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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烟雨落金陵(扶盏)

苏念卿和楚逸轩是被一道赐婚的旨意硬绑在一起的。
一个是镇北王和长公主的嫡女,金尊玉贵,坐镇北境十五万大军。
一个出身卑微,靠着帮皇帝铲除异己,踩着无数的冤魂尸骨上位,一时间权倾朝野。
这桩婚事门不当户不对,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帝要削苏家的权,只是可怜了那么一个惹人垂怜的小美人,不知该受这大奸臣何等磋磨?
可是还没等到这美人香消玉殒,京城乱了,奸臣反了,皇帝也嗝屁了。
皇帝手中最得意的那把刀最后居然对准了自己。
这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苏家满门男丁为国捐躯,长公主殉葬,楚逸轩无奈的看着那挚爱的姑娘身披重孝银铠,一力扛起了北疆残破的山河。
他费尽心思往上爬,只为有一天能为那姑娘遮风挡雨。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念卿楚逸轩 ┃ 配角:在想了 ┃ 其它:无
一句话简介:赐婚赐给暗恋对象
立意:爱国忠君为第一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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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天,不似盛夏暑热难耐,也没有如坠冰窟的严寒,原是最舒爽的天气,可这淋淋沥沥的小雨偏拨弄的人莫名烦躁。
一行人绕过热闹的街巷往里走,青砖碧瓦,绵绵密密的水珠都聚在那屋檐的兽头上,再顺着鸟嘴滴落,偶有撒欢的野猫在房顶作乱,带出点点声响,难得的不惹人生厌。
弯弯绕绕的,终于拐进了城中一所僻静的老屋,地上那人瞧见来人迫不及待地叩头求饶:“小的冤枉啊,小的就是太子跟前一个小小的秉笔,如何有胆量做出那卖官鬻爵之事啊?”
久不见人应声,他大着胆子抬头去看,沾了泥点藕丝步云履瞧上去还是贵气极了,再往上是墨蓝色的官袍,金银丝盘绣的麒麟尤为气派,腰间拿一根玉带慵懒的束了,修长的指骨正不慌不忙的解了斗篷的束带,随意丢给身后那人,感觉到来人身上的威压,张玄连忙叩首,再不敢往上看了。
“那卖官鬻爵之事当真于小人毫无干系,望楚大人明察啊!”
“呵,”不屑的轻叹道不尽的漫不经心:“谁问你这个了。”
这回是当真把张玄搞糊涂了,之前春闱开科取士,闹出了卖官鬻爵的丑闻,数十年寒窗真才实学抵不过家底殷实黄金万两,姑苏小三元名落孙山,世家大族不学无术的蠢材反能名列前茅,简直荒唐至极。
蜀中员外郎家痴傻的小儿子居然都能混个同进士出身,面对皇帝质问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小三元一纸讽刺意味十足的黄金赋直接将学子同朝廷的矛盾激化到顶峰,皇帝一怒之下将主考官就地革职下令彻查,层层抽丝剥茧,居然查到了当朝太子头上,而他张玄,作为太子秉笔,好巧不巧的被人踢出来当替罪羊。
他原以为逃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能苟延残喘一阵子,谁曾想这帮朝廷鹰犬的狗鼻子这么灵,这么闻着味就追过来了。
不是为着卖官鬻爵一事,又是为了什么?张玄想不明白,索性摊牌道:“恕小人愚钝,楚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楚逸轩悠闲的倚在太师椅上闭眼假寐,闻言提醒道:“五年前北境兵败,镇北王阖府几近灭门,七万精锐近乎全军覆没,从旁协助的太子并王国舅非但毫发无伤,带去的十万兵马更是皮都没蹭破一点,张大人既曾为太子身边亲近之人,你告诉我,太子在这里边起了什么作用?”
屠刀还在头顶上悬着呢,张玄试探性道:“大人同镇北王府有故交?您听我一句劝,都是五年前的旧事了,多少人都翻篇了,您这追根究底着实没什么意思。”
“五年了,该收债了,”他语气中难辨喜怒:“张大人是跟我说,还是到地底下去同阎王说?”
张玄欲言又止,一幅为难的样子,心想你同阎王也没什么分别。楚逸轩则屈指轻叩桌面:“都成了别人的替罪羊了,还这么费心的替人隐藏,张大人着实仁义。不过本官必须提醒你一句,卖官鬻爵可是大罪,皇帝舍不得动太子,但是这案子查到太子这是必须有个说法的,所以推你这个替罪羊出去正合适;再者,你为太子秉笔,太子所做阴私不入流之事张大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眼下你没了利用价值,太子会放任你这张嘴出去大肆宣扬吗?”
“你看,你说了,我让你死的痛快点,你要是不说,落在皇帝或是太子手里是个什么境遇?还真猜不出来。”
张玄止不住颤栗:“我就是一介文人,我……”
“文人有文人的风骨,五年前郑大人因北境兵败疑云撞柱死谏,刀斧加身亦不退半步;反观张大人,作为北境事件的亲历者,明知这个中情由,不敢上书直言反替人费心遮掩,不觉得羞愧吗!”
旁边有人提醒道:“我要是张大人就全都招了,您在太子身边服侍十余年,太子若是念着半点旧情都不会在大难临头之时把您推出来顶罪,您说说您这一片忠心图什么呢?”
张玄犹豫再三,说不说都是死,倒不若求个痛快。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娓娓道来。
五年前,宣隆帝打着历练太子的名义,将太子并十万兵马调至北境,让他跟着镇北王以习用兵之道,当然,是历练还是对镇北王的威慑谁也说不清。这是个金尊玉贵的主,到了北境略微吹点风都嫌刮得他皮疼,跑到军中历练还藏着十来个娇妻美妾。
只要他不是太荒唐,镇北王倒不会多说什么,排兵布阵沙盘推演也寻着机会用心教,只苏家二公子是个火爆脾气,着实看不过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太子到北境不到一个月,两人争执了不下十余次,苏二公子让他吃不了苦头就去京中的福窝里待着少出来丢人现眼,太子则不服气的出言训斥你当我想来?
及至后来对离林六部用兵,镇北王教了他那么多纸上学识,也总得让他实战瞧瞧效果。不过念及太子金贵,只命他压阵观摩,由苏家次子担任左翼前锋,镇北王带幼子从右翼行军,原打算左右包抄吞并蝎尾部扬我军威,不料离林六部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苏二公子并少夫人战死白沙湾,合围局势未成,镇北王同幼子反陷入六部围困。
“苏二公子刚在白沙湾同敌军交上手便察觉事态不对,忙命人给在后方压阵的太子传信,鸣金收兵,并着人想办法同镇北王传信退兵。”
张玄不太敢继续往下说,楚逸轩察觉他的迟疑,追问道:“太子又是怎么做的?”
“太子因着苏二公子之前同他斗嘴一事怀恨在心,且他当时正倚在温柔乡里,又喝了酒,想来头脑也不大清醒,未经实战,他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楚逸轩隐隐带了些火气:“我让你诉说实情,没让你替他辩解。”
“是是是,”张玄咽了口唾沫急道:“太子听人来报,说苏二公子请他鸣金收兵,只斥责那来人道,二公子是有血性的人,临到阵前怎么能说退就退呢,然后命人……命人……”
楚逸轩逼问:“命人如何?”
张玄将脑袋埋在他脚边不敢抬眼去看他,低声道:“擂鼓助阵。”
一声爆响,楚逸轩生生捏碎了一个杯子。
苏二公子并其妻裴氏率三万兵马在白沙湾同敌兵周旋,被人逼至冰面,那地方太滑,冰面薄厚不一,在这地方作战我军毫无优势可言,最终三万兵马埋骨于此,二公子血战力竭,半身被冰面所困,最终被一群无名小卒拿长矛活活刺死,朝廷派人来收尸的时候遍地都是断肢残骨,冰面都被染成了血红色,苏二公子同其妻并立,虽死不倒,久不瞑目,前来收尸的官员都不忍多看,而血染白沙湾一事,仅仅只是北境兵败的开端。
“太子是被王国舅从温柔窝里摇醒的,他半醉半醒间得知三万兵马全军覆没,吓得瘫软在地,而后王国舅借着由头处理掉了那批知情的舞女歌姬,我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可能是太子觉得我还算得用,后来我被人带回了京师,一举一动都有人严加看管,直到北境风波过去,方被太子重新启用。所以苏二公子身死后又发生了何事,小的是当真不知情啊!”
楚逸轩闭眼回想,一桩桩旧事涌上心头。
宣隆三十二年十二月,苏二公子并其妻裴氏战死白沙湾,血染冰面,经久未散。
同月,镇北王携幼子深入敌军腹地,遭六部围困,孤立无援,后镇北王战死,北疆精锐几乎全军覆没。
次月,远在雍城演兵的苏氏长子闻信戴孝南下,不料在途中遭蝎尾部伏击,被人挑衅一般钉死在金虎黑面旗下。
北疆军元气大伤,山河破碎,风雨飘摇,满朝文武互相推诿,怯战怕死,竟连一个重振山河之人都寻不出来。
最后是一道瘦弱的身影身披重孝跪在了朝阳殿外,愿领兵请战。
至于为何不入殿,是那些刚刚还贪生怕死的重臣栋梁搬出了女子不可入朝的规矩来,让她在殿外听命。
“哈哈哈哈哈,”楚逸轩狂笑不止,地上那人汗水并泪水混在一处不住叩头,他忽而按住张玄肩膀:“我让你笑,你怎么敢哭的?”
“哈哈,”张玄勉强应付了两声,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楚逸轩起身,将净了手的帕子顺手丢在脚下踩了一踩:“处置了吧。”
“得嘞,”那人活动了下筋骨:“督主想瞧个什么死法?”
“不难,”他抿唇:“二公子并少夫人是怎么死的,他便怎么死!”
“大人,大人饶命,我冤枉啊,这些事都是太子做的,对,是太子,是王国舅,跟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冤枉?”楚逸轩缓缓的蹲下|身,打量死物一般瞧着他:“死在我手里的就没有不喊冤的,有冤情留着跟阎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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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大,眼瞧着是走不了了,楚逸轩索性立在廊下躲雨,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荷包来,内里是一根赤红的发带,简简单单的坠了两颗赤红珊瑚珠,一瞧便是女子用的东西,刚淋了雨,好在发带未湿,他将发带缠好,未及收进怀中,符津踩着雨水回来了。
“啧啧啧,它就算真沾上点水还能坏了不成,督主也太小心了些,”符津同楚逸轩是打小修下的情分,这些年跟着他出生入死,关系也比旁人更亲厚些,说是下属,其实楚逸轩待他就跟亲弟弟一样。
“事办完了?”楚逸轩将东西重新收进怀中。
“装麻袋里让人拿竹竿扎成了刺猬,解气不?”符津简短的应付他两句,不忘重提旧事:“哥哥,我叫你一声哥哥,你心里想什么我也都一清二楚,苏家,一直在风口浪尖上,从镇北王身死之日起早就不复往昔了;而哥哥你,正二品的大员啊,这个品级配她也是足够了吧,你要是真喜欢你就……”
“够了!”楚逸轩出声打断他:“这事不准再提。”
“我不!咱们这些年费尽心思从尸山血海中爬上来是为了什么?不外乎升官发财娇妻美妾,如今仕途圆满,咱喜欢她咱就娶,咱把人光明正大分风风光光的迎进门,有错吗?”
“她是皎皎天上月,我是埃埃尘里泥。苏家家风清正,数代忠良,她跟我这样的朝廷鹰犬搅在一起才是真的毁了。”
符津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还待再劝,楚逸轩一句话直接将那未尽之言都堵了回去:“不可唐突了她。”
符津气得直跺脚,自从跟着楚逸轩发迹以来,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管他是王侯将相还是世家大族,见了自己不都是得客客气气的,如今好了,娘的喜欢一个姑娘家还这么束手束脚的,他愤愤的骂道:“憋屈。”
“你又在那嘀咕什么呢?”
符津一扫眉间愁苦瞬间换上讨喜的笑脸:“哥哥,筑阳城的守备梁大人备下了席面,请哥哥赏光一叙呢,他本要亲自来请,我嫌他累赘就把人骂回去了,我给哥哥带路。”
楚逸轩盯着他不说话,符津被他看的受不了,妥协道:“行吧,我是让人给那位梁大人捎了口信,朝廷通缉要犯在他这地界流连这么久都不见他来报,总有包庇之嫌吧,我这一说他又是喊冤又是求饶的,非要请哥哥过府一叙,反正贼不走空嘛,咱大老远的办这么趟差事,赚点辛苦钱不过分吧?”
“你讹了他多少?”楚逸轩语调平和,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哎呀,这怎么能叫讹呢?我这是给嫂嫂攒聘礼,至于能出多少,就看那位梁大人心有多诚了。”
楚逸轩被他逗得稍稍露出点笑意,这人立刻顺杆往上爬:“那咱们,走着?”
席面是紧赶慢赶筹备出来的,好在不失精致,梁彤率一众地方官员早早的便在府门外候着了,瞧见那抹墨蓝色的身影即刻便迎了上去:“督主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梁大人客气,”嘴上说着客气,行动上却半点不带客气:“外面雨大,咱们就别站着说话了吧?”
“哟,您瞧我这脑子,督主请。”
院中墨菊开的碗口般大,翠绿的颜色沾着点微雨,别提有多养眼。楚逸轩被人簇拥着请往主位落座,众人依着品级依次坐了,方才腾出空隙来悄悄打量起他。
督主今年二十有四,闲散的倚在太师椅上,露出半截细长的脖颈,眉目清明恰似点滴星海入梦来,捻着酒盏的手指骨分明,说不出的闲适散漫。
符津打着隐匿要犯的名义提点梁彤,那人自己出钱当然肉疼,是以就带着这城中的大小官员一起肉疼,这些人同楚逸轩尚未谋面便被人打着无谓的借口敲了竹杠,心里早将人祖宗问候了八百遍了,此刻见了真人竟也忍不住感慨,就算是朝廷走狗,也他娘的是一只好看的狗。
这些大小官员均在主|席上作陪,楚逸轩带来的人手也都被人安排在了偏殿,地方官员同京官差距本就悬殊,再加上眼前这位又是皇帝跟前风头正盛的人物,人家在御前三言两语的都够自己这地面抖上三抖,是以众人心里虽将朝廷鹰犬颠倒着骂,明面上仍不敢得罪了人家,只将姿态放低,漂亮话说尽,推杯送盏间说不尽的客套风流。
宴至中旬,梁彤低语几句将楚逸轩单独请了出来,二人三弯九绕的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中间的马车倒是打眼的紧,梁彤上前几步:“督主难得来一趟,这都是些地方特产,图一个新鲜,督主不嫌弃的话,带回去尝个鲜。”
他说着将表面的菌菇掀开一角,里面则是些大酒瓮,他掀开酒瓮封口的油布,内里自有乾坤。楚逸轩大略扫了一眼,十几个大酒瓮,都塞满了金条,这些人也算是下了血本了,他也不客套:“梁大人有心了。”
“瞧督主说的,您肯赏脸笑纳,下官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下官还仰仗着督主提携呢,”梁彤深吸了一口气,想来这些金条应当是能填了这人的胃口了:“下官这就遣人把这些特产送到督主府上去,督主,咱们回席上再喝几杯?”
“怎么好使唤梁大人的人,”楚逸轩朝不远处招手:“小柏,老规矩,自己瞧着办。”
这是当真不客气,梁彤表面云淡风轻,心底还是抽疼,那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砸出去连个响都没听见,眼瞧着人吩咐完了,立马又换上幅姿态:“督主请,下官这还有好礼请督主移步一观呐。”
二人重新落座,梁彤故弄玄虚般拍了拍手,凉亭外的湖面上一角小船缓缓驶来,夜色将晚,湖面点了莲花灯,朦朦胧胧的瞧不大真切,琵琶将玉容遮了大半,不见其人,只听曲音婉转,依稀可辨得是个美人。
一曲毕,停船靠岸,美人身抱琵琶款款而来,那琵琶小调竟比酒意更上头,此刻见了真人,更是不住感叹,曲妙人更妙啊。
“梁大人竟请来了十六月,托督主的福,咱们也跟着过了把眼瘾啊!”
“这就是十六月啊?真真担得起行首之名。”
有这几个人做衬,梁彤脸上也有光,只不动声色道:“十六月,还不给督主斟酒。”
她将琵琶递给身后的使婢,另取了酒水上前,一道道视线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她没看见一般在楚逸轩跟前站定,微弯了腰道:“妾给督主斟酒。”
声音说不出的清冷,没有刻意迎合,也不见妩媚妖娆,干净的不似教坊司出身,反而自带书卷气一般清新。
离得近了,楚逸轩这才注意到那人右额处一块不大不小的刺青,虽被刘海遮了,还是依稀可辨是个‘奴’字。我朝教坊司的女子大多是罪臣的家眷拿来充数的,入了教坊司的人,脸就是活招牌,除非是罪大恶极上面下了旨意,否则不会刻意在人脸上刻字,可眼前这姑娘瞧着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又能犯什么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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