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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霰沉枝(椰中海)


经此一役,封掠白在监狱里彻底出了名。囚犯们私下里都对他避而远之,还给他送了个外号“疯子”。这个外号,从此成为了封掠白在这黑暗牢狱中的一个特殊标签,伴随着他度过那些漫长而煎熬的日子。

会见室里,灯光昏黄而黯淡,墙壁上斑驳的墙皮,相无法愈合的疮疤。
封掠白一脸憔悴地坐在椅子上,脖子上戴着控制腺体的装置,那冰冷的金属质感紧紧贴合着肌肤,时刻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装置上闪烁的微弱指示灯,在昏暗的环境中若隐若现。嘴上的止咬器被狱警缓缓取下,动作机械而麻木,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都被无限放大,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宴寰寒的神经。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对面。透过那面玻璃镜子,宴寰寒的身影映入眼帘。
此刻的宴寰寒形同枯槁,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脸颊深陷,皮肤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灰暗。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头,几缕发丝遮住了眼睛,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郁疲惫的气息。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胸膛偶尔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封掠白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都是徒劳。
宴寰寒看到封掠白如今这般憔悴不堪的模样,有些,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封掠白,如今竟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他们之间隔着一面镜子,却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无数的话语在这对视中流转,却又都被深深埋在了心底。这份沉默,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让人煎熬,又让人沉溺。
在这死寂般的沉默里,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互相看着对方,一刻也不曾离开。
封掠白他紧紧握着电话,指关节泛白,率先打破沉默:“宴总最近好日子过够了,来看我的笑话?”
宴寰寒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微微一怔,嘴唇嗫嚅了几下,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我,我怎么会是来看你笑话。我…我一直都想来见你。”
“宴寰寒,你那时不是说会和我一起面对,那你现在做什么?!和他们一起抛弃我!”封掠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悲愤,电话听筒险些被他攥得变了形。
宴寰寒神色焦急,一只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想要触摸玻璃对面的封掠白,却只碰到了冰冷坚硬的镜面。
“我没有抛弃你,我没有。”宴寰寒徒劳地摇着头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你,一直在…”
“你还说没有!”封掠白怒吼一声,双眼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折磨,你却好好地在外面!你所谓的一起面对就是这样吗?!”
宴寰寒目光落在封掠白缠着厚厚纱布的眼睛上:“你的眼睛?”
封掠白听到这话,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情绪瞬间爆发,对着电话怒吼道:“我到时候出去第一个就杀了你!!!”他的声音在狭小的会见室里回荡,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宴寰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震得愣了一下,整个人呆在原地。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只见一旁的狱警迅速上前,几个人配合,用力架住封掠白的胳膊和肩膀,试图将他强行拖走。
封掠白像是一头困兽,疯狂地挣扎着,一边还在大喊:“宴寰寒,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
那带着怨毒和恨意、疯狂声音在这封闭的会见空间里回荡,随后渐渐远去。可那喊声却像是鬼魅一般,在宴寰寒的耳边不断回响,挥之不去。
宴寰寒呆呆地望着封掠白被拖走的方向,眼神空洞。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抬起手,捂着嘴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情绪也跟着反胃,那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又有些想吐。他紧闭双眼,试图压制住这股不适,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封掠白那充满仇恨的面容和疯狂的吼声,让他愈发难受。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打湿了鬓角的头发,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封掠白被带到了房间里,一名狱警严肃地看着他,质问道:“你还想不想出去?你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出去的机会可就越来越渺茫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在这里好好改造,才有出去的可能。”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封掠白一个人在那里,瘫在地上缩成一团。
“宴寰寒…你个骗子!”沙哑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你个骗子,你也不相信我,我没有杀人你相信我。”
封掠白的泪水夺眶而出,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蜷缩得更紧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杀人了,可他真得没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如枷锁死死地套在他的脖颈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曾经以为宴寰寒是他最后的依靠,是黑暗中的那束光,可就连宴寰寒也不信他,直到现在才来…他来看什么?看他的笑话?
还是想告诉他:他宴寰寒信,他!
可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宴寰寒是个骗子,不信任他的骗子。
监狱附属的医疗室内,惨白刺目的灯光如霜雪般倾洒而下,冷冷地映照出屋内一件件冰冷的医疗器械。医护人员们神色匆匆,脚步慌乱,在这略显逼仄的空间里紧张忙碌着。
封掠白被困在那张窄小的病床上,四肢被束缚带死死地绑住,动弹不得。他的身体疯狂地挣扎扭动着,似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发出痛苦又暴躁的嘶吼,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毫无预兆地,他的易感期突然爆发,体内的信息素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四溢,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带着一股压抑狂乱的气息。
“放开我!放开!”封掠白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落,浸湿了身上的衣物,在洁白如雪的床单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印记。体内的信息素汹涌的冲击着他残存不多的理智。
一名年轻的医护人员手持注射器,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朝着封掠白靠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平稳:“03031,请您冷静一点,配合一下吧,打了这个药您就会感觉好一些的。”
“滚!”封掠白咆哮着,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挣脱束缚。他剧烈晃动的身体使得病床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你们这群王八蛋,给老子滚开!别碰我!”
一旁经验丰富的护士眉头紧锁,面露忧虑之色,轻声安抚道:“03031,您目前的状况非常危险,只有尽快注射阻隔剂,才能缓解当下的症状啊。”然而,陷入疯狂状态的封掠白对此充耳不闻,依旧不顾一切地疯狂挣扎着。他爆发出来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个医护人员拼尽全力合力压制,却依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经过一番艰难的搏斗,医护人员们终于抓住时机,好不容易将注射器准确地刺入封掠白的腺体,随后缓缓推动活塞,将阻隔剂一点点注入他的体内。大家满心期待着药物能够立刻发挥作用,让眼前这个狂躁的病人尽快平静下来。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封掠白不但没有丝毫安静的迹象,反而更加狂躁不安。他的怒吼声和挣扎声依旧响彻整个病房,丝毫未见减弱。
“怎么会没用?这绝对不可能!”年轻的医护人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呆呆地看着手中已经空了的注射器。
护士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看来他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普通的阻隔剂已经无法起到作用了。”
就在这时,主治医生匆匆赶到病房。他快速扫了一眼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当机立断,果断下令:“马上准备腺体抑制手术,不能再拖延了!”
“手术?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另一位医生担忧道,“要是手术过程中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导致患者的生理功能出现永久性退化!”
医生神情严肃,斩钉截铁地回应道:“Enigma的易感期本就极为敏感且危险,目前这种紧急情况下,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他不仅会对自己造成严重的伤害,还极有可能危及到周围在场的所有人。”
封掠白听到“手术”这两个字,原本就激烈的挣扎瞬间变得更加疯狂。“不!我坚决不做手术!你们这群畜生,就是想毁了我!”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由于过度嘶吼,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不堪。
医生皱了皱眉头,提高音量说道:“这事不是由我们决定的,按照规定,还是得经过他本人指定的第一选择、第一抚慰人选来帮助他稳定状态。若实在无法实现,第二选择才是进行腺体抑制手术。”
“宴寰寒……”封掠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刻,宴寰寒是他唯一信任、唯一渴望能来拯救他脱离这可怕困境的人。
很快,附属医院依照流程,向宴寰寒那边发出了紧急询问消息。然而,宴寰寒却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身旁的呼吸机规律地运作着,发出单调的声响,维持着他微弱的生命体征。
家庭医生正在仔细地为宴寰寒做全面检查,各种精密的仪器围绕在病床周围,闪烁的指示灯和跳动的数据显示着宴寰寒并不乐观的身体状况。
与此同时,宴家二老也看到了附属医院发来的询问宴寰寒是否同意前往安抚封掠白。
宴父面色阴沉,缓缓开口道:“不行,绝对不能让寰寒去。他现在自身都难保,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怎么能去管别人的事。况且,那个封掠白,也不知道给寰寒灌了什么迷魂汤,之前就因为他惹出那么多麻烦,现在还想拖累寰寒!”
宴母轻轻叹了口气,附和道:“是啊,老头子说得对。咱们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封掠白的事情,和咱们家没关系,咱们不能再让寰寒牵扯进去了。万一因为这事儿影响了寰寒的病情,那可怎么办才好。”
宴父微微点头,语气更加坚定:“就这么定了,回绝他们。咱们得为寰寒的将来考虑,不能再由着他和封掠白搅和在一起。以后啊,得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好对象,好好过日子。”
宴母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希望寰寒能快点好起来,忘了那个封掠白吧。咱们做父母的,也只能为他把把关,选一条安稳的路。”
就在宴母话音刚落之时,病房内原本平稳跳动的仪器发出一阵突兀的警报声。宴家二老猛地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宴寰寒。只见连接着宴寰寒的各种监测线的数据陡然升高,心率、血压等各项指标瞬间飙升,屏幕上的曲线起伏不定。
宴父和宴母顿时慌了神,宴父急忙冲出去呼喊医生,宴母则焦急地守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寰寒,寰寒,你怎么了?儿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刚刚还急剧升高的数据又迅速落下,监测线的波动逐渐趋于平缓,可这平缓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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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面色凝重地走到仍被束缚在病床上的封掠白跟前,缓缓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宴先生那边拒绝了前来抚慰你的请求。”
封掠白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有了焦距,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医生:“你说什么?不可能!你在撒谎!”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重复道:“这是真的,宴家明确回绝了我们的请求,宴寰寒目前无法来这里抚慰你。”
“不!”封掠白大声咆哮,眼眶瞬间红透,泪水在其中打转,“宴寰寒不会拒绝我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你们这群王八蛋!”他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手腕和脚踝处已经被磨得皮破血流,鲜血顺着肢体缓缓流下,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医护人员们神色紧张,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操作。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工赶来帮忙,试图将封掠白进一步固定住,以便推进手术准备工作。封掠白看着那些围绕在身边的人,就像看到了一群要将他吞噬的魔鬼。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宴寰寒,你害我还不够吗!”
“快,准备麻醉!”主治医生催促着,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护士匆忙拿来麻醉器具,封掠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动身体,躲避着麻醉针。
“按住他!一定要成功麻醉!”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在一阵混乱中,将麻醉针刺入了封掠白的身体。随着麻醉剂缓缓注入,封掠白的挣扎逐渐减弱,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怎么可能不要我……怎么可能……”封掠白喃喃自语,声音逐渐哽咽,刚刚还充满愤怒的眼神中,此刻只剩下茫然。“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宴寰寒…宴寰寒…”
“不要……不要手术……”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封掠白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无影灯下,医生们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手术刀在封掠白的腺体部位轻轻划开,鲜血渗出,护士迅速用棉球擦拭。整个手术室里只有仪器的轻微嗡嗡声和医生们的呼吸声。
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宴寰寒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双眼无神,失魂落魄地四处游荡,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在机械地移动。
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剧痛让他忍不住用手狠狠抠着头,指缝间渐渐渗出鲜血,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滴落在他苍白的脖颈上。
他周身散发的信息素苦涩而发酸,他迫切地渴望得到信息素的抚慰,只有那种熟悉的气息,才能稍稍缓解他此刻几近崩溃的状态。“封掠白…你在哪里?”
宴寰寒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不顾一切地冲进雨中,在马路上疯狂地奔跑着。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冰冷的水流顺着身体滑落,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熟悉的地方。一路上,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他却充耳不闻,好几次险些被车撞到。终于,一辆汽车在他身前紧急刹车,司机愤怒地探出头来吼道:“不看路灯你要死啊!”
宴寰寒恍若未闻,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着公寓的方向奔去。当他终于冲进公寓时,那熟悉的雪霁味扑面而来,让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瞬间有了一丝安稳。
他环顾四周,急切地翻找着,可惜这一切似乎都不足以填补他内心的空缺。慌乱之中,他跑到衣柜前,用力拉开柜门,一头钻了进去。他紧紧抱住里面带有封掠白气息的衣物,将脸深深埋入其中,贪婪地汲取着那残留的信息素。“我好想你…你抱抱我好不好?”
漫长的几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
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宣布:“手术成功。”
当封掠白再度悠悠转醒,一阵犹如尖锐利器穿刺般的钻心疼痛,从他的腺体部位汹涌袭来。那种痛楚并非清晰直白,而是隔着一层毛玻璃,透着一股朦胧且难以言喻的钝痛,丝丝缕缕地侵蚀着他的神经。
护士听到动静,赶忙走过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封掠白下意识地想要微微挪动一下身体,可这轻微的动作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瞬间,一阵更为强烈的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疼得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手术……我的腺体……”
护士见状,赶忙轻声安慰:“你放心,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目前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封掠白听闻此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双眼无神,空洞地凝望着天花板,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不想听……”
就在这略显压抑的寂静氛围中,医生走进病房开始查房。
医生稳步走到病床边,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病历本,一边仔细查看上面记录的各项数据,一边有条不紊地说道:“这次手术对你的腺体组织进行了阻隔处理,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抑制你信息素的释放以及相关生理周期。”说着,医生的目光在病历本与封掠白之间来回切换,观察着他的反应。
封掠白微微侧过头,目光冷冷地瞥了医生一眼,语气中满是讥讽:“真是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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