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锦安:!!!
“你…你你你。”
路锦安脑袋宕机,连说了好几个“你”字,磕磕绊绊结结巴巴。
但裴渡觉得可爱极了。
尤其,小纨绔眼里更多的是茫然,没有多害怕。
这次小骗子,终于不再骗他。
不怕他了,那就该给奖励。
裴渡再也忍不住,将小纨绔抱紧怀中,亲吻着,只是那吻一路往下,
他不需要脱去少年的裘衣,只需熟练地弄坏少年的亵裤……
路锦安好似很难受,可双颊酡红得像是浸了酒的荔枝。
甚至他也喝醉昏头般,不管不顾去扯那暴君的头发,想人扯开,无异于虎口拔毛。
但老虎没生气,也没离开。
呜呜没有用……
路锦安的爪子也渐渐无力,只能由着那暴君埋头欺负他。
路锦安像被掏空,躺在象牙榻上看裴渡拎着金壶喝水,喉结上下滑动,水渍滴在铁链上。
路锦安试图用眼神杀人,他现下一点力气也无,手被链子锁住,逃也没法逃。
“你走开…”
听到这话,裴渡垂眸看向路锦安,眼尾湿红,说话也是怯生生的,只是那桃花眼心虚乱瞟。
委屈巴拉,也不知在委屈个什么劲?
裴渡竟觉得小纨绔在演委屈。
“少爷,不喜欢?”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路锦安有些羞恼,他喜欢什么嘛?
路锦安哼哼两声,脸更红了,手也不知该往哪放。
啧,又在撒谎,不乖。
裴渡想着,寒眸却淬了笑意。
方才是给小纨绔奖励,而他的奖励还没有拿到。
裴渡盯着少年红润饱满的嘴,又强压欲望移开视线,大抵还是不舍得。
但晚了,路锦安有所察觉,像被老虎盯得浑身发毛,“不可以…不可以。”
会坏掉的?但礼尚往来,不对这分明是强买强卖,这又不是他想要的!
路锦安气呼呼扭过头,紧咬着唇。
但暴君已经靠近,阴影笼罩像是兽爪。
路锦安不敢动,精疲力尽,人也软乎乎的。
可暴君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像在麓城教他画画那般,掌控着,引导着。
路锦安想丢开毛笔,他现在不想学画画了,他好累。
但链条锢住了他的手,他没得选,也由不得他。
路锦安闭眼,纤长的睫毛颤个不停,他不敢去看,可绯红从脖颈蔓延到耳后根。
尤其笼中的坏鹦鹉多米还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他们看。
“叽叽!”
路锦安知道连夜赶路累,却不知道那么累。
“困了?”
你说呢?还敢问!
路锦安桃花眼湿红一片,嗔瞪着人也没什么杀伤力。
“乖,洗漱完就休息。”
裴渡拧干帕子伺候得仔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连少年的指缝都不放过。
也许是用力,路锦安掌心泛红,有点想扇这暴君一巴掌。
但那伺机报复的小模样,瞒得了谁?
裴渡的薄唇从方才起就没压下来过,他握住少年的手。
几乎同时路锦安就挣扎起来。
可恶,还不够么?
但那暴君只是握紧他的手,霸道地放在脸侧。
“少爷,想打便打。”
“我没有…呜呜我哪里敢啊…”
路锦安装可怜装得有点敷衍,毕竟他也没怎么生气,更多是憋屈,算了也不亏,那暴君都帮他……
“你什么时候松开我呀?”
路锦安垮着小脸,晃了晃铁链子。
“一直戴着不好么?”
路锦安:???人话?
面子不要了?这可和狗链子长得差不多,但这暴君更丢脸一点。
想着路锦安开心起来,反正他只被铐住了手腕,谁丢脸不是一目了然?
裴渡看着小纨绔那藏不住的得意笑意,没忍住埋头吻少年的手指。
没完了是吧?
路锦安瞪眼想起自己的拿捏之道,开始酝酿泪意,
但实在哭不出来,但眼睛憋红了耷拉着,瞧着像受了天大的欺负,引人怜惜,
“你…那你可不可以快点,别耽搁那么久,我想睡觉。”
听到那软糯带哭腔声音,裴渡拧眉,怎么又开始怕他了。
“不许怕孤,”
裴渡俯首薄唇咬着少年的耳朵,咬一句,便命令一句,“不许怕…”
好像只有贴得这般紧,咬着小纨绔的耳朵,对方才能听进去,少怕他一点。
“你…你干嘛啊…”
路锦安痒得乱动,忍不住郁闷嘀咕,怎么这招不起作用了,这暴君还更过分了?
“我不怕就是了!”
路锦安保证,耳垂还被磨咬着,光那热气吞吐,就让他受不住。
路锦安浑身娇颤,现下看起来是真怕了。
“小骗子。”
裴渡下巴抵在少年颈窝,“乖一点,少爷。”
路锦安感觉身后的暴君好似很疲惫。
他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就任由着那暴君这么抱着了,只小小生了闷气,好在那暴君真的只是抱,再不做旁的。
路锦安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一夜好眠,
醒来后冬日暖阳,晒得人心情都明媚了几分。
路锦安眯着眼,闻到了香味,金碗内盛着燕窝粥,还是温热的,现在吃正好旁边碟子里还有他爱吃的酥点。
路锦安优哉游哉地吃着便窝在马车,时不时赏沿路的风景,或是看看话本游记,捣鼓新奇的小玩意。
甚至途经各地,裴渡都会找些皮影戏班,或是杂耍班子,来为他表演解闷。
去武陵皇城的这一路上,路锦安没无聊过、没饿过、没冷过,也没受过委屈。
唯独就是…嘴有点疼,被暴君亲的。
还有,路锦安揉了揉酸胀的手腕。
就这么七日时光一晃而过,马车驶入皇城。
路锦安掀帘子看去,本以为看到的是繁华的城景。
却没想到玄甲军所过之处,百姓跪地低头,无人敢高声喧哗。
天子脚下,天威甚重。
路锦安也跟着屏住呼吸。
这几日那暴君表现得太过迁就他…都快让人忘了他帝王的身份。
路锦安这一路上养懒的警惕心,又冒出头来。
虽说早有准备,但进了宫门,路锦安还是吓了一跳。
琼楼玉宇,飞檐峭台,这九重宫阙大得人晕头转向,同时也戒备森严,隔几步便站着一侍卫。
路锦安觉着他会迷路,给他一天都未必能找到宫门。
完了,好像没得选了……
下了马车,改乘步辇,八个太监将他抬到了一处宫殿。
那殿宇气势恢宏,白玉柱直入云端,走进去看,偌大云屏高耸,殿内灯火通明,瑞脑金兽炉烧着香。
路锦安抓紧身旁阿禾的手,那掌事太监端着笑容恭敬至极,“贵人主子,您先歇下,陛下处理完政务便来。”
“敢问公公…这里是?”
“是陛下的寝殿。”
路锦安:???
可恶,装都不装了么!
哼,总不会是想让他日日都……
路锦安瞅自己的掌心看了会儿,哼,不对那暴君怎么可能满足于此?
“可恶…完了啊!”
路锦安抱着脑袋,猫猫流泪。
而裴渡踏进寝殿,看到的就是路锦安这副蔫了吧唧的模样。
他担心小纨绔不适应,处理完政务就立马赶回寝殿,果然,还是娇气。
“不高兴?可有人欺负你,告诉孤…”
听到声音路锦安吓得一哆嗦,望着男人不吭声。
裴渡看了许久,明白了。
呵,原来是对他不适应。
“你…你怎么将我安排在这里呀?”路锦安壮着胆子控诉。
“孤想时常看到你。”
裴渡也不避讳,直白地令路锦安心惊。
尤其男人那双漆眸,深沉如渊要似将人吸进去。
“可是…草民胆小不敢住那么大的宫殿…都是草民不好,草民没用,草民失言陛下不要往心里去。”
路锦安:可一定要往心里去啊!
见少年说得这般可怜。
裴渡神色晦暗,明明在马车上还好好的,现下又自称草民了。
胆子是怎么都养不肥是么?既如此,那也不必再养。
裴渡忍耐了太久,久到那锁链禁锢的凶兽早已按耐不住。
这宫殿便是他的巢穴,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纨绔,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裴渡不介意提醒一下。
裴渡面无表情时便足够可怖,尤其那狭长的眸子轻飘飘那么一瞥,便无人敢忤逆。
路锦安正用手背抹眼泪,却也觉得怕怕。
那暴君怎么是这副表情啊,怪吓人的,是他的招数不管用了么?
路锦安猛地站起身,止不住地往后退。
裴渡也不恼,漫不经心看着身在牢笼的笨兔子,想要如何逃离?
“你…你别过来,你…”
“嗯。”
裴渡站在原地。
而路锦安已经慌不择路,想要开窗逃出去,他回头看去。
暴君并不动,只笑着看他,笑意不达眼底。
逃,能逃哪去?
路锦安用力推开窗户,抬起脚想踩着窗跳出去。
殿外巡逻的守卫见状想拦。
裴渡却阻止了,视线自始至终未从爬窗的纨绔身上挪开。
少年披着毛绒绒的白裘,从背后看起来,真是像极了笨拙圆润的兔子。
可那身柔顺的皮毛软肉,皆是他一点点养出来的。
这几日,路锦安的确被投喂胖了三五斤,此刻蹬腿十分费力。
“嘿咻嘿咻!”
路锦安咬着牙,鼓着腮帮子,一鼓作气。
他现在不是逃不逃的出去的问题,而是面子,那么多人看着呢!
可恶,那暴君也不来拦一下,这样他好歹也不那么丢脸……
但可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路锦安那乱蹬的腿,还真抬上去了,
接着只要跳下……
“唔!”
伴随的惊呼,路锦安脚踝一疼,
可接着男人的手掌就往上挪,握紧他的小腿。
不过往后一拽。
路锦安方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就这么仰倒,被迫跌进了暴君结实的怀里。
“啪—”
一声巨响,路锦安眼前的窗户被猛地关上,彻底断绝他逃生的希望。
“少爷,怎么不继续跑了,嗯?”
冷沉的声音自头顶砸来。
路锦安下意识动了动,腰就被掐住,整个人半压着窗,又半靠在暴君的怀里。
两面受敌,逃之不得。
“饶了我吧…我错了。”路锦安是识时务的,他觉得那暴君的语气有点不对劲了。
“呵。”
可回应他的是轻嗤,是在嘲讽他的“知错不改”
“这次是真的嘛…”
路锦安说着,就挣扎地扭了扭腰,可每动一下就像在拱火。
“少爷不是喜欢抬腿么?”
话音未落,路锦安的后腿就被男人握住,强硬地抬起。
可那粗糙手掌却抚着他的后腿,往内挪却又强硬地压着,不许他放下来。
路锦安察觉到了什么,他偏过头,可那暴君似乎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摸他的腿。
用拇指按着明明隔着布料,路锦安的大腿却被按下一个个红印,像是在惩罚。
可他知道不止于此。
裴渡的确这么想,之前的惩罚都太轻太轻。
这次,他不会再心慈手软。
“不要…别在这个地方…呜…算了你想怎样就怎么样吧…没关系了。”
路锦安浑身脱力,偏过头 半点不挣扎了。
反正他也反抗不了,不是么?就像之前的报复手段,都幼稚的要命。
路锦安觉得脾气被这暴君养的刁了点,只这样他便觉得难受。
但是他就是很委屈,这暴君怎么不再多纵着他点,再忍些时候……
路锦安头伏在窗边的纤白脖颈颤着 ,他眼尾湿红,泪水划过粉腮,闪着光点。
只那一瞬,裴渡怔然,他缓缓放下少年的腿。
他以为自己能冷下心,可笑的是这小纨绔一落泪他便慌了?
真是,不成体统。
裴渡唾弃着,却轻柔地将路锦安转过来,面对他。
那小纨绔湿漉漉的脸,便再也藏不住,水汪汪的桃花眼也看得清楚。
可那垂着眼任泪光破碎的可怜样儿,同往日都不同,更加委屈,也像是真的在害怕。
裴渡心头那抽痛感卷土重来。
他用拇指轻按少年的眼睑,想将那水光抹去。
路锦安抽泣声一顿,干嘛?这手指方才才按了……
他顾不得想将那暴君的手拍开。
裴渡也意识到了这点,竟有些好笑,“怎么连自己都嫌?”
路锦安不说话,也要看是什么地方嘛。
裴渡只能将人抱进怀里哄着,他叹息着,阖上欲色未散的赤眸,
“别哭了,孤不会在这要了你。”
“真的么?陛下骗人的吧。”
路锦安不信,手指都…算了,他说话难听,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暴君好像还是怕他哭,赢啦!
路锦安又埋头多哭了一会儿,揉皱了暴君袖口,也趁机提出要求。
“那你…你让我单独住,我想有个自己的房间,不然睡觉不踏实…”
“不行。”
裴渡拒绝,他怕极了小纨绔又跑,再也找不见。
但路锦安不说话,只一味的哭,偏是那无声又可怜的哭。
裴渡垂眸,手掌抚着少年的后脑勺。
孤该拿你怎么办?
“答应可以,但你不许逃,还有……”
裴渡直起身,捏住路锦安的湿红的脸蛋,掰正让少年不得不正视他。
“孤要给你看一件东西。”
路锦安:……
看什么啊?直觉告诉他,没好事!
路锦安满肚子疑惑,坐在那龙床边玩帷幔上的翡翠珠子。
他假装不在意,实则好奇地嘀嘀咕咕,究竟是什么东西?这般卖关子!
等太监将宝匣呈上来,裴渡却命令。
“都出去,离殿远些。”
他不想让内侍听到小纨绔的声音,那猫儿似的黏人声,只许他一人听,裴渡想独占。
可路锦安却紧张兮兮地攥紧翡翠珠子,都快将其扯下来了。
干嘛啊!这暴君要作甚?还把人支开,这东西有多见不得人啊?
路锦安呜咽,紧张地看着裴渡打开宝匣。
第一层摆放着一枚玉佩。
路锦安偷瞄看清后顿时松了口气。
和他那随手买的双鸟玉佩一个样式,只是这玉的成色好了太多,通体洁莹白。
“孤说过,会还你更好的。”
这暴君都记得?还不错。
路锦安又狂起来了,矜持地抬抬下巴尖,表示这好意他领了。
可宝匣有三层,路锦安刚放松警惕,眯眼看清那第二层里。
路锦安方才翘起的唇角,立马僵住,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瞪圆。
好啊!他就知道这暴君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又想对他做什么……
路锦安拽着床幔的手一紧,
只见那第二层匣内,摆着一玉雕件,同那日被暴君摔碎的一模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玉的成色更好,通体无瑕。
“孤弄坏了,自然要赔。”
路锦安瞪着那风轻云淡的裴暴君,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话的?
反观路锦安小脸通红,张牙舞爪抗议。
“我…我不要,谁要你赔了?”
“少爷就不遗憾,一次都没用过?”
这话听得路锦安羞耻极了,扭过脑袋不理人了,
明知故问,他现在也用不上了啊…
“还有你不是讨厌这玉么?不是嫌弃我么?”
“那是以前,”
裴渡云淡风轻,人果真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他继续道,“更何况不讨厌。”
是嫉妒,这玉分明不怎么样,小纨绔却愿意握在手心,他会让小纨绔知道,谁更好。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打开匣子的第三层。
裴渡垂眸,那才是他最想要的。
而路锦安心情紧绷,更怕了只觉第三层的东西更是不堪入目…
直到他看见,第三层只有两枚用红绳穿着的竹节吊坠,
不过拇指粗细,但玉的成色极好,青白相间。
最要紧的那玉是一对儿。
待那暴君拿起,将两截玉放一块,路锦安才发现那竟能合二为一。
“孤想要一件定情信物。”
裴渡说着俯下身,亲手将其中一枚吊坠戴在少年颈间。
明明不容拒绝,却还是要问一句,
“少爷可还喜欢。”
路锦安看着那竹吊坠,比起前两件自是喜欢的,
路锦安眉眼弯弯,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那…那我喜欢的话,是不是就能搬到旁的宫殿了?”
闻言裴渡轻笑,接着蹲下身,明明是仰视却压迫感极强。
“那少爷帮孤做件事,孤便许你搬出宫殿。”
“什么?”
路锦安不以为意,把玩着胸前的玉吊坠,他虽觉得吊坠好看,却不明白为何是竹节的形状。
“玉需要养,少爷帮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