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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刃 (击云腰)


芈颜一噎,瞪了她一眼,“你是在说我笨,不像你这么聪明能随机应变咯?”
“没有,我也不是仗着小聪明就敢胡作非为,”姬禾指了指肚子,自嘲道:“我是在靠祂,有人会看在祂的份上,保我今日无事。”
芈颜哼声:“你就算有孩子,可那也是死罪啊!你是真的不要命了,胆大包天,替我顶罪。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就当我在报恩吧,”姬禾笑笑:“公主忘记了吗?您于我有恩。”

“就当我在报恩吧, ”姬禾笑笑:“公主忘记了吗?您于我有恩。”
关于姬禾说的恩,无需多想,芈颜立刻就懂了。
她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那是段于女子而言, 很不堪的屈辱往事。
即便是她这个旁观者,当初赶过去救人, 看见的时候, 也被那种令人窒息的耻辱和愤恨包裹。
更何况是当事人。
芈颜面上未露出吃惊, 装得不在意,随口道:“是吗?我不记得了。既然如此,今日你救我之事, 便两厢抵消。”
她之后未听姬禾提起过那件事, 也未见她自暴自弃, 便当她已经淡忘了。
如今才知道,她还记着。
芈颜担心她其实一直没有放下,埋在心上, 积压太多, 伤神累己,便含糊劝慰:“如今已经远离了过去种种, 你不要总念着那些不开心的事……你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有夫有子,有遮风挡雨的依靠, 温暖安稳, 你好好过好当下和将来,就足够了。”
姬禾的脸上并未见着什么反常, 她浅笑颔首:“嗯。我晓得, 我不会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
继续关照了几句话之后,芈颜告辞离开。
姬禾站在窗前, 手抚在腹前,望着殿檐下,那串被风吹得玲玲作响的铃铎,觉得刺耳极了。
那件事之后,她讨厌一切铃铛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听见相似的叮铃声,她都会战栗,会害怕。
后来她发现自己越怕,她就越狠下心来去面对,不再逃避。
她在自己的住处绑着细小铃铛,日夜逼着自己去听,去直面那种声音,直面那段回忆。
唯有日日听着这种讨厌的声音,战胜心中的恐惧和厌恶,她才会不再害怕。
时至今日,她还是会在居所外面,挂上檐铃,每日听那种叮铃叮铃的细碎声响。
唯有如此,才会让她时刻铭记耻辱,警醒自己。
姬禾站了有一刻,第一缕凉秋的风从窗外吹来,夹杂着桂花香气的清寒扑面,但也分外令人头脑清醒。
稚辛本没有过去打扰她,见起风了,才体贴的拿来薄披风给她披上:“姑娘当心着凉。”
“’春捂秋冻,不生杂病‘,吹会风罢,哪这么娇弱。”姬禾笑笑,“安逸的生活,确实容易教人沉迷忘忧。还得是卧薪尝胆,才会铭记每一道伤痕。”
她就着稚辛的搀扶,动身缓慢坐下,“就快九月了,又是一年重阳。她独在异乡,卧薪尝胆,给她送些菊花糕和松子糖吧。”
没有提名字,但稚辛知道她说的是谁。
自从她来赵国找回姬禾,跟着她后,姬禾就告诉了她那一桩针对楚国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策。
之后,此事此人被姬禾交由她来对接。
稚辛应诺,“奴婢会让人加急去楚国一趟,与她联络。”
姬禾又补充道:“菊花糕记得买味甜些的,成日尝苦的日子不好过,那丫头本爱食甜。”
楚国,寿春,王宫。
金秋九月,桂子飘香。
乐正署内云鬓花颜,妙龄美女如云。
十七八岁的舞姬们,正在桂花树下排练一出,为后日的重阳宴准备的献舞。
桂树下香风阵阵,练舞的少女们香汗淋漓,浸湿了身上轻盈的舞衣。薄纱紧紧贴身,勾勒出纤秾合宜的姣好身姿,让见惯美人的乐正和教习姑姑,都看得目不转睛。
特别是在鼓上领舞的妙人儿,一袭鹅黄舞裙,在一众若草色舞衣之中,犹如被绿叶托捧的初开金桂,清新淡雅,娇嫩如栩,不失风华。
不仅容色好,跳得也好。
一步一动一点足,哪里是踩在鼓上,分明是踩在人的心上。
一舞毕,年轻的乐正抚掌而拍,“今日大家的状态都很好,继续保持,今日就不用再练了,都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后天的重阳宴,以最好的状态和姿势献舞。”
众舞姬得了嘉许,面露开怀,纷纷收了水袖,端正站好,齐声应道:“是。”
乐正温和开口,让人解散:“行了,今日就到这里,玩归玩闹归闹,休息期间大家注意保护好自己,别磕着碰着伤着,都各自去玩吧。”
年轻的小姑娘们,欢闹着一哄而散。
那抹嫩鹅黄随着一片若草之色,流入人潮,背向而辞。
乐正连忙开口,喊住她:“露珠。”
鹅黄衣裙的少女听到呼唤,侧眸旋身,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朝着他盈盈一拜:“乐正找奴婢,有何指教?是奴婢哪里跳的不好吗?”
乐正见眼前稍显局促的小姑娘,温和开口:“没有,这支鼓上舞,经你改良,你自然跳的很好。”
朱儿抬眸,莞尔一笑:“多谢乐正的赏识和提拔,不然哪有露珠的今天。”
今日排练,她的面妆也一丝不苟,眼位处用金粉画出一枝金桂。抬眸看人的时候,眼角亮晶晶的闪着细光,配合她那一张清纯的脸,犹如楚辞中的山间精灵,分外灵动惊人。
乐正从广袖中拿出一包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物什:“这是你的家人,托人给你的重阳糕和松子糖,早间送在了我这里,我给你带了来过来。”
朱儿接过,眼眶微红:“嗯。”
“你被选入宫四年,很想家人吧。”乐正想摸摸她的头,却惊觉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刚刚伸出的手一顿,而后收了回来。
他接着宽慰:“舞姬到了一定岁数,或遇恩典,有机会出宫与家人团聚,以你的天资,将来跳不动了,也能成为教习姑姑,等你培养出新的舞姬,亦是一件功劳。届时,我可以为你上书陈情,准你出宫。”
朱儿面露感动,感激道:“奴婢会尽全力跳好每一支舞的。”
乐正颔首,接着又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后日重阳宴,是你

第一回上台献舞,千言万语,不如一件实物来得实在,这枚簪子,就当是我为你添的好彩头,后天你戴着,祝你顺顺利利,跳得漂漂亮亮。”
朱儿迟疑了一下,而后伸手接过,眉开眼笑:“谢谢乐正的祝福,我会跳好这支舞,”
“下去休息吧。”
“是。”
朱儿回到住处,迫不及待打开了那包糕点和糖,她拿起一块菊花糕,掰开一小半,吃进嘴里。
入口即化的糕点,释放出清甜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
甜的,蜂蜜的甜。
她又含了一颗糖,很甜。
很久之后,等那颗糖融化掉,余味消散的差不多了,她才慢慢打开乐正送的那个装着簪子的盒子。
盒子里包着细软的绸缎,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金簪。
铃兰花样式的形状,坠着一排小巧玲珑的铃兰花,每朵铃兰花下,都有一颗小小的金铃铛。
做工精细,极为繁琐,这个好彩头,委实是件好大的手笔。
朱儿将金簪拿在手中,轻轻一摇,铃兰花玲玲作响。
她嘴角浮起一丝讥笑。
虚伪的男人呵。
表面上不断安抚叫她好好跳舞,说会给她争取出宫的机会,实际上却是要将她推入火坑,转手送人。
她其实一直以为,那位如君子一样的乐正,对她们这种贱籍的伶人舞姬,是真的怀有一片怜惜。
却原来,那些释放的善意,只不过是他收买人心的伪装而已。
深宫之中,哪有这么多平白无故的善意。
有的,只是处处可见的人心算计罢了。
还好,她也不是那真正的想出宫与’家人‘团聚的可怜舞姬。
乐正想通过此物,让她被注意到,顺水推舟将她送人,她也正好想吸引那人的注意。
不过是殊途同归。
朱儿捏着金簪,拨了拨上面的铃兰花,垂目沉思。
合宫皆知,楚国大公子熊昶,有一癖好,酷爱女子戴铃铛。
听闻他流连花丛狎妓御女时,便会用着特意打造的绳锁和铃铛,缠绕捆绑在女人的身上。
床围动作之时,铃声脆响,以助其兴。
当初朱儿自请入局,姬禾告诫她,小心熊昶,离他远点,能避就避。
可是她觉得如今的情形,与其接近楚王熊闵,不如接近即将被封为储君的熊昶。
自上任后就没有立马立太子的中年国主,近段时日忽然有了立储的打算。说明不是身患重疾,就是时日无多。
去费尽心思陪在一个随时会死的人身边,兴许她还未成事,就会落得一个随时陪葬的结果。
如此风险甚大,极易功亏一篑。
近来朝野上下,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楚王嫡子熊晟尚年幼,于是长子公子昶也就多了一份机会。
偌大个楚国若交托在年仅八岁的熊晟手中,不可谓没有风险。日后主少国疑,只怕内忧外患纷至沓来。
虽然熊昶并不算是个雄才大略之人,但至少他能撑得起场面。
这便是历来关于嫡庶之争,探讨的最多的一件大事。
朱儿没有告诉姬禾,自己的这一新打算。
因为以她对她的了解,若是知道她要去攻略熊昶,姬禾会立刻终止计划,叫她撤出。
当年,陈安开了用女色为间的先河,将蒹葭李代桃僵,送到鲁国王宫。
为让蒹葭获得不近女色的鲁王的宠爱,陈安安排了另一名刺客,混入她义父调教的舞姬之中,声东击西假意刺杀鲁王,顺理成章的让蒹葭出来为鲁王挡剑,让她凭此成为救驾有功的功臣,成为鲁王的新宠。
蒹葭从而轻松地窃取鲁国机密,给了陈安一系列针对鲁国的可乘之机。
她甚至暗中给鲁王下慢性毒药。
以至于当初鲁王从济水会盟回来之后,突然染病暴毙。
便是那次会盟,楚国越发忌惮齐鲁宋之间如铁坚固的关系。所以在鲁王宾天,姬荣继位之后,楚国派出了一批刺客,暗杀辅国重臣范奚和新王姬荣。
并且凭借着蒹葭传回来的城防密报,出其不意的迅速攻破了宋鲁。
朱儿自愿为棋,不仅是国仇,也是为了给义父和养父母报仇。
还有姬荣,那个曾在她刚刚丧父,害怕又无助的时候,给了她一颗糖的温和少年。
当年元日夜宴刺杀一案,九岁的她在姬荣的宽赦下,没有予以论罪,而是被送出了宫。
姬荣给她安排了一个挺好的去处,脱去贱籍,给她庶民的身份,送到一户条件不错,且生不出子嗣的夫妇家里,认做养女。
后来鲁国国破,有部分百姓死于战火之中,劫后余生的鲁民成为了楚民。
那年她十二岁,养父母被楚军所杀,她被养父母护着活了下来。
她一路颠沛流离,跟着难民四处流浪,辗转在各地。
直到听闻国都寿春在遴选宫中的优伶舞姬,她靠着自小随义父,在宫中耳濡目染的技艺,顺畅地通过了基础的舞乐考核,进了楚宫。
然后,她在里面,遇到了为奴的亡国公主姬禾。
在仇人的土地上重逢,彼时山河巨变,物非人非。
那时候开始,她就追随姬禾,但姬禾觉得她还小,并没有告诉过她一切计划。
甚至姬禾当时随芈颜陪嫁离开前,还想将她也带离楚宫。
她摇头拒绝:“我不会走的,日后,我要像蒹葭那样,成为祸乱楚国的第一刀。”
她自愿成为蛰伏在楚宫的棋子,等待看着楚国满盘皆输的那一天。
俄而,有三两少女推搡着挤门进来,笑嘻嘻道:“露珠姐姐闷在屋子里作甚?快来随姐妹们一同摘桂花呀。”
一少女见她手中之物,猛然探手抢走,打趣道:“呦,好漂亮的金簪,姐姐借我们戴戴。”
金簪在几人之中传阅,少女们发出赞叹:
“还有铃铛的声音呢,叮铃叮铃,轻音细响,真别致真好听。”
“戴在头上,那可真是一步一摇,惹人注目。”
朱儿回神,笑着从她们手中抽回簪子:“这玩意儿太沉,戴着怕会压得脖子疼,妹妹们若是喜欢,尽管去挑我别的簪钗。”
几个少女捂嘴娇笑:“同你开个玩笑罢了,哪能真的要姐姐的东西。走了走了,我们一道去玩会~”
朱儿没有拒绝,一边将人推出门外,一边道:“好好好,你们先去,容我换件衣裳就来。”
她对着镜子换了轻便的衣裳,随后将那支簪缓缓地簪在发间。
镜中,美人花容月貌。
镜外,云鬓之上,铃兰金簪,丁玲细响。

九月九, 重阳日。
朱儿戴着乐正赠的铃兰金簪,在宴会献舞时,玲玲细响的声音, 成功让熊昶注意到她。
人如金桂,身姿窈窕, 鼓上一舞, 翩跹惊鸿。
那串串铃兰, 晃晃悠悠,直接晃入人的眼帘。
细碎铃音,在丝竹管弦之中, 也并未被淹没。
似有若无的声响, 如意外的点缀, 随着她的舞姿,应和着节拍,隐现在起伏的旋律之中。
更遑论她作为领舞, 众星拱月立于鼓上, 别具一格的主舞搭配独出一裁的妆造,更为出挑惹眼。
熊昶在席上乍然见到那鬓间簪铃兰金簪的女子, 足足看愣神了半晌。
原来是她。
起先她脸上画着浓妆, 胭脂花颜金靥面,遮住了脸上的清纯之姿, 他未认出。
是注意到她头上叮铃作响的铃兰金簪, 熊昶才认出的她。
他年方廿四,出身高贵, 不到十八岁, 就阅女无数。
睡过的人数不甚数,也见多了长得尤物似的女人。
他甚至不需要勾勾手指, 只消得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争着抢着投怀送抱,与他颠鸾倒凤,享受人间极乐。
寻常的漂亮姑娘,已经很难勾起他的征服欲。
在他的采花史上,几乎一帆风顺,没有得不到的人。只唯有一次失误,就险些得手。
也就那即将事成的一次,和那宁死不从的一个人,叫他至今想起来仍是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若是以后能再遇着她,管她是谁的人,是什么贞洁烈女,他必定要将人弄到手,一解心头之相思及恨。
熊昶眯了眯眼,看着那台上舞姿蹁跹的清丽舞姬,心想,这也算得上是一个让他心痒难耐的人。
前日,太后召他和其他弟弟妹妹游园赏桂,而后太后疲乏先回去了,他也无甚闲情继续看花,抬脚出园子的时候,遇到一行眼生的宫女在桂花林间,嬉戏玩闹。
有个眼睛上蒙着纱布,与同伴捉迷藏的少女,摸摸索索撞上他的怀中,以为抓到了同伴,伸出玉臂急忙抱上他的腰间,欢欣笑道:“抓到了抓到了!”
少女一笑一动,头上的金簪轻摇,铃铃声动,一如她的笑声,清脆动人。
贴在他身上的身子,隔着衣裳,都能感到温软娇柔,令他自然而然伸出手回抱过去。
宫中之人,有些胆大的,常常会如此,耍些花招假装不经意的与他邂逅,借机投怀送抱,飞上枝头。
这样的把戏,他见多了,也来者不拒,愿意成全她们。
那些女人虚荣,攀龙附凤;他风流多情,广博爱之。双方各取所需,睡过之后随便给些赏赐和名分,收归后宅打发了就是。
女人而已,不过玩物,再多他都是养得起的。
见他没出声,少女扯下眼上的系布,看见自己抱着个男人后,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松手退开几步,慌乱道:“蒙着眼看不见人,冒犯了您万分抱歉,还请这位……这位公子,宽宥奴婢。”
熊昶见眼前人这种欲拒还迎的样子,不屑讥讽:“你这样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投怀送抱?何以吓成这样,可真会装模作样。”
那少女似乎不认得他,抬起小鹿一样澄净的眼眸,疑惑地看着他,而后听到远处的呼唤,朝他微微一欠身,随后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跑。
少女身姿轻盈,如蝴蝶一样逃走,浅葱色的衣裙在百草枯黄的林间,如初春柳梢枝头绽放的嫩芽,嫩的滴水。
那日,熊昶就对这个被远处同伴唤作’露珠‘的纯洁少女,起了兴致。
他叫人去找,但一天一夜过去,手下人都并未找到这样一个宫女。
原来是养在乐正署的新舞姬。
初尝情事起,熊昶就喜欢风情万种的**人,因为她们能够配合他的癖好,主动热情,浪荡奔放,让他**。
后宅能够盛宠不衰的姬妾,也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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