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杯红酒,酒的质量不错,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珠珠来凑热闹,它借着蔚秀的手喝了一口。
猫走路不稳,倒头,睡了。
蔚秀给它擦干净嘴上的酒水,把一杯倒的怪物塞进被窝。
她顺带给伏应倒了杯酒。
伏应侧目,深邃的眼眸蒙着一层绚丽的光。
他没办法喝。
“低头。它怎么喝的,你也可以。”
坐在床上的蔚秀扬扬手腕,几滴酒溅在她手指上。
伏应抬步走近她,他弯腰,低下头颅。
他张开唇瓣,含住酒杯边缘。
蔚秀喂人喝酒的手法虽然不算熟练,但也算是稀巴烂。
她完全是把苦涩的红酒灌进来他的喉咙。
一点儿怜惜都没有。
换了副钢铁打造的身体后,伏应很少主动去吃人类的事物。
酒顺着食道滑下,他的味觉没有得到满足,反而被蔚秀粗暴的手法灌得禁不住咳嗽。
他脸颊升起淡粉色,在灯光下不明显。
“警察把你家封了,你无处可去啦?”
蔚秀脱了鞋,盘腿坐着。她手撑下巴,欣赏着警官的狼狈。
他抬起手腕,借助长袖擦去唇瓣上的酒渍,安静地点头。
“好可怜。”
“我可以收留你几天,让你躲过警方的追捕。你放心,我才不是想要你给我干苦力,也没有想让你帮我抢票,更没有想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什么的。我就是觉得你上份工作钱又少、干得又多,心疼你而已。”
蔚秀笑嘻嘻地说。
她当然是看上了他身体强健,能干苦力,能帮她抢票,能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家里那只恶魔干的家务活挺多的。
尽管蔚秀丝毫没有想要替缪尔分担的想法,但不得不说,她还是挺心疼缪尔的。
毕竟是白送的劳动力。
但是她已经过得够累了,当然不能自讨苦吃。
缪尔愿意做,就让他做。
不过她可以给他找个帮手。
伏应看穿她的想法。
曾经打工人变成了资本家,在压榨另一个打工人。
“苦力、抢票和保镖,我都能做。工资多少?”他问眼前的资本家。
蔚秀悠闲地盯着亡命之徒俊秀的脸庞。“我还得赔这只猫伤人的费用,囊中羞涩,给不了你什么。最多包吃包住。”
伏应颔首。他又一次变成了被压榨的牛马。
“可以。”
床上丢下来一床被子,今夜他睡墙角。
蔚秀在天黑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听见她柔声细语地哄电话那边的人,伏应猜测,蔚秀家里真的有个男人。
“你一个人吗?我现在过来找你。”电话那头的人说。
“不用。我这里还有个人。”
“谁?”
蔚秀看了眼伏应,想着怎么和缪尔介绍的时候,伏应先开了口,他用的是蔚秀向前台解释时用的理由。
“你好,我是她刚找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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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以后的伏应(自豪):我是三。
宝宝们的评论我有时间就会看[撒花]谢谢你们[撒花]
越是平静,蔚秀越是害怕。
在蔚秀回答之前,缪尔没有思考,斩钉截铁地说:“好,你在酒店是吧?我现在过来杀了他。”
“然后把你杀了,我再自杀。”
电话被挂断了。
蔚秀手里的电话滑落,她双眼无神,朝着伏应望过去。
牛马生无可恋,他靠在墙上,眼神死气沉沉。
“能帮我解开手铐吗?我不想被活活打死。”
蔚秀掐人中,她恨不得跳起来揍伏应一顿。
“王八蛋!你跟缪尔瞎说什么!我今天回去不给你吃饭!我要拿鞭子抽你一顿!”
“完蛋了,完蛋了……”
缪尔一定是个小心眼恶魔。
蔚秀顾不得什么火车票,她穿鞋套上衣服,收拾包包。
她必须早点回去解释,实在不行哄哄恶魔,看看能不能哄好他。
酒店离家不远。
那边的缪尔步伐飞快,已经到了前台的位置。
来不及惊艳他的长相,前台见着那对诡谲鹿角,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大抵是来找事的恶魔。
前台露出职业性微笑:“先生你好,请问你……”
“蔚秀在哪间房?”
青年步子大,他两步走到前台面前。锐利目光越过她,在间间房间门前巡逻。
“!”前台吸入一口冷气,她声音不稳,“你,你,你也是来捉奸了的吗?”
这么多人,红本子的一页纸写得下吗!
咒纹感知到了蔚秀的方向。缪尔不再废话,迈开长腿,向着走廊尽头走。
“先生,你不能打扰其他人休息。”
前台反应慢,她跟上去阻拦。
缪尔几步找到了蔚秀的房间,他的手掌印在门上,重重地拍。
“蔚秀,出来!那个狐狸精呢?”
隔壁房门先开,看热闹的人无处不在。
他们看见肩宽腿长的男人拍了两下门无果后,抬腿,脆弱的酒店房门一踢就开。
巨响过后,蔚秀错愕地抬头,她还在扣扣子。
看见风中摇曳的酒店门,蔚秀快要晕厥。
钱……赔钱……
粉红色的光洒在缪尔脸上,他的视线扫过桌上的半杯红酒、戴着手铐的伏应,还有衣衫不整、面色不佳的蔚秀。
玩得很嗨。
居然把他和她之间的玩法带到了别的男人身上。
看见了他,她竟然满脸失望,嫌弃他坏了她的好事。
缪尔转身就走。
蔚秀一手把被窝里的珠珠掏出来,另一手牵着伏应,快步跟在后面。
“钱,钱我明天来赔!”
蔚秀边走,边回头冲前台喊道。
前台捂住嘴巴,站在吃瓜中心目送他们离开。
对面开了一扇门。
住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秀气青年,他搬进来不久,在收拾行李。
听见动静,他惊讶地看见一个女人拉个男人,脚步慌忙,跟在另一个男人后头。
那个女人急得团团转,“不是,缪尔你误会了,我跟你解释……”
最前面的男人脚步落得快又急,他没有等蔚秀,直接回到了家。
缪尔上了二楼。
这几天他们关系突飞猛进,缪尔在征得蔚秀同意后,他把自己的床上用品和衣服都搬到了蔚秀的房间里。
缪尔神情冷若冰霜,他迅速收拾衣服,抱着东西出门,恰好撞上了急急赶来的蔚秀。
蔚秀将钥匙丢给伏应。
伏应解开手铐,他径直路过他俩,去到隔壁房间。
“你去哪?”蔚秀问缪尔。
她跑得太急,不停地喘着气,后背出了汗。
缪尔目光掠过蔚秀。
今天天冷,她再不去换衣服,绝对会感冒。
“回地下室。”
他绕过她,往楼梯下走。“记得去换衣服。不要穿着湿衣服太久,感冒了没人管你。”
蔚秀放松紧绷的肩膀。能哄,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去拉缪尔,他强力抽出衣袖,头也不回地往下走。
“你去找那个小三吧,我回去了,饭在锅里,饿了再叫我。”
蔚秀戳戳他的手【踏雪独家】臂。“真生气啦?”
“别碰我。”他避开蔚秀的触碰。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梯,缪尔蹲下身,弯腰打开地下室。
蔚秀蹲在他身边,她看向缪尔抿直的唇线,倾身靠近他。
他没有躲开。
趁其不备,蔚秀在缪尔唇边亲了一下。
他攒足的怒火顷刻散了。
蔚秀趁热打铁,把衣服捡起来,拉着他往回走。
“真的没什么。我想找个人为你分担家务,你平时太累了,累坏了我心疼。”
“……真的?”缪尔凝视蔚秀的表情,观察她是否是在撒谎。
“真的。不信你去问伏应,小三那些话是骗前台的,他是个通缉犯,”
蔚秀压低声音,“通缉犯才便宜。我一分钱没花,嘿嘿,就把免费劳动力带回家了。而且他不算人,机械体的话……可能就喝汽油吧,真好,吃也吃不了多少。”
缪尔被她的话逗得嘴角上扬。
他知道蔚秀是个坏女人。
不过她是对别人坏。
她对他不一样,她对他挺好的。
须臾,他压下了唇角,正色说:“你别在外面乱捡怪物,不安全。”
“好好好,我就是想帮你分担家务。”
“嗯,”缪尔抱着行李上楼,他嗓音压不住都笑意。“这些小事,我一个人也能做好,不用担心我。”
“你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终于把恶魔哄好了。蔚秀张开双臂:“你帮我洗。”
缪尔放衣服的动作停下。
折叠好的衣服散乱在被子上,他抱起蔚秀,走向浴室。
蔚秀踢掉鞋子,她脱了外套,仅仅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那件里衣被缪尔往上捞起。
蔚秀绷直脊背,她抓着缪尔的长发,教训他。
“别像个狗一样又舔又咬。”
恶犬屡教不改,他以下犯上,将主人推倒在了浴缸。
水漫到蔚秀腰窝。她掀起眼皮,看见缪尔脱去上衣,赤脚踏入拥挤的浴缸。
他们近乎苛刻地要求一个浴缸,要求它装下两个人。蔚秀被挤到角落,缪尔的手扣住了她的腿弯。
分.开。
“可以吗?”
缪尔的身体和她的身体紧贴,他暗声询问蔚秀。
蔚秀的手指划过他的蝴蝶骨,沿着他的脊椎骨滑下。
她有一会儿的分神。
伏应的这条脊椎会是钢铁打造的吗?
误以为蔚秀不同意,恶魔用尾巴缠着她,他分出一只手,尽全力讨好她。
希望主人被伺候舒服后,她会对他慷慨一些。
他不想要糖果,他想要蛋糕。
蛋糕将成为确认她爱他的凭据。
蔚秀抱着缪尔双肩的手臂用力。
她往下看,看进透明的水波里。
黑色翻开粉红色。
恶魔的手指和人类的不一样,她抱紧他。
嗯……机械的应该也不一样。
察觉到她分神,缪尔不满地咬了她的唇瓣一下。
“可以吗?”
他再次问。
缪尔的眼睛蒙着水汽,伏应的出现让他略带不安。
蔚秀没有回答。
缪尔垂下眼眸,挡住眼中的失落。
蔚秀摸摸他的头发。“你表现得好。”
“所以可以。”她说。
给了他一巴掌,蔚秀再给了他一颗枣。
先吃到了疼痛,因此,这颗枣才更加珍贵。
蔚秀抓着他的发尾。
恶魔会爱上枣的甜味。
伏应不需要吃饭。他选择的房间在蔚秀隔壁,配置不错。
但到晚上,他开始后悔选择了这间房。
房间的隔音尤其差。
而他的听力尤其好。
糟糕就糟糕在,透过墙壁传来的声音并不清晰,它们时大时小,难以听清。仔细听,能听见几个字。
伏应大抵能猜到他们在做什么。
正因为如此,更引人遐想。
那点儿声音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大多数时候都是蔚秀在说话,她时而会软下声音哄缪尔,甚至还会和缪尔说他的坏话。
他应该提醒他们隔音不好。
伏应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听见蔚秀的声音再从隔壁传来。
有些模糊,听不清。
鬼使神差地,他坐起身体,耳朵贴在墙上。
她的声音包含笑意,对另一个人说着三个字。
‘小狗狗。’
他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神态,应当是揉着狗的头发,两只脚在床边轻晃,或者踩在狗的身体上。
她和那个恶魔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伏应翻身睡下,他用被子捂住双耳。
不听,不听。
越想逃避,蔚秀的声音越阴魂不散,仿佛萦绕在他的耳边。
伏应再也无法忍受,他需要睡个好觉。
伏应翻身下床,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是缪尔。
缪尔下半身穿得好好的,上半身披了件外套。
他看伏应的眼神带着打量。
新来的男人不露胸不露腰,蔚秀不会喜欢这种的。
不对,蔚秀也不是沾花惹草的渣女。她都和他这样那样了,怎么会找其他人。
伏应不喜欢缪尔的眼神,他抿唇,视线穿过缪尔,看见坐在床头的蔚秀。
她衣装整齐,蓝色睡衣像是轻盈的云朵。
两人都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原来是他多想了。
“怎么了?”蔚秀手指绕着头发尖,她脸上带着笑容,好像是知道了他是为什么而来,又好像在装傻。
她在看他笑话,偏了偏头,眼神里有一对钩子,似乎在询问他要不要加入。
……错觉。
伏应难堪地转过身,顺手关上门。
“抱歉,听错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闭紧眼,强迫入睡。
困意袭来,伏应坚强的意志走向沉沦,陷入梦乡。
他看见蔚秀的面容由模糊到清晰,她坐在高位,垂眸看着跪在床边的人。
……那是谁?
很眼熟。
伏应情不自禁地走近他,他弯下腰,去瞧跪着的人。
对方毫无尊严地跪着,蔚秀的双脚踩在他胸膛,为非作歹。
她好放肆。
和前几次见面时带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还以为她是个老实人。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他不如被警察追捕,继续做个亡命之徒。
伏应的眉眼流露出几分后悔,跪着的那人正好抬起头。
伏应心跳一顿。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周围景象扭曲,伏应下颌不自主抬起。
他的目光自蔚秀白色的脚背上抽离,然后是她的小腿,流畅线条引申入睡裙深处。
她的大腿白又腻,像是蛋糕上的奶油。
伏应惊慌地避开视线,反而迎上了蔚秀低垂的面孔。
她爱说谎的嘴被啃得发红,唇瓣泛着水光。蔚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睛像是清泉。
他被这双眼睛欺骗了。
她的表情带着戏弄。
和她在缪尔身后的表情如出一辙。
缪尔挪动脚步,挡住了伏应的视角。
伏应梦醒。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丧失了人类感知的机械体崩溃,弄脏了床单。
久违的羞耻感侵袭他的大脑。
门口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始作俑者嗓音清甜,催他下楼吃饭。
伏应拉过被子盖住下半身。
他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伏应无法直面欲.望,更无法直面蔚秀。
半分钟后,他用双手覆住了脸。
好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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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早写完早发,晚了可能没有了[化了]一般情况下,一个男主的上本垒只写一次()第二次就腻了[可怜]除非花样很多[闭嘴]
缪尔简直是个做饭天才,手艺大有进益。
饭桌上就只有她一个,她独享盛宴,美滋滋地低头刨饭,二楼的伏应下来了。
他抱着被套和脏衣服,两眼直视前方,径直路过蔚秀。
“这么爱干净啊?”蔚秀嚼嚼嚼,“顺便帮我把衣服也洗了。”
缪尔侧身让伏应走进卫生间,他发现了什么,眯眯眼睛,莫名笑了下,继续给蔚秀热牛奶。
伏应走进卫生间,他常年一个人住,收拾东西很快,几下洗干净衣服晾好。
蔚秀的衣服堆在旁边的盆里,他犹豫了一会儿,认命给她挨个挑出来。
伏应摸到一根红色的带子,他提起来,看见bra的那一刻面色爆红,撒手丢了它,快步冲出卫生间。
客厅里,蔚秀吃饱喝足,正借着缪尔的手喝牛奶。
伏应面色红转白,他再次进入卫生间,手指避开那件不可言说的衣服。
只是碰了下,他感觉自己的指腹已经擦过了她柔软滚烫的肌肤,烙下一个红印。
脸颊滚烫,他想用双手再次捂住脸,转而想到这双手碰过什么东西,便不敢再用它们捂脸了。
伏应不知道自己怎么洗完了她的衣服。
蔚秀家的香皂有股百合香,难怪那日在列车车厢,他在她身上闻到了百合香气。
不,在她身上的有些不一样,濡染着肤香,带着人类的体温。
他满手都是百合的香气。离开卫生间时,蔚秀对他招手,他又闻见了鼻尖似有似无的百合香气。
“过来。”
她忙着哄缪尔,对其他人最多给些注意力之外的施舍。
蔚秀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在她的视角,她用正常的语气、随和的态度招伏应过去。但在后者看来,她敷衍了许多。
重塑身体前和重塑身体后,他担任的都是受人尊敬的职位,——倒不是说蔚秀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轻蔑,伏应说不出来,他想,是他多想了。
他下意识把她昨天对缪尔喊的声‘小狗狗’联系在一起。
伏应的注意力偏到了千里之外,他在比较,比较她昨天的语气是否和今天相同。
“发什么呆呢。”
蔚秀尾音上扬,她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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