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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仙儿(nomorePi)


看着少爷的表情由迷茫到不解,尤天白嘴角一扬,快乐道:“你醒啦。”
休马的表情由不解到了怀疑,他问:“你怎么在我床上。”
尤天白依旧大言不惭:“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滚过。”
这句话的指向性很丰富,但休马首先想到的是三天前车里的事情。他眨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继续保持平躺的姿势,盯向尤天白:
“你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
现在尤天白也开始莫名其妙起来,片刻之后,他明白了少爷的弯弯绕。长出一口气后,他翻身趴着看休马,回答道:
“我有体检报告,你要看吗?”
很显然,两人都把对方的意思往错误的方向理解了。
“不是,”休马抢先否认,他抬抬脖子,试图躺得自然点,“我现在没有力气,而且上次表现得也不是很好。”
一句话,成功换来两个人的共同沉默。尤天白沉吟片刻,给出了他的评价:“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其实你表现得还行。”
一段对话,让二十一岁好年华大学生仿若人到中年后的疲软男人。
“等等,”尤天白自己纠正了话题走向,“我叫醒你不是因为这个。”
他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直,休马的目光疑惑地跟紧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却没想到尤天白想干的事情如此之质朴。
这个独自闯荡江湖已久的二十九岁男人喜上眉梢,高声说道:“我们去喝玉米碴粥吧!”
在床上睡了三天后,休马终于从半冬眠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行尸走肉般穿好了衣服,随着尤天白下楼,来到那家一直被惦念着的早餐摊上。
上午十点,早餐摊已经快收摊了,他们是最后一桌。看着端上来的咸鸭蛋和玉米碴粥,休马才想起来这是他在某个夜宵摊上随口点过的菜。
“你居然还记得?”休马拿过筷子,抬起眼睛看尤天白。
“恰好记得。”尤天白云淡风轻,“再说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吃点清淡的挺好。”
但尤天白点的菜也算不上百分百清淡,除了少爷亲自点过的咸鸭蛋和粥,还配了摊上最后一份牛肉馅饼加牛肉包子,老板认得尤天白,又给他们添了一盘自己腌的茄子咸菜。
现在,这一桌的配置称得上是东北早餐的国宴级。
休马的胳膊不方便,所以依旧是尤天白先下手,他敲开咸鸭蛋的壳,挖出一个完整如落日的蛋黄,放在了少爷的碗里。
这次少爷没道谢,尤天白很欣慰。
不过如此完美的蛋黄在碗,休马却没有急着下手,他用能动的右手夹了点茄子酱菜在自己碟子里,似乎还在精神放空。
也不怪他。尤天白第一年去当兵的时候,得了个短暂回乡探亲的机会,在老家的房子里饭没吃脸没洗连睡了二十四小时,虽然没有打破少爷的连睡三天记录,但醒来时的样子也没比少爷好到哪里去——那时候还没有人替自己挖咸鸭蛋黄呢。
等尤天白自己这边已经开始喝粥了,休马那边终于勺子拿好,对着咸蛋黄来了一口。
看来被尤天白本人盛赞过的店真的不错,少爷眼睛都亮了。
几口粥下肚后,少爷又去拿包子,不过包子堵不住他的嘴,这会儿,他忽然想说话了。
“我做了个决定。”他说。
尤天白此时正在专心挖下一个鸭蛋,抬头瞅了休马一眼,这人很少郑重其事和他宣布什么,所以他挺想听听什么事情这么值得说。
休马甚至还专门放下了勺子,他吸了口气说:“我不回松原了。”
一辆三轮车吱吱呀呀地从摊位旁挤过,除此之外再无声响,尤天白把第二个鸭蛋黄送进了少爷的碗里。
“也不是你每次去松原都会遇到危险啊,”尤天白用拇指蹭了蹭眉毛,拿起筷子,也给自己加了个牛肉包子,“想回就回呗。”
“不是说这个,我在说我妈,”休马讲得很专注,“交给医生了。”
尤天白总算抬起了眼睛,视线在休马脸上扫了一个来回。
“挺好,长大了。”尤天白甚至笑了笑。
作为一个本身就没太多感情的人,背井离乡很容易,但对少爷来说——他印象里的少爷始终是个软心肠,是那种影视剧里出海之后还会带着拖油瓶的类型,会让观众扼腕叹息的类型。
好歹他现在做了个和自己的少爷外表相符的霸道决定,虽然未来还有可能会变卦。
不过面对少爷如此郑重其事地承诺,尤天白很难不嘲讽一句:
“不过你现在的决定未来又说不准会改,你还年轻,没准明天就变。”
效果拔群。休马连啃着包子的动作都开始愤愤不平起来,尤天白闷着头笑得十分开心。
笑了有一会儿,尤天白又抬起了脸,这次轮到他把语调放平:
“不过说到松原,还有件事没办完。”
临近中午,摊主已经把他们身旁的桌椅撤走立好了,尤天白转头看了眼身后忙活着的人,压低声音:“屠老五说过,等老七还没完全恢复的时候,要拜托我帮他干一件事。”
“是有关方慧的事。”
作者有话说:
别怕,下一章是糖,下下章也是

第79章 和我试试
老七醒了有几天了,准确的说是他们到佳木斯的第二天醒来的。精神状态还算稳定,记忆基本不存在,睡睡醒醒,吃得很香。
连医生都感叹精神没恢复但身体已经吃嘛嘛香的,他算是头一个。
那天尤天白在医院没停留太久,买了点看望病人专属的瓜果,放下就走了,因为他家里还有另一个病号在等自己,屠老七能在睡眠之中猛然坐起主动吃饭,少爷不能,尤天白真怕他把自己睡死过去。
所以等休马彻底醒过来后,尤天白才把老七的事情告诉了他,不过重点不在躺着的这个,而在外面还走着的那个。
老五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但他留下的事情还没完——说是留下的事情,其实还有个更准确的说法,处理后事。
本来尤天白以为又要拓宽自己的人生经历了,毕竟当兵几年都没有在野地里挖尸体的经历,但扛尸体的准备结果于前一天晚上,因为本地公安局的消息已经出来了,村民找到一具无名女尸,警方已介入调查。
现在的情况两极分化,好的地方在于不用带着少爷看死人,坏的地方在于屠老五还留了一句话给尤天白:
“方慧现在躺着的地方,就是严国贤为什么要做这一切的原因。”
尤天白大为不解,难不成严国贤还专门为自己建立了一座悔过殿堂?
现在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起点上,即严国贤又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但现在,估计他正在拘留所里排厕所呢,毕竟松原警方去抓所谓聚众淫乱的孙久孙厂长时,他严书记也在场。
回忆结束,时间重新返回粥铺上,在尤天白说着故事的时候,休马又默默吃了三个包子加半碗粥,把尤天白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这么饿?”他问,顺便把最后一个包子也推到了少爷面前。
少爷没客气,最后一个也归他了,他边嚼边说:“我这不是努力恢复身体呢吗?”
尤天白不以为意:“你又没什么着急要去的地方——难不成你有什么着急要干的事情?”
一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尤天白回想起了早上刚睁眼时,少爷那句“我现在还没有力气”。
他清清嗓子,现在也不能劝少爷多吃,也不能劝少爷不吃,他干脆用粥堵住了自己的嘴。
这场国宴级的早午饭结束于十一点,他们连吃带唠硬是把老板的下班时间拖晚了一个小时,临走前尤天白又打包了老板粥桶里最后一点残粥,就当是对老板加班的赔礼。
三月末了,天气转暖,他们也不着急回住处,于是就往松花江边走了走。路过一处钓鱼台时,他们心照不宣地停下了一路废话的嘴,因为这里就是上次吵架的地方。
不如说是表白的地方。
春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尽管没过去多久,景色和上次比也有了不小变化。远处的树梢有了绿意,观景台上拍照的游人也变多了——但估计也都是本地人,只是趁着天气暖和出来遛弯,小城市从来就没有什么旅游季,而他们自己也像是属于这座城市的长久住客。
但唯一出戏的是,每个经过少爷的总要向着他看一眼。
虽说有一些外貌原因在,尤天白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顺带的凝视,不过今天少爷确实有点显眼。
原因无他,胳膊受伤,绑带是黑色的,配上不得不披着穿的棒球外套,休马看起来像极了下凡视察的黑道少爷,再加上这几天他睡足了,刚才还吃了一顿饱饭,现在再怎么神气都不为过。
在又一伙小姑娘嘀嘀咕咕后,尤天白忍不住发表了一些言论。
“你说你,两年前为什么把自己遭尽成那个样子,早点干干净净像个大学生多好。”
两年前第一次看到休马的时候,他恨不得把所有颜色都穿在身上,光是上身一件短袖就包含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头发就更不用说了。尤天白曾经在农场纪录片里看过越冬奶牛的专用牛棚,休马那时的所谓脏辫和奶牛们的床榻差不了多远。
人都讨厌别人提起自己的黑历史,但休马没什么反应,尤天白的一句问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年轻回忆。迎着风,他和尤天白一起沉默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默默说道:“因为那时候什么都想要,也什么都不想要。”
那时候的休马刚刚从贫穷的灶台污垢中解放出来,他父亲的奔驰和五百平别墅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不知道当时的他是怎么适应的。总之最后适应了,方方面面都像是个从小就有管家和保姆的少爷,但有时候也会有疏漏,比如天黑时第一个想到的、想要拿来充饥的东西。
从大悲到大喜,人很容易迅速就忘记了自己所拥有的,幸好他在最张狂的那一年遇到了尤天白。
江边的人终于少了些,他们停在一处围栏边,天暖了,已经有水鸟栖息了。
休马面朝江水,感叹:“你踢我的那一脚是我十九岁的滑铁卢。”
尤天白直接一个爆笑,惊得对面的水鸟都飞了。
少爷的幽默不需要声情并茂,有时候只是单单一个词汇就足够好笑了。尤天白张着嘴喝了半天西北风,等笑够了回头看,少爷也被他带乐了。
又无所事事地放空了一会儿,尤天白问身边的人:“你等下有什么打算?”
休马撇撇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说:“得听我老板的。”
好在尤天白对如此的油腔滑调也擅长,他回:“你老板说听你的。”
轮到休马思索,他向后仰了仰脑袋,道:“去图书馆,或者在大学城附近转转——我上大学时没课的下午会这么干,放假的时候忘了,可能也是闲着。”
然后他问尤天白:“你平时呢?”
尤天白几乎想都没想:“喝酒,唱歌,吃烧烤。”
接着他又补充:“跟你一样大的时候这么干,后来不会了,不然天天喝酒早走样了。”
在他们站着的围栏后,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过去了,大概是和休马差不多大的年纪,三月了,不少大学也开学了。
尤天白收回了架在江边围栏上的胳膊,站直身子看休马,然后说:“那今天按你的方式活一天。”
说完转身就走,非常有霸道总裁的滋味,但霸道总裁不会走两步就停,然后发现刚被他自己大放厥词的人根本就没跟上来。
“走啊,愣着干嘛?”尤天白又绕了回来,推住休马的手肘后方,“带你去玩。”
这一刻休马仿佛看到了学生时代的尤天白,在某一天放学后站在渐黑的晚霞里,招招手,冲他喊着什么。
抓不着十九岁的尤天白,二十九岁的也不算太晚。
佳木斯也有大学城,而且学生不少,临近四月了,还像休马一样在外地闲逛的大学生可不多,不过好在他可以混进大学生里,装作今天只是一个平常的、没课的上学日。
不过尤天白看起来就不太像了,虽然年龄感也没那么明显,但走在休马旁边,硬是像带他出来玩的不良社会人。
所以电玩城老板在给游戏币的时候,还抬头看了几眼这对不寻常的二人组合。左边的人穿着普通立领抓绒夹克,还眉目含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右边的人虽说正常点,但金毛放在哪个正常人身上都很显眼,何况这位长得还不错,唯一奇怪的点就是胳膊上挂着绷带。
“你挂着一条胳膊能玩什么?”立领夹克衫问。
“让你两局半。”金发回答他。
尤天白气定神闲抛着游戏币的样子真让人感觉他能把游戏打得相当不错,直到游戏币跳进了机器里,休马真的用一条胳膊打赢了他两局半,在关卡的结算画面上,他犹豫着对尤天白说:
“你倒也不必如此让着我。”
换来尤老板的沉默不语,他把手里的模型枪放下,回答休马:“我们换个游戏。”
紧张激烈的电子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叮叮当当的快乐舞曲,两人站在清新可爱的抓娃娃机前,看着尤天白控制的勾爪又一次走空。
少爷都懒得看了,中途还去隔壁买了杯沙冰,这会儿溜达回来,充满关切地为尤天白计数:
“还有三个币,再试三次肯定能上来。”
而在少爷贴心通知他的时候,旁边那两个一看就是出来逛街的女大学生已经旁观半天了。
尤天白干脆直接绕过了休马,侧头跟她们搭话:“你们要玩吗?”
大概是尤天白本人的长相没那么平易近人,笑起来还阴恻恻的,两个女孩互相望着,甚至还往后退了退,最后还得是少爷。
他抢先把托盘推了过去:“你们玩吧,我们时间也快到了。”
说完又看了眼尤天白,不过这人没对他的言论发表任何评价,肢体语言和实际语言上的都没有,他专门退了一步,把舞台留给少爷。
所以少爷又去看两个女孩,眼神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或许少爷本人太像是品学兼优的学长了,女孩们道了谢,这才接受了来自尤老板的好意。
不过尤天白本人此时已经退到了五米开外,如果不离远点,他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拆台说“你们的好学长在校外打架了”。
离开电玩城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两人下电梯的时候一路无话,等到了商场门口,尤天白在公交站牌边的吸烟区摸了根烟出来,休马也一如既往地等他把烟抽完。
不过这次在等的时候,少爷忽然搭了句话。
“生气了?”休马问。
尤天白抬眼睛看他,至此,他发现少爷有个习惯,那就是面对别人的时候有一张专属笑脸,礼貌、自在、又特别乖,但是对自己从来没有,现在他正用这张该死的笑脸对着自己,理由是刚刚在楼上和别人搭过话。
“没有,为什么生气。”尤天白鼻子哼了声气,向旁边吐烟。
少爷倒也是大度,收了笑站直,说道:“你没生气就好。”
尤天白把烟杆含回嘴里,下一口直接朝着他脸喷了过去。接着把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转头向着远处走。
休马反应了两秒才知道去跟,喊着问了句:“干什么去啊?”
和刚刚那副站直了说话不腰疼的样子比,休马这句喊得情真意切,尤天白又快走了两步,憋下嘴角的笑,转头大喊:“我买烤地瓜去!”
尤天白没撒谎,旁边路口真有个推着烤地瓜炉子的大爷,地瓜捡出来用纸袋包好,再用塑料袋围上。尤天白回来的时候顶着风,下巴埋在衣领里,鼻子以上都被吹得红红的,他把两个地瓜来回比划了下,然后往休马怀里扔了一个大的。
地瓜扔过来时,休马的右手正摸着后脑勺,眼看着一坨滚烫的地雷就要往地上掉,他赶忙伸手去捞,没捞着。
但要说就说尤天白的准头,地瓜准确飞到了他挂在脖子上左臂上,卡在了他的小臂和胸口之间。
休马保持着伸手去捞地瓜的姿势,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钟。尤天白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神来之笔,陪他一起愣着。
路过的行人走了两三个,尤天白终于发出了一声大笑,少爷缓缓站直,用右手拿稳了纸包。而尤天白一路弯着腰大笑,步履蹒跚地来到他身边,仿若一个七八十岁的大爷。
“大爷”站稳,拍着休马的肩膀夸他接得好。
结果就是太阳偏西的下午三点过一刻,休马追着尤天白在宁静的小城街道上奔跑,还差点把手里的烤地瓜第二次扔出去。
初春的北方会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季节变化,视野空旷,远处是泛黄的天际线,空气里是还没褪去凉意的春天味道。尤天白和休马又回到了江边的护栏上,包着烤地瓜的袋子敞开,热气丝丝缕缕地向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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