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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钓月迢迢)


“……”
推拒之色溢于言表。
万俟翊慢半拍低下头,看着被他嫌弃推开的灵草。
为了这个,他的分魂险死在那净一手上,若非他从冥界出逃及时,融合了魂魄,便真着了惊意远的道,万世化作痴傻儿。
永无再接近师尊之日。
——可他还是爬回来了,天命终归是站在他这边,还有幸同师尊在凡间有了一段痴缠的情。万俟翊将灵草放入袖中,恍惚地扯起唇。
所以,如今惊意远是冒充了他的身份。
一个赝品,一个赝品,一个赝品。
一个赝品。
万俟翊抬起头,慢慢将头伏在师尊膝上,贪婪地汲取熟悉的气息。
“对不起,对不起。”他道歉,心里头压的事太多,眼里竟慢慢淌出泪,话语也变得颠三倒四,“对不起,是我做了错事,你的眼睛可疼?那日我看见很多血,方才杀错了人,做了错事,你这样待我是应当的,惩罚我是应当的,我是万俟修啊,你摸,这里有疤。”
作者有话说:补完了[比心][比心]

第151章
万俟翊不顾一切地抓起青年冰凉的手,往自己眉上碰,嗅到熟悉的味道,他又不住用鼻子去贴他的手腕,抵着那柔软的肌肤,痴痴地嗅闻,喉咙里溢出喘息。
万俟翊已然是魇着,疯魔了。
他在那冥界黄泉路盘桓了太久太久,与之相伴的除了那条漆黑的黄泉,便是数不尽的恶鬼。
他立处在泉边时,偶尔会瞧见元宝纸钱,那是阳间之人烧给死去亲人的贡品,大多生鬼都有,万俟翊什么都没有,一件染血的黑袍从生穿到死。
牛鬼蛇神要羁押他投胎,他不愿,总发着能回人间的梦,却不甚失手,一缕分魂被打得入了轮回道,化作凡人万俟修。
绕是如此,万俟翊也不愿走。
他要寻师尊,要等师尊。
师尊心善,那日杀他是因为他做了错事,反正他这条命本就是他的,不过还回去罢了,可是……师尊仙骨被剔,还能来寻他吗?
师尊……可还活着?
万俟翊识海动荡,几乎陷在那心魔中出不来,浑身灵力外泄的厉害,他疯狂用鼻尖抵着青年的手,竭力嗅闻,好似这样能寻到些安全感。
万俟翊眼泪灼热,气息紊乱极了,“师尊……师尊……”
玉流光往回抽手,却怎么都抽不回,只能被这个疯狗似的逆徒贴着嗅闻,他斥道:“万俟!”
压下去的冷音叫万俟翊怔了一瞬,某个时刻,还以为自己回到昆仑峰刚拜师那几日,师尊是严师,叫他修的术法五花八门,若是懈怠还要挨训。
可师尊是为他好,一切只是教他拥有自保手段。
万俟翊粗粗喘息,眼底疯魔之色逐渐清明,“我方才……我方才魇着了。”他呼吸粗沉,竭力叫自己清醒些,可却实在分不清眼前一切是真是假,到底是在昆仑峰还是南戎城。
玉流光的手被他灼热的气息烫得微红,冷脸用力将手抽出,用力抓住他的头发,“你真是万俟?”
万俟翊恍然:“我怎会不是呢?”
“你哪里是?言语颠三倒四不像寻常人,万俟却心境沉稳,从不这样。”
万俟翊缓慢松开他。
他跪在地上,竭力冷静。
这说的怕是惊意远吧。
万俟从来都非沉稳之人。
当年他初遇师尊,便是在生死边际,那年他不过十五,出身低下,是修仙世家家仆之子。
他这样的出身,若要为人上人就得为自己争一争,以命相搏,因此十五的万俟翊在一个寻常月夜混入了城中最大的书馆,他偷盗了几本书,尽是引气入体之类的古籍,以为靠这些他从此可以立下根基,向那个玄幻的世界踏进一脚。
可第二天,他便被人揪出犯下的错事,主家的家主将这几本书丢在他脸上,痛恨地指着他,要将他丢进雾障林,成为妖兽口中的吃食。
挣扎无果,万俟翊以为自己命数便在这了。
雾障林是天拢城城外的一片深林,妖兽频出,万俟翊不过刚被推进来,便听到了妖兽的吼叫,似远似近,他跑,衣衫都被荆棘划破,回头只见妖兽血盆大口。
其实那时已经有人赶来了。
只是万俟翊的思绪早被生死占据,他没有看到四周的人,否则他定要好好瞧瞧,师尊到底是如何飞来救他的,必然风姿绰约,衣袂翩翩。
是约真仙。
万俟翊只觉得自己被一捧清冷的花拎了起来,脚下妖兽的怒吼声越发遥远,风灌入他破旧的衣衫,他怔怔回头,鼻头抵着仙人飞到自己脸上的衣袖。
香,冷,艳。
若在话本中,这应当是主人公传奇之路的开端——偶遇危险,高人相救,自此远离红尘,得偿所愿。
可万俟翊被放下时,只来得及看见仙人转身时,瞥过自己的短暂一眼——似是嫌弃他身上的泥,又似是端详他的古怪之处,万俟翊甚至不敢直视他的仪容,头回生出一种美人脚下泥的赧感。
待回神时,他便被主家带了回去,犯下的错事就这样翻篇,以前如何,现在便也如何。
而仙人未与他有任何干系。
后来万俟翊才知晓,仙人那日来天珑城是要收个徒弟,路过雾障林,顺手施善而已。
主家家主言语隐含打压:“仙尊向善,那日便是他开口才叫你在这能有处容身之所的,你偷东西败的是我们的名声,若有下次,你便只能祈祷仙尊能再救你一次,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是那雾障林的盘中餐。”
谁知万俟翊听闻这话,又起了歹心。
他心心念念那日的香,他想拜师。
万俟翊不沉稳,且冲动,说做便做,他只一条命在这,没有退路,做什么都豁得出去。
——后来,他也竟真得偿所愿了。
万俟翊幼时觉着自己出身不佳,气运不佳,唯独这事搭上他一世的气运,实在划算,他是师尊的弟子,从前是,现在是,转世亦是。
他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
万俟翊便不再计较他是否移情惊意远这事了,重新取出目乌清灵草,放置在酒桌上。
他跪在地上抬起头颅,言辞切切,“我是万俟修,绝无虚假,我记得我们定情是何日,记得我们初次交合是何日,亦记得……”
“咚咚!”
木门沉沉扣响,打断了万俟翊的声音,万俟翊转动红瞳,回头沉沉地凝着门口。
玉流光揉揉手腕,“谁?”
“我去瞧瞧。”万俟翊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膝上的灰。
他打开门便离了房间,徒留一室清静。
玉流光想到方才万俟翊那颠三倒四神经兮兮的状态,便不由蹙眉,他原本预备挑个时间告诉众人自己恢复记忆一事,可万俟翊这状态,“恢复记忆”后只怕愤怒值降得更慢。
他扯下绸带,拧眉,记忆可以不“恢复”,盲眼总得复原了。
“事情就是这样,万俟修还活着,一身剑术了得,怕是他的主魂也回来了,您回酒楼看看,仙尊不是……”
魔修声音始终盘桓,惊意远眉眼阴沉地抽出剑踏入酒楼,“唰”的一声,劈得那木阶几欲断裂,而那木阶之上,万俟翊踩在断裂口边缘,望向惊意远的红瞳翻涌着嫉恨。
二人都恨极了对方,妒极了对方,二话不说便施法打了起来。
打得酒楼震震,桌椅尽碎,叫包间青年喝茶的手都不稳了,拧着眉放下,摸索到门边悄悄打开一条缝隙。
“惊意远!”万俟翊压着嗓音,嫉恨地看着眼前男人,刺向他的这几剑毫无收敛,将黄泉路那断时日的怨恨也一并发泄而出,怒斥,“为人替身,便是魔尊的脸面吗!”
惊意远:“你以为自己又好到哪儿去?他如今移情万俟修,你以为魂魄相同你便是他么?”
“我说是便是!”
万俟翊最恨这话,“从前在昆仑峰你便同我抢师尊,如今还不惜装作我的模样勾引师尊,你可别忘了,你是魔!四象宗憎恶魔,师尊便也憎恶魔,你勾引师尊,叫他们也找到机会抨击师尊与魔勾结,若非是你、若非是你——”
惊意远侧身一闪,蓦然收手。
酒楼烟尘飞扬,木屑一地,万俟翊见他停手,想也不想直直朝前刺去。
“这便是自欺欺人么?”
惊意远突然道,万俟翊的剑尖倏尔悬停在他眼前。
“我倒比你这位四象宗修士更了解四象宗的规矩,戒律堂其一十八条,与魔勾结之人当按具体犯事等级登记处罚,澜影仙尊向善,一未伤及无辜,二未助魔办事,我们最多有身体上的接触。”
“戒律堂其一百二十三条,与炉鼎双修者当到自废百年修为,到思过崖紧闭五十年,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惊意远一字一句道:“你方才是要推卸责任,将自己摘出去么?”
“不……不。”
万俟翊握剑的手轻颤。
他分明记得,师尊曾说与炉鼎双修并不算大过。
况且,是他勾引的仙尊,要剜也该是剜他的仙骨才是。
惊意远凉凉道:“他如今这样你占大错,我自然也有错,我唯一的错处只在于在昆仑峰时未杀了你,若那时杀了你,便是死无对证,谁都不知他曾与炉鼎交合过,他永远是光风霁月的澜影仙尊。”
不知何时,周遭静得只余下耳畔的心跳声。
万俟翊抬起手,望着手里的剑。
这把剑叫“天光”。
是师尊的本命剑。
那日昆仑峰满是血,师尊便是用这剑杀了他,剑桶在他心口,他拿着这剑到了黄泉路,天光永无天日,便渐渐钝了。
“唰!”
长剑入鞘,万俟翊疲于再争对错,只冷冷道:“如今我既已回来,替身这场戏该落幕了。”
替身,落幕。
惊意远嗤笑,他从不觉得自己是替身。
他未曾按着万俟修的性子来与澜影相处,也未时时刻刻用着他的脸。
二人交合时,他从来都是自己的身躯,自己的面容,所以澜影会觉着尺寸不对。
说到底,澜影待万俟修的那份情能有多深刻?
若真一往情深,怎会丝毫未觉。
惊意远道:“你且便瞧着,相处个一两日,他会不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万俟修?”
万俟翊气血翻涌,“目乌清灵草我找回来了,他复明后自然——”
“这道疤我也可以有。”
惊意远打断,“他又如何知道最初是谁同他恩爱?”
“惊意远!师尊心悦的是我!”
万俟翊失态地厉声,几乎要再提剑刺去。
可他刚握紧“天光”,在这宽敞、寂静的酒楼中,忽然响起极轻极轻的一声——
“万俟。”
万俟翊同惊意远同时转头,一眼撞见俯在长廊上的青年,表情齐齐一变。
作者有话说:[比心][比心]

谁都未料到这件事会这样被人撞破。
毫无准备,毫无预兆,万俟翊握剑的手发麻,登时转身踩上断裂的木阶,飞至他身前。
惊意远亦不遑多让,收剑飞身而上,他们都想抢占先机,先同玉流光讲清楚,可如今二人双双落地,分别站在青年一左一右的位置,一时竟无人开口,心中皆是彷徨。
要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冒充一事?又如何解释万俟修已“死”,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本体万俟翊?
万俟翊眼眶猩红,发麻的手垂在身侧——他分明便是万俟修,同出一魂,毋庸置疑,有何不好解释的?冒充一事非他所为,他甚至是受害者,还带回了目乌清灵草,师尊便是怒,也不该怨他。
“澜……”惊意远滞声。
青年忽而收回放在木栏上的手,一言不发转过身回屋,因盲眼,还险些磕碰到门槛,惊意远及时上前抓他手,却被人冷冷拂开。
质问声句句刺耳——
“我该叫你什么?”
“又该叫另一位什么?”
“如今你们谁是谁我都分不清,都欺负我看不见,那往后便都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惊意远追去,又停在门槛处眼睛发了红,他急促呼吸,胸口起伏,好险将这些话引起的剧烈情绪压下,一言不发随他进屋。
从长廊到屋中,约莫一丈,可这一丈横跨生死,从四象昆仑峰横跨至凡间长宁村,种种记忆涌现在脑海中,万俟翊尊师,首先便跪下了,“天光”放在身侧。
“现在便好好解释,若答案我不满意,从今往后莫要再往来了。”
青年坐在软榻上。
他低垂着面容,看不清双眸的光泽,长发披散身后,白衣不染纤尘,同这寂静得叫人喘不上气的包间极其融洽。
生来的高位者,剑道至尊,情道也是至尊。
惊意远走这一丈,脑中闪过许多。
他不推脱,他心知这事自己有错。
起初只是想取代万俟修,同青年恩爱,却忘了如此行事于青年而言,莫过于耍弄。
分明是欺他眼盲看不见,日日装聋作哑,同他做尽非情郎不得做之事。
惊意远逼退胸口那呛剧烈起伏的情绪,尽量冷静叙述:“我非万俟修,我认;我冒充万俟修,我亦认,可我不认欺你一事,我未曾这样想过,最初冒充万俟修只是因为我心悦你……我们从前认识。”
玉流光未作答,只道:“另一个呢?”
“……”
万俟翊喘了口气,心头恍惚。
他做了欺师之事,哪怕是转世之魂所做,也到底是做了。
要求得原谅,要认错。
若在昆仑峰,此时应当前去登云梯罚跪,可此地是南戎,他也回不了四象,万俟翊往后跪了些,对着青年端端正正地磕了几个头,最后也未起来,只用额头抵着冰冷的木地,嗓音嘶哑地说:“我是万俟修,可又不是万俟修,师尊,我如此唤你,你可能想起一些事?从前……从前我们也很好的,只是后来出了些事……”
“方才那是什么声音?”玉流光凝眉。
惊意远道:“他给你磕头。”
“……”
万俟翊跪在地上,神志清醒却又不清醒,他几近又陷入那疯魔状态。
清冷一室,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刺耳。他四周暗了下来,接着肩上传来被人踩踏的重力,隐隐浮动衣袂间的幽香。
顺力道抬头,他看清师尊夺目的面容,恍若一幅山雨天的墨画。
万俟翊艰难地动动唇。
下一瞬,踩在他肩上的靴往下用力,万俟翊被踩得往后仰倒,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听见一句:“——别给我磕头,也别给我下跪。”
“重新解释。”
万俟翊猩红着眼去瞪惊意远。
随后重新跪下,却是不再作磕头的姿态,他心乱如麻,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早已分不清,便捡着自己这一刻能想起来的答。
“师尊是修仙之人,受九州敬仰,我有幸拜入师尊门下,成为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
“师尊教我许多,是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意,生了世俗不容的情分,我孺慕师尊,心悦师尊,后来更是勾引师尊,害师尊行差踏错。”
“后来,不知是谁捅破了这件事……”
万俟翊不知道到底是谁发现了他同师尊的关系。
那段时间,所有事情仿若纷至沓来,仿佛早有人暗中盯着师尊,将那些消息放出,一个接一个,打得人措手不及。
那日万俟翊尚在山下行事,一路回宗一路听,他听了太多不好听的话,心口动荡,恨不得瞬飞到昆仑峰,看看师尊如何。
可云梯需登一个时辰,四象宗宗训为之强健体魄,待他登上云梯,那些个同门哪个口中不是师尊“行差踏错”一事。
“你可在小灵通上瞧了?原来万俟翊竟是炉鼎!不仅如此,还有人说他同仙尊有段情!”
“你这消息落后了,我可是听闻了,什么双修一事,西天那事……”
“假的吧!澜影仙尊是何样的人谁不知?这几日到底是谁要害仙尊啊!消息一茬一茬,看我不将他逮出来!”
“就是!仙尊便是做了这种事也定是被胁迫的,还有那魔尊,有人说仙尊同魔尊勾结,长老层的事那能叫勾结吗?那叫联谊!”
“看我方才看见仙尊从戒律堂出来……”
万俟翊一路听,一路怒火中烧。
他抑制不住自己拔剑,谁说一句,便提剑威胁,若还说,还问真假,便真真动手了,伤了不知多少同门才赶回昆仑峰。
万俟翊都想好了,先道歉说明自己方才犯下的错事,怎么罚都可以,然后他要带师尊云游,若师尊不愿他便跪下求他,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些是非,向那——
却不见师尊踪迹。
万俟翊抑制不住心头惶惶,忽然想到不知哪个同门的那句“刚从戒律堂出来”,便再无分寸,仪态尽失地边寻边喊:“师尊!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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