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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颜/夺妻(九冉)


她想起了卢婉曾对她提起的事,沈易曾去冀州寻她,又被赶了出去,可如今这告示上不提青萍半个字,却是沈易。
颜霁不知道是卢婉说了谎骗她,还是裴济在用沈易诈她。
沈易到底在哪里,她无法确定,但肯定的是青萍,没有外力,她逃不出去。
因为她的自私,青萍再一次被她牵连了。
刚刚养好的双腿,会不会因为她再一次受到伤害?
颜霁的心乱了。
她不敢去回想刚刚的噩梦,那刺目的红色,至今还停留在眼前。
裴济的手段有多么狠辣残忍,她已经见识到了,所以她不敢逃。
可她又太软弱,她的内心还挣扎着,还渴望着,所以她自私的抛下了青萍,用她换了自己。
颜霁不敢面对自己的自私。
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线,她不知道这张告示会不会已经贴到宛丘城了,沈易又会不会被裴济拿住了?
还有娄氏,她一直不敢想。
可她不能不面对。
原以为前路漫漫,可眼前她已经没路了。
天见了亮,颜霁抹去了面上的泪痕,她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娄立,这是你的照身帖,还有这张银票,你拿着离开这里罢。”
娄立看着自己的照身帖欢欢喜喜,可瞬间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阿兄,你赶我走?是不是我吃太多了,你嫌我丢人?我以后再不吃了……”
娄立紧张的看着颜霁,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被撵走了。
“不是,”颜霁看着他胆小兮兮的,拉着人坐了下来,温声鼓励他,“我们总要分别的,没人能陪你一辈子,你忘了为什么唤你立了?立是自立,是要你自立自强,能坦荡荡立于这世间。”
娄立点了点头,记下了颜霁的话,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撵走。
他的眼睛和沈易有些相似,都带着一种挚诚,颜霁忍不下心伤害他们。
所以,颜霁没有再隐瞒。
“还记得昨天你看到的那张告示吗?我是逃犯,就是那告示上赏银捉拿的逃犯,跟着我你会被我牵连的。”
“不是的,阿兄,”娄立无法相信,也无法把那个盗宝贼人跟眼前好心救他的阿兄联系在一起。
“你是为了哄我走,故意骗我的吗?”
颜霁笑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你看看这个。”
颜霁指了指他的那张照身帖,“寻常人哪会有盖了官印的东西,还能任人填写?”
“阿兄,你真的盗宝了?”
看着他这么惊奇的模样,颜霁忽然明白他怎么会被那无赖老者挑中了。
“没有,”颜霁长舒了口气,把这一番缘由讲给了他。
“所以后面的路我们得分开,不然你随时也有可能被抓走,或许他已经派人在我家中守着了,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阿兄,不,阿姊,那你不要回去了……”
“人前还是唤我阿兄罢,”颜霁把自己的小包袱给了他,身上只剩下两张银票,还有一张照身帖。
娄立猛的站了起来,“阿……阿兄,我……我跟你一起。”
颜霁没有答应,“我只想回去再看一眼,不想再牵连旁人了。”
“这些银子够你生活些日子了,找个活计好好干,要是不行跟着那些车夫大哥们运货也好,或是待你回来河东郡再做打算也成。”
“阿兄,我跟你走,就是被人抓走我也不后悔!”
“别说这样的话,”颜霁想了想,又说,“我是逃不出去了,我家中还有一个老母,日后……若是你有心,替我去看看她便罢。”
“阿兄!”
颜霁不愿意再牵扯任何一个人了,青萍是一个,沈易也是。
娄立脑子一转,忙说道,“我随你去,不露面可好?便是教我认认地方也成,你走了我也能留下照顾她老人家。”
颜霁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他。裴济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这一路上又要行多少关隘,过多少关口,她随时都可能被人带走,又何必再平白带上一个。
“你记住便好,等来年你安顿了生活再去。”
颜霁跟他说了一遍娄氏的情况,临走前又交代他,“若是车夫大哥们问起,你只道我家中事急,先行一步。”
娄立点着头答应了,他站在门前,满眼的不舍,不知道昨日还是好心救他的阿兄今日怎么就变成了盗宝贼人?
颜霁出了驿站,先是寻了人多的散铺子,吃了点饭,又买了些干粮,付钱时,才向那两个店家都打探了近处的马市。
幸这两个店家所说都相差不大,颜霁兑了银子,又仔细看了,方才买了一匹红鬃的高头大马,所用三十两银子。
出了城,带着店家随赠的路书,颜霁记着当日沈易所教,喂了些草料,拉着缰绳行了一二里路,才终于鼓起勇气,踩着脚蹬子,翻身上马,双腿夹住马腹,稍稍用力,只听得一阵嘶鸣,马蹄声便响了起来。
-冀州河东郡。
裴济坐在上首,听着孟山来报。
“当晚,城内仅有七家售出了衣衫,依着店家描述,仅余两家的买者同项娘子身形相似,据臣下等所查,最终只有靠近城门的琼衣坊,当是项娘子当日所进。”
孟山报完,便低头听令。
裴济放下李平传来的密报,又问,“怎么出的城?”
城内把守甚严,又发了告示,她怎么出的城?
听见裴济的话,孟山顿了下,才低着头回禀道,“您大婚前,曾下令城内半旬都免了宵禁,当日项娘子酉时便出了府,想来早在您下令前,人已经出城了。”
听完,裴济一言不发,坐在上首沉默,可额上暴起的青筋,无疑是在说明他心底的愤怒。
孟山立在下首,觉得浑身发凉。
直到裴济再次开口,“照着那店家所说再画一幅像,传令给李平,沿途关隘,都拿着画像一一比对。查!严查!”
“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说完这话,裴济手中的金镶宝芙蓉钿瞬间就化为齑粉,那狠厉的目光,如同一只饿狼般,死死盯着猎物。
孟山自是领命退下,门外等着的裴荟却是蹑手蹑脚,不敢动作。
“小裴掌事,家主有召。”
裴荟听着,浑身就直冒冷汗。现如今那项娘子还没捉到,那等不及的卢太主就逼着他来了。
进了屋,裴荟再惜命,也只能硬着头说,“太主训话,家主为一州之主,当以国事为重,以正统为先,以嫡长为尊,既聘尊妇——”裴荟的话还没说完,那脆生生的青瓷莲花纹茶盏就砸到了面前,瞬间四分五裂,脚边的茶水还散着热气儿,一如裴济的怒火。
裴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裴济的眉头紧蹙,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面上阴沉的像是外头的天儿,电闪雷鸣。
“你生了熊心豹子胆,管到我的头上来了!莫不是你姓了卢了不是?”
这话说得实在严重,家主和卢太主之间的矛盾不是这一两日的事了,他怎会不知?
可那卢太主召他前去之时,还有现如今他们府上的主母小卢氏,两人一唱一和,他岂敢不应?
也怪他这几日昏了头了,怎么敢把这话说给家主?
裴荟心中后悔不已,只能连连磕头请罪。
“家主饶命,饶命……”

第70章
五月的豫州,淅淅沥沥的滴着雨儿,却也不似冀州的夜间那般寒凉,头顶的明月与繁星还未掩去,朦胧间为颜霁照亮了前行的路。
快马行了十数日,终于到了宛丘地界,为了避开路上的盘查,颜霁便沿着路书上的城郡小路绕道而行。
眼看着那城墙上题着的宛丘二字,颜霁顾不得□□的疼痛,也顾不得寻个草棚避一避雨,她又轻轻挥动了手中的鞭子,催促着□□的马儿,一路飞奔,直奔那项家村而去。
这时,颜霁早已顾不得看什么时辰了,赶路的这几日,她若非困极了,是不会下马歇息的。
路上未行过一日,□□便被磨出了血泡,她急着赶路,未曾上心。等她痛得下不了马时,才发觉裤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血洇湿了,她只得寻了个药铺子,买了些伤药敷上,又忍着剧痛跨上了马。
时至今日,还在流血的双腿,早已经麻木了她的神经,只要座下的马儿不停下,她似乎就觉不出疼痛来。
往日步行入城,少也要半天,此刻思索间,颜霁已经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小院。
由不得她再思索,马儿竟已经停在了门前,她极是怜爱的顺了顺它的毛发,随后便忍着剧痛跳下了马。
这门还是只用一个草绳挂着,颜霁一个探手,就取下了绳结,牵着伴着她行了一路的马儿,走进了院内。
“阿娘!”
“阿娘,我回来了!”
颜霁几步跑到门前,拍了两下门,却没听见屋内有什么动静,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后退两步,正要转身时,门从内里打开了。
“晚娘?”
可是晚娘?”
看见娄氏的瞬间,一股子酸楚就涌上了心头,直冲眼睛,颜霁心中极是委屈,只巴巴的唤了一声“阿娘”,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去哪儿了啊?孩子!”
娄氏抹了眼中的泪,伸手就要去拉淋湿的颜霁时,她看到了从对面射来的一只利箭,划过绵绵细雨,直冲着她的孩子。
于是,她的手出乎本能的推开了她的孩子。
随着那一声尖锐的破空呼啸,方才还站在颜霁面前的人应声倒地,同时身后又响起了兵刃相交的声音。
“阿娘?”
颜霁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眼里只有倒在地上的娄氏,她眨了眨眼睛,愣怔着蹲下身子。
“晚……晚娘……”
娄氏颤着手,忍着心口的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了手。
“阿娘!我……我在。”
直到这一刻,颜霁才终于反应过来,她忙握住娄氏的手,将人揽在了她的怀里,看着她心口不断渗出的血迹,颜霁的眼泪无声的盈满了眼眶,又无声的落下。
“好……好好活……着……”
断断续续的说着,娄氏的口中亦不停涌出了大片鲜血,绵延着心口那处不断扩大的血迹,她仍然举起了手,她还想再摸一摸她的孩子。
颜霁看着她平和的面容,忽然明白了,她笑了笑,低下了头,偏过脸去,将娄氏的手贴在了脸上。
手掌滑落的瞬间,眼眶中的泪水也终于滴了下来,决堤一般倾泻而出,颜霁低头埋在娄氏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渐渐停止,她的心跳似乎也跟着一起停了。
“项娘子,节哀!人犯一死一伤,已被擒住……”
李平带人守在此处有数日了,没想到暗地里竟有黄雀在后,关在键时候杀了出来,便是他当下去拦,射出的冷箭也已经截不了了。
不想,竟被一个老妇以身挡了,好在人算是被他活捉了。
豆大的雨点如瀑布般倾泻,狂风将雨帘撕裂,滚滚雷声如同在嘶吼的野兽,慢慢唤回了悲痛欲绝的颜霁。
她抱着娄氏渐渐失了温度的身体,那被压抑已久的愤怒和仇恨缓缓滋生了出来,她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生出了一股子力气,轻而易举的抱起了娄氏。
轻轻放平了娄氏的身体,颜霁冒着倾盆大雨,转身走到了院内,停在那人犯面前,冷声质问,“谁派你来的?”
人犯闭口不言,颜霁果断从一旁的护卫腰间抽出了长剑,指着他的心口,忍着满腔的怒火,又问了一遍,“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裴济吗?”
她的动作出乎意料,没人拦下,可她的话更是让人胆战心惊,直呼裴济姓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把杀人的罪名扣在了他们家主头上。
李平忙上去解释,“项娘子,这二人绝不会是家主派来的,既是有我领命来请您,自不会暗地里派人伤害您万一。”
来时裴济曾言,不过是活捉项娘子,即便如此,依他所察,活捉二字,无意于是请项娘子回去,家主无论如何是不会允许他们伤了项娘子性命的。
毕竟,这些时日家主对项娘子是一再忍让,即便项娘子三番两次出逃,又挥金如土,可家主都不曾对项娘子有分毫的处置。
李平的话并没有劝动颜霁,她现在谁都不信。
握着剑柄的手用了力气,刺进了那人犯的胸口,从那胸口流出的鲜血刺痛了她的双眼,颜霁抽手拔了出来。
“说了,我放你一命,否则你得替背后之人给我阿娘偿命——”李平知她此时心绪不清,适时说道,“项娘子,此人是死士,您这般是问不出来的,只能等回了冀州,交于陆机,他定能问出来。”
颜霁没有说话,头顶的雨水不见停,把她从头到脚都淋湿了,滴在身上的每一滴都像是一声叹息。
“你不说,就给我阿娘偿命罢!”
颜霁目眦尽裂,心底无尽的恨意和痛楚如同潮水般,似乎要将她淹没了。
“你去死!”
颜霁举起了剑,朝着他的心口刺去。
和他射在娄氏身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项娘子!”
李平忙出手去拦,不想这看似柔软的项娘子力气不小,长剑在他的阻拦下还刺进去了大半。
颜霁并没有松手,她阴沉着脸,瞪着李平,“松开!”
“项娘子,您现在这么闹是没用的,死士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倒不如先为老夫人清洗身体,如何也不能让老夫人就这么入了殓不是?我这便去定上好的棺木……”
这话终于劝动了颜霁,她松了手,转身进了屋,将院内的一众人等都无视了。
直到看见安安静静躺在床榻的娄氏,颜霁才终于褪去了浑身的尖刺,她的嘴角颤着,眼眶通红,双手举着,却不知怎么为娄氏清洗。
“阿娘,你……你……对不起!……都怪我!”
颜霁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后悔和无助交织在一起,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痛哭出声。
她甚至不知道要和娄氏要说些什么,又从何说起。
情绪的崩溃让她几乎无法说话,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就要窒息,她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难以自抑的身体反应让颜霁稍稍清醒了,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她擦去了眼中的泪,轻轻的靠近,趴在了娄氏冰凉的身体上,感受着这个母亲对她最后的爱护。
她从一个现代人忽然穿越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娄氏,是她无微不至的关爱,是她细腻温和的理解,时时刻刻都护着她,便是一个馍馍也都留给她。
那些日子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悲欢之时都是她陪着自己,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能作一个小孩子,永远都有母亲的包容和关爱。
自己消失了那么久,一定很挂念自己,刚才一见面,她就发现她瘦了很多。
思及至此,她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她捂着脸爬了起来,不敢把泪落在她身上。
“阿娘……对不起……我……”
颜霁泣不成声,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说什么,杂乱的脑子里冒出了太多太多,争前恐后似的,张了张嘴,最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项娘子,水烧好了。”
李平一面命人去城里定了上好的棺木,另有打理丧事的一应物什,一面又命人烧了热水。如今这个情形,他也不能就这么强硬的把人带走。
那样,实在是太不讲人情了。
说完,李平又退了出去。
看了眼被人押着的死士,李平暗叹了口气,这事儿是他的疏忽,本不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儿,更何况,看方才的情况,项娘子已经把这笔账记在了他们家主头上,实在是他的罪过。
院内留了两人,余下的仍藏在了暗中,眼下摸不清楚情况,备不住背地里还会有偷袭,若是丢了项娘子,那他的小命只怕也要不保了。
写了密报,命人快马加鞭送出去,李平才堪堪坐了下来。
-独守空房的卢婉次日依旧没有等来裴济,当日裴荟的蠢钝愚笨,又加上颜霁的出逃,两项罪责,裴济一并命人打了板子,这下可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便是裴济没有直言,这一套办下来,卢婉的面子也丢了大半,府上的婢子们个个都是人精,暗地里早已经落了眼了。
此事,卢婉当然知道。
可她只能强撑着,她不相信她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而裴济也不会不顾忌她范阳卢氏的名号,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局,她有的是时间。
“人到哪了?”
卢婉手里捏着针线,身前是一腾空跃起的五爪金蟒,已经绣了大半。
没有接手冀州府内的一应事务,她给自己找了个事儿做。
“家主那边传话来,人已在豫州宛丘,只待那项氏露面,必定逃不了,当即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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