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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情两讫(夏大雨)


他一字一句,隐隐泛红的眼睛盯着徐行的脸:“我可以承受……徐行,我愿意……在你原谅我之前,在你依然秉持没那么爱我这句话之前,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都接受,但你……最后一定要回到我身边,因为我会一直缠着你,追着你,不管这个时间是多久,不管这中间要承受的是什么……”
“那你慢慢承受吧,你不会失望的!”徐行用力扯开他的手,说:“我很快就要走了,我会走得远远的,你愿意等,愿意在这儿表演深情都随便你,我不想看,闻淙,不管你信不信,我从说出跟你分手那天起,我就没打算再回头。”
“你要去哪儿?”闻淙死死看着他。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身旁的椅子“哗啦”一阵乱响,徐行肩膀被一把抓住,整个人重重地被抵到了墙上。
“不准走——”闻淙抓着他,眼眸颤着:“……别走,徐行,我什么都不干涉你好吗?你走了我怎么办?没有你,我的世界里还能剩下什么?我还能靠什么撑下去——”
“我非走不可!”徐行吼着,“你有本事就再找个什么理由来要挟我,控制我,把我当筹码、当工具再栓在你身边,就像之前一样!只要你敢,只要你做得出来!”
徐行情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他狠狠喘着气,红着眼睛,牙齿都在抖,但满眼决绝。
闻淙最终没能留下来为徐行做成这一餐饭,他不忍心。
临走前,他对徐行说:“可以,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徐行。”
徐行点头:“谢谢。”
“但你会回来的,我会让你回来。”
徐行冷笑着,没说话。
闻淙忽然伸出手摸他的脸,徐行愤恨地扭开。
闻淙说:“这才是你面对我时该有的样子,有恨,有愤怒,有崩溃和逃避。你想躲我,徐行,因为我一直在你心里,从没有离开过,对吗?”
徐行嘴角的冷笑僵硬了几分,“那就等现实证明给你看吧。”
闻淙点了点头:“我也会证明给你看,我有多爱你。我不会从你的世界撤出半分,徐行,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以前活着的目的是为了报复,可因为遇见你,我眼看着徐图从他做的孽里全身而退,眼看着他如今跟麻鹰滋润地活着,如果这不是因为爱,还能是什么?”
“我为你连原则和底线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因为你是我还活着的唯一证据了,你明白吗?”
徐行看着闻淙,喉头颤着,吐出一个字:“滚……”
闻淙张开手,徐行后背抵住墙,但还是被不容反抗地抱进怀里。
徐行推他,搡他,拼命挣扎,但闻淙明显瘦削的身体却有着无穷的力气,将他死死箍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好想狠下心来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的人和你的心都拿回来……”闻淙在他耳边说,“可我不敢了,我宁肯跪下来求你,求一辈子……我从来没有为失去什么这么痛苦过,徐行……”
“我真的,后悔得快要疯了……”

抓在肩膀上的手松开的一刻,徐行靠着墙,一点一点滑坐到了地上。
他喘着气,拼命忍住发烫的眼眶,连粗重的喘息都拼命压着,不肯发出一声。
他浑身绷紧的弦快要断了,他快没力气了。
闻淙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试探着,缓缓地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我先回去了,”他摸着徐行苍白的脸,说,“你不想吃我做的东西,就叫个外卖,要好好吃饭,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如果想有力气挣脱我,就记得不要亏待自己。”
门带上的一瞬间,徐行死忍的眼泪汹涌流了下来,他靠着墙,用力擦着眼睛,跌跌撞撞爬起身,过去把厨台上的菜全都狠狠摔进了垃圾桶,摔完了还不解恨,又一脚踢翻,将滚落到脚边的两颗西红柿踩得稀烂。
混蛋——
王八蛋!
徐行手抖着,用力蹭着模糊的眼睛,拿起手机给陈镇发消息。
──镇哥,给我定最近的机票,越快越好。
——最近的也要后天了。
──可以。
──那你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等我电话。
陈镇第三天下午开车到了徐行楼下,徐行只带了一个行李包,塞了几件衣服和随身物品,外加一个单肩背包,其他的他爸妈在那边都给他准备好了,特意叮嘱让他轻装简行。
徐行一下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一辆车旁的闻淙,他愣了一下,陈镇从车上下来,接过他的包,放进后座,说:“人不是我带过来的,我来的时候他就在那儿,估计一直在这守你呢。”
徐行没吭声,闻淙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上前。
陈镇拉开副驾门,问:“要过去说点什么吗?”
“不了……”
再见两个字已经说到反胃了,没用,没意思。
“走吧。”徐行转身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陈镇暗自叹了口气,绕回到驾驶座,坐了进去。
机场有点远,徐行一路靠着椅背,刻意不去看后视镜,一路上一言不发。
陈镇说:“已经提前跟你爸妈那边都联系好了,你先到洛杉矶,然后转丹佛,到了之后那边有人接你去怀俄明。”
“嗯。”
“转机流程和时间表我都发你手机上了,自己把证件材料都拿好,路上多加小心,有不懂的就找工作人员问。”
“知道。”
陈镇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后视镜,说:“离愁别绪不用这么浓厚,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就几个月么?你哥让你去了就好好玩儿,别的等回来再说。”
“我哥还说什么了……”徐行回过头来。
陈镇笑笑:“你猜?”
“……”徐行又靠回车窗一侧。
“说你聪明你有时候还真挺机灵的,说你笨吧,你还真是……”陈镇笑着摇头。
聪明过吗……
徐行以前好像没怎么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至少他也没觉得自己笨过,他承认自己曾活得太轻松,没那么多需要筹谋算计的事,这按理说也不叫笨,可现在,他没那么确定了。
聪明人,哪怕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太蠢了,蠢到沦陷在这样一场可笑的感情里,最后遍体鳞伤,跌跌撞撞落荒而逃。他不愿去想自己此刻的狼狈,他甚至不知道,这种满心破败,要逃到哪里,要逃出多远、多久,才能修补好……
“其实很多事儿,你得多跟你哥学学,”陈镇说:“你俩虽然是哥俩,但他性子就比你看得开,不跟自己为难。”
徐行望着车窗外,没吭声。
“当然有些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放不放得下,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小行,你只要记住一点,就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有人怪你。”
徐行没回头,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吸了下鼻子。
陈镇说:“你哥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幸福。”
机场里人来人往,徐行直到办完一堆手续低着头出来,眼圈还是红的。
陈镇走过来,往不远处看了一眼,又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我去旁边等你,时间有限,一会儿就要过安检了。”
徐行抬起头,看着闻淙从远处走过来,陈镇拍拍他的肩,转身走开了。
即使知道那副坦然释怀的面具再也装不下去,徐行还是觉得,最后一次了,还是尽可能,留彼此一些体面……
他深吸一口气,抿紧嘴唇,用力摆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出来。
闻淙走到他面前,站定,静静看着他,徐行与他对视着,直到瞳孔再也无法强装沉静,开始泛红,轻颤,闻淙才轻声开口:“是要去美国吗?”
“对。”
“哪个城市?”
徐行没回答。
“今天……来不及了,”闻淙看了看远处的航班信息屏幕,低下头来,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等过几天,我办好手续就去找你,好不好?”
徐行摇了摇头。
“能不能面对现实,闻淙,你就这么不愿去想我为什么要离开吗?”
闻淙没说话。
“别再纠缠了行不行……”徐行看着他:“我就是为了躲你,你不明白吗?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因为我只要看着你,我心里就难受,你能懂吗?有些事真的回不去了,不管你现在怎么说怎么做,哪怕你把心挖出来捧到我面前,我也会一直想,这颗心是不是假的,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你这么做是不是又有什么目的,这种滋味除了痛苦,没别的了。”
徐行眼圈红着,认真地看着,“我承认我过不去,闻淙,我承认了,我承认我输不起,我只要一想到曾经是怎么爱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对我,我就想把脑子里关于你的所有一切都挖出来,扔了,埋了,一丝也不留……所以我不能再看着你了,你觉得我是逃也好,放不下也好,我就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可以吗?”
“对不起,”闻淙眼睫是湿的,他脸色苍白憔悴,眼眶猩红,表情里是痛到极致过后,一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平静。
“我知道错了,徐行,”他声音颤着,但又极力压抑着、维持着:“我知道你疼……可你,再让我试一试好不好?你可以走,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让我追着你,好不好,你不回头没关系,只要能让我跟在你身后……”
“那我走的意义在哪儿呢?我喜欢你,爱你,想一辈子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你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吗?!”
眼泪还是涌了出来,这种痛苦,这种心口都被撕裂的感觉,真的让人体面不了一点。
徐行脸转向别处,半晌,他蹭了把眼睛,回过头来,“都过去吧,算我求你,你好好过你以后的生活,我也会好好过,我会比跟你在一起时过得好一千倍,如果你是想让我幸福,那我会的,只要你别再出现。”
“别让我躲到地球的另一端都躲不掉你,闻淙,看在我曾经那么努力拉你出地狱的份上,不要让我也陷在地狱里。”
跑道上白色的飞机外壳被晚霞披上了一层橘光,天空红得绚丽,把眼眸也映成了红色。
闻淙站在候机大厅的玻璃幕墙内,看着那架飞机缓缓移出停机坪,经过一段滑行之后,对准了跑道,他心跳忽然开始加剧,几乎快要挣脱胸口。
真的要走了,这次,是真的……
短暂等待之后,飞机引擎开始轰鸣,闻淙看着那架庞然大物以最大推力冲向跑道,从他面前轰然而过,抬轮,拉升,他手掌按向玻璃,看着飞机拔地而起,冲向云霄,他视线来不及,手抓不住,只怔怔望着,望着那个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飞快地,消失在视野里。
心跳缓缓回落,一下一下,越来越慢,最终归于一片寂静里。
周围的人群来来去去,像潮水一样嘈杂,机场的广播声,所有声音,所有一切,都听不见,看不见了。他四肢是冷的,心腔、大脑一片麻木,整个人像被抽空,什么都不剩了。
作者有话说:
BGM:迪克牛仔——《三万英尺》

第79章 还你
徐图如今作息规律,晚上都睡下挺早的,麻鹰偶尔会晚一点,徐图如今很多事都不过别人的手,麻鹰每天洗洗涮涮贴身照料,所以常常等他睡下之后要再忙活一会儿。
今天徐行走了,徐图心情不怎么好,晚饭只吃了几口就撩了筷子。这个弟弟从小就没离开过他身边,要说他多放心地就这么撒手出去那不可能,但他觉得,人这一辈子,成长不是靠年纪,而是在某个节点,对徐行来说,大概就是眼下了吧。像被捧在手里呵护的小雀一样,撒出去,搏搏风,斗斗雨,历练历练也好,或许徐行这次之所以被伤得这么重,就是因为以往被保护得太严实了呢……
他心里的自责和烦闷麻鹰都清楚,但麻鹰也并不多说,只让徐图不要乱想,徐行走之前还叮嘱他哥要好好复健,麻鹰说:“你把自己当回事,照料好,他比什么都高兴。”
他伺候徐图冲了个澡躺下,给他按了会儿腿,徐图困劲儿上来了,翻了个身把他手蹬开,闭上了眼睛,麻鹰就俯身过去在人耳朵肩膀上亲了亲,给盖好毯子,关灯下了楼。
他先进了小厨房,准备煮碗酒酿蛋花圆子。
徐图因为吃饭挑嘴这个毛病,本来就是个偏瘦的体格,之前经了那些事,更是瘦得让麻鹰揪心,最近这几个月被他眼皮底下盯着,好歹养过来一点了,他怕徐行一走他又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再瘦回去,所以干脆煮点东西备着,徐图睡眠差,半夜总爱醒,万一肚子饿了,能哄着吃一口也好。
锅开了,麻鹰掀开盖子,小汤圆一个个晶莹圆润地上下翻滚着,酒酿的香气扑了满鼻,他熟练地打了个鸡蛋,搅匀蛋花倒了进去。
“鹰哥,”前头有人忽然进来,低声打了个招呼说:“之前那个男的,大晚上的突然过来了,说要找徐总。”
“哪个男的?”麻鹰叼着烟,拿汤勺仔细地搅着,看蛋花熟得差不多了,关了火。
“就那个姓闻的,之前在这儿住了几天,找小徐总那个。”
麻鹰把圆子盛出一碗放到一旁,打开水龙头边洗手边说:“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闻淙在机场一直待到天黑,回过神来时陈镇已经走了,旁边给他放了一瓶水。他靠着玻璃幕墙又坐了好久,然后起身走出大厅去取了车,连夜开了几个小时,直奔九潭山。
他先在前头办好了入住,拦他的几个人过来说可以进去了,他道了声谢,去了小院。
徐图确实是个会享受的,缓刑也是服刑,他都能选在这么个山清水秀清静安宁的地方,过这种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管,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的神仙日子,而相比之下的自己,却一直一直在失去。闻淙站在小楼门口,打量着眼前装修豪华,又处处透着舒适细节的客厅。
这地方,可见是陈镇和麻鹰下了本儿为徐图准备的。
徐图很幸运,闻淙有时候抛开立场冷静分析,也承认这个人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不是十足的恶人,所以才会有陈镇和麻鹰这样的死忠多年来一直守在身边,不论何种处境都能护他的周全,还有这帮小弟,这些人,徐图在当初自己出事的时候,但凡能护着的他都竭尽所能地护着了,所以现在即使他钱权名利都抛了出去,他也依然不缺钱,不缺舒坦的日子过,不缺有人为他死心塌地。
他甚至都不缺有人爱他。
而自己连唯一的、仅剩的想抓住的徐行,也抓不住了。
“有事儿?”麻鹰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夹下嘴里的烟,问。
闻淙看了麻鹰几秒,嘶哑着开口:“徐行去哪里了,给我个地址。”
麻鹰说:“你问他自己要,他乐意给没人拦着。”
“他不告诉我。”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麻鹰态度有点儿冷淡,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犯狠。
“徐图呢?”闻淙没心情跟他耗,这个不说,那他就问另一个。
“睡下了,你也别想着吵他,不然我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闻淙一整天水米未进,其实已经身心俱疲到极限,他不为麻鹰的态度生气,他只想着,他得知道徐行去了哪里,他得去找。他说过徐行可以走,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但事实上,闻淙根本做不到,“徐行”两个字于他而言早已不只是刻在心里的一个名字,不单单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那是他的支撑,是他越面对着失去就愈发偏执地不能放手的信念,他不能倒下,不能忍受跟徐行远隔了重洋,他想立刻、现在,就追出去,去徐行的身边。
“你能不能把徐图叫起来……”闻淙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我要问他徐行在哪儿。”
“明天吧,”麻鹰说:“明天等他醒了……”
“我现在就要问他。”
麻鹰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了一声:“摆这幅样子给谁看呢?这儿没有徐行,没人在乎你想什么,要什么,你被人放在心里在乎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明白吗?”
“那你们……”闻淙身体不舒服,他缓着气,说:“……你们又是凭什么过上这种好日子的?你们就配吗?你们难道就从没有为做过的事后悔过,愧疚过!我跟徐行会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你跟徐图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凭什么你们两个就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搞在一起,而我和徐行就必须要分开?凭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可以为我做过的事付出任何代价,我什么都愿意,为什么你们全都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为什么始作俑者明明是你们,而承受代价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把失去徐行当做我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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