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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颜/夺妻(九冉)


颜霁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不愿意她也被自己影响了情绪。
“娘子,三年之后你要回去,可能把婢子也带走?”
青萍问出这句话便后悔了,这样门第的人家,哪里会轻易将奴婢放走,想来不掏些银子是赎不了身的。
“好。”
颜霁干脆利落的答应,她不想让因为她背井离乡的青萍,到最后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那个心绪不稳的家主,随时都可能发疯,把人打死。
下晌,便有人送来了棉花料子。
颜霁将写好的书信偷偷交给他,连银子也给他塞了一小块,“麻烦您了。”
“多谢娘子。”
信送走,颜霁似乎又忙了起来。
画,还得继续。
至于撵棉花,做衣衫,这样细致的活儿颜霁做不来,只能交给青萍了。
此处距宛丘不知有多远,那封信沈易何时才能收到?
颜霁慢慢有了银钱,手头也略显宽裕,俩人的生活品质显著提升。
温饱问题,从古至今,都是一大难题。
颜霁除了琢磨作画,便是琢磨吃了。
冀州的饮食,极是重荤,吃了些日子,颜霁的嘴巴都要冒烟了,干巴巴的,还上火。
不过,也的确将两人养胖了。
颜霁没觉查出来,倒是自关外赶回的裴济瞧得一清二楚。
家主行程,从来都是密事。
裴济赶至松雅山房,唯有门外兵士肃立迎之,屋内的颜霁怕冷的厉害,只缩在屋内作画养膘了,丝毫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裴济与书房内坐了半刻钟闭目养神,还未召冀州官员,却听得耳边嗡嗡响了起来。
“青萍,我不喝了!”
颜霁早好了,看着青萍再次打开的草药直接拒绝,“别再煮了,我不喝了……”
“娘子再忍忍,这是最后一服药了,远山道长说喝完就不给您开了……”
“他惯会哄我,一个道长成天到晚的骗人,你熬了我也不喝了……”
一句接着一句,将书房内闭目养神的裴济吵醒了,他这时才想起来,这院子里还有人被他忘了。
裴济起身,向着声音的来源慢慢走去。
“娘子,你歇歇,道长这几日都没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青萍不认字,也不懂画,只是看颜霁没事就站在那儿琢磨画,怕她熬坏了身子。
“我知了。”
颜霁放下笔,动了动脖颈,歪在床榻上,从枕下摸出了沈易给她的信。
她的回信不知沈易可否收到了,便是立刻收到,再写回信,快马加鞭的送来,也还要好几日。
颜霁盯着手中的书信出了神儿,看了会儿又爬了出来,重新坐到窗前,反复修改画上的人儿。
“长胖了。”
颜霁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抬头,正好和屋外檐下的男人对上了眼神。
“咳咳!”
颜霁的心扑通一声,直觉便觉得好日子到头了。
“果真长胖了。”

随着青萍的参拜声,方才还在窗前的人转瞬间已经踏进了屋内,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颜霁莫名有些紧张,看着他缓缓而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烦躁,他总是这样突然打乱自己的生活,在项家村如此,此刻亦是。
原本这些时日颜霁已经催眠自己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可他的出现再一次提醒了自己,这些日子平静的生活只是镜花水月般的幻象,内里还是藏着难以捉摸的凶险,随时都可能被人夺走性命。
“兴致不错,”他站在颜霁身后,盯着桌上铺开的画卷,似乎心情不错。
但紧接着,他说出的话让颜霁心头一颤,仿佛窗外呼啸的寒风阵阵打在身上。
“裴荟惯会办事。”
说着,颜霁眼看着他的手指从身后探了出来,正当她下意识的要偏过头去,那修长的手指转而落在了她面前的画卷上。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画卷,提起笔架上的笔,蘸了一旁的墨,随手便挥洒在画卷上。
“你干嘛?”
颜霁见他擅自改动自己的画,立刻出声阻拦。
可身后的裴济毫不在意,手上的湖笔仍未放下,手中的动作不见停。
“你别动我的画!”
颜霁抬起胳膊,就要去阻拦那始作俑者,但那人比她稍快一步,停住了手。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改动她的画?
颜霁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在这里伪装成一个奴婢,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作的画被人就这么改了,心中怎能不气?
“你为什么改我的画?”
裴济听闻此言,轻笑一声,“这湖笔,徽墨,宣纸,端砚,哪一样是你的?”
“便是这些死物不提,你又是什么身份?”
裴济修长的手指随意敲着桌面,声音散漫不羁,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不要忘了你的本分。”
站在原地的颜霁紧握着双手,咬紧了银牙,盯着被改的面目全非的画作,恨不得怒骂一声!
“娘子……”
守在门外的青萍自然听见了屋内的动静,此刻见家主离去,忙跑进屋内,唤回了颜霁的理智。
“娘子,您可要换身衣衫?”
颜霁深吸了口气,松开紧握的双手,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衫,连块墨渍也没,便摇了头。
青萍看着颜霁的脸色欲言又止,“娘子……不若换身衣衫,脏了绣花儿……这也不合规矩……”
颜霁突然明白了青萍未尽的话,她是去伺候裴济的奴婢,脏污衣衫不过是个借口,内里应当是她身上这件衣衫不合这府内的规矩,可到底哪里不合规矩呢?又是什么人定下的规矩呢?
她连娄氏为她亲手做的衣衫都不能穿,颜霁看着衣衫上的绣花,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悲凉。
“那些衣衫里有什么合适的?”
颜霁沉默半晌,终是开了口。
青萍听她松了口,忙去那包袱里给她寻了件勉强能过得去的,“娘子,这身如何?”
看着她手中的衣衫,颜霁看不出来这两身有什么不同,可青萍皱着小脸坚持,“娘子,您换了罢,等您回来婢子再同您说。”
颜霁见她这般,只能点了头。
换好衣衫的颜霁来不及收拾桌面上的画卷,便匆匆去了那间书房。
门外兵士守门,颜霁还未靠近,便被两人拿着戟拦了下来。
这些日子同这守门卫士多有来往,吃食用水,都是拜托他们帮忙,青萍没少和他们说话,颜霁的银钱自然也没少往出掏。
此刻,这两人神色端肃,如同从未见过颜霁一般,便是那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颜霁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可回想起此人的残暴不仁,将人命当做儿戏,她只能按下心中起伏。
在门外站了两个时辰,直见那夜色渐深,院内的烛火高照,灯影摇曳,书房内的人才出现在灯下。
“传膳。”
颜霁站久了,猛然听见声音回过头去,裴济已转身离去。
颜霁看了下门外兵士,见他们并无动作,猜测那话想来是对她说的,只能拾阶而下。
此时那奉膳之人早已在门外等下,为首之人见颜霁走来,躬身问道,“娘子可是有吩咐?”
此人颜霁从未见过,这些时日被禁在内,饭菜皆是兵士取来,但此人似乎却早已知道了她,笑眯眯的对她说,“您若是不嫌,便唤奴一声千升便是。”
颜霁点头,施礼,“家主忙完了,传膳罢。”
千升笑眯眯的应了声,便对身后奴仆拍了拍手,一应菜肴流水般呈入中堂。
颜霁自然一同前往,却仍是守在门外。
入内,膳食已被摆放完毕,一应奴仆皆立在一侧,千升恭敬回道,“家主,膳食已置。”
这话便是请他用膳。
内间的裴济放下笔,开口道,“门外守着。”
言毕,奴仆们悄声退下。
“进来。”
屋内传来一声吩咐,千升顿觉不妙,忙躬身入内,低头请示。
“家主,可有不妥?”
裴济冷声道,“让那婢子进来。”
千升忙应,悄声退下,至门外,对颜霁愈发恭敬,“家主请您进去。”
颜霁皱起了眉头,他这是又要折腾人了。
进入屋内,饭桌前不见人,透过屏风,只见一道身影落在脚下。
颜霁立在桌前,不再入内。
“过来。”
自她进屋,裴济便听到了那磨蹭的脚步声,短短几步,她竟再不动了。
那退红衣衫露在眼前,裴济难得也有了兴致,她面上似乎是个言听计从的奴婢,可内里从未心甘情愿的自认奴婢身份。
若不是以那宛丘城外沈家性命要挟,她岂会来此?又岂会做奴仆之事?
颜霁挪着步子,绕过屏风,进到屋内。
“净手。”
裴济看着她高昂的头,挑了下眉,示意道,“净手。”
颜霁看向那一侧的银盆,抿着唇催眠自己,这些都是在马车上也做过的活了,有什么不适应的?忍了便是。
随手将那丝滑的帕子浸入盆内,挤去水分,送至他的面前。
“请家主净手。”
裴济却不曾接过,只是将手朝她伸了过来。
颜霁略过他的手指,径直看向了他的面容,他就是故意折腾自己,就因为自己拒绝他随意改动自己的画。
颜霁睫毛低垂,压住双眸间翻腾的怒意,将手中的帕子展开,直接一整块盖在了他的手上。
裴济漫不经心的抬眼,眸中似乎带着笑意,“一个婢子,连净手也不会?”
颜霁厌恶至极,可见此情形,也明白自己不得不低头,压下心中的厌恶,面上也挤出了一丝笑,蠕动着唇瓣,轻声道,“婢子……会。”
隔着帕子,颜霁将那只手随意擦了两下,又投进水中,再擦。
如此反复,直至裴济开口,“不行再去跟那小婢子学学,她年岁虽小,却比你会做奴婢。”
颜霁放下手中的帕子,默不作声。
裴济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颜霁只能跟随,拿起那银筷子为他布菜。
他一个眼神,颜霁便要去夹。
可裴济起了故意逗弄她的心思,一道菜,他看了三次,颜霁便走到桌尾去夹了三次。
一桌子的菜肴,待他用完,还余下很多。
“坐下,用罢。”
裴济开恩了一般,可颜霁却一点也不想吃,她不喜欢这样吃别人剩下的,即便这桌面上的许多菜都是她用公筷去夹的,也许旁人听了只会感恩戴德,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尤其是裴济这样施舍般的口吻,让她有一种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
“多谢家主,婢子不饿。”
颜霁放下银筷子,便逃也似的出了门,忙唤那膳房的人来收拾残局,自己站在门外大口喘了好一会儿的气儿。
那千升临走前,还特意与她卖好,“娘子,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可派人去寻婢子。”
颜霁点点头,看着人走出了那道高大漆黑的门。
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扇门?
做个奴婢,并不是她起初想的那般简单,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在这里,奴婢似乎并不是人,只是一个物件,能听懂人话,服从主人的一个物件,同那死物没什么两样。
颜霁觉得可怕,这里看似光鲜亮丽,金银富贵,吃喝不愁,可在她看来,还不如在项家村的日子。
那短短月余的快乐,只是她对自己的催眠,她在这里从来没有真正的自在快乐。
只有在项家村,她得到了自在,无需伪装,无需隐忍,她只是她自己。
颜霁抬头,望着被高高的墙围起来的院落,朦胧的夜色笼罩着这片天空,似乎将她也困住了,幽深的庭院被树影隐映着,一扇扇窗户泛着光亮,被照得如花似梦。
一阵夜风徐徐吹过,身前出现了一道晃动的光影。
“进来。”
颜霁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在洒落的月光下,踏进了那间屋子。

颜霁随他入到内室,一动不动,僵硬地站在门边。
裴济的目光从她那紧绷的脸上扫过,缓缓移到她紧紧抿着的唇瓣,最后落在那紧握的双手上,他猛然发现,这个女子不仅仅是表面那般粗鄙贪财,其内里有着莫名的高傲。
一介乡野女子,有如此傲骨,竟不肯吃他赐下的饭食,这引起了他的兴趣。
裴济张开双臂,盯着那木头般的人,冷冷说道,“更衣。”
颜霁不得不上前,映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将手伸向了他的腰间。
解开腰带,取下玉佩,褪去衣衫。
颜霁在第一步就卡住了,她还没给男子解过衣衫,便是沈易,那夜也是他自己动的手。
摸了两下,颜霁的手就停住了,也不见裴济有所动作,他仍是张着双臂,自上而下盯着站在面前的人。
颜霁又尝试了下,垂下了手,坦诚开口,“我解不开。”
裴济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女子惯会装模作样,他沉声问道,“一介妇人,如何连腰带也解不开?”
颜霁顿了下,恍然意识到他话中有话,她忍住心口起伏,闭了闭眼,不愿与此人多言。
裴济却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伸手自解了腰带,衣衫褪去,一并扔到她怀里,只着一身中衣,踏着步子朝浣尘走去。
“沐浴。”
留在原地的颜霁怀里还托着他刚刚褪下的衣衫,听他这么说,却是定住了脚一般。
他就是故意的。
不就是解个腰带,又无端提起沈易,明晃晃的是在羞辱她,也是在威胁她。
颜霁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可她觉得心口这般憋闷,只怕是无论如何也忍不过三年了。
“进来!”
那命令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颜霁将手中的衣衫没好气的往那桙楎架一搭,顺了顺自己的心口,下了定决心转过身去,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
她轻轻步入浣尘,蒸汽氲氤其中,迎面走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股潮气萦绕着,身上的中衣被水浸湿,紧贴着精瘦健壮的躯体,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鬓额,滑落的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闪着微光,随后坠入至棱角分明的下颌间,沿着脖颈,一路向下。
颜霁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火热的场面,转身掀了帘子便走,身后的裴济却眯起了眼,透过那颤动的帘子,盯着一闪而逝的退红衣角。
此女,当令李平一探。
仓惶逃出的颜霁一溜烟跑了出来,院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凌厉,将树枝上未曾落下的叶儿吹下,飘散在万籁俱寂的夜中。
颜霁被冷风吹得清醒了很多,尽是那屋内并没有点燃炉火,但有几层黄缎撒花门帘遮掩,内里另有重重帏帐,虽比不得燃烧炉火温暖,也与这院内的凛冽寒凉相差甚多。
守门的卫士已经退到院外,此时院内仿佛空无一人,连她与青萍暂居的屋子也不见一丝光亮。
萧萧北风吹来,散粒的雪花打在身上,颜霁猛打了一个喷嚏,看着那已经关闭的屋门,脚下的步子犹豫再三,终是踏了出去。
“青萍,青萍……”
颜霁抱着双臂,拍了几下屋门,正听得屋内有人应她,还未上前一步,身后又传来了那幽幽的声音。
“进来。”
颜霁眼看着青萍已经打开了门,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可身后也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吓得青萍已经低下了头。
“没事,你回去睡罢。”
颜霁朝她笑了下,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可怖,可她干脆利落的转身,拾阶而下。
低垂着头的青萍没瞧见颜霁的神情,只能隐隐看见那衣衫下摆渐渐消失在眼前,地面上留下一行错乱的白色脚印。
颜霁掀开帘子,进到昏暗的内室,将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下。
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颜霁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难道……
颜霁不敢再想下去,这些日子她能感知到裴济对她,不过是一种折磨的快感,但到底为什么折磨她,她从来都没有想通过。
她自认为相貌平平,并无什么铅华之处,而裴济既是为了折磨她,将她与沈易分隔两地,逼她为奴为婢,百般折辱,如此还不能满足他变态的快感吗?
若是深夜寂寞,以他河东裴氏家主的身份,什么女子寻不来,只怕是成千上百的女子都要追赶着。
更何况他年岁不小了,身边怎会没有家眷妻妾,又何必要召她?
颜霁脸色煞白,紧握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一切落在裴济的眼中,他又觉得可笑,什么高傲,还是那般的粗鄙浅薄,就这么轻易被自己吓破了胆子。
“过来。”
裴济淡淡开口。
颜霁屏着呼吸,鼓起勇气,走到那危险之处,却不想他随手朝自己扔来一块布巾,往那榻上稍一斜坐,闭上了眼,“将头发擦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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