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店主利落地摆弄花束,冲她一笑:“也有怀念过去感情的意思。”
汤慈瞬时抿了一下嘴唇,小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花。她想。
既能叫人退一步,也能让往前迈一步。
就像掷硬币,汤慈也不确定自己希望盛毓开出哪一面,就这么晕头晕脑地抱着花回了家。
几百米的路程,汤慈胸腔的气越攒越高,心跳声打在耳膜,犹如雷鸣。
惊雷声在开门的瞬间到达顶峰,在她看到漆黑一片的房间时,又弱弱地消散。
盛毓怎么还在加班。
她把花放在玄关,换好鞋,按开了客厅的灯。
才走到客厅中央,汤慈就停下了脚步,客卧的房门开着,她的床沿坐着一个人。
有了昨晚的惊吓在前,她今天只剩下茫然,慢吞吞走到房门前,看着沉默着的盛毓问:“你怎么了啊。”
盛毓没说话,朝她勾了勾指尖。
汤慈走了过去,站到他跟前,很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皮肤。
指尖冰凉一片。
她这才慌了,掌心去探他的额头,同样没什么温度。
“你生病了吗?”汤慈垂头看着他的眼睛:“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
盛毓漆黑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关切的表情下找到真实的情绪。
汤慈向来害怕他的审判,睫毛抖动一下,就错开了视线。
盛毓真的放过了她,冰凉的指尖温柔地在她颈间摩挲。
“做吧。”
“什么…”汤慈因为他的动作浑身轻颤,喉口紧锁着轻声问。
腰间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握着腰抱在了腿上。
盛毓屈指扯开领带:“做//爱。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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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宝宝们感谢你们的追更!!爱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的!!大概这几天会有二合一的肥章掉落哦!![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盛毓说完就朝她吻了过来,比起上次接吻时的昏沉,汤慈这次显然要清醒得多。
感知到他压抑的情绪,在换气的间隙,汤慈摸索着握住了盛毓的手,小声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盛毓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反手按住她的手腕,揽着她的腰强势地将她按进了床内。
汤慈肩膀一挨上柔软的床铺,盛毓潮湿灼热的吻就沿着她的绷直的脖颈一路向下,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指尖力道收紧,像是野兽钳着想要逃跑的猎物。
汤慈吞咽着紧缩的喉咙,她有点害怕这样的盛毓,下意识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双腿也挣扎起来。
盛毓轻而易举就将她四肢压制,
牙齿在她锁骨上咬了一下,冰凉的指尖去解她针织衫的纽扣。
胸前的凉意蔓延到小腹,汤慈蓦然惊醒,身体用力挣了挣,却没能撼动盛毓的动作半分,她张口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鼻音:“你怎么了?能不能别这样……”
盛毓按在她皮肤上的指尖滞了一瞬,用力将剩下的纽扣扯开,一粒纽扣挣脱缝线,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汤慈抬手捂住了眼睛,哽咽着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
盛毓全程一言不发,掌心按着她小腹的皮肤向下,呼吸却是不带任何情//欲平静。
就在他准备解开汤慈裤子纽扣时,他的动作却猛地顿住,几秒后,他抬手按开床头的开关,刹那间房间亮如白昼。
盛毓低头,看到了掌心下的异样。
汤慈小腹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狰狞的长疤。
手术缝合的痕迹清晰可见。
按在身上的力道稍一放松,汤慈就蜷缩着把自己抱了起来,脸颊埋在手肘,眼下的位置隐约看见一点亮光。
盛毓跪坐在床尾僵了几秒,拿被子将汤慈裹了进去,下床前关上了灯。
看着被子里隆起的那一小团,他几乎是狼狈地逃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灯也没有开,空气很冷地充斥在昏暗的空间。
盛毓双手撑在洗手台沿,和镜中双目血红的自己对视,须臾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盛毓自那晚离开后就没再回过紫竹院。
汤慈白天到热闹公司工作,晚上回到无人的房子里睡觉,日子仿佛恢复到盛毓未回国之前。
失眠的夜晚,她会偷偷打开主卧的房门,企图找出一点盛毓生活的痕迹,却总是徒劳。
半梦半醒间,她会以为存在只是一场幻梦。
因此当何骁在办公室内提起盛毓时,汤慈愣了几秒才有反应,心口似有若无地抽动了一下。
闷闷的疼。
“云栖今晚的酒会,盛总给咱们公司发了邀请函。”因盛毓的主动邀请,何骁满面春风:“今晚不加班的人都去一趟,结交一下新客户。”
同事们纷纷回应,有些人已经掏出口红开始补妆,还互相商量着下了班换身衣服再去。
小景凑到汤慈边上问:“小慈姐,我们下班也去买件衣服吧?”
汤慈低眸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标准的上班穿搭,去酒会确实不太得体,于是点了点头。
下班后她们先去宴会厅附近的商场,两人预算有限,逛了一圈选中一家快时尚品牌。
一进店,小景看着模特身上穿的香槟色绸缎吊带裙眼睛瞬间亮了,从衣架上拿下来后却塞到了汤慈的手中:“小慈姐,你试试这条裙子,你皮肤白穿这个肯定很好看。”
看着裙子稀少的布料,汤慈皱了皱鼻子:“会不会太暴露了呢?”
“不会不会,”小景直接推她去试衣间:“你身材这么好当然要展示出来。”
汤慈推脱不过,只好拿着那件裙子进了试衣间。
将裙子穿到身上后,她低头去拉侧面的拉链,拉上后看向穿衣镜,提起的唇角瞬时垂了下来。
裙子腰部做了蕾丝拼接,隐约可见里面的皮肤,和她小腹上的那道疤。
这道把盛毓吓跑的疤,狰狞而丑陋。
同时也意味着她残缺衰弱的身体状况。
汤慈低下眼睛,快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小慈姐,你真的打算就穿这身衣服去吗?”小景结完账换上刚买的裙子,挽着汤慈的手臂问。
汤慈点头:“没人注意到我的。”
小景奇怪地问:“你不去社交吗?这可是认识客户的好机会啊。”
汤慈咽了咽喉咙:“我就是去…看看。”
云栖的酒会定在奢华酒店的顶层,一进门小景就被纸醉金迷的场景晃了眼,刚巧碰到一个熟人,她就拿了被香槟去社交。
汤慈朝内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盛毓。
他身量高,浓黑的头发随意拨在头顶,穿着件敞着几颗扣子的黑衬衣,觥筹交错间腕上的铂金表带一闪而过。
明明是他发起的酒会,可他这幅打扮却像是刚从会议里抽身。
比她还像是来工作的。
汤慈躲在角落大肆偷看,手上还端了杯茶作遮掩。
盛毓和人说话时,身体朝她的方向偏了偏。
头顶华丽闪亮的水晶吊灯照亮他无暇的面庞,漆黑眼睛下那点淡淡青色也清晰可见。
汤慈抿了一口茶水,入喉满是涩意。
盛毓像是有所察觉,熠黑眸子隔着小半个宴会厅精准地落到她身上。
汤慈胸口泛起一阵心虚,握紧玻璃杯,本想装作无事错开目光,可脖颈却僵直着不肯动弹。
她已经一周没见过盛毓了。
汤慈怔怔隔着人群望他,视线被行人打断一瞬。再看过去,盛毓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女人。
女人笑得明艳,手臂亲昵地搭在了盛毓的肩膀,光滑的长卷发搭在了他的手背。
汤慈认出她就是重逢那晚上了盛毓车的女人。
盛毓任由女人贴近,侧身给她拿了杯香槟。
汤慈看着他们华美灯光下的身影,手中的杯子有些拿不住。
她一瞬不瞬看着盛毓侧过头,听女人说着什么,又提起唇角笑了,腕骨转动着和她碰了下杯。
隔得这样远,大厅内噪杂万千。
可汤慈就是听到了那声清脆的“啪嗒”声。
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脖颈终于发酸,汤慈垂下眼睫,将杯子里的茶喝完,起身默默离开。
秦浓手臂一搭过来,盛毓就蹙起了眉头。
正要推开她,察觉到角落那道温润的目光,他又没动了。
思忖一秒,他给秦浓递了杯香槟。
秦浓和未婚夫度假也不忘宣传酒店,在社交媒体上一连爆了几条帖子,直接省了宣传部一大笔资金。
盛毓提唇称赞,拿起酒杯和她相碰。
目光再移向角落时,发现汤慈已经若无其事地低下了眼睛。
她像是对这场酒会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喝完杯里的茶就起身离开了。
秦浓咦了一声,指着汤慈离开的身影问盛毓:“那女孩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盛毓把她手臂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放下一口没动的酒杯。
出了宴会厅,走廊早就空无一人。
盛毓驱车沿着熟悉的道路一路朝目的地开去,到了灯影婆娑的楼道口,却没下车,照常坐在车内,抬眸朝高空的楼宇望。
拿间暂且称为家的房间亮着灯,却不见人影。
盛毓蓦然想起,第一次带汤慈来紫竹院的那天,在南郊昏暗的后巷,一个女孩靠近他说要帮帮他。
他当时满是不屑,一定想不到未来他会心甘情愿使用这种拙劣的伎俩,只为博得汤慈一个眼神。
盛毓定定望着那盏灯,清楚明白这是他少年时的泥沼。
他已经二十六岁,却还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救。
原来命运从未眷顾过他,汤慈也从来没爱过他。
他到今天才不得不向自己承认这件事。
盛毓回国这几个月,一众好友的邀约便没断过,都被他以工作忙回绝。
今天周弋阳酒吧攒局,终于请来了他这尊大佛。
盛毓到了之后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周弋阳看他不醉不归的架势本想拦一拦,被他清醒的目光一扫,就咽下了劝说。
“盛宏最近陷入财务危机了,你知道吧?”周弋阳问。
盛毓眼底浮过一丝轻蔑,应了一声“嗯”
周弋阳拢火点烟,语气沉重:“你公司做起来难免走漏风声,盛宏迟早找上你。”
盛毓不在意地放下酒杯:“我大学去澳洲就跟他断绝了关系,他找我也得有理由。”
说到这儿,他表情突然一顿,眉心蹙紧着似是想起了什么。
周弋阳捏紧烟蒂:“怎么了?”
盛毓却是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当初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和小姨去澳洲?”
“那是自然。”周弋阳摸不着头脑,疑声问:“那会儿还有其他人劝你吗?”
盛毓黑色的瞳孔沉了沉,握着杯子的手背上青筋浮起,过了几秒后嗤笑着摇了摇头。
周弋阳吐出一口青烟,继续说当下最要紧的事:“林尧那孙子后来又进了几次戒毒所,前段时间刚出来,潘子在一中附近碰到过他。”
“他好像知道你回国了,”周弋阳沉声道:“你回澳洲前最好做一下安保。”
盛毓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项文打来的,他伸手接起。
电话刚一接听,项文焦急的声音就从听筒内传来:“盛总,长宁区的道路淹了,咱们酒店地势高,院内汇聚了好多市民,您看该怎么办?”
盛毓起身推开包间的门,到走廊朝窗外看,酒吧所在的街道也被暴雨淹没,摇曳的树影里隐约可见救援的皮艇。
他立即沉声说:“把酒店大门打开,让他们往里进,再往四周扩散一下消息,就说云栖可以避难。”
项文顿了一下,立刻扬声应下。
盛毓挂断电话,立刻给汤慈拨去了电话。
一连三通都没人接听,他太阳穴跳了跳,翻到何骁的电话拨了过去。
“小汤啊,她和客户到溪镇看房去了,”何骁不明所以:“怎么了盛总?您找她有事?”
“把她客户电话发我。”
听着盛毓压抑着情绪的嗓音,何骁立刻正色道:“我马上给您发过去。”
过了几秒钟,何骁将夏仪的电话发了过来,盛毓拨过去仍是无法接通。
周弋阳刚才随他一道出了包厢,眼看着他几通电话打下来,眼睛变得血红。
“你先别——”
周弋阳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毓厉声打断:“我记得你参加过救援队。”
“现在快帮我联系,”盛毓咬紧牙关:“我得马上去溪镇。”
雨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汤慈并不知道。
一到别墅,她就和夏仪窝在书房商量装修方案,等意识到不对时,混杂着泥沙的洪水已经蔓延到了一楼。
两人慌张地拨打求救电话,手机皆没有信号。
汤慈让夏仪在二楼等着,她去一楼查看外面的雨势,看能不能开车离开。
她蹚着水走到窗边,朝外一看,停在院里的轿车早没了踪影,上山的道路已经被洪水覆盖。
再返回二楼的时候,一楼的积水已经从小腿蔓延到腰腹。
夏仪紧攥着楼梯扶手,用力朝她伸手,声音染上哭腔:“汤慈,你快过来。”
汤慈也慌,但还是尽力稳住身形朝楼梯走,好在脚下没有东西阻碍,她顺利抓住夏仪的手,从浑浊的积水中挣脱出来。
夏仪吓得眼眶通红,顾不得擦眼泪,和汤慈搀扶着朝阁楼上跑。
她们一前一后跑上阁楼,提到喉咙的心脏却放不下去。
眼见积水还在一寸寸朝上蔓延,狭小的阁楼只能保证她们暂时的安全,夏仪再也控制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夏仪浑身发抖,汤慈深吸一口气,从一旁杂物架上抽出了一张毛毯,正要盖在她身上,看到毛毯下的东西时,她眼睛瞬间睁大。
“这有个皮划艇!”汤慈转头拍夏仪的手臂:“山下的溪镇离这儿只有三千米,镇下有湖,应该有避难的地方。”
夏仪快速抹干眼泪,起身和汤慈一起将皮划艇搬了出来。
可将皮划艇放到地板上时,两人都愣住了。
这艘皮划艇只够容纳一人。
夏仪抽了抽鼻子:“我们先试一试两个人,实在不行……”
她话没说完眼泪就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直掉,双手无措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汤慈艰难地吞了一下喉咙,从包里拿出还未浸湿的纸和笔,快速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又从杂物架里找出一个塑料袋将这张纸团团包起来,塞到了夏仪的口袋。
她抓着夏仪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听我说,你现在就划船去镇上,能遇到救援队就请他们来找我,”汤慈闭了闭通红的眼睛,稳住颤抖的嗓音说:“遇不到就找个有信号的手机,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告诉他我在哪。”
夏仪浑身一震,抓着她的胳膊摇头:“不行,你自己在这儿太危险了。”
“你犹豫才是危险,你现在赶紧走就能早点来救我。”汤慈怕自己哭出来,拉着夏仪出了阁楼。
夏仪亦步亦趋跟着她一起将皮划艇抬了出去,慌张地问:“这个人一定会来吗?”
汤慈心里茫然了一瞬,为了安抚夏仪,点头说:“会的。”
下山的路全被洪水淹没,救援队划着救生艇在通往山下的栏杆处停下。
“雨势太急,现在下山太危险了,停在路边也不一定安全,”救援队长经验丰富,当下便下达指令:“我们先返回市区,等雨停了再过来看看能不能下去。”
队员纷纷应下,滑动桨板调转方向。
盛毓一把攥住了周弋阳摆动船桨的手臂:“我不能走。”
“别意气用事,”周弋阳看着他因水流而惨白的脸:“你现在下去就是送命,更别说救人了。”
盛毓脸色冷峻,不由分说地从他手中拿过了船桨:“汤慈还在等我。”
“她会找到办法的!”周弋阳抓狂地挠头:“她有多聪明你知道!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回家了,你再等等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盛毓的手机真的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后对面响起一道啜泣的女声:“是盛毓吗?汤慈叫我打给你,她被困在通往溪镇半山腰的别墅里,求求你去救救她。”
盛毓指尖用力攥紧手机:“周围环境给我说一下。”
听着那边断断续续的描述,盛毓不顾周弋阳的阻拦,将手机装进防水袋,跳上了一艘空的救生艇。
“你是不是疯了?”周弋阳抓住皮艇的绳索,额上青筋暴起:“为了她你想再次送命?!”
盛毓对他的怒吼置若罔闻,将他的手指掰开,语气冷静到极点,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她的命就是我的命。”
她不该让夏仪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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