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暴君心塞
路锦安呜咽几声,“我自己来……我再也不敢使唤你了,之前都是我不对,别欺负我了,对不起嘛。”
路锦安拒绝三连,道歉三连,怎么疏离怎么来。
裴渡心脏突突的,沉声轻唤:“少爷。”
久违的称呼,让路锦安心尖痒了一下,但他继续口吐恶言。
“陛下说笑了,草民算什么少爷,只求陛下能高抬贵手留草民一条全尸,别的便再不敢奢求了。”
“不许求孤。”
裴渡几乎将这几个字从牙齿里带血滚咬了一遭,才重重吐出来,“也不许再说死。”
说完不等路锦安回答,裴渡就起身,翻找药酒。
路锦安:(¬_¬)偷瞄。
那暴君翻箱倒柜,倒有几分从前做侍卫的影子了,但没多久便找到了药酒。
路锦安本来还遗憾怎么那么快,直到他看见,
那暴君顺便翻出了他的小亵裤,那微挑的剑眉似是在疑惑。
待裴渡手指勾着那小裤衩偏头看过来,路锦安别过涨红的小脸不给眼神。
裴渡将亵裤放回去,手掌握拳,咳嗽两声,只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回忆也被勾起,那日他将这白色撕碎,却也没碎个干净,破破烂烂挂在少年腿上,破洞由着长驱而入。
裴渡喉咙开始发痒,他强压那股子邪火。
待他拿着药酒坐回榻边,路锦安只给他个侧脸,瞧着羞愤比害怕多。
倒有以前恶少的小模样了,分明方才还怕他得要命。
真是…又怂又凶。
裴渡薄唇勾起,将药酒倒在掌心搓热后,便抹在路锦安的脚踝处,缓缓揉搓。
当初李郎中教的他会,只是那时他不屑于给小纨绔揉脚。
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却是他强求来的,真是……可笑。
裴渡一手控制着力道,怕将少年的脚踝揉痛了,另一只手却虚按着少年大腿,是不许人逃了。
“唔…”
路锦安本想躲闪,但不得不说,还…还怪舒服的嘛。
但面上路锦安仍旧不忘装出作一副害怕,却不敢动,不敢说话,只敢颤抖着纤薄的双肩,不停的哼哼唧唧。
裴渡听着忍不住问,“孤按得重了?”
路锦安摇头。
“孤按得轻了?”
路锦安还是摇头。
裴渡猜不透,眉头拧得更深,若陵光此刻见了定要震惊,毕竟陛下往日批阅奏折都不曾这般认真。
“呼~”
路锦安还是没忍住舒坦地闷哼出声,脚踝酸胀疼几乎消失,被温暖酥麻所替代,
这可是暴君哦!在给他按脚,这么一想,路锦安简直飘飘然如云端。
谁能想到这暴君癖好如此古怪,不喜人巴结,喜人使唤呢?
可能是太舒服,路锦安歪着脑袋,像只懒洋洋小猫,餍足之态毕显。
哪还瞧得出方才的可怜之态?甚至像是…一点都不害怕他了。
裴渡狭长的漆眸眯起。
察觉那一道晦暗的目光,路锦安心道:不好,得意过头了!
他忙收起表情,揉红了眼,挤出两滴泪,“可…可以了嘛?我困了…”
“少爷,还是觉得不舒服?”
路锦安心虚,他试探地收回脚脚,小腿却依旧被男人抓着不放。
哼,好大的胆子!
路锦安小嘴一嘟就开演,
“可天冷就是会这样的,你走之后我…我都疼习惯了,其实那只脚还能走路,就是好脚,我已经很满足啦。”
裴渡听着那点怀疑又被疼痛所覆盖。
只要一想到天冷这小纨绔独自在被窝里,睡不暖和,边揉脚踝边默默啜泣。
裴渡就觉心脏反复被一只无形的小手搓揉,那狠狠疼爱弥补的念头,迫切得压不住。
“孤给你暖床。”
正装可怜装得起劲的路锦安呆住,
这…这发展怎么不对劲?可恶,这暴君想的倒美!
“不要你,我不要…”
“嘘,乖。”
裴渡手指放在薄唇间,眼神危险起来,可那眼眶分明是红的,瞳孔也在颤。
不许,说不要他。
路锦安有被吓到,又感觉眼前的暴君像在虚张声势。
就路锦安这走神的功夫,已经错失时机,
裴渡解了护腕,脱下外袍,那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暴露无遗,肌肉壁垒分明,纵横的伤疤平添野性。
可恶,身材那么好做什么?
路锦安强忍着不去看,修得齐整的手指抠床单。
而落在裴渡眼里,那榻上纱帐,和灯影交织,少年就坐在那,温香软玉般,像在等他。
只是那双桃花眼依旧盛满了不安,见他看过来,便泛起了水光,低下头。
裴渡心如刀绞,那念头就更加压抑不住,占有欲如蛰伏的凶兽,在这一刻似乎快要解开枷锁。
想把眼前的猎物,叼回窝去,藏着不让人发现看见,染上他的气味,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想亲到这小纨绔哭,那样,就分不清少年眼泪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
裴渡闭了闭眼,终是将那骨子里的暴戾压住,他不想吓到小纨绔。
路锦安莫名觉得危险心跳也快了几分。
接着烛光被男人的身躯挡住,那黑影压下来,像凶兽伏在他身上,同那日一样,抵死碾着,似要流尽汁液才肯罢休。
路锦安心跳加快,额角冒出薄汗,这次是真怕了!
“你在怕孤要你?”
路锦安的神情太过明显,眼底的害怕是刀子,但羞涩就是猫爪子,
弄得裴渡心口又疼又痒,实在煎熬,尤其又听见。
“没有,我知道您有多嫌弃我…看一眼就恶心,对不起。”
说完路锦安就用双手捧面,“我以后不碍您的眼,也不招您嫌了。”
“孤不嫌,也不恶心,孤…”
裴渡否认,他咬着牙,声音喑哑,苦苦咽下了那声喜欢。
因为裴渡知道,小纨绔不喜欢他。
“可你以前明明就是那样看我的…每次都是,我好难受……对不起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少年的声音很轻,可裴渡却觉得血肉被划开,浑身痉挛,而凶手是从前的自己。
他迫不及待地想将破开的血肉缝好。
裴渡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少年揽进怀里。
路锦安表面害怕,实则报复地用脚蹬。
裴渡只闷哼也不恼,只轻握着少年的脚,“别把自己踢疼了。”
路锦安:!!!
这暴君……现在这么好欺负了?
可接着路锦安又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少爷觉得,孤为你戴上镣铐如何?”
那一刻路锦安毛骨悚然。
接着他脚心传来阵阵痒意,是暴君在肆意摩挲,连带着后腰也跟着酥麻。
路锦安想反抗,但他知道这暴君不吃那套,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唔,他现在可有心得了!
路锦安心中的小人又嘚瑟地叉起腰。
于是乎,路锦安耷拉着眉毛,咬着唇瓣,任由那难忍破碎的呜咽溢出。
果然,这模样落在裴渡眼里就是小纨绔很难受,但忍着不说,也不闹,连挣扎都不肯给他了。
裴渡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将少年冰冰凉凉的小脚放在腹肌上,暖着捂着,
方才即将挣脱锁链的欲望凶兽像被小纨绔轻易驯服,退回了原处。
而他只能收取一点甜头,去充饥。
裴渡何曾这么狼狈过?
“放心,孤开玩笑的,现在还冷么?”
路锦安垮着小脸:脚倒是不冷了,但脖子冷。
但路锦安只弱弱地点头,看起来是像迫于暴君的淫威,半点都不情愿。
裴渡捂得更加用力,将路锦安紧紧抱在怀中,高挺的鼻梁顶蹭着少年温软的颈窝,一下接着一下。
裴渡想起那日在枫林小纨绔抱着鸟笼不放的模样,
那时他觉得可笑,如今却明白,原来面对失而复得的珍宝,人的确是这副可笑作态,只不过他的面目还会更丑陋,
只希望,小纨绔乖一点。
裴渡埋在路锦安颈间闭目养神,
路恶少却摩拳擦掌,想着怎么把暴君赶出去。
谁知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
“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院子,还弄得怎么这么乱!”
“爹!不会兄长又闯什么祸了吧?”
听到这声音,路锦安如遭雷劈,是爹娘和弟弟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啊?
路锦安躲进被窝,有些后悔让这暴君上床了,要是让爹娘看见,可如何是好?
但想到门口有重兵把守旁人进不来,路锦安心刚落了回去,就听见:
“让他们进来。”
裴渡命令一出,路锦安直瞪眼,不是?这暴君是不是有病。
“你干什么啊,你…你你不许让他们进来!”
路锦安这下是真生气,命令到一半又慌乱地装可怜。
裴渡狐疑地挑眉,用棉被裹好气鼓鼓的路锦安,只露了蓬乱的脑袋瓜在外面。
裴渡是故意的,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这纨绔是他的。
“砰—”
门被推开,路锦舟率先冲进来,屋内的场景一览无余,想不看见都难。
“好啊!爹我说什么来着!兄长这般支走我们,果真是与野男人相好,都厮混在家里来了…”
“这怎么可能!”待路老爷看清便没声了。
这男子他眼熟,正是长子身边的侍卫,此刻却赤裸着上身,堂而皇之躺在他儿的床榻上!
路夫人也用帕子挡眼,这继子当真是屡教不改,再三败坏门风!
“兄长不是二弟说你,你要找男子也找个体面的,竟找个下人!如此说来赵公子的事哪里委屈了你…”
“陵光。”裴渡打断。
屋檐上的龙鳞卫便飞身而下,拔出剑横在了路锦舟的脖子上。
换做以前裴渡已经下杀令了。
但考虑到此人是路锦安的亲弟,才未动手,但姓路的没少欺负他的小纨绔。
路锦舟已经吓得腿软了,不光如此,隐匿在外间的玄甲军全出来了,哪怕不曾动手,披甲执戈,纪律森严,也足够震慑。
“兄长…兄…救命啊。”
路锦安自赵家那件事后,已对被这个弟弟伤透了心,但他还是道:“陛下别伤害我家人好么?”
只伤害他弟弟就可以了!
路锦安默默在心头找补,但还要可怜兮兮地望过去。
“陛下…什么陛下?兄长你是不是疯了!”
路锦舟最先反应过来,刚失声大喊就被陵光用剑刃猛抽嘴巴子。
“大胆,竟敢对当今天子无理!”
路锦舟嘴被拍得立马肿了,他歪倒在地,
“锦舟!”路夫人心痛大喊。
路锦舟倒在地上,看着那榻上的男子将兄长抱在怀里,神情桀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
再加上院外的那么多士兵,由不得路锦舟不信,
但路锦舟止不住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兄长是断袖,人见人厌,和男人搞上了,但那人却是天子,不是什么侍卫。
这怎么可能呢?凭什么啊!
路锦舟难以接受,路老爷更是大受震撼。
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比谁都清楚皇帝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九品小官他都得装孙子求人庇护,更别提这掌管天下的帝王了。
路老爷想问什么,却不敢问,他长子打眼一看就是被迫的啊,定是模样太俊被暴君强抢了,岂有此理!
而现在他的长子,还含泪笑着摇头,是在强颜欢笑,不想让他这当爹的担心。
“安儿……”
“关门。”
裴渡已经没了耐心,他只是觉得与小纨绔的事,该让路家人知道,却不想耽搁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关门声叩得路锦安心也开始跳。
方才见爹娘那般害怕,就像在提醒路锦安,他也该害怕,这可是暴君,主宰他的生死。
“别怕孤。”
裴渡看着路锦安那呆呆傻傻的模样,就知道少年在想什么,无非不就是怕他,在想怎么逃……不会有旁的了。
裴渡收起苦涩的念头,给路锦安掖好被子,“睡吧,今夜孤不碰你。”
“唔…真的么…谢谢你。”
路锦安有礼貌地道,却总透着疏离,
他慢吞吞又小心地背过身,将自己团成一团,那样的乖顺就像把钝刀,不致命,却割得裴渡心脏血淋淋的。
他的恶少,大抵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他该极尽去宠,将小纨绔的胆子养肥些,也许会好些。
裴渡闭上眼,他的确不打算碰小纨绔,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欲望。
他有多想要路锦安,他的身体骗不了人。
裴渡忽然就想起了方才那条亵裤,残留着小纨绔的味道。
他记得是放在了……
那龌龊的念头一出,便再也压不住。
裴渡只想要更多的甜头,从离开路府离开小纨绔的那一日,便想了。
如今却只能在黑暗中,借着那清冷浅淡的月光,盯着小纨绔的后背,去描摹少年纤薄的轮廓。
裴渡静静聆听少年均匀的呼吸,忍着等着小纨绔熟睡。
殊不知路锦安压根睡不着。
他背后可是暴君,他才死遁失败被抓。
他担心这暴君计较…但横竖一条命,如今怕他死的是好像是这暴君哦。
路锦安身体疲乏脑子却是清醒的。
因而,身后的裴渡一动他就感觉到了。
可恶,果然不老实!狗会不想吃肉嘛?
路锦安没睁眼,却暗自咬紧了牙,手垫在软枕下,浑身绷紧。
可身后的男人,既没压上来,也没偷偷抱他亲他。
不光如此,路锦安听到了裴渡下榻离开的脚步声。
路锦安不敢动,余光瞥见男人打开了箱笼拿了什么便走回榻边。
路锦安赶忙闭眼,满肚子的疑惑。
不等他多想,那暴君已经躺了回来。
到底去拿什么了?
裴渡拿到亵裤在掌间揉搓,绸缎的质感微凉软滑,同小纨绔的肌肤相似。
裴渡缓缓抬起手,放在鼻尖,只有淡淡的皂角香味,甜腻的味道并不多。
竟是干净的…
裴渡皱眉,像好不容易找到肉的鬣狗,咬开却发现里面的肉并没想象中多。
裴渡深深注视着少年的后背,那漆眸掠过一丝幽怨,拿亵裤的手动着,
人慢慢往榻内挪,在想尽办法多收取一点甜头。
越靠近路锦安熟悉的甜腻芙蓉香,便越浓,这久违的滋味,令人上瘾。
裴渡嗅着,漆眸愈发紧盯着路锦安,像觊觎猎物的鬣狗,目不转睛。
只是掌心攥着绸缎上下不停。
这暴君…在干嘛啊?
路锦安老觉得后背痒嗖嗖的,有些不安。
身后男人的呼吸粗重,又似喘着气。
那每次呼出的热气好似喷洒在后背,卷起一阵怪异的酥麻。
可路锦安不敢往后看,他也不明白,
明明这暴君没碰他,怎么比碰了还让他不自在。
路锦安咬唇,男人粗重的喘声在窄小的软榻间被无限放大,磨蹭得他耳根发痒,耳垂发烫。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电光火石间,路锦安想起了什么,
那条亵裤,
就放在箱笼里,而那暴君方才靠近的地方也是…所以…那暴君该不会拿的是他……
不会吧!
路锦安快哭了,浑身的寒毛竖起,他想往棉被里拱,阻隔那有如实质的滚烫视线。
可他根本不敢动,那久违的压迫感又回来了。
就像是一旦“发现”了那暴君的真面目,也许对方就不装了。
可谁知道这暴君那么变态,之前不是那么讨厌嫌弃他的么?
现在怎么还拿他的亵裤来……
路锦安心慌意乱想呵止,
可听着男人猛兽般但喘息,生怕到时候被蹂躏的不是他的亵裤,而是他!
路锦安白日尽数招惹,到了这时候那锋利的猫爪都收了回去,他以为自己装得很好
裴渡却抬眸,瞳孔染着未尽的欲色,而深邃了几分,
小纨绔,醒了啊……
裴渡一直在听少年呼吸声,动作也随之起伏,当那呼吸变浅。
他就知道小纨绔醒了。
发现了么?现在是怕他,还是不怕?
裴渡无暇顾及,甚至一想到小纨绔现在也许正听着,就不受控制的兴奋。
裴渡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想要的从来就抢来,不会委屈自己半分。
而今夜却在做什么?
裴渡唾弃着堕落,却又甘之如饴。
呜呜呜……
怎么还不完!还不睡啊!
路锦安夹紧了双腿,咬着唇,觉得屋子都变得热烘烘骚烘烘的。
过分分!看他明日怎么报复回去。
路锦安又在记仇本上添了一笔。
翌日清晨,窗纸透进浅淡的白,昨夜好像又下了场大雪。
路锦安也记不清他什么时候睡着的,就是梦到了不太好的东西,有蟒蛇在追他缠着他不放。
路锦安挣扎不过,只能被逼无奈抱着蛇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