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施展轻功奋力跟上。
“路锦安啊,你终是落在了小爷的手里,那日马儿失控定是你让人做的!”
等药效起了赵凡之命打手都退了出去,看着榻上满脸红潮的貌美少年,他再也忍不住解开了路锦安的披风带子,
接着是……
“啊!”
惨叫响起,赵凡之眼睁睁看着手指被砍断在地鲜血涌出。
他目眦欲裂,僵着脖子看去,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披着玄铁甲胄蒙着面。
赵凡之手指剧痛,他撑着直起身,刚看清便又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瘫坐在地。
榻边站着个人,面如寒夜,瞳色如墨。
正是那日的侍卫。
长剑上还沾着血,看他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任意宰杀的牲畜,掌管他的生杀予夺。
赵凡之惊恐万状,冷汗涔涔。
“提去外面杀。”
裴渡语气淡漠,捂住榻上路锦安的耳朵。
见状赵凡之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定是为了路锦安而来,但怎么会来得这样快?又哪里像是侍卫!
“饶了我,大人!我还什么都没做…锦安,路锦安,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听不见。”
裴渡捂少年的耳朵捂得更紧了,不过抬眼,龙鳞卫们便将那赵凡之拽走,就连落下的断指也不忘一并扔出去。
至于人怎么处理,龙鳞卫从来不让他失望。
只是看着少年微肿的脸颊,裴渡补了一句,“记得,剁碎。”
听到这熟悉冷漠的声音。
意识模糊的路锦安心也跟着揪起,还以为是在说他,身子也更加难受,那潮热浪似的翻涌,冷热交加。
路锦安痛苦不已,他“呜呜”叫唤起来,像在默默求饶。
听到幼兽似的哀鸣,裴渡偏过头,榻上的少年乖得过分,也可怜得过分。
那难受的哼声,弄得裴渡心尖也跟着发涩。
他该早一点,再早一点来……
话落一老头便被龙鳞卫提进来了,正是李郎中。
一把年纪他强行被带到此处脸色煞白,背着药箱刚站稳,就想起方才在门外看到的场面,
那活生生的人竟就被……
裴渡冷眼一扫,李郎中差点给跪了,颤颤巍巍地走着上前,看到榻上的路锦安,李郎中大惊,顾不得别的连忙号脉。
“此药怎么解?”
“这…”
李郎中神色凝重如实道,“路公子中的催情散无解必需得尽快抒发出来,不然恐损伤身体…”
闻言裴渡沉默,神色晦暗不明。
而李郎中就又被架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
只听得见少年破碎又压抑的哼唧声。
似乎是忍不住了,路锦安开始嫌热,在榻上拱来拱去,那床单被他扭得皱皱巴巴。
裴渡眉头也跟着皱起,“有这么难受么?”
听到声音,路锦安那酡红脸似洇满春水,那双眯起的桃花眼也潋滟得摄人心魄。
裴渡腰腹跟着发紧,有火苗蹿起,尤其在听见少年的哀求,更是火大。
“帮帮我,我好难受…呜呜。”
“有这么难受?”
裴渡问着,那说不清的疼惜与道不明的烦躁拉扯,烈火烧心般,难抑。
若是那姓赵的或者旁的谁,这纨绔也会这般求着?
“路锦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嗯?”
裴渡捏着少年的下巴,注视着那迷离湿红的桃眼,
若是答不对,他便由着这纨绔自生自灭。
“知道的…”
路锦安点点头,费了好大的力,才用手微微支起身,斗篷散开,衣袍凌乱,乌发垂柔顺地垂下,勾缠着男人的腰带。
接着路锦安就柔若无骨地往旁倒下,脑袋不偏不倚枕在了裴渡的大腿上。
“唔…难受。”
几乎同时,裴渡的心跳漏了半拍,
那毛绒绒的脑袋,还不老实地蹭着他的腿,裴渡闭眼强压那股子火气。
这纨绔真是……
手段了得。
“不许耍赖,我是谁?”
“认…认得的,我不行了呀。”
路锦安乖乖做答,可那手却半点不老实,哪难受就抚摸哪里,红润饱满的唇就没合上过,呼出的气,馥郁甜腻。
裴渡强硬地移开视线,还是捏住少年的下巴警告,只是那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我们不可能做,明白吗?”
“唔?”
路锦安无辜摇头,他觉得好渴好热,像是不小心跳到岸上的鱼,都快被太阳晒死了,而眼前可恶的人类,却不帮他回到水塘里,
还指他训他!
路锦安视野朦胧,欲火烧得理智也快没了,只觉得男人那薄唇,张张合合,讨厌得很。
路锦安晃晃悠悠的举起手,戳住那薄唇按了按。
刹那间,裴渡闭嘴了,
少年的指尖带着香气,但想到方才少年摸过哪,裴渡脸又黑了黑,握住少年的指尖。
“你…闭嘴嘛。”
这使唤声都跟撒娇似的。
裴渡眉心跳了跳,那郎中只说抒发出来就好,他虽接受不了那种方式,但前面还尚可。
“安分些…”
裴渡边命令,边将软成一滩春水的路锦安揽进怀里,少年歪歪斜斜,抱起来也是不安分极了。
裴渡绷着脸,下巴抵着少年的颈窝,那里甜腻的香味更加浓郁。
手掌往下,裴渡本打算速战速决,
但少年一直喊疼,嘴是软的,声音也软糯,浑身上下没有哪处是硬的。
时间一长,裴渡甚至气笑了,咬着少年耳尖,
“路锦安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才有…疼疼,轻点嘛…不是这…”
路锦安求饶,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觉那浑身燥热半点没有消减。
他忍不住抗议,那小嘴撇着,任谁看都知道是在不高兴。
呵,脾气倒还更大了?
裴渡薄唇勾起,可路锦安忽的手臂一抬,一巴掌呼了过来。
“啪—”
裴渡笑不出来了,他竟被这纨绔扇了巴掌。
偏偏路锦安扇了人,手不收,也不躲,掌心还紧贴男人侧脸,耀武扬威般。
啧,算不得扇,是摸。裴渡心想。
“后面…后…我都说…了好多遍了。”
路锦安流泪他很委屈,感觉这男人听不懂人话。
“不可能。”
裴渡斩钉截铁,那冷冷的声音砸下来,
路锦安立马就落了泪,不给他,为什么不给他!
路锦安意识模糊,想起那碗被掀翻的药,这次也一样,不给他治疗!
“坏人…坏蛋…”
路锦安怒骂着,那眼泪滴滴答答,砸在裴渡手背上。
明明只是温热,却灼得裴渡溃不成军。
尤其,现下的少年和往日完全不一样,
没有半分对他的害怕恐惧,像袒露肚皮的小猫,毫无设防的,完完本本的展露在人前,只剩柔软,和并不凶的猫爪子。
裴渡的心口一软再软,软得他觉得是不是坏了。
而少年浑身愈发滚烫,那香气盈满怀让裴渡受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掐着少年的下巴,继续警告,“顶多手,其余的别妄想,听到没有。”
“唔唔…”
路锦安被迫点头,软软的地又蹭了一下男人的手。
小气吧啦!
(〃>皿<)
裴渡看着怀中少年状似乖顺,但那殷红的嘴不满地噘得老高。
口是心非的要命。
裴渡忍不住咬了一口,又亲一口。
少年哼唧抗议,裴渡却越亲越凶,像是要将人拆骨入腹。
路锦安说好的帮忙呢?亲他做什么?还是不对啊…地方不对。
路锦安不满极,可接着他的脸颊就又被捏住了。
有完没完嘛……
那声音状似叹息,再无往日的淡漠,只剩无奈。
“路锦安,你为何,偏偏哪都不合孤的心意?”
路锦安:可恶啊?又在骂他什么嘛!
傍晚,陵光冒着风雪守在铺子外面,
其余龙鳞卫也任劳任怨,但处理完几具尸体丢到城外乱葬岗回来,又把血水悉数洒扫了,房门却依旧紧闭,里面的声音他们半点不敢听。
“进来…”
终于,自家主子低沉餍足的声音响起,
陵光直身,推门而入明明是冬天,这屋内温暖如春,
陵光什么都不敢瞧,抱拳下跪,“主子有何吩咐?”
“叫郎中来。”
“是…”
陵光实在没忍住往榻上看了一眼,
只见那路公子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缕头发丝在外面,好像在发抖,也不知被折腾得有多狠。
“看什么?”
陵光打了个寒颤,赶忙退下,他只是震惊,主子竟然真的和这路家公子……
李郎中又被架进屋,他在外面起码等了两个时辰,真是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李郎中摇头,正欲把脉,却连路家公子的影都没瞧见。
裴渡薄唇微不可察地翘起,手伸进被窝,寻到少年的手,牵出被窝。
末了他又按压棉被,一根头发丝都不肯少年多露出来,也不让风进去,护食似的。
李郎中抽抽眼皮,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
但等低头一看,李郎中就先吓到了,路锦安纤细的手腕,满是吻痕咬痕,深深浅浅。
李郎中只能装作没看见。
“那药可解了?”
李郎中:……
能没解吗?都纵欲过度了!
但这话他不敢说。
“解了…”
“嗯,”裴渡心情似乎不错,“开些擦抹消肿的药膏,越名贵越好。”
李郎中抹抹头上的汗,提着药箱,佝偻着背退下了,
这屋里的味哦…唉年轻人。
等门又关上。
裴渡他盯着榻上那团不明晃动的团子,唇角压都压不住。
真是娇气,只是手的确不方便。
裴渡现下倒是理解那些册子为何要那样画了,怪不得会用那种地方。
裴渡努力压下那些思绪,他坐在榻边,衣袍敞开,明明是冬季,倒不觉得冷,胸膛上那一道道红痕猫抓似的显眼。
“啧,路锦安,孤该怎么对你负责?”
裴渡已经决定将人带回宫,虽说没有册封男妃的先例,但只要他想无人敢置喙,因此裴渡并不担心。
只是位份,低了这纨绔恐受欺负,高了会不会太娇纵了?
裴渡正想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醒了?”
裴渡顿收思绪,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他偏头看去,下颌刻意绷紧,神色看起来同往日一样。
被窝里的路锦安听到这话抖了抖。
他其实早就醒了,但浑身散架似的的疼,还有脑袋乱成了浆糊,
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与这贵人…
那一刻路锦安被摧残得乱哄哄的脑袋瓜只剩下“完了”两字。
连眼泪都流不出,因为方才已经哭干了。
路锦安还想起了上辈子,贵人那句:“不喜,别妄想。”以及那嫌恶的眼神。
但路锦安再迟钝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这贵人待他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
不是嫌弃他么?那刚才亲着他不放,含他手指不松,发狠似的要他的是谁?
只是那个可能性,路锦安没敢去想。
上辈子他就吃过贪心的苦,一句话都求不到,这贵人多讨厌断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路锦安记仇,眼下这仇连带着那股子气他憋了三辈子了。
“怎么,是不是还疼?”
裴渡语气些许不自然,他轻掀被子的一角,少年眼尾都残留着红晕,雪地梅花似的,只是那眼神清明。
裴渡竟莫名开始心慌,
“怎么……”
路锦安偏过头,那桃花眼终是不敢直视裴渡,只往下看着,并无笑容,就像在失望。
“怎么…会是你啊。”
话落,屋内比死还寂,那一丝丝一缕缕由两人筑起的爱巢崩塌,温暖开始抽离。
裴渡狭长眸子骤然冷沉下来,神色还是那般凶,但仔细看瞳孔微颤,薄唇抿成僵硬的直线。
他俯身凑近了些,似是没听清,
“你,以为是谁?”
“是…”
路锦安不敢说了,好似他说是谁,这贵人就会当场去杀了谁,他不想伤害无辜。
“总之不该是你…本少爷讨厌你,竟然和你…”
路锦安咬着唇,不说话了。
但裴渡一直注视着他,目光紧锁似刀似刃犹如实质。
“少爷讨厌谁?说清楚。”
又在威胁么?
路锦安抬眸,“讨厌你,与你发生那样的事真是令本少爷好失望,好恶心。”
少年红润的唇往外吐出冰冷的字,
一字字都像是对往日的回敬。
裴渡心口刺痛得被刀子剜过般,从未有这样的痛楚。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来不及产生任何情绪。
但那暧昧和爱意褪去得太快,恍若错觉。
许久,裴渡缓缓用手扼住少年纤细的脖子,上面还残留着方才的吻痕。
裴渡发现自己,竟怎么都没办法用力,青筋鼓动手臂剧烈颤动。
第一次,裴渡愤怒竟又奈何不得。
路锦安见状心头的怪异更盛,但他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现在的贵人好像一点都不可怕。
“想杀,你就杀吧,本少爷才不会再求你。”
路锦安声音喑哑只剩气音,那么微弱。
却撞得裴渡鲜血逆流,双目赤红,他似是没听清,
低下头颅,抵着路锦安的额头,声音嘶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
“你再说一遍,我可以…当没听到。”
“说什么,我说这只是一个意外,本少爷没想勾引你的,你会信么?”
路锦安垂下眼睑,“本少爷不需要你负责,也不希望是你,也没想到是你…也不要是你,
你…听懂了吗?”
话落许久都没得到回应,
那几个“不要”终归汇成一句,不要他。
纨绔不喜欢他。
裴渡喉咙涌上股腥甜,他忽的笑出了声,只是沉闷得似是从胸腔溢出的哀鸣,
“好,很好。”
裴渡松开了扼住少年的手,头也不回大步踏出门去。
外间的风雪更大了看不清去路。
“主子!”陵光迎上来,
却见主子衣衫不整,墨发未束,翻身上马,踏着飞雪扬长而去。
陵光惊愕,指挥着龙鳞卫悉数跟上。
路锦安穿好衣裳,就有人来接他是路家的人。
为何知道他在这里,路锦安没问,似乎也不用问。
因为劳累过度,路锦安忍着不适,上了马车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已经过了一日。
阿禾端着药来,“公子您终于醒了,快…快喝药。”
路锦安喉咙哑得很,是哪日喊久了,阿禾一直刻意没提那日的事,是怕自家公子伤心。
路锦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迷茫和疑惑很多,但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尤其门外吵吵嚷嚷的。
“让我进去!我知道我兄长醒了,你这侍卫别拦着。”
听到“侍卫”两字,
路锦安心尖一颤,不等反应那门已经被撞开了……
是路二公子闯了进来,小黑紧随其后阻拦,两人眼瞅要打起来。
“没事,让他进来吧。”闻言小黑这才退下。
路锦安望着门看了一会儿,见再没人进来,目光才缓缓落在二弟身上。
回忆全都涌了上来,是他这个二弟点名要吃东记酒楼的菜,若非如此他不会被赵家的人绑走。
这背后有没有勾结,显而易见。
路锦舟也知道瞒不过,哭丧着脸,“哥,我错了,我以为不会发生什么的,我就是…弟弟就是想让你长个教训,日后就不是断袖了…”
路锦舟又连忙解释,“可我不知道那赵凡之会下药,会做那样的事!
哥这事你烂在肚子里,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爹,咱们家的名声可再不能受影响了。”
路锦安听着心中竟半点情绪都无,没有愤怒,没有伤心。
只有果然如此啊…
若不是事情闹大了,他这二弟又怎会认错呢?
“哥,好吗?”路锦舟小心问着。
待听到那淡淡“嗯”声他瞬间放松下来,内心得意,兄长从不会责怪他什么,看来这次也一样。
“兄长,那二弟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休息了…”
路锦舟起身理了理身衣袍上的褶子,瞥见榻上的路锦安,明明还是那个兄长,却从方才起再没看过他一眼。
路锦舟莫名有些慌,尤其这次顺利得让他心惊,他原以为兄长还是会和那次孤云峰之事一样,大闹一场。
可是没有……
“兄长我真走了。”
“好。”
那声音实在不含什么情绪,好似早已猜到,也已失望至极,所以不再奢望,不再在乎。
路锦舟恍惚了一瞬,心慌更甚,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
他还想再辩解,贴身小厮就惊恐地跑进来。
“二公子不好了,赵家…赵家…”
“急什么?”路锦舟不以为然,稳住了兄长,这事就算过去了,还能有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