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檀奴(我与丹青两幻身)


是不是跟她有关?
那小小的性命就这般荒唐的去了,跟她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因着心中一直提起这念头,她连坐卧也觉得亏心,总是颤颤不安,一刻也不能从此事上分出神来。
如今被雀铭说破,她好似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安慰自己。
是啊!这事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太子自作孽没有子孙福,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雀铭的手按在她肩上,强行将她心里的惶恐压了下去,她这才从这件事上迈过去,同他说起。
“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你可有时间同我一道回去?”
雀铭站着,垂眸看她的眼睛,两人已经可以这样轻松的谈论起回娘家,就像是一对真夫妻似的。
他笑眯着眼,点点头。

回门这日,正是越大人告假在家里候着某人的日子。
看到越清宁两个过来,看完了见礼,伸手便将清宁拽了去后院堂屋,雀铭想要跟着,老师却望着他直摇头。
“怎么了?还有雀鸣不能听的?”
越清宁有八分的好奇,平日里那个一切都为着他的好弟子着想的越大人,今个是怎么了,竟然也有事瞒着雀铭了。
但越尚书不跟她嬉皮笑脸,反倒是挂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将她一路拽到后院。
只见堂屋里,青天白日的却关着门,越清宁这才有些实感,恍惚着问:“可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越父不答,临走到门口对她歉了声。
“此事不该你来掺和,但寿王说你是其中必须,没有你便不行,爹这也是无法才……”
闻言,越清宁松开了他的手,走到门后,悄声告曰。
“殿下,清宁来了。”
门果然在她说话后打开,越清宁没能看上一眼,门内人已经将她请进来,合闭房门。
昏暗的堂屋内,所有灯光都被熄灭,甚至透过窗纸的阳光也被滤得不剩下多少光亮,她在暗淡的房间内穿行其中,绕过玉屏,果然见到寿王正站在内室最中央,听她来了,他缓缓回身。
“术忽没有公主,老术忽国王身体孱弱,只留下两个儿子,一个是现在的术忽君主,而另一个在我们大盛朝内。”
越清宁还没来得及同他见礼,听他如此这般,上来就同她把话说明,适时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想清楚其中关键,问道。
“就算不是亲妹,觥和元需要这么一个人物做大盛宠妃,就是从术忽选上来的陌生女子也未尝不可!”
但寿王却摇摇头,盯着她的眼道。
“我本也是如此想的,但是思及你的事给了我启发。你不觉得觥和元送上亲妹后,她怀孕的时机太准了吗?就这么碰巧,父皇宠幸她不到三个月时间就有了太子,在那之后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生出其他的皇子公主?”
他蹙折着青眉说:“世人都知道那是他的亲妹,所以对于这事没有一个人有所怀疑,但是若他没有妹妹,那个女人又跟他是什么关系?她恰好怀上的皇子真的是父皇的孩子吗?”
被此言震惊的大骇,越清宁两辈子都没想到的事,被他一句话挑破,变得再明晰不过。
怪不得他们术忽如此有胆量试探我大盛,甚至敢在异国他乡谋害我朝将领,原来是早就知道下一个皇帝即将是他们术忽的依仗。
而去年重阳的日子,见到清远侯和皇后两人言行举止,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在她心头萌生,他俩其实不大相像,皇后异族的长相更浓,而清远侯则更偏像汉人。
但因着两人都是外族人,在他们汉人来瞧,只会觉得他们长得都差不多。
这么说……太子原来是异族孽种。
此念在心中惊起的惊涛骇浪,堪比那日将军死讯传来带给她的震撼。
这样细细想来,说不准将军是不是在术忽发现了什么,进而被他们灭口。那术忽国王同觥和元精心谋划这么多年,肯定不会让将军活着把这个秘密带回来。
但他们如今已经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感谢崔护在天有灵守护着他们,将他们往正确的路上牵引。
思及旧人,越清宁眼中蕴出些泪花,她眨了眨眼,好似喝了碗酒似的感到痛快。她终于不用再为他的死感到歉疚,而对于那些该算账的人,终于也是时候好好同他们算一算旧账。
她眼底噙着泪,仰望着房梁久久的呼出一口怨气。
寿王在默不作声中走近她,伸手罩在了她眼睛上。
“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外人。”
但是越清宁把他的手拽下来,扯出好大一个灿烂耀眼的笑容。
“我不会哭。我哭得太久了,护国公府也哭得太久了,现在该哭的另有其人。”
她郑重的盯视着他,果然把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子都缩回身体里,向着他问。
“殿下,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寿王看着门外日光带来的星点光雾,细细思索一番,道。
“此事……要去拆穿的人必然活不了,皇帝生气归生气,必不会放过揭他短的人,而你已经做过一次了。”
越清宁不愿他这样说,急切着拦住他。
“这便是由我来最合适的原因,因我做过一次,所以皇帝会更加相信此事,外边的百姓也会更加群情激奋,我们要的不就是他们这群人倒台吗?”
寿王还是连连摇头,直道他已经有合适的人选,就是不肯答应让她去做。
越清宁实在拗不过他,又怕耽误了他的大计,只好暂且放下此念,轻轻问着。
“门口,我爹说殿下有一事非我不可,如果不是此事,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要我来先行。”
寿王好似偷瞧了她一眼,在她脸上看到的那股一如从前的执拗,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才悄悄安了下心。
他犹豫了一下,但却并非是因把这件事告诉她而犹豫,反倒是因她而做的戏。
他希望她看见两人的相同,同样慈悲的心怀,能教她更容易接受此事。
于是他装作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我曾问过越凌霜的身份……你不要怪越尚书,是我有所怀疑,越尚书才同我交的底。”
“他说越凌霜本姓凌字,是我朝最大的那家凌姓。”
越清宁听他已然了解了雀鸣身世,悄悄的攥紧了两指,不知怎的,她似乎很害怕他们这些天家皇室知道他的秘密。
然而没有等她有所反应,寿王紧接着说。
“我叫人去查过,凌大将军死后,凌家满门都是被人谋害,当时先太子尸骨未寒,没有人操心凌家情形如何。直到我叫人去查,发现凌大将军的死因十分离奇,凌家老太公也在一夜之内暴毙而亡,这死状你有没有觉得在哪里听过?”
越清宁瞪大了眼,几乎和他同时说出。
“驸马!”
驸马当时也是同凌老太公一样一夜之间离奇去世,凌太公的事被说成是得知噩耗忧思过甚,但驸马当时好好的。
他的确与凌太公出于同一老师席下,二人关系甚密,当时听闻消息,还曾进宫为凌将军的死讨个说法。
可那夜他回来之后,也同凌老太公一般心悸而死,这便是蹊跷之处了。
她心里想到寿王曾经怀疑清远侯在其中的操弄,若真是他在下毒手,那太子岂不是雀铭的仇敌之一,而他上辈子竟然还在他手下效忠,做了那么多错事!
雀铭,我该怎么告诉你的好……
寿王见她脸色发白,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扶着她的肩淡淡道。
“此事只是个猜测,但我们离真相已经不远了,这件事……你来决定要不要告诉他,毕竟现在你俩夫妻一体。”
夫妻一体,这几个字压在她头上仿佛一座大山。
她想到前世的雀铭,或许到死都没有人告诉他真相,他一辈子被人蒙在鼓里,做了仇家一辈子的犬马。
可若是告诉他,他又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扳倒清远侯,仅凭那个并无实据的猜测吗?若是太子真的是皇帝亲儿子,又或者皇后真能笼络住皇帝,叫他连此事都不愿声张出去。
到时候等待雀铭的会是什么下场?
她不敢想,亦不敢不想。
临到头,她才明白寿王说的非她不可是什么意思。
只有她的话,雀铭才会相信,而也只有她来决定要不要告诉他,寿王才能把自己摘出去。
他到底还是皇嗣,行得一招好棋,将自己轻轻松松置于高地,恶事却要她来决定做与不做。
越清宁又开始恨他了。
恨他让自己做这个抉择之人。
临到出门,寿王扒过她的肩让她面对自己,越清宁正在神思里同自己斗智斗勇,因而也未对他的动作察觉到什么不对。
而寿王紧紧箍着她的肩,定定看着她泛粉的唇瓣,有些心猿意马。
他本想再劝劝她,叫她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将事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
然现在看着她陷入愁思的娇靥,他忽而又不忍惊动她了。
而今,她是状元夫人,梳着妇人发髻,头上的宝石珠翠较旁人少了甚多,点缀的她容貌更甚引人。
寿王想说,若是嫁给了我,会叫你戴这么少的头饰吗?
他虽不比太子,却仍有厚重的家资供她妆点自己,何至于像现在这样,从千金小姐转变到简素妇人。
不过至少戴在她腕子上的那支玉镯仍在,他伸手捏了捏就能感觉到其手腕上明显的环痕。
只要碧玉环还戴在她手上,一切都还有机会。
他没控制住自己,又向下一寸,想去握握她的手,而越清宁也是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
她心底装着事,因此也同他再没什么好讲的,弱弱敷衍几句就此告辞。
临了寿王也还是没抓住她的手。
不过今日过去,她那样好的慈悲心肠,怎么可能将此事瞒着她的夫君呢?
相信再过不了几日,她的第二个夫婿也活不久了。
寿王站在阴影下,看着那走在太阳地里疾行的背影,痴痴地笑了。

雀铭人在前庭,越家的好茶伺候着,甚至还有老师前来作陪。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着好奇刚刚为什么拉了清宁独去,他叫了声孙伯,还同往日一样的恭敬和顺。
孙伯见他如此,也不就不好隐瞒到底是谁要见她。
而今,他坐在前庭,听着老师絮絮叨叨的在说政事,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为什么他俩要单独见面?为什么老师也在配合着那人瞒他?
他和清宁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连他这个夫婿都不能旁听?
脑子里一思量,加之耳边聒噪没有一刻停止,绕在脑子里的混乱想法就和粥一般变得更乱了。
他很想站起来,去质问老师,去后院将清宁牵出来,问问他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但他并不能如此,他不敢叫老师拉下来脸来,更不想在她脸上看到为难。
于是,茶水饮了一碗又一碗,他两只腿在地上颤抖着,每多一刻钟便要更快的抖上几分。
越尚书何尝看不出他的在意,但即便他如今是清宁的夫婿,比之寿王殿下,他也没有胜出的可能。
寿王与清宁在谋划的是大事情,不是他心里这点小情小爱能比得过的。
不过毕竟是在她夫君面前要了人去,还是他亲自拉人走的,看瞧着转移视线这招不够用,越尚书也在一侧抖腿,念着清宁快点回来,不然他也要再待不下去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两师徒二人能说的都说尽了,雀铭那一侧的茶壶也倒得干净,越清宁终于从后院出来,来前边找自己的夫君。
雀铭见她霎时站起身,连自己的老师都没多问上一句,他已经移步到她身边去,高大颀长的背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了自己面前。
“脸色这样不好,可是有坏事?”
他想问的不止这个,但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问,才不会叫她生气。
越清宁瞧了他一眼,脸上那种欲言又止像是柄利刃似的,一下子刺到了他心里去。
他想,莫不是清宁后悔了?
莫不是寿王说要属意于她,于是她后悔跟他成亲了……
想着,雀铭的脸色变得极其灰败,把那好颜色也衬托得没有生机,那双因情痴缠的双瞳冻结一般凝在空中,屋子里再热一点恐怕就要化了。
他那脸色也叫越清宁瞧了个正着,只是她心里想的全然没有儿女私情,因而也没有想到他是在因什么忧心。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但却不能是现在,这样在他情绪本就不好的时候让他更难过。
她想,再过些时日,他哪天高兴,自己旁敲侧击的再给他做些准备,到时候他或许能理智些,况且自己还要再多查一查,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想让雀铭盲目存下仇恨。
两人辞别父母登车往家里赶,一路上雀铭一言不发,好似气她与全家的隐瞒。
越清宁心里也很是难过,为他难受,因而更加想他没有得知真相前能高兴点,于是摇着他的袖子叫道。
“小越大人……”
雀铭听着她柔柔轻唤,气已经消了大半,但他还想再听一听吴侬软语,故意没有回应此句。
越清宁看他这般硬气,脑子里也想着很多事情,便再没有去打扰他。
半晌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小越大人”好似更加气了,不过这回他气的是他自己,怎么不就坡下驴,过了刚才那股劲,这不现在没台阶给他下了。
等下说不定还没有床给他睡呢!
雀铭愈发厌恶自己这阴暗骄纵的性子,还没得着小姐属意,开始自顾自的上架子了。
回到状元府,他心惊胆战好一会儿,用过了晚饭,也没见清宁要他搬出去睡,直到真真切切躺在床上,这颗心才安下。
越清宁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滚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过去想碰碰他,看他睡了没有。
只不过刚一出手就被攥住了腕子,雀铭目光如炬,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仿佛倒映着星光的镜面,一见她便格外亮眼。
“怎么了?”
他问,多少有些隐秘的期待。
但越清宁抽回手,紧窝在被子里,嗫嗫道。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她把自己团成个球似的滚到身边来,雀铭掀了被子想将她罩住,却发觉她把自己拢得太严实,哪里都无法下手,于是只能作罢。
他问:“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吧!我都听着。”
他实是不想听她说关于寿王和他们见面的任何一件事,但她好不容易想跟他聊聊,他更没办法拒绝她。
越清宁亦是察觉他心绪不佳,转了弯的问他。
“我听说了一个话本里的故事。”
雀铭想,寿王竟然还跟她讲话本,明明自己都还没跟她聊到那个地步!
越清宁紧接着说,“话本里有个豪侠,身负血海深仇,他一路披荆斩棘总算要到了关键时刻,却被他夫人告知,他满门的世仇原来都是另一伙人做的,甚至他们借他不知真相,还利用过他。”
讲到这,她有些迟疑,这种悲惨的故事,即便借着话本当掩护讲出来,也是如此凄惨,她有些舍不得听他回答了。
但她不问,雀铭却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清宁是想说,他的夫人是不是不应该说实话?”
越清宁整个人哑住,既心惊他如此了解自己,又害怕他从中猜出了什么。
但雀铭好似并未对这个故事有太多怀疑,他说:“我觉得,不让他得知真相才是残忍,叫他一辈子被仇人使唤那才是真正的过错。”
“可他如果知道真相,就要去复仇,他只要复仇就一定会死!”
说着话时,她多少带了些自己的情感在里面,雀铭好似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转身过来面对着她,摸了摸她微凉的发顶。
“那也是种解脱,被困在仇恨里的人想要的不是不明不白的活着,而是痛痛快快报仇,即便去死也值得。”
如此,越清宁再也说不出话了。
她得承认,雀铭说得对,如果是她,她也会报仇。
自她回来这三年,她为了报仇可没少折腾雀铭,如果让她一直这样不知隐情盲目下去,她其实也是不愿的。
她的仇人是萧衍,他杀了她一次,害了她两次,这辈子她可没那么容易放过萧衍。
而雀铭,既然已经知道他的仇家是清远侯一家,那两人便是生死同袍,有了她的助力,她能保证一定会护着雀铭,两个人相守相挟达成目的。
她本深入骨血的恐惧,在此刻好似被他捂化了,越清宁仰头看着床顶,拔步床的漆面上好似倒映着他俩的影子。
她忽然起了一念,说。“雀铭,你知不知道是谁害我?”
雀铭答:“太子。”
她呵呵一笑,再问。
“你会帮我向他复仇,对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