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妈跟老子来文人那套!”刘三不耐烦地一挥手,唾沫星子乱飞,“老子就知道你动了我兄弟!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老子就不姓刘!”说着,他竟一把抓起桌上一叠陆明渊刚写好的文章和笔记,就要撕毁!
那是陆明渊多日心血,更是他备考的关键!
陆明渊脸色终于变了,上前一步欲阻止:“住手!”
刘三狞笑一声,反而更加用力。跟来的几个混混也哄笑着围上来,推搡着陆明渊:“怎么?小白脸还想动手?”
陆明渊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脸色因气愤和体弱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就在刘三的手即将撕破纸张的瞬间,一只看似纤细的手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手腕。
刘三吃痛,“哎呦”一声,感觉手腕骨头像要裂开,下意识松了手。纸张散落一地。
他惊怒交加地回头,对上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睛。
苏棠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到了他身侧,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我的东西,也是你能动的?”
“臭娘们!放开三哥!”旁边一个混混见状,骂骂咧咧地挥拳朝苏棠打来。
苏棠看都没看,另一只手随意一抬一拨,精准地格开拳头,顺势扣住对方手腕反向一扭!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那混混的手腕顿时脱臼,软软垂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间,两个最强壮的混混就已受制。
刘三和其他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苏棠甩开被她扭脱臼的混混,目光冷冷地扫过剩下几个跃跃欲试却又不敢上前的混混,最后定格在刘三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
“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再敢来捣乱,或者碰我夫君的东西一下,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
她手指微微用力,刘三顿时痛得冷汗直冒,连声求饶:“放、放手!姑奶奶饶命!我们滚!这就滚!”
苏棠这才松手。
刘三抱着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带着一群吓破了胆的混混,连滚爬爬地冲出院门,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赵铁牛更是早吓得缩到了最后面,跑得比谁都快。
院子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散落一地的纸张和惊魂未定的气息。
陆明渊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苏棠,她的背影挺拔如松,周身还散发着未散的冷厉气息。他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复杂的感觉,有震惊,有感激,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被女子护在身后的一天。而这位“妻子”的身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凌厉可怕。
苏棠转过身,脸上的冷厉已迅速褪去,她俯身,小心地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拾起,吹去灰尘,整理整齐,递还给陆明渊,语气恢复了平静:“看看有没有损坏?”
陆明渊接过纸张,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无碍,多谢你。”若非她出手及时,这些心血恐怕就毁了。
“举手之劳。”苏棠淡淡道,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灰尘,“这些人,怕是还会记恨。”
陆明渊眸光微沉,点了点头:“刘三此人睚眦必报,赵铁牛亦非善类。我赴考期间,你独自在家,务必多加小心。”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这些蛮横之人面前是多么无力,而将苏棠一人留在家中,又让他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担忧。
苏棠却浑不在意:“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你安心准备考试,一切有我。”她的语气笃定而自信,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陆明渊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心中的担忧莫名消散了几分。他忽然觉得,有她在,这个家便仿佛有了坚实的屏障。
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刘三和赵铁牛绝不会就此罢休。眼前的平静,或许只是下一场风波的前奏。而县试在即,陆明渊绝不能分心。
第9章 县试夺魁首,乡绅生留意
陆明渊出发那日,天色未明。苏棠早早起来,将昨夜烙好的几张干饼和一小包肉干仔细包好,又灌了一竹筒清水,递给他。
“路上小心。”她言简意赅,目光扫过他被简单行囊的背影,清瘦却挺直。
陆明渊接过,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微凉。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苏棠,晨曦微光中她的面容沉静如水。“家中……一切小心。若有事,可去寻里正叔。”他终究还是又嘱咐了一遍。
“嗯。”苏棠点头,“等你好消息。”
没有过多的言语,陆明渊转身,踏着露水,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村道尽头。苏棠站在院门口,直到那身影彻底不见,才返身回去,闩上了院门。小院瞬间安静得只剩下风声鸟鸣。
接下来的几日,苏棠的生活规律依旧。锻炼,采药,照料院角开辟的一小片菜畦。她进山的次数更多,范围也更远了些,凭借出色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她总能避开可能存在的危险(比如刘三那伙人),并且收获颇丰。除了草药,她还设法捉到了两只肥硕的野兔,一只当即改善了伙食,另一只则圈养起来。
期间,王氏果然又不甘心地来闹过两次,一次想以长辈身份索要陆明渊赶考留下的“家用”,被苏棠几句关于田产旧账的话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走了;另一次则是想浑水摸鱼偷拿院角晾晒的草药,被苏棠“恰好”回来撞见,一根削尖的竹竿贴着她的手背钉入地面,吓得王氏尖叫着逃窜,之后再不敢轻易靠近。
村里的风言风语从未停止,尤其关于陆明渊能否考中。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尤其是刘三和赵铁牛之流,偶尔路过陆家院子,都会故意吐口唾沫,说些“穷酸书生肯定名落孙山”、“扫把星等着被休吧”之类的酸话。苏棠只当是犬吠,毫不在意。
她更关心的是如何将手中的药材变现。她挑了个日子,将品相最好的几样药材仔细包好,去了趟镇上。她没有选择喧闹的集市,而是径直寻到了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药铺“济世堂”。
坐堂的老大夫起初并未在意这个穿着粗布衣的村妇,直到苏棠将药材取出——炮制得法,干净整齐,药性保存得极好,尤其是几味处理难度较高的草药,手法堪称老道。
“这些……都是你采的?”老大夫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苏棠。
“家传认得几味草药。”苏棠依旧用这个借口,“老先生看值多少?”
老大夫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远比集市散卖公道的价格。苏棠没有讨价还价,爽快成交,又顺便问了问店里是否长期收购,得到肯定答复后,心中便有了数。这笔钱,足够支撑一段时间,甚至还能给陆明渊添置些像样的笔墨。
日子一天天过去,算着时日,县试该放榜了。
这一日,村口格外热闹。几个要去镇上的村民聚在一起闲聊,话题自然是今年的县试。
“听说今年考得难哩!”
“不知道咱们村有没有中的?”
“陆书生去了吧?我看悬,他那身子骨,别晕在考场里……”
话音未落,就见村外小路上,一个半大的孩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是里正家的小孙子狗剩,他跑得满脸通红,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中、中了!陆、陆叔中了!头名!案首!”
喧闹的村口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狗剩。
“狗剩,你说啥?谁中了?第几名?”
“陆叔!陆明渊叔!县试第一!案首!”狗剩喘着大气,声音尖利却清晰无比,“镇上贴榜了!我亲眼看见的!名字写在最上头!好多人都围着看哩!”
“轰——”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案首?!我的天爷!真是案首?”
“陆书生……不,陆相公竟有这般才学!”
“快!快去告诉里正!”
“快去陆家报喜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村。惊讶、羡慕、嫉妒、难以置信……各种目光投向了村尾那处简陋的院落。
苏棠正在院中翻晒药材,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喧哗声,以及清晰地传入耳中的“陆明渊”“案首”等字眼,她动作顿了顿,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继续手中的活计,仿佛早有预料。
很快,小院外围满了前来道喜和看热闹的村民。里正笑得合不拢嘴,亲自过来,对着苏棠连连夸赞:“明渊媳妇!大喜啊!明渊真是给咱们村长脸了!案首!这可是多少年都没有的荣耀啊!”
苏棠只是淡淡一笑,应对得体:“里正叔过奖了,是夫君侥幸。”她拿出之前买的粗茶,给前来道喜的人斟上,举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全然不见往日怯懦小可怜的模样,看得众人心中又是一阵啧啧称奇。
而之前那些唱衰、嘲讽的人,此刻要么躲在家里不出门,要么混在人群里,脸色尴尬地说着言不由衷的恭喜话,比如刘三和赵铁牛,脸黑得像锅底。
就在一片喧闹中,一辆青帷小车在几个仆役的簇拥下,停在了陆家小院不远处。车帘掀起,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看着这边热闹的景象,向旁边的人问道:“那边何事喧哗?”
仆役打听了一下,回来恭敬回道:“老爷,是这村里的一个书生,叫陆明渊,中了县试案首。村民正在给他家道喜呢。”
“哦?县案首?竟出自这小村?”中年男子来了兴趣,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处简陋的院落,目光尤其在镇定自若、应对自如的苏棠身上停留了片刻,“陆明渊……我似乎听人提起过,文才颇为了得。没想到家境如此清寒。”
他捻着短须,沉吟道:“能得案首,必非池中之物。此番府试、院试,若也能高中,便是秀才功名了……值得留意。回头打听一下这位陆案首的详细情况。”
“是,老爷。”仆役应下。
这中年男子乃是本县一位姓周的乡绅,家中颇有田产,惯会投资一些有潜力的读书人,此刻显然是对陆明渊产生了兴趣。
车帘放下,青帷小车悄然离去,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村里的热闹持续了许久才慢慢散去。苏棠送走最后一位村民,闩上院门,看着依旧简陋却仿佛焕发出不同生机的小院,轻轻呼出一口气。
案首,只是第一步。她知道,陆明渊的目标绝不止于此。而随之而来的,恐怕也不仅仅是荣耀,还有更多的瞩目、试探,以及……潜在的麻烦。
她收拾好杯盏,目光落向县城的方向。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第10章 乡绅邀宴,陆明渊巧周旋
陆明渊归来的那日,村里显得比往日更为“热情”。不少村民主动与他打招呼,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有些谄媚。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清癯,只是眉宇间比往日多了几分沉静与风霜,但眼神依旧清亮温和,对众人的态度并无改变,既不倨傲,也不过分热络。
他回到自家小院,苏棠正将晾晒好的草药分类收拢。见他进门,她抬头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回来了。”
“嗯。”陆明渊放下行囊,目光扫过院内,一切井井有条,甚至角落的菜畦都绿意盎然,显然被照料得很好。他眼中掠过一丝暖意,“家中一切可好?”
“尚可。”苏棠言简意赅,递过一碗温水,“你呢?可还顺利?”她注意到他虽疲惫,但精神尚可,并无郁结之色,便知考试应是无碍,至少他自觉无憾。
陆明渊接过碗饮尽,微微一笑:“尚可。”学着她的语气。
两人相视一眼,有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案首的风波并未立刻平息。翌日,里正又亲自来了一趟,不仅带来了县里颁发的一些象征性的嘉奖(无非是些纸笔文具),更是透露了一个消息:本县的周乡绅听闻陆明渊才学出众,有意邀请他过府一叙。
“周老爷在咱们县里可是这个,”里正翘起大拇指,压低声音,“田产多,人脉广。明渊啊,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能得周老爷青眼,往后科举路上也能多些助力。”
陆明渊神色平静,拱手道:“多谢里正叔告知。晚生省得。”
送走里正,苏棠看向陆明渊:“周乡绅?你如何打算?”
陆明渊沉吟道:“周员外之名,我亦有耳闻。其人性情如何,尚不可知。但既然相邀,不去反显失礼,易生事端。去探探虚实也好。”
“我同你一起去。”苏棠道,语气不容置疑。那种乡绅人家的宴请,看似风雅,实则暗流涌动,她可不放心让这“柔弱”书生独自应对。
陆明渊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绝,只颔首道:“好。”
三日后,周府果然派了马车来接。马车不算奢华,但也干净宽敞,比步行体面太多。苏棠依旧是一身半旧的粗布衣裙,但浆洗得干净,头发利落挽起,虽无首饰,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陆明渊则换上了他最好的一件长衫,依旧略显陈旧,却整洁非常。
周府宅邸颇大,粉墙黛瓦,在当地算得上气派。门房见是陆明渊夫妇,虽见其衣着朴素,但听闻是老爷特意邀请的“新科案首”,倒也客气地将二人引了进去。
宴设在一处临水的小花厅,除了主人周员外,还有本县的教谕、几位颇有声望的老秀才,以及另外两位此次县试成绩也不错的书生及其家眷,显然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带有考校和拉拢性质的聚会。
周员外四十上下年纪,面皮白净,未语先笑,看起来十分和气。他热情地迎上来,一番寒暄,将陆明渊捧得极高,又看似随意地询问了他的家世师承。
陆明渊应对得体,不卑不亢,言谈间既表达了谢意,又巧妙地避开了过于深入的家世话题,只道自己才疏学浅,侥幸得中,还需努力。
落座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员外便开始将话题引向学问文章,时而引经据典,时而点评时政,其余几位老秀才和教谕也纷纷加入,言语间多有对陆明渊的试探和考较。
另一位姓钱的案首(县试第二名)似乎存了比较之心,抢着发言,有时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他的妻子,一位穿着绸缎、戴着银簪的妇人,则不时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苏棠朴素的衣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苏棠安静地坐在陆明渊下首,默默吃着东西,看似低眉顺目,实则将席间众人的神态、话语尽收耳中。
当钱书生再次抢话,暗讽寒门学子见识有限时,周员外笑呵呵地看向陆明渊,似在等他回应。
陆明渊放下筷子,神色依旧温和,缓缓道:“钱兄高见。然则圣人之道,贯乎古今,通乎四海,原不拘于门第之见。颜回居陋巷,不改其乐;范文正公划粥断齑,犹怀天下。晚生虽愚钝,亦知学问之道,在慎思明辨,在身体力行,非独以见闻广博为能。”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沉稳,引据恰当,既回应了质疑,又彰显了志向与气度,不着痕迹地将对方隐含的门第之见驳了回去。
席间静了一瞬。教谕捻须点头,眼中露出赞赏。周员外哈哈一笑,举杯道:“说得好!陆案首果然见识不凡!来,满饮此杯!”
钱书生面皮微红,讪讪举杯。
这时,钱书生的妻子似乎想为丈夫找补场子,将话题引向了女眷,笑着问苏棠:“陆家娘子平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可曾读过《女诫》、《内训》?”语气带着明显的优越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棠,似乎想看看这村妇如何应对。
苏棠放下汤匙,抬眼看向钱夫人,目光平静无波:“家中琐事繁多,洗衣做饭,饲鸡种菜,并无闲暇读太多书。只幼时家父教导,认得几个字,懂得‘勤俭持家、安分守己’的道理罢了。”她语气不疾不徐,既如实说了现状(却隐去了采药等事),又点出了自身并非完全无知,最后落在朴实无华的道理上,让对方挑不出错处,反而显得对方的问题有些脱离实际、不食肉糜。
周员外家的女眷倒是多看了苏棠一眼,似乎觉得这村妇谈吐倒还大方。
钱夫人被噎了一下,勉强笑道:“倒是……朴实。”
陆明渊适时开口,将话题引开,谈起了本地农桑之事,言辞恳切,数据详实,甚至能说出周员外家某处田庄的大致产出和佃户情况,显是下过功夫了解民生实际,并非一味死读书的书呆子。这更让周员外和教谕高看一眼。
宴席终了,周员外亲自将陆明渊送到二门,态度愈发亲切,话里话外暗示日后若有所需,可来周府求助,又赠送了一套不错的文房四宝作为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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