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皇室血脉!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根本无从辩驳!
苏棠瞳孔骤缩,手下意识握紧。她终于明白,永嘉侯府的后招在这里!他们查不到苏棠的确切来历,便干脆伪造了一个最致命、最无法澄清的身份!
陆明渊脸色瞬间苍白,却强行稳住心神,挡在苏棠身前:“大人!此乃诬陷!内子乃是清白……”
“陆会元!”锦衣卫头领打断他,语气冰冷,“是否有冤屈,刑部大堂之上自有公断!此刻请勿让我等为难!拿下!”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就要锁拿苏棠。
“我自己走。”苏棠推开陆明渊的手,目光冷静得可怕。她知道,此刻反抗,只会罪加一等,甚至可能连累陆明渊立刻被拿下。她看向陆明渊,眼神复杂,低声道:“等我。”
陆明渊心如刀绞,眼睁睁看着苏棠被锦衣卫带走,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他想要冲上去,却被两名锦衣卫牢牢拦住。
“陆会元,请回屋吧。在事情查清之前,您最好安分待着。”锦衣卫头领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小院再次被严密“看守”起来,但这一次,不再是护卫,而是软禁。
刚才的荣耀喧嚣如同幻觉般散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绝望。
陆明渊失魂落魄地回到屋中,桌上那碗醒酒汤还温着,却已物是人非。
永嘉侯府!好狠毒的手段!一击致命!而且选择在他人生的最高点,将他狠狠踩入泥沼!不仅是要苏棠的命,更是要彻底毁掉他的一切!
怎么办?怎么办?
去刑部闹?毫无用处,反而坐实罪名。
求见陛下?此刻他一个待查的犯官家眷,如何见得着?
找座师同年?如此惊天大案,谁敢轻易沾染?
陆明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对方既然伪造人证物证,必然安排得极其周密。硬碰硬绝对不行。必须找到突破口……突破口在哪里?
人证?物证?永嘉侯府?还是……陛下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猛地想起今日面圣时,陛下似乎单独问了他一句关于青林县风土人情的话,当时未觉有异,此刻想来,却似乎别有深意。
还有苏棠……她的身手,她的医术,她那些异于常人的见识……难道真的……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无论她是谁,她现在只是苏棠,是他的妻子!
陆明渊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他走到书桌前,铺开纸张,开始奋笔疾书。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调动一切能调动的智慧,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将这必死之局,撕开一道口子!
夜还很长。京城的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而身处风暴中心的两人,一个深陷囹圄,一个身陷囚笼,却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准备着绝地反击。
第25章 囹圄之中显智勇,蛛丝马迹觅生机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苏棠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相对“干净”的囚室中,这并非优待,而是为了方便审讯和防止她与其他犯人串供。沉重的镣铐锁住了她的手脚,冰冷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所处的绝境。
她没有哭喊,没有绝望,而是第一时间调整呼吸,默默运转内息,抵御着牢狱的寒气,同时最大限度地恢复着体力。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局面。
永嘉侯府这一手极其狠辣。前朝余孽、皇室血脉,这是最能触动帝王逆鳞的罪名,几乎无解。他们必然准备了“确凿”的人证物证,或许是她身上某个不为人知的胎记被说成前朝皇室印记,或许是找了个“故人”指认,甚至可能伪造了书信档案。在权力的碾压下,真假并不重要。
硬抗刑讯?她受过特殊训练,或许能撑得住,但意义不大。对方要的不是口供,而是她这个“罪人”的存在本身,以及借此扳倒陆明渊的结果。
逃走?戒备森严的天牢,成功率极低,且会坐实罪名,连累陆明渊万劫不复。
唯一的生机,或许在于外界,在于陆明渊能否找到破局的关键。
她仔细回想着穿越以来的一切细节,原主模糊的记忆,试图找到任何可能与“前朝”、“天理教”相关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这身体的原主,似乎就是个普通的、备受欺凌的孤女。
那么,永嘉侯府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针对她?仅仅因为陆明渊的才华威胁到了他们?还是她的存在,真的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个巨大的秘密?
就在她沉思之际,牢门外传来锁链声响,几名面目阴沉、拿着刑具的狱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刑部主事官服、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
“犯妇苏氏,”那主事官声音冰冷,“你所犯乃十恶不赦之大罪,若识相,就早早画押认罪,也免得皮肉之苦。”
苏棠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大人,民妇冤枉。民妇乃青林县普通民女,不知何为前朝,更非什么圣女之后。此乃有人恶意构陷。”
“哼!冥顽不灵!”主事官冷笑一声,“带人证!”
一个穿着破旧、神色惶恐的老妇人被推了进来,她看到苏棠,立刻指着她尖声道:“是她!就是她!老婆子我当年在……在教中伺候过圣女!她这双眼睛,和圣女一模一样!绝不会错!”
苏棠看向那老妇人,眼神冰冷:“老人家,你看清楚了?我与你那圣女,当真一模一样?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家眷,该当何罪?”
老妇人被她看得一哆嗦,眼神躲闪,却依旧嘴硬:“就是你就是你!我不会看错!”
那主事官一拍桌子:“人证在此,还敢狡辩!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
狱卒拿着拶指就要上前。
苏棠忽然道:“大人且慢!”
她看向那主事官,语气依旧平静:“大人既要动刑,民妇无力反抗。只是动刑之前,民妇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主事官皱了皱眉:“何事?”
“民妇若真是那劳什子圣女之后,身负前朝血脉,隐匿多年,必然小心翼翼。敢问大人,我是如何被发现的?那举报之人,又是如何得知我这等隐秘身份的?他手中,除了这位眼神似乎不太好的老人家,还有何物证?”苏棠缓缓问道,目光紧紧盯着主事官。
主事官被她问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此乃案卷机密,岂容你探听!动刑!”
“大人!”苏棠声音提高了几分,“民妇虽无知,却也知刑狱之道,重在证据链完整。仅凭一老妪似是而非的指认,便要定我抄家灭族之罪,恐怕难以服众吧?若将来陛下问起,大人该如何回禀?若朝中清流质疑,大人又当如何自处?”
她这话,看似求饶,实则是在点醒对方:这案子漏洞太大,你们被人当枪使了,将来若是翻案,或者成了党争牺牲品,你们这些具体经办人都得倒霉!
那主事官脸色变幻不定。他何尝不知此案蹊跷,背后牵扯巨大?但上峰严令,他也不敢不从。此刻被苏棠点破,心中更是犹豫。
苏棠趁热打铁,语气放缓:“民妇夫君乃陛下钦点会元,圣眷正隆。此事必有冤情。大人何不将案卷细节奏明圣上,请圣裁夺?何必急着动刑,留下屈打成招的口实?”
软硬兼施,既点明后果,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那主事官沉吟半晌,最终挥了挥手,让狱卒退下。他冷冷地看了苏棠一眼:“好一张利嘴!本官便给你几日时间,好好想清楚!若再不招认,休怪本官无情!”说罢,带着人悻悻而去。
囚室内再次恢复寂静。苏棠轻轻松了口气,第一关,暂时熬过去了。她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接下来几天,再无提审。但苏棠并未放松警惕,她通过送饭狱卒的细微表情、牢房外的零星对话,努力收集着信息。她听到狱卒低声抱怨上峰催逼甚紧,听到他们提及“永嘉侯府”送了重礼打点,也隐约听到“陆会元”似乎在四处奔走……
明渊在外面努力!她绝不能放弃!
与此同时,被软禁在小院中的陆明渊,心急如焚,却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位致仕的老翰林。他设法让看守的锦衣卫(其中一人似乎对他这位“连中五元”的会元尚有几分同情)送去一封密信,言辞恳切,陈述冤情,请教对策。
老翰林很快回信,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以静制动。”并暗示此事水太深,牵涉皇权与勋贵的隐秘博弈,贸然行动,反而会落入陷阱。
陆明渊心领神会。他不再试图向外求援,而是开始利用有限的条件,疯狂地复盘、推理。
突破口在哪里?
人证?那个老妇人?显然是被人收买或胁迫。
物证?永嘉侯府必然伪造得天衣无缝。
那么,动机呢?永嘉侯府为何非要置苏棠于死地?甚至不惜动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他回想起苏棠的一切异常之处:高超的医术、利落的身手、偶尔脱口而出的古怪词汇、对某些事物超越时代的认知……还有,陛下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及,最初省城流言中,关于她“疑似与前朝御医传承”的说法……
一个模糊的、惊人的猜想,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
难道……苏棠的来历,并非普通的前朝余孽那么简单?她的价值,或者说她所知的秘密,让永嘉侯府感到恐惧,必须灭口?甚至……连陛下都可能知晓一二,并且暗中关注?
如果是这样,那么破局的关键,或许不在于证明苏棠“不是”前朝余孽,而在于揭示她“真正”的价值,或者……将永嘉侯府更致命的把柄,捅到陛下面前!
他想起了之前利用刘御史之事。或许,可以再来一次?
他立刻铺纸研墨,开始写信。不是求援信,而是几封看似平常的“家书”和“友人来信”,内容多是谈论学问、感慨时政,但在某些不起眼的字句处,却用极其隐晦的暗语,提及了一些关于永嘉侯府贪墨军饷、勾结边将、以及多年前一桩被掩盖的皇室秘辛的模糊线索。
他将这些信,通过那位稍有同情心的锦衣卫,设法“遗失”在了几位以刚正不阿、喜好风闻奏事闻名的御史家门口。
他这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被发现,就是构陷勋贵、妄议皇室的大罪!
但他别无选择。唯有将水搅得更浑,搅到让陛下都不得不出面关注,搅到让永嘉侯府自顾不暇,苏棠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信送出去后,便是焦灼的等待。时间一天天过去,牢中的苏棠依旧没有消息,外界也似乎风平浪静。
就在陆明渊几乎要绝望之时,转机终于出现了。
这日傍晚,那位锦衣卫头领再次来到小院,脸色却更加复杂。他没有带刑部的人,而是单独前来。
“陆会元,”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宫里传来消息,陛下……昨夜秘密召见了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详细询问了尊夫人一案。”
陆明渊心脏猛地一跳!陛下果然关注了!
“陛下似乎……对案中一些细节颇为不满,尤其是指认证人证词前后矛盾之处,以及物证来源的模糊。”锦衣卫头领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明渊,“陛下严令,此案需得证据确凿,经得起推敲,不得有任何冤滥。”
陆明渊瞬间明白了!他那些“遗失”的信起作用了!陛下未必全信,但必然对永嘉侯府产生了更深的猜疑,进而开始审视苏棠案子的漏洞!
“多谢大人告知!”陆明渊强压激动,拱手道。
锦衣卫头领摆摆手:“我只是奉命行事。陆会元,你好自为之。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转身离去。
陆明渊独自站在院中,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心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陛下插手了!局势出现了转机!
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永嘉侯府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必定会有更疯狂的反扑。
而救出苏棠的关键,或许就在那被陛下质疑的“人证”和“物证”上!
他必须想办法,接触到那些东西,或者,找到揭穿它们的方法!
夜色如墨,笼罩着危机四伏的京城。深宫之中,帝王的心思难测;侯府之内,杀机暗藏;刑部大牢,坚韧的女子在等待;小小院落,智慧的书生在谋划。
一场围绕着一个女子命运的巨大风暴,正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下,悄然升级。而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
第26章 深宫夜诏惊雷起,侯府倾轧露败象
锦衣卫带来的消息如同在深不见底的寒潭中投入一块巨石,虽未立刻掀起滔天巨浪,却让水下暗流变得更加汹涌难测。陆明渊一夜未眠,脑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陛下既然已经开始关注并质疑此案,那么突破口就一定存在,关键在于如何找到并利用它。
次日,被软禁的小院外似乎依旧平静,但陆明渊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监视压力似乎减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诡异的寂静,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他尝试着向看守的锦衣卫打听消息,对方却讳莫如深,只暗示“上面”斗得厉害。
又过了两日,傍晚时分,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呢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小院门口。车上下来一位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中年内侍,身后跟着两名小黄门。
内侍径直入院,对着闻声出来的陆明渊展开一卷黄绫,尖细的嗓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口谕,宣新科会元陆明渊,即刻入宫觐见。”
终于来了!
陆明渊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强制镇定,躬身道:“臣,陆明渊接旨。”
他快速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跟着内侍上了马车。马车并未驶向通常接见臣子的外朝宫殿,而是七拐八绕,穿过数道宫门,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宫苑前——此处似乎是皇帝日常休憩的书房所在。
内侍引着他进入殿内。殿中灯火通明,却只坐着一人——当朝天子。他并未穿着龙袍,只一身常服,正伏案批阅奏折,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冷厉。
“臣陆明渊,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陆明渊依礼参拜,心中忐忑,却竭力保持镇定。
皇帝并未立刻让他起身,目光依旧停留在奏折上,殿内只听得见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这种沉默的压力,远比疾言厉色更令人窒息。
良久,皇帝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陆明渊身上,声音平淡无波:“陆明渊,你可知罪?”
陆明渊伏地不动,声音清晰却恭谨:“臣不知身犯何罪,请陛下明示。”
“哦?”皇帝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后靠,“你的妻子,涉嫌前朝余孽,此乃株连九族之罪。你身为夫主,御前失察,难道无罪?”
陆明渊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不能慌乱,更不能一味喊冤,必须展现出足以打动皇帝的智慧与价值。
“回陛下,”他抬起头,目光坦荡地迎向皇帝,“臣妻苏氏,乃是臣于微末之时所娶,其家世清白,乡邻皆可作证。所谓前朝余孽之说,漏洞百出,人证证词反复,物证来源不明,显是有人恶意构陷。臣虽愚钝,亦知陛下圣明烛照,必不会被此等拙劣伎俩所蒙蔽。”
他顿了顿,见皇帝神色莫测,继续道:“臣妻若真有异心,又何必助臣潜心科举,报效朝廷?臣能连中五元,亦有内子操持家务、细心照料之功。此等行径,岂是逆贼所为?此其一。”
“其二,”陆明渊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构陷者选择在臣蒙陛下天恩、高中会元之时发难,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陷害臣妻,更是欲借此打击陛下钦点之才,动摇科举取士之公正,其心可诛!望陛下明察!”
他没有直接提及永嘉侯府,但句句都指向幕后黑手,并将此事拔高到了挑战皇权、破坏国本的高度。
皇帝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看不出喜怒。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却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朕听闻,尊夫人……精通岐黄之术,尤擅外伤急救?”
陆明渊心中猛地一凛!陛下果然知道!而且关注点如此奇特!
他谨慎回道:“内子确通晓些民间医术,于草药之理略有心得。是否精通,臣不敢妄断。至于外伤急救……或许是乡野之人,时常磕碰,故而熟能生巧。”他依旧选择模糊处理。
皇帝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并未深究,转而道:“刑部呈上的案卷,朕看过了。确如你所言,漏洞百出,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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