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洲靠在真皮座椅里,假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实则全身的感官都聚焦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他能闻到李晋阳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极淡的酒气,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热隔着并不遥远的距离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
他想问,又有点拉不下脸。刚才闹别扭的是他,现在迫不及待追问的也是他,显得他多在意似的。
李晋阳似乎看穿了他的纠结,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磁性的震动,敲在晏子洲的心尖上。
他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晏子洲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强势地挤入他的指缝,十指紧密相扣。晏子洲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握得更紧。
“还在想那个人的话?”李晋阳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在夜色流淌的车厢里,有种别样的温柔。
晏子洲哼了一声,没回头,语气却软了不少,“谁想了?我就是好奇,他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他的挑拨。”这话说得底气不足,明明之前醋得厉害的人就是他。
李晋阳摩挲着他的指关节,动作缓慢而带着安抚的意味,“记得你之前查到的钱庄吗?”
“嗯。”刚应声晏子洲就意识到了不对,“什么钱庄啊,我什么时候查钱庄了。”
李晋阳没有揭穿他,继续道:“他现在是钱庄的老板。”
“那他不就是坏人!”
“嗯……算也不算。牧野是哪家钱庄老板的私生子,我帮他拿下了钱庄,这算是他给我的谢礼。”
“啧。”晏子洲不满地啧了声,“李晋阳,我发现你真是个木头!”
“嗯?”李晋阳不解。
“那个人肯定对你有意思!”
李晋阳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他眉头微蹙,带着几分商场上分析对手般的认真,“有意思?他看中的是李氏的资源和人脉。帮我拿到那些东西,也是为了后续更方便的合作,这是一种利益交换。”
晏子洲简直要被他的迟钝气笑了,他猛地抽回被握住的手,转过身来正对着李晋阳,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惊人,“利益交换?李晋阳,你平时精明的脑子呢?他看你的眼神!那种……那种拉丝的眼神!还有他跟我说话时那股子酸溜溜的挑衅味儿,那是谈合作该有的态度吗?”
他越说越气,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些,“还小朋友!他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想挑拨离间然后自己上位!也就你这个木头,还以为人家只想跟你称兄道弟搞事业!”
李晋阳看着晏子洲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一张一合的唇,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地回现在脑海里。
牧野过分热络的姿态、言语间若有似无的试探、以及看向晏子洲时那抹不易察觉的比较和审视……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恍然和微妙的不悦“所以,他刚才是在故意招惹你?”
“不然呢!”晏子洲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夸我可爱?夸你眼光好?他那是把我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觉得我好拿捏!”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我喜欢你,而且只喜欢你。”
车子恰好缓缓驶入别墅区,平稳地停在了家门口。车内的灯光自动亮起,将晏子洲脸上那点小得意和小别扭照得清清楚楚。
李晋阳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谁……谁要你去说了!”晏子洲嘴上还在硬撑,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却飘忽着不敢看李晋阳,耳根又悄悄漫上粉色,“显得我多斤斤计较似的……我才不在乎他怎么看。”
“嗯,我知道。”李晋阳从善如流地点头,指尖碰了碰晏子洲发红的耳朵,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是我们小少爷大度,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听着是附和,可那语气里的笑意和纵容简直要溢出来。晏子洲被他这哄小孩似的态度弄得更加羞恼,抬手就想拍开他作乱的手指,“少来这套!别碰我,热死了!”
李晋阳顺势握住他挥过来的手,包裹在掌心,指腹轻轻蹭着他手背上细腻的皮肤,低声笑道:“好,不碰。那……请小少爷高抬贵手,赏光回家?外面蚊子多,别叮着了。”
他说着,自己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替晏子洲拉开车门,还做了个极其绅士的“请”的手势,眼神却一直牢牢锁着车里的人,带着明晃晃的期待和温柔。
晏子洲被他这套组合拳打得没了脾气,心里那点醋意和别扭早被熨帖得平平整整,甚至冒起了一点甜滋滋的小泡泡。他强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故意磨磨蹭蹭地挪下车,还小小地“哼”了一声,才把手放进李晋阳早已等待的掌心里。
“就你事多。”他嘟囔着,任由李晋阳牵着他往家里走,指尖却悄悄回握了一下。
李晋阳感受到那细微的回应,嘴角的弧度再也控制不住。他握紧掌心里的手,将人稍稍拉近自己,声音低沉而愉悦,落在寂静的夜风里。
“嗯,我的事最多。所以……回家再慢慢跟你汇报,好不好?”
家门在身后合拢,将晚间的微凉与静谧关在外面,只余下屋内暖融的空气。
玄关的感应灯带次第亮起,勾勒出李晋阳深邃的轮廓。他刚松开晏子洲的手,准备俯身去拿拖鞋,却被一股不大的力道拽住了手腕。
李晋阳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话,晏子洲却突然上前一步,几乎是撞进他怀里,双手揪住他挺括的衬衫前襟,仰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点赌气的凶狠,又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和占有欲,毫无章法,只是凭着本能啃咬吮吸,像只被惹急了终于亮出爪子的小兽,非要留下自己的印记才好。
李晋阳猝不及防,被他撞得微微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他闷哼一声,几乎是立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点燃,手臂下意识地环住晏子洲的腰,将人更紧地按向自己,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气息瞬间交缠变得滚烫急促,晏子洲生涩的主动很快就在李晋阳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化成了细碎的呜咽和轻喘。他揪着衬衫的手渐渐松开,转而攀上李晋阳的脖颈,身体软软地贴附着,任由对方汲取。
李晋阳的手从他腰际滑下,托住他,将人稍稍抱离地面,一边吻着,一边踉跄着朝客厅沙发挪去。空气里的温度急剧攀升,弥漫着情动的味道。
晏子洲被轻轻放倒在柔软的沙发里,李晋阳随即覆了上来,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吻变得愈发密集而深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落在唇上、颈侧、锁骨……所到之处,仿佛点燃一簇簇火苗。
李晋阳的手探入晏子洲的衣摆,掌心滚烫的温度熨帖着腰侧细腻的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晏子洲难耐地仰起头,喉结滚动,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光,全然沉浸在对方带来的强烈感官冲击中,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李晋阳……”
李晋阳立马顿住,他在做什么?他答应过晏城的,他怎么可以……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得可怕,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扯着灼热的胸腔。他撑起身子,手臂肌肉因极致的克制而剧烈绷紧,微微颤抖。他试图从晏子洲身上离开,哪怕只是一点点距离。
身上骤然一空,那令人安心的重量和热源消失,晏子洲迷茫地睁开眼。
“李晋阳……”他的声音软糯沙哑,带着情动时特有的黏腻,下意识地又贴近过去,纤细的腰肢甚至无意识地向上拱了拱,寻求着刚才的贴合与摩擦,丝毫不知这无心的动作对此刻的李晋阳而言是多么致命的折磨。
李晋阳喉结剧烈地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按住晏子洲不安分的腰,“子洲……等一下……”
“不要等……”晏子洲却像是被某种情绪驱使,执拗地不肯放过他。他抬起绵软的手臂,勾住李晋阳的脖子,将他重新往下拉,湿润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里面是全然的信任和渴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被拒绝的慌乱,“李晋阳……你要我……你明明想要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仰起头,主动去寻他的唇,那吻变得有些急切,甚至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哭腔,像害怕到手的东西突然消失。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李晋阳,每一寸都在无声地发出邀请,挑战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李晋阳感受着唇上的柔软和身体的贴合,晏子洲每一个细微的扭动和那带着哭音的祈求都像是一把重锤。
他闭上眼,猛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底是近乎痛苦的欲望和更加深沉的挣扎。他握住晏子洲勾在他颈后的手腕,力道有些重,试图将那不断点火的手臂拉开。
“子洲,听话……"他的声音低哑,几乎是在哀求,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晏子洲却像是被这两个字刺激到,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用力想挣脱李晋阳的钳制,眼尾红得厉害,“因为牧野?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
“子洲……”
晏子洲猛地用力,挣脱了李晋阳握着他手腕的钳制,因为动作太大,甚至带得自己向沙发里陷得更深。
那双刚刚还氤氲着水汽迷蒙的眼睛此刻瞪得很大,里面燃烧着被骤然拒绝后的难堪、不解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先前所有的甜蜜和暧昧瞬间冻结,碎裂成冰冷的碎片,扎得他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李晋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发颤,“你耍我玩吗?”
猛地从沙发上撑起身子,礼服衬衫早已被揉搓得不成样子,领口歪斜,露出大片泛着粉色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上面甚至还残留着方才意乱情迷时留下的浅淡红痕。这副情态本该是极致的诱惑,此刻却因为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通红的眼眶,显得格外狼狈和脆弱。
“刚才在车上!在家里!你那样……那样……”他气得有些语无伦次,手指胡乱地指向玄关又指向身下的沙发,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控诉,“你回应我了!你抱我!你亲我!你明明就有反应!现在又装什么圣人?!”
他越说越觉得荒谬,越说越觉得心冷,一种被戏弄的羞耻感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猛地推开还想靠近的李晋阳,踉跄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仿佛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特别贱?特别容易上钩?”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泪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分离焦虑症让他所有的负面情感在这一刻被放的更大,“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李总稍微给点甜头,我就巴巴地贴上来,所以你觉得可以随时喊停,看我笑话?”
李晋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晏子洲这副受伤炸毛、口不择言的模样,所有的解释都堵在喉咙口,沉重得让他开不了口。他上前一步,试图去拉他的手,“子洲,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碰我!”晏子洲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又后退了一步,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柜子,发出沉闷的一响。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李晋阳。
“不是那样是哪样?”他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骄傲和凶狠,“你告诉我啊!是因为那个牧野?你后悔了?觉得他那种和你‘利益交换’的才更配得上你是不是?还是你从头到尾就只是逗我玩玩?你根本……根本就没那么喜欢我!”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嘶哑着喊出来的,带着全然的否定和心碎。所有的安全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酒会上牧野那些意有所指的话、李晋阳曾经的犹豫和克制,全都成了佐证,证明他晏子洲或许从来就不是李晋阳坚定不移的第一选择。
巨大的委屈和失望淹没了他。他再也待不下去,猛地转身,就要朝门口冲去,连鞋都顾不上穿。
“子洲!”
李晋阳终于急了,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大步上前,从身后猛地将人拦腰抱住,紧紧箍在怀里,任凭晏子洲如何挣扎踢打也不松手。
“放开我!李晋阳你混蛋!你放开!”晏子洲像只被困住的幼兽,拼命扭动,指甲甚至在他手臂上划出红痕。
李晋阳却将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剧烈颤抖的单薄肩膀上,呼吸沉重而滚烫地喷在他的颈侧。
“我很爱你,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对你负责。”
“子洲,我答应过晏叔……在我完全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在你家人完全接受之前,不能这样。不能委屈你……”
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深情和克制,“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你……子洲,我快想疯了。你大抵知不知道,停下来,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我比你年长,我得对你负责。”
晏子洲停止了挣扎,瞪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握住了李晋阳的命脉。
“李晋阳!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第65章
晏子洲的手很热,惹得李晋阳浑身猛地一僵,所有的肌肉线条都绷紧到了极致,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
箍在晏子洲腰间的双臂力道骤然失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李晋阳的声音彻底哑透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松手……”
晏子洲却像是被他的反应鼓舞,又或许是被那掌心里的触感烫得失去了理智。他非但不松,带着点报复性的意味用力揉按了一下。
“晏子洲!”
“你打我啊!不过这时候你打的过我吗?”晏子洲仰起头,后脑勺抵着李晋阳坚实的胸膛,通红的眼眶里水光潋滟,却带着一丝挑衅。他侧过脸,用湿润的唇瓣磨蹭着李晋阳绷紧的下颌线,气息不稳地低语,“李晋阳,心口不一是你一贯的风格吗?”
他甚至故意扭动了一下腰,“它比你的嘴诚实多了……”他声音发颤,却执拗地继续点火,“你明明就想要,为什么不要?为什么。”
“你在怕什么,胆小鬼。”
李晋阳的理智在那一下下的磨蹭和耳边湿热的低语中彻底崩断!他眼底瞬间卷起骇人的风暴,所有的克制和承诺都被烧成了灰烬。
他猛地低下头,凶狠地吻上晏子洲裸露的、不断煽风点火的脖颈,在那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近乎啃咬的印记。
同时,他箍在晏子洲腰上的手猛地松开,却并非推开。
(此处省略165个字)
晏子洲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身后男人手臂和身体的支撑。
所有的挑衅和愤怒都在这一瞬间被更原始、更汹涌的感官洪流冲垮,只剩下本能的迎合和战栗。
李晋阳的吻变得密集而凶狠,从脖颈蔓延到耳后,吮吸出一个个暧昧的红痕,滚烫的呼吸烧灼着晏子洲的耳蜗,声音哑得如同破裂。
“晏子洲,你别后悔。”他握着晏子洲的手猛地加重力道,此刻的他已经失了理智,对晏城的承诺什么的都被抛到脑后。
他不想去想别的,只想珍惜当下。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如同索命的咒语,再一次尖锐地、不依不饶地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响亮。很明显,如果他们没有人去开门,那么门外的人将一直按下去。
所有的动作骤然停滞!
李晋阳覆在晏子洲身上的手猛地僵住,每一个指关节都绷紧,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对抗着某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力量。他滚烫的呼吸沉重地喷在晏子洲颈侧,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如同擂鼓,震得晏子洲后背发麻。
晏子洲也僵在了原地,掌心里那骇人的搏动和热度依旧清晰,可周身弥漫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炽热欲-望却在门铃声中急速冷却,只剩下一种戛然而止的空虚和更加磨人的、悬在半空的紧绷感。
那恼人的门铃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一声声,敲打着两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李晋阳极其缓慢地且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眼底是未曾褪去的骇人的猩红,“我去开门。”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他替晏子洲一把拉下被揉搓至胸口的衬衫下摆,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那温热细腻的皮肤,引起两人同时一阵细微的战栗。
晏子洲腿软地靠在冰凉的柜子上,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手指颤抖地扣着衬衫扣子,却发现最上面的两颗早已不知在何时崩掉了。脖颈和锁骨上斑驳的红痕在灯光下无所遁形,昭示着方才的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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