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分钟,监控画面中失去了封掠白车辆的踪迹,那片区域仿佛成为了一个神秘的空白地带。郁归眉头紧皱,反复拖动进度条,希望能发现一些遗漏的信息,但始终一无所获。
十分钟后,封掠白的车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缓缓从江民路离开。郁归立刻将画面放大,聚焦在车头部位。可惜拍摄画面有些模糊,再加上当天下着大暴雨,雨水肆意冲刷着车身,似乎将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都一并带走了。
这场暴雨不仅模糊了监控画面,更有可能冲刷掉一大部分关键的血迹证据。从10月10号至17号,这座城市连续下了一周的雨,这无疑给调查工作增加了巨大的难度。
“封掠白在这段时间的出行轨迹调出来。”郁归道。
一位年轻警员迅速回应:“郁队,已经在查了,不过数据量有点大,还需要些时间进行整理和分析。”
郁归点点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支笔,在纸上随意地划动着,脑海中不断梳理着目前已知的线索。“这一周的雨,不会只是巧合。封掠白在江民路消失的那十分钟,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她低声自语道。
这时,韦建宁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了郁归一眼,冷冷地说:“别在这里瞎指挥,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这案子按程序走,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郁归抬起头,有些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韦队,我可没瞎指挥。咱们都是为了找出真相,我提出我的想法,大家一起探讨,难道有什么问题?还是说,您怕我查出点什么,影响了您的‘英明决策’?”
韦建宁脸色一沉,正欲发作,另一位警员匆匆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峙:“报告!郁队、韦队,封掠白这段时间的出行轨迹调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暂时放下争执,围到电脑前查看轨迹信息。只见屏幕上显示出封掠白的车在这一周内频繁出入几个地点,其中有一个位于城郊的废弃工厂,引起了郁归的注意。
郁归指着屏幕,果断地说:“这个废弃工厂很可疑,派人去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韦建宁虽然心里不太愿意顺着郁归的思路走,但也觉得这个工厂确实有蹊跷,便没有反对,安排了一队警员前往调查。
几个小时后,前去调查的警员传回消息:“这废弃工厂是宴氏集团下的一个产业,但因为资金流通不畅,荒废了。我们在废弃工厂发现一些疑似车辆行驶的痕迹,还有一些破碎的玻璃碎片,看起来像是汽车上的,此外现场被清理得很干净,没有发现其他明显线索。”
郁归目光炯炯,神色严肃地扫视着在场的警员,果断下令:“继续在周边展开细致排查,重点问问有没有人在10号当晚见到过封掠白的车。封掠白的车如果撞人了,一定还会残留DNA。另外,需要在现场找到的那些玻璃碎片妥善带回,安排做详尽的检测。”言毕,她利落地起身,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资料,一边高声说道:“来一个人,跟我去取证。”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偌大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
其实,大家对郁归早有耳闻。她是从上级部门“空降”到此地的,至于究竟犯了什么事,众说纷纭,但无一例外都认为这次调动几乎等同于“流放”。
在明观这个地方,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官场生态微妙至极。警员们心里都清楚,在这里行事如履薄冰,能做到不得罪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又有谁愿意主动和这位前途未卜的郁警官走得太近,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呢?所以,面对郁归的号召,大家都选择了沉默,假装忙碌于手头的事务,不敢与她的目光交汇。
郁归愣了一下,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冷场。她环视一圈,众人或是低头忙着手中的事,或是刻意避开她的目光,气氛尴尬得有些凝固。
“怎么,都不愿意去?”郁归提高了音量。
终于,一个年轻的小警员微微抬起头:“郁队……不是我们不想去,只是……大家都有各自手头的任务,实在抽不开身啊。”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纷纷点头附和。
郁归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托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这案子迫在眉睫,每一个线索都至关重要。去取证说不定就能找到关键证据,推进案件侦破,大家都是为了工作,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
然而,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就在场面陷入僵局之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我跟您去,郁队。”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年轻O警员,叫林宇。他身形挺拔,眼神清澈,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郁归有些意外地看向林宇:“好,那就你跟我一起。”
两人走出警局,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郁归和林宇一头扎进雨中,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赶去。一路上,郁归默默不语,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复杂的局面。而林宇则紧紧跟在她身后,内心也有些忐忑。到达废弃工厂后,郁归和林宇立刻投入到工作中。他们沿着工厂周边仔细排查,在一处隐蔽的草丛里,找到了几块带有特殊痕迹的玻璃碎片,郁归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碎片收集起来,放进证物袋中,准备带回去送检。
随后,他们去找封掠白那辆在赛车中险些报废的车。
林宇按照郁归的指示,俯下身仔细检查车辆底盘。在一处不易察觉的缝隙中,他发现了一些暗红色的痕迹。
“郁队,这里有血迹!”林宇兴奋地喊道。
郁归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查看,叮嘱道:“小心提取样本。”
狭小逼仄的审讯室里,灯光昏黄黯淡。
封掠白坐在椅子上,胡茬已经肆意地爬满了下巴,憔悴不堪。
他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无数思绪在脑海中横冲直撞。那些天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片段般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每一次回忆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剜着他的心。可思来想去,得出的结果确实如外界所言。可他心底总有那么一丝疑虑,像是有个神秘的影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怎么也抓不住。
“我要找律师……”封掠白嘴唇干裂,声音沙哑。
没过多久,律师来了,是白家特意派来的。律师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锃亮,在这昏暗的审讯室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听封掠白说完诉求后,微微皱眉,沉默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在白家那奢华无比的大宅子里,白伯山坐在真皮沙发上,悠然自得地抽着雪茄,吐出的烟圈缓缓升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律师走进客厅,微微欠身:“见过六少了。”
白伯山抬了抬眼皮,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样?”
律师无奈地摇摇头:“情况不太乐观。”
白伯山冷笑着,不屑地哼道:“这小子也有今天。平时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这下好了。”
此时,警局外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死者家属们满脸泪痕,悲痛欲绝地哭喊着:“还我亲人!杀人偿命!”那凄惨的哭声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一群狗仔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长枪短炮对准警局大门,不停地拍摄着。闪光灯此起彼伏,将现场照得亮如白昼。
“封六少杀人潜逃,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啊!”一个狗仔兴奋地喊道。
“是啊是啊,之前还在头版头条各种风光,现在可算是原形毕露了。”另一个狗仔附和道。
这个消息在网上迅速发酵,各种评论铺天盖地而来。
“宴寰寒知道他未婚夫是个杀人犯吗?”
“没想到他之前都是装的!还做什么慈善!那些钱我看来路也不干净吧!”
“这豪门真是水深啊,不知道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警局审讯室里,一名警员打开门,对着封掠白喊道:“封掠白,有人要见你。”
封掠白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
来人是宴家的人,宴老夫人一脸威严地走了进来。
她将一份协议“啪”地一声推到封掠白面前,怒目而视:“你知道你现在给我们宴家丢了多大的脸吗?!公司因为你的事情,股价一路狂跌,损失惨重!”
封掠白一脸茫然:“什么?”
“寰寒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宴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封掠白着急地问道:“他怎么了?”
宴老夫人冷哼一声:“现在把这个协议签了,对你对他都好。趁着结婚手续还没办下来,赶紧和我们宴家割席,别再拖累我们了。”
“宴寰寒呢?!让他来见我!”封掠白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
“是他让我来的。”宴老夫人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你让他来见我!”封掠白眼眶通红,情绪彻底失控,大声吼道。两名警员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按住,把他死死地按在桌子上。
“赶紧签了,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连累寰寒,签了协议,也算是你最后为他做件好事。”宴老夫人催促道。
封掠白身体颤抖着,眼中蓄满了泪水,咬着牙,缓缓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宴氏集团发表声明:“封掠白先生与我司宴寰寒先生解除婚约,网络上关于我司宴寰寒先生的一切不实言论,我们都会追究到底,维护宴氏集团以及宴寰寒先生的名誉权。”
此声明一出,网上又是一阵热议。
“都解除婚约了,这事情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封掠白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宴家动作可真快,生怕被牵连啊,不过也正常,谁愿意沾上这杀人犯的晦气。”
“可怜的宴寰寒,不知道他心里得多难过,被未婚夫坑成这样。”
“说不定宴寰寒早就知道封掠白有问题,只是一直没爆出来,这下正好借机会摆脱了。”
“这娱乐圈和豪门的戏码真是比电视剧还精彩,也不知道后续还会有啥新花样。”
“哼,我看啊,白家估计也得想办法撇清关系,毕竟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影响可不小。”
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热度居高不下。
而在白家大宅,白伯山看着网上的舆论,脸色愈发阴沉。
白伯山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这小兔崽子,净给我惹麻烦。”
他停下脚步,眼神陡然变得狠厉,将手中的雪茄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拨通了一个电话:“别让白家他一起丢人。”
电话那头恭敬应答:“明白,白总。”
此时,郁归和林宇在废弃工厂的调查有了新进展。玻璃碎片的检测结果显示,这些碎片来自一辆高档进口轿车,并且在碎片上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化学物质,很可能与某种工业原料有关。而封掠白车底盘的血迹样本也已送检,结果还未出来。
“郁警官,你说这案子会不会和那个废弃工厂背后的势力有关?”林宇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问道。
郁归沉思片刻,道:“没有证据,不能下定论。”
回到警局,郁归想了一下,对废弃工厂的相关信息展开调查。经过一番深挖,发现这个工厂曾经是一家大型化工企业的产业,几年前因环保问题被责令停产,但近期却有一些异常的资金流动迹象。
“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啊。”郁归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资料,轻轻叹了口气。灯光昏黄,映在她紧蹙的眉梢,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化作一团迷雾,让案件愈发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负责检测血迹的警员一路小跑,神色焦急,嘴里大喊着:“郁队!郁队呢?”那喊声打破了警局夜晚的宁静,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
韦建宁刚好从旁边的办公室出来,看到行色匆匆的警员,伸手拦住他,拿过他手中夹着的资料夹板:“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血迹检测结果出来了,与死者的血型匹配度极高,基本可以确定车底盘的血迹就是死者留下的。”警员语速飞快,脸上带着发现重大线索的兴奋。
韦建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神色一振,语气果断有力:“这是个关键证据!立刻申请对封掠白的正式逮捕令,这次看他还怎么狡辩。”说着,他将资料重重地拍在手掌上。
“等一会。”郁归说着,快步走到韦建宁身前,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资料,低头认真翻看着,事实做不了假。
郁归神色凝重:“现在凝云、封掠白对当时发生的事儿都没个清晰的说法。也就将季能说出点东西来,孔亦熙的证词和将季的能对上,再加上现有的监控,能证实一部分情况。但主要嫌疑人对当时的一切模糊,我觉得有很大的疑点。”
韦建宁皱着眉头:“喝酒喝多了,导致记忆出现了偏差,这不是很常见的事嘛。咱们干警察的,就得相信眼前实实在在的证据,尊重事实!这些证据明摆着,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把这案子彻底交给我!”郁归道。
“郁归,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刑侦大队队长了,来到我们这,就要听指挥!这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上面有规定,办案得按流程来,不能仅凭你的直觉。”韦建宁道。“而且,这些可都是你查到的证据,证据确凿啊!”
“我去找杨局!”郁归转身就走。
“杨局已经下达过指令。”韦建宁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现在还不知道吗?还想越级,你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听命令!”
郁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转身面向韦建宁。
“我知道你按规矩办事,但这案子真没那么简单。封掠白现在明显记忆混乱,说不定背后另有隐情。咱们不能光凭现有的这些证据就仓促定案啊。”郁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试图说服对方。
韦建宁皱着眉头,双手抱在胸前:“我理解你的想法,郁归。但咱们办案讲究的就是证据确凿。目前的证据链基本完整,虽然封掠白不配合,但其他证人的证词、证据和监控画面都摆在这儿,这还不够吗?”
“你还有任务,报道别迟到。”韦建宁将牌子递给她。
郁归拿过牌子,默默转身离开,心中五味杂陈。楼道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而落寞。
刚走出没多远,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郁归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宴寰寒”三个字。她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宴寰寒焦急又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郁归,求求你帮帮我……帮帮封掠白。”
“你怎么了?”郁归疑惑,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
第39章
郁归沉默了一瞬,轻轻叹了口气:“宴寰寒,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现在也有诸多限制。而且目前案件的证据对封掠白很不利,我也不能违背原则行事。”
“郁归,我了解封掠白,他绝对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肯定有隐情。”那头声音颤抖。
“警方办案是讲证据的。如果真有隐情,我们也一定会查清楚。但在这之前,我能做的很有限。”郁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可内心也有些纠结。
“你就当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再仔细查查,说不定有遗漏的地方。我愿意提供一切帮助,只要能还他一个清白。”宴寰寒几乎是在哀求。
郁归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我本身也对这个案子存在诸多疑问,不会轻易放弃探寻真相。但我现在没办法以官方身份全力介入。你要是有什么新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们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
“好的,谢谢你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四处打听,也找了一些私家侦探帮忙,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不过你找私家侦探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别干扰到正常的调查秩序。”郁归叮嘱道。
“我明白,麻烦你了,你先忙。”宴寰寒感谢。
“好,再见。”郁归挂断电话,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她望着窗外繁华都市的夜景,灯火辉煌却又似乎隐藏着无数秘密。
宴家,吊灯洒下柔和却又略显清冷的光,映照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宴寰寒面色苍白,他收好手机,猛地就要起身,可耐端腿拖着后腿,行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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