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仪走了进来,见江容华还坐在榻上没动,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死心眼的,若是我不解释清楚,你怕是要怨上我了。”
江容华心里有些难受,勉强笑了下:“我没怀疑姐姐...”
“好了,我知道你的性子,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
沈昭仪坐在桌前,让自己的宫女银蝶拿了一个香囊来:“你过来闻闻,这味道和我之前送你的那个有什么不同吗?”
江容华闻言走过来,拿起香囊嗅了嗅,半晌才道:“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沈昭仪没再说话,而是当着她的面将香囊剪开,把里面的药材和香料都抖了出来。
“这是当归、这是桃花粉、这是玉竹香......”沈昭仪依次把那些药材分开,然后道,“那日送你的那个香囊便和这个一样,只是我后来想起我在里边加了一点荷叶碎,你对莲子过敏,我担心你碰到荷叶也会不舒服,所以才找借口要了回来。”
“本是我粗心才这样,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怕你以为我对你不上心,这才找了旁的借口。”
江容华听到这儿已经信了,她眼眶红红的:“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的。”
沈昭仪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怪你,你也是关心钰昭容。”
“不过这事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这些香气重的东西可万万不能乱戴,免得什么时候就被人借题发挥。”
江容华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我知道的。”
月梨不想一个人在琢玉宫养病,央求着鹤砚忱带她去麟德殿。
鹤砚忱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将人抱回了麟德殿。
“就算你在这儿,朕也没办法时时陪着你。”眼见女子娇俏的小脸垮了下来,他笑道,“但是你若是想朕了便让季明去传话,朕都会过来。”
“这几日朕不去御书房了,就在麟德殿的书房处理政事,娇娇要是能下地了就来帮朕研墨。”
月梨眼中满是欢欣,但是嘴上故意矫情:“臣妾身子都还没好呢,陛下就要使唤臣妾,臣妾身为嫔妃不仅要侍寝还要给陛下红袖添香,哪个嫔妃有臣妾这么累?臣妾要双倍的俸禄才行。”
鹤砚忱:“......”
她又开始作了。
男人轻哼一声:“娇娇嫌累,那朕找人来替你分担?”
“不行!”月梨立马抱住了他,从他怀中仰起小脸,“陛下是臣妾一个人的,臣妾忙不过来的时候,陛下找太监分担一下就好了。”
鹤砚忱脸色一黑,找太监分担?
纵然知道她说的是研墨这些活计,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不准胡说。”
“赶紧养好身子,才好伺候朕。”
月梨在龙床上打滚:“陛下只会剥削臣妾,臣妾不服!”
鹤砚忱笑着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中:“不服也不行,谁让朕如今只喜欢娇娇一个人呢。”
月梨笑得眼眸都弯了起来:“陛下再说一遍嘛~”
鹤砚忱低头去亲她:“只喜欢娇娇一个人,现在只喜欢,以后也只喜欢。”
月梨开心极了,瞬间觉得肚子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力气了,嚷嚷着要陪他去书房批折子。
鹤砚忱拗不过她,只能将人抱到书房。
为了不让月梨站着难受,他让人在殿中摆了一张矮几,后边放了两个坐垫,刚好让她可以坐在垫子上帮自己研墨。
不过月梨说是来帮忙,其实是来捣乱。
她研了一会儿就说手酸腰疼,非要躺在鹤砚忱怀中扭来扭去。
鹤砚忱薄唇紧抿着,想教训她又知道现在没办法教训她,要是她身子好着,他可以把她做得下不来榻,让她没力气胡闹。
月梨显然也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盈盈地抱着他的脖颈亲了亲:“陛下身上好香,臣妾好喜欢。”
鹤砚忱捻了一块凤梨酥塞进她嘴里:“消停点吧。”
“臣妾说的是真的,龙涎香是御用的香,陛下能不能也给臣妾一点,臣妾想和陛下用一样的香料,想和陛下身上是一样的味道。”
想到两人身上彼此交缠着对方的味道,难分难舍,月梨就双眼放光。
“你想用就用,不过少用一些,朕喜欢你身上原本的香味。”鹤砚忱没扫她的兴,只是他觉得月梨本身就香香软软的,用这些香料过于多余。
月梨闻言抬起胳膊自己嗅了嗅:“臣妾怎么闻不到?”
鹤砚忱有些许无言,沉默了会儿道:“朕能闻到就行了。”
“那不公平,臣妾自己的香味,臣妾也要闻。”
见她一脸的不服,鹤砚忱突然捏住了她的后颈,低头吻住了她。
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女子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滚烫至极的气息渡入她口中,浓郁的龙涎香将她包裹着,月梨被亲得晕乎乎的。
许久,鹤砚忱才松开她,视线难以从她红肿的唇瓣上离开。
“现在可以消停点了吗?”
月梨难得感到有点羞涩,捂着脸倒在他怀中。
第85章 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精不成?
休息了几日,月梨的癸水干净了,她又赖在麟德殿住了几日,见鹤砚忱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就心安理得地继续霸占他的龙床。
进了十月,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彻底凉爽起来。
月梨今日醒得早,鹤砚忱已经去上朝了,她百无聊赖地抱着他的枕头玩了会儿,就叫了连翘进来。
“什么时辰了?”
连翘将床帏挂起来,扶着她起身:“快到辰时了。”
“还这么早。”月梨嘟嚷着,今日是大朝会,鹤砚忱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下朝,要是那些朝臣叭叭个没完,他都要晌午才能回来了。
实在太无聊了,月梨用了早膳后就带着连翘去莲池喂鱼。
只是快到莲池时,在路上碰到了沈昭仪和蒋御女。
月梨一见到沈昭仪就有点心虚,因为答应了鹤砚忱不和她玩,沈昭仪这段时日的邀约她都拒了,昨儿沈昭仪还遣了人来问她,今日要不要出来赏花,当时鹤砚忱在,月梨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谁知道会在这儿碰见她。
沈昭仪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月梨的疏远,笑吟吟地走过来道:“钰妹妹身子可都好了?”
“好些了。”
沈昭仪这才放心,说道:“我和蒋御女在路上碰见了,正打算去莲池坐坐,这个季节湖边种的菊花都开了,花房每年都会培育各色的品种,很是好看,妹妹可要一道?”
蒋御女位份低也不得宠,月梨对她没什么印象,就记得她总是唯唯诺诺的,但好像之前她和李才人发生口角的时候,蒋御女还给她说过话。
月梨隐约记得这事,要是从前她就应了,但现在一看到沈昭仪她就想起鹤砚忱的话,便开始想借口拒绝。
三人站的位置在湖畔梅林的位置,秋日里梅花还没开,只有绿油油的叶子在随风飘摇。
月梨正想开口的时候,就有一个宫女从一旁的林间小道中拐过来,她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是几个茶壶。
像是没看见前边有人,那宫女直直地朝月梨撞过来。
“小心!”
站在她身侧的沈昭仪急忙伸手拉了她一把,那托盘的茶壶就倒在了沈昭仪身上,盖子被掀翻,茶水也泼在了沈昭仪的手臂上。
那宫女似乎才回过神来,见面前有三位嫔妃,吓得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走得急没见到前边有人,奴婢该死!”
蒋御女连忙让沈昭仪挽起袖子,所幸那茶水不是滚烫的,沈昭仪手臂上只是有些泛红。
“快去请太医。”
“不用了。”沈昭仪拦住她,摇了摇头,“水是温的,擦点药就好了。”
月梨看向沈昭仪的眼神有些奇怪和复杂,她又帮了自己一次,否则那水就要泼到自己身上了,沈昭仪嘴上说着不烫,可那茶壶里都在冒烟,怎么会不烫。
她到底图什么?可能是因为鹤砚忱耳提面命多了,月梨现在看沈昭仪的举动总觉得不纯粹。
“快扶昭仪姐姐去那边的凉亭中坐会儿,再去请太医来看看。”蒋御女吩咐了自己的宫人。
月梨垂眸看着跪在一旁的宫女,想到这茶汤本是要倒在自己身上的,若是被烫了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
她顿时有了怒气:“路都走不好,来人,把她带去刑狱司好好管教。”
沈昭仪忙制止了她:“算了,她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月梨想想就生气,她只对自己人护短,这种差点害了她的人,她只恨不得都打一顿。
“妹妹别生气了,我让银蝶带她去中省殿受罚。”沈昭仪一边安抚她,一边带着她往凉亭那边走。
银蝶将那宫女带离了莲池,等到四下没人才掏出一袋银子给她:“管好你的嘴。”
宫女感激不尽:“多谢姐姐,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
太医来看了,说并无大碍,只需擦点药膏便可。
月梨这才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她觉得沈昭仪这样做让她很有负担。
可若是她没挡在自己面前,自己被烫伤了肯定更难受。
月梨心里乱得像团麻线。
“妹妹要是有事便先回去吧。”沈昭仪体贴地说道,“我这儿也不碍事,缓一缓我便回去了。”
蒋御女也附和:“嫔妾也可在这儿陪着娘娘的。”
月梨没好意思就这样丢下人走了,只说道:“琢玉宫有上好的烫伤药,待会儿我让人送到颐华宫去。”
“妹妹有心了,我还以为这些日子妹妹和我生疏了。”
月梨忙摇头:“不是的,只是有些抽不开身...”
沈昭仪善解人意地笑道:“妹妹侍奉圣驾辛苦,我是知道的,若是我哪里让妹妹不高兴了,直接告诉我便是。”
她叹了口气:“我自陛下尚是皇子的时候便入了府,这一晃五年过去,深知宫中姐妹难得,所以每份感情我都想好好维护,不想和任何人疏远。”
月梨敷衍地点头:“我知道姐姐好意。”
她心里想,她不想鹤砚忱不高兴,那她以后就不主动去找沈昭仪玩了。
不过要是沈昭仪来找她,她就每三次应个一次,这样也不算多频繁吧。
两边都能周全到了。
今日朝会散得早,鹤砚忱回到麟德殿却没见有人从殿内跑出来扑到他怀中。
他眸色暗了暗,问道:“钰昭容人呢?”
季明回道:“陛下,方才小德子说,钰昭容早晨起身后就去了莲池。”
“去莲池。”
鹤砚忱换了身常服朝外走去,想着去莲池接她一起回去。
可是等他到的时候,远远就瞧见月梨和沈昭仪在凉亭中有说有笑的。
他是真的纳闷了,沈昭仪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精不成?怎么就能让月梨不听自己的话非要和她来往?
他不喜她和林贵嫔嘉德来往,她打那之后就再未见过那几人,偏偏沈昭仪,这才几天的功夫,又搅合在一起了。
鹤砚忱百思不得其解。
“在聊什么?”
御辇停在远处,鹤砚忱过来的时候月梨并未发觉,等到他出声,月梨才忙回过头去。
她下意识地就想拎着裙裾扑到他怀里,但是猛然想起这儿还有别人在,就连忙停下了已经迈出去的步子。
鹤砚忱看着她的戛然而止的步伐,眸光瞬间沉了下来。
月梨毫无察觉,见沈昭仪和蒋御女起身行礼,也跟着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鹤砚忱走进凉亭中,握住了月梨的手,忍不住皱眉:“手都凉了,出来多长时间了?”
月梨不知道,求助似的看向连翘。
“回陛下,娘娘出来一个时辰了。”
鹤砚忱牵着她的手坐在石凳上,示意另外两人起来:“在聊些什么,这么开心?”
月梨告诉他:“方才有个宫女端着茶壶,差点撞到臣妾,还是沈姐姐拉了臣妾一把,这才没被烫着。”
“沈姐姐刚擦了药,臣妾陪她说会儿话。”她藏在桌下的手悄悄勾住了男人的尾指,然后撒娇似的甩了甩,似乎在让他不要生气。
鹤砚忱视线落在沈昭仪挽起来的手臂上,沈昭仪肤色很白,显得那道红痕格外刺目。
沈昭仪笑着柔声说道:“臣妾也没想到水会洒出来,随手的罢了。”
“冲撞了主子,那宫女如何处置的。”
月梨幽怨地道:“臣妾本想送她去刑狱司受罚,但是沈姐姐心善,只让银蝶带去中省殿管教了一番。”
“是么。”鹤砚忱只轻声念了一句,随即看向了季明。
季明不着痕迹地垂下头,和旁边的小太监耳语了两句,那小太监便躬着身子退出了凉亭。
没再聊这个话题,鹤砚忱竟然破天荒地和沈昭仪搭起了话。
“你前两日送去御前的那副棋本很是难得,朕琢磨了几日,尚且有些不懂的地方。”
沈昭仪微微垂眸笑道:“那是前年臣妾册封昭仪的时候,家中兄长送来的,臣妾琢磨了两年都未能理解,陛下只看了几日,着实令臣妾钦佩。”
鹤砚忱随手拿起果盘中的一个桃子递给了她:“沈昭仪素来博学,若是有空,也来和朕对弈一番。”
沈昭仪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只觉得呼吸格外急促,她只能强忍着欢喜,似有赧然道:“那臣妾也要向陛下好好讨教了。”
“臣妾在书上看到有一棋局......”
月梨听着两人的话,他们在聊棋术,可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在桌下用手骚扰鹤砚忱。
她的手指顺着男人的膝盖往上,碰到他大腿的时候被男人摁住了。
他握住了女子的指尖,似乎在示意她安分点。
月梨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看了会儿,又抬头看他,却见他眼中有些淡淡的笑意,还在和沈昭仪说话。
月梨瞬间就不开心了。
她耷拉下眼皮,愤愤地扯着自己腰间的流苏。
鹤砚忱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小脸都垮了下来,便停住了话头:“时辰不早了,前朝还有事。”
他起身看向月梨:“钰昭容是要去伴驾,还是留在这儿?”
月梨急忙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臣妾陪陛下去。”
若是之前她可能还顾虑沈昭仪的伤犹豫一下,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看到沈昭仪,看着她就想起她和鹤砚忱相谈甚欢的模样。
之前沈昭仪不得宠,月梨还能和她玩到一块,但若是她得宠了,月梨就只想弄死她。
从姐妹到仇人,只需一刻钟的功夫。
鹤砚忱走在前边,也未像平时一样牵着她的手,直到上了銮舆,他见女子还一脸恹恹地站在下边,倔强地瘪着嘴看他。
鹤砚忱似是无奈般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
月梨哼了一声,这才将手搭在了他手心,借着力上了銮舆。
鹤砚忱好整以暇地靠在软垫上,问她:“怎么了?方才不是和沈昭仪聊得挺开心的吗,怎么到朕跟前就垂头丧气的?”
月梨气愤道:“是臣妾和沈昭仪聊得开心吗?明明是陛下和她聊得开心,开心到都忘了臣妾还在一旁吧!”
看到她微红的眸子,鹤砚忱也知她是被气着了,于是动作温柔地把她带到怀中,反问她:
“那你之前日日和她在一起,就从来没担心过朕会移情别恋?”
“沈昭仪虽不敌你貌美,但宫中人人都说她温柔可亲,你不也因为她性子温柔才喜欢她?”
月梨羽睫颤了颤,鼻尖有些发酸:“臣妾不准陛下喜欢她...”
鹤砚忱故作为难:“可你时常与她在一起,朕若是要见你,难免也会经常见到她,你知道的,沈昭仪擅长围棋,朕也很喜欢,要是哪日朕兴致起来和她一起下棋...”
不等他说完,月梨就闹腾了起来:“不准不准臣妾不准陛下和她下棋!臣妾以后再也不见她了!陛下也不准见她!”
鹤砚忱这才笑了:“娇娇要记住刚才的话。”
月梨抽泣了两声,冷静下来后也隐隐明白了鹤砚忱的用意,但是她危机感起来了,现在是怎么看沈昭仪怎么不顺眼。
明明她在那儿,就不能说些他们都能懂的话吗?偏偏要和鹤砚忱一个人聊什么棋术,讨厌死了!
月梨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陛下又欺负臣妾。”
鹤砚忱想给她擦擦眼泪,女子却撇开小脸,不给他碰。
“朕何时欺负你了?”男人双手捧着她的脸,柔声说道,“朕只是不想你被人蒙蔽,朕屡次说教你不耐烦听,若要朕训诫你朕也舍不得,只能让你看看若是一意孤行下去可能带来的后果。”
“朕用心良苦,娇娇却说朕欺负你。”
月梨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那也是陛下之前不和臣妾讲清楚,上次从围场回来,沈昭仪舍身救臣妾,差点被马蹄子踩死,每次去凤阳宫请安,她们编排臣妾的时候也都只有沈昭仪给臣妾说好话,还有今日,若不是沈昭仪,被烫到的就是臣妾了,陛下总说她图谋不轨,可臣妾又不聪明又看不出来,陛下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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