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忱轻笑一声:“他不是说什么你都信吗?怎么这会儿不信了?怎么就是朕逼他改口了?”
“臣妾又不是傻的,他的理由也太离谱了。”月梨闷闷不乐地道,“算了,臣妾不该继续伤心,臣妾与陛下只有这辈子的缘分了,臣妾要好好粘着陛下,不能浪费每一刻。”
说完她就依偎进男人怀中,脸颊依赖地贴着他的肩颈:“陛下,臣妾好喜欢陛下,就算下辈子见不到了,陛下在臣妾看不到的地方也要好好的。”
鹤砚忱垂眸睨向她:“只要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你能躲到哪里去?”
他说着顿了顿,突然拽起月梨的手,柔顺的衣袖顺着胳膊滑落,露出白皙软嫩的肌肤,鹤砚忱低下头,咬在了上面。
“啊...”月梨疼得痛呼了一声,“您干嘛呀?”
她皱着眉头,见自己光洁的手臂上有了牙印,顿时气呼呼地瞪着他。
鹤砚忱道:“娇娇可曾听说过啮齿为盟?”
“不是怕朕下辈子找不到你吗?有了这个印记,不论你在哪儿,朕都会找到你的。”
“什么缘分天定,朕不信。朕只知道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抢,若是当初在江宁,朕自恃身份没有故意出现在你面前,那我们今生是不是也没了缘分?”
月梨眼睛眨了眨,又听他道:“可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该是朕的,所以哪怕那时你并不属于朕,朕也会想办法让你属于朕。”
“所以这世上哪有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只有想或不想,争或不争。”
月梨好一阵才消化了他这些话,她看着手臂上留下的印记,低头在鹤砚忱胳膊上也咬了一口。
他肉太紧,月梨咬得牙齿疼,好不容易才留下个冒着血珠的印记。
她道:“那臣妾也给陛下留一个印记,下辈子陛下一定要找到臣妾。”
月梨心安了许多,相比那个住持,她当然更信任鹤砚忱。
他说会找到她就一定会找到她的。
鹤砚忱仅睡了一晚,第二天身体便好了。
他醒来时就见月梨趴在他胸口看着他,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刻钟了吧。”月梨看了眼沙漏,“臣妾怕陛下又发热醒不过来,一晚上都不敢睡。”
昨夜鹤砚忱喝了药才睡下,睡得比较沉,月梨怕他又生病,一晚上都盯着他。
看着女子眼下淡淡的乌青,鹤砚忱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朕好好的,你乖乖再睡会儿,你身子可比朕差多了,要是病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可好不了的。”
“不是说要每一刻都粘在朕身边吗,要是病了还怎么粘着朕?”
月梨一听有道理,连忙闭上眼睛:“那臣妾睡了,陛下不要让她们叫醒臣妾,臣妾不要生病。”
鹤砚忱被她这样子可爱到了,揉捏着她小巧的耳垂:“好,朕下朝回来再叫你。”
月梨一听下意识地就想睁眼,只是眼睫刚颤了颤就听男人命令般的道:“不准睁眼,乖乖睡觉。”
“知道了...”月梨闭着眼哼哼两声,“臣妾这就睡了。”
一晚上她都提着心,看到鹤砚忱正常醒来,月梨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了,等到男人洗漱出来,就见她抱着枕头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晌午时分,月梨醒来时鹤砚忱还没回来,但是连翘进来禀报:
“娘娘,江容华在外求见。”
“她又来干嘛?”月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回宫一个多月了,江容华之前来过两次都被她打发了,直到沈氏病死后,江容华才消停。
连翘扶着她起身:“江容华向来和沈氏要好,她一直求见娘娘不就是想知道沈氏在行宫发生了什么。”
月梨有些烦她,但想了想还是让她进来了。当初沈氏的罪状中可有设计江容华又去救她一事,她就做一次好人,让江容华看个明白吧。
江容华听到传召愣了一下,连忙进了内殿。
月梨倚在软榻上,江容华行了礼,忍不住道:“皇贵妃娘娘,嫔妾不想来打扰您,只是想知道在温泉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月梨觉得这人真是执拗,开门见山地道,“本宫实话告诉你吧,她想算计本宫,所以被陛下废黜了。”
“你初入宫时,在御花园差点被蛇咬,然后沈氏救了你,所以你对沈氏言听计从。”
江容华一愣:“娘娘怎么知道?”
月梨冷哼道:“你怎么不想想,御花园日日有嫔妃在,宫人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可能让蛇跑到那里,沈氏贼喊捉贼,故意放蛇吓你然后再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对她心生感激。”
说起来,沈氏几次三番都用这招收买人心,还好鹤砚忱揭穿了她,否则自己都被她哄得团团转。
江容华不可置信,语气不由得冲了些:“怎么可能?娘娘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谁给你的胆子来质问皇贵妃?”
殿外突然响起男人冷冽的声音,鹤砚忱大步踏进殿中,眉眼间都是阴翳。
“沈氏是朕下旨废黜的,江容华有疑问,怎么不来找朕?”
第135章 朕会管你
江容华不料鹤砚忱突然来了,她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很是不快,连忙跪下:“陛下恕罪,嫔妾一时心急,不慎冲撞了皇贵妃。”
沈氏死后,江容华回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其实她未必一点都不清楚沈氏的为人,至少上次香囊一事便让怀疑的种子在她心底深深扎根。
可是她入宫多年,性子急躁不会左右逢源,仅有的一个朋友便是沈氏,所以她会本能地忽略沈氏不好的地方,不断在脑海中美化她。
鹤砚忱走到上首坐下,很自然地握住月梨的手,并未看跪在地上的江容华,淡声说道:“沈氏罪大恶极,朕只是废黜幽禁她,她坏事做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把自己活活吓死了。”
“这样的答案,江容华满意吗?”
江容华垂下头道:“嫔妾不敢质疑陛下,嫔妾与沈氏多年交情,只是想知道她做过什么...”
鹤砚忱做了个手势,季明立马会意:“容华主子若是好奇,奴才待会儿便将当初刑狱司整理的罪状送去您那儿。”
江容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离开时,刚抬脚越过门槛,就听鹤砚忱叫住了她。
“江容华。”
“你入宫那年,沈氏送了你一套红玉髓手钏,可还有印象?”
江容华一愣,点了点头:“红玉髓难得,嫔妾时时佩戴,自然有印象。”
鹤砚忱没看她,只是捏着月梨的手指,欣赏着她刚做好的蔻丹:“回去好好查查吧。”
江容华心头一跳,她不得宠,自然不会觉得鹤砚忱会关注她平时戴什么首饰。
但他能精准地点出那套红玉髓,岂不是说明他早知其中有问题。
江容华脚步有些慌乱,她匆匆回了昭阳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落葵,那套红玉髓手钏放在哪里的?”
落葵连忙蹲下身从下面的隔层中找到一个小盒子:“主子,在这儿呢。”
“您时常佩戴这套手钏,三个月前有一串珠子松了,奴婢送去尚工局让人修了修,取回来时正好是沈昭仪出事的时候,您没心情戴这些,奴婢就收了起来。”
江容华打开盒子的手有些颤抖,盒子里静静躺着五条手钏,都是清一色的红玉髓,色泽光润,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江容华眉尖一蹙,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香囊。
“去请太医来。”
太医检查的时候,江容华面无表情地坐在榻上,手中拿着其中一串转动着,她手心冒着汗,却还是稳住声音问道:“如何,可有问题?”
太医后退一步,神色严肃:“回容华,这红玉髓是被麝香浸泡过的,若是长期佩戴,麝香会通过手腕的肌肤进入体内,会使人...不孕...”
“啪嗒”一声。
江容华手中的珠串被她扯断了。
琢玉宫。
江容华离开后,月梨就缠着鹤砚忱问:“陛下方才说的手钏是什么呀?”
“是以前沈氏送给她的,上面浸满了麝香。”
“麝香?”月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不通医术,但是麝香这种东西她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江容华岂不是没办法怀孕了?”
“沈氏可真恶毒!”月梨义愤填膺,“江容华都活成了她的狗腿子,她竟然还这样做。”
“陛下早就知道了?”
鹤砚忱嗯了一声:“忘了是哪次见到江容华时闻到了那味道。”
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孩子,对这些东西称得上熟悉。
“那陛下怎么不告诉她?”
鹤砚忱睨了她一眼,反问:“朕为什么要告诉她?”
一来他并不想嫔妃怀孕,二来他又不喜欢江容华,且在江容华心中沈氏远比圣宠重要,他多费那口舌作何?
再说了,他又不是闲得慌,没事管一个蠢货的死活做什么。
月梨脸上表情变来变去,鹤砚忱见她白嫩的小脸气得鼓起来,伸手戳了下:“她们二人的事,你这般生气作何?”
月梨哼了一声:“她这么坏,当初是不是也想像对江容华一样糊弄我?”
鹤砚忱挑眉:“朕还以为你早就想清楚了。”
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月梨更难为情了,扑到他怀中把脑袋埋在他胸前:“陛下当初看臣妾是不是就像看江容华一样,觉得臣妾蠢透了,竟然相信那种坏东西。”
她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简直不敢想她当初几次三番不听话要和沈氏来往时,鹤砚忱是不是也在心里骂她蠢。
太丢人了!
鹤砚忱轻笑一声,捏着她的后颈让她抬头:“你和江容华当然不一样。”
“朕懒得管她,但朕会管你。”
月梨眨了眨眼,突然又开始矫情:“为什么呀?陛下怎么就喜欢管着臣妾呀?”
鹤砚忱手指从她的后颈滑到她瘦削的后背上,灼热粗粝的指腹沿着脊骨缓缓向下,最终在她屁股上拍了下:“因为你是朕亲手捡回来的,朕得对你负责才行。”
月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旁的嫔妃都是经过层层检查选秀进宫,但她可不就是他在江宁捡回来的吗。
“哼,那陛下下次看到更好看的,是不是还会捡回来?”
鹤砚忱又拍了下她的屁股:“朕很闲吗?有你一个朕就吃不消了,还想再来几个?”
听到他说吃不消三个字,月梨下意识地往下看了看。
鹤砚忱察觉她那视线,顿时脸黑了:“再乱看试试。”
月梨在他怀中笑得前仰后合,纤柔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衣摆下:“陛下真的吃不消了吗?”
“臣妾检查一下。”
月梨成功把鹤砚忱惹怒了。
后果就是她哭着趴在楹窗上,白皙的肌肤在上面硌出一道道红痕,偏偏身后的男人一点都不怜惜,握着她的手将窗户推开了一个缝隙。
“唔...”月梨娇泣一声,“关...关上...”
“关上作何?”鹤砚忱吻住她的耳垂,“现在春天了,不会冻着娇娇的。”
“不过这会儿天还亮着,外面人多,娇娇自己注意一点。”
他轻声笑着:“要是吃不消了可以求朕。”
月梨欲哭无泪。
暮春时节,天气和煦。
瑾贵嫔和崔昭媛走在宫道上,不知何时,宫道两侧都种上了梨树,洁白的梨花随着微风摇曳,掉落的花瓣在飘洒在石板上。
瑾贵嫔见状便是冷哼一声:“梨花谢得快,每年也不过两三个月能瞧瞧,陛下种这么多在宫中,究竟是供人观赏,还睹物思人。”
崔昭媛笑道:“陛下宠爱皇贵妃人尽皆知,姜氏被废,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后宫便是皇贵妃的天下了。”
瑾贵嫔在心里不服气,但无奈她被贬一遭已经不敢惹事了。
崔昭媛看了她一眼:“姐姐昨日才去了皇子所,怎么今日还要去?大皇子不用去上书房吗?”
瑾贵嫔本是要去皇子所看望大皇子,在路上碰到了崔昭媛,从前大皇子还在自己膝下养着时,崔昭媛也时常来看望,因此便结伴同行。
“这两日换季,诚儿身子有些不适,我便让他休息几日。”
崔昭媛微微皱眉,示意身后的宫人跟远些,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姐姐可不能疏忽了大皇子的学业,我听闻陛下允了好些世家男孩进上书房,其中淮阳王世子多次得陛下召见,这看起来比大皇子这个亲生的儿子还得陛下青睐呢。”
瑾贵嫔不知此事,但她知晓鹤砚忱对大皇子谈不上多喜欢,几个月都不一定能想起召见一次。
“我父亲告诉我,陛下怕是有意从宗室过继一个男孩为储君。”
“什么?!”崔昭媛的话刚落下,瑾贵嫔就惊呼出声。
她看了眼身后才小声道:“陛下明明有皇子,为何还要从宗室过继?且陛下尚值壮年,何愁没有更多的皇子?”
崔昭媛轻叹一声:“姐姐还看不清吗?陛下属意皇贵妃为后,可姐姐你与郑美人素来与皇贵妃不和,若是大皇子当了储君,陛下定是担心你们日后欺负皇贵妃。”
“皇贵妃的出身众人都知晓,那些地方出来的女人多半是怀不上孩子的,陛下自然是在为皇贵妃铺路。”
瑾贵嫔听得咬牙切齿,陛下为了皇贵妃,竟能做到这地步。
说话间,皇子所到了。
瑾贵嫔面上神色不是很好看,但崔昭媛已经整理好情绪了,笑道:“见了大皇子,姐姐可别乱说,小孩子心思敏感,听了难免多想。”
瑾贵嫔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进了皇子所的大门,转过游廊便是一处院子,远远的,瑾贵嫔就看见郑美人已经在陪大皇子玩了。
两人脚步慢了下来。
院子中,郑美人正在陪大皇子玩捶丸,大皇子跑得有些累,额角都是汗水。
瑾贵嫔皱眉,唤了声大皇子的名字。
大皇子一听这声音,立马丢下了手中的东西跑过来:“母妃!”
崔昭媛注意到了郑美人面上的僵硬。
瑾贵嫔蹲下身拿出帕子替大皇子擦了擦汗:“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还在外面玩?”
大皇子下意识地看了眼郑美人,他已经五岁了,知晓生母和养母是什么,郑母妃是他的生母,但他自记事起就是养在瑾母妃身边,瑾母妃对他很好,他更喜欢瑾母妃。
但今日郑母妃来说陪他玩,他不好扫兴便答应了。
大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原因,只说自己贪玩。
瑾贵嫔却不甚友善地瞪了郑美人一眼,随即拉起大皇子的手:“瞧你这一身汗,母妃陪你去换身衣裳,可别着凉了。”
说完她看没看郑美人一眼,直接带着大皇子进了内殿。
郑美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还是崔昭媛上去打了圆场:“郑妹妹陪本宫走走吧。”
一路上,郑美人心事重重的,崔昭媛弯了弯唇角,说道:“郑妹妹不必担心大皇子,瑾贵嫔照顾他多年,早就将他视如己出了。”
郑美人勉强扯了扯嘴角:“嫔妾不敢...”
“说起来,大皇子也是幸运,有两位母妃为他打算。”崔昭媛笑道,“妹妹别见怪,本宫知晓你不能亲自抚养大皇子的难受,但是如今宫中就只有这一位皇子,有两个母家帮衬可不比旁人强了许多。”
“说到底,你与瑾贵嫔都是爱子心切。”
郑美人稍稍被安慰到了,她叹息:“可是诚儿不得陛下喜爱...”
“陛下从前也不得先帝喜爱。”崔昭媛眼神平静,“喜不喜爱有何要紧,总归陛下就这一个皇子。”
郑美人家世不显,不知道上书房的事也不知道前朝的风向,她听崔昭媛这么说,下意识地就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陛下正当壮年,许是不久,就会有其他皇子了。”
“有再多皇子,也改变不了大皇子是长子。”
崔昭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和瑾贵嫔明明有着最好的牌面,怎么就不去为大皇子争一争呢?”
“争?”
郑美人的脚步逐渐慢下来,崔昭媛觑着她的神色便知她动了心思,也不再多言。
麟德殿。
鹤砚忱还未下朝,但月梨今日起得早,早早地就跑过来等着。
快到晌午,她才听外边响起脚步声,借着男人就进了内殿。
“陛下!”月梨一如既往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腰,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然后才抬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鹤砚忱抚了抚她的腰侧:“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臣妾想陛下了。”
鹤砚忱牵着她进了书房,麟德殿的书房放着矮桌,月梨可以坐在蒲团上然后依偎进他怀中。
她每日都这样陪着他看奏折,心情好就给他研墨念折子,累了就趴在他怀里睡会儿,无聊了就和宫女们玩一玩,总归一整天她都赖在麟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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