼。野兽失了双目,追不到人,利爪在空中乱挥,在贺凌霄左臂上划出个血口子。贺凌霄翻身骑到它背上,紧抓它的鬓毛,野兽疯狂扭起身来,想要将贺凌霄甩下身去,贺凌霄艰难大喊道:“我摸到它耳朵了!谢寂快来!”
这话方一出口,下瞬便见谢寂抓着他的剑破空而来,它这把剑不仅样子怪,颜色也怪,是一种浓郁的漆黑,整把剑都散发着一股鬼气森森的邪气。
剑刃捅进它的耳朵,握着剑的那双手猛地用力,青筋隆起,只听噗嗤一声——腥臭鲜血喷泉般涌出来,野兽应声倒地,再不动弹了。
贺凌霄和谢寂离得近,从头到脚被这野兽的血浇透了,顾芳菲飞身赶来,“没事吧?”
贺凌霄抹了把脸上的血,“没事!”
左臂火辣辣地痛,贺凌霄心底暗暗嘶了一声,心想这野兽爪子还真够利的。好在他现在全身都是血,辨不出谁是谁的,袖口折上去绕了个死结,算是给自己粗糙地包扎好了。
谢寂收剑入鞘,向李馥宣伸出手,“小孩,借我你外袍一用。”
“?”李馥宣不解其意,看了眼两人,依言脱下给他。谢寂接过来,拿着将自己脸上头上的血擦净了。
李馥宣:“喂!”
谢寂勾着唇角,瞥了他眼,“替你杀了这野兽,借个外袍擦擦血都不肯?”
李馥宣心想也是,于是不说话了,问贺凌霄,“大师兄,那群人影出现了两次,这个东西等等会不会又来只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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