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忱能容忍她无聊时和后宫中的人玩一玩,但她不能真心对她们。
只需当个解闷的玩意儿就好了。
谁会对玩物动真心?
男人握住她的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的指缝插入,与她十指相扣:“朕知晓娇娇从前与她交好,但是你身边不能有这些阳奉阴违之人。”
“若你无聊,等回了宫,朕再给你寻旁的玩伴。”
只是这些玩伴需得他亲自挑选,要懂礼数规矩,既能讨她欢心,也不能生出二心。
鹤砚忱私心里更想她拒绝,她有他还不够吗?
月梨闷闷不乐地抱住了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他怀中:“臣妾不是因为她不开心,臣妾是觉得自己蠢,她这么浅显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只有千日做贼的人,哪有千日防贼的,况且人心隔肚皮,你又如何能得知旁人心中所想。”
“那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的?鹤砚忱想了想,许是因为沈昭仪的目标是自己,她每次见到自己时目光都状似不经意地在自己身上流连。
鹤砚忱从前虽有恶名在身,但他生得一副好皮囊,每每出席各种宫宴,那些世家女子钦慕的目光他见的太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朕比你年长,自然比你经历得多,也懂得多。”鹤砚忱拍了拍她的后背。
沈昭仪整个人呆若木鸡地跪在下方,听着鹤砚忱安慰怀中的女人,她的心情一下子从山顶跌到了悬崖。
纵然她再怎么能算计,可她怎么都想不到,在陛下眼中,她不过是负责给月梨解闷的一个玩意儿,若是这个玩意儿不听话,换一个便是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难堪至极!
“陛下,臣妾对陛下和钰妃一片真心,纵然接近钰妃的初衷不妥,可是钰妃性子直率,臣妾也并非没有真心啊!”
她这一出声,鹤砚忱就感觉怀中的人身子僵了下,他眸色瞬间沉下来。
真心?一个玩意儿的真心谁会在乎。
“真心?”男人轻嗤一声,“沈昭仪是说在围场故意收买内监,利用惊马一事让钰妃愧疚的真心,还是收买宫女故意让她泼水到钰妃身上的真心?”
月梨闻言眸子睁得老大,她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气愤又羞恼地瞪着沈昭仪。
原来那些事都是她自导自演的,竟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月梨气极了,抓起一旁的花樽就砸在了沈昭仪身上。
沈昭仪吓了一跳,急忙躲开,花樽砸在了她的膝盖边,飞溅的碎瓷片划伤了她的手背。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可惜没有人听她喊冤,前几日在莲池旁差点撞到月梨的那个宫人早就被汤顺福送去刑狱司审问了,她只收了点银子也没拿太多好处,几板子下去就招了个干干净净。
上次月梨中毒一事,虽然是黄氏主使,可黄氏早已被废,其中疏通宫人行方便的便少不了沈昭仪的手笔。
去年围场惊马一事,时间久了确实没能查出什么,但沈昭仪有了前科,鹤砚忱也不需非得找到证据才能给她定罪。
月梨深吸两口气,左看右看地找还有没有花樽,她要砸死这个坏人!
鹤砚忱摁住她的手:“等朕说完你再砸。”
沈昭仪也是世家女子,养尊处优长大的,从小到大也没被人用东西砸过,她有些呆愣也有些惶恐。
“沈昭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鹤砚忱拿起桌案上那几张羊皮纸扔在了她面前。
从前他不爱理会后宫中的事情,所以嫔妃们做什么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真的要去查,纵然时日久了,可还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
沈昭仪一目十行地扫过上方那些字,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她完了。
月梨伸长脖子想去看上面是什么东西,无意间扫过几行字,顿时一阵恶寒,惊马、中毒还有这次被水烫一事竟然都是她自导自演,还有从前的不少事情被翻了出来,真没看出她作的孽还不少呢。
“季明,传朕旨意,沈昭仪残害嫔妃,即日起贬为更衣,暂且关押,回京后幽禁颐华宫,无召不得出。”
“陛下...臣妾知错,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沈昭仪哭求着,她都还未得宠,还未一展自己的抱负,就要被幽禁至死了吗?
想到那暗无天日的生活,沈昭仪再顾不得其他,膝行到月梨脚边抓住了她的裙摆:“钰妹妹!姐姐真的不是有意利用你的,上次春猎姐姐真的是想要帮你才会替你挡下那匹疯马的,那般紧急的时候,姐姐又怎能算到那疯马会不会真的踩死人?”
月梨踢开她:“你就是在利用我,在我面前装得好好的,背地里还说我坏话!”
她才不会再信这些人了。
--【题外话】--
小鹤:你有朕还不够吗?
娇娇:我是够够的了!
第98章 陛下受伤了!
季明叫了几个太监将沈昭仪押送回京,没人再听她哭喊,怕她扰到钰妃,季明顺带着塞了个桃木塞到她嘴里。
和政殿终于安静下来,月梨又缩回男人怀中:“陛下早就知道这些了,可几次和臣妾说臣妾都不听,陛下是不是觉得臣妾很傻。”
是有点傻,但不适合现在说。
鹤砚忱揉了揉她的脑袋:“朕也是才知道不久,沈氏做事谨慎,寻她的证据并不容易,朕之前未曾与你言明也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与你一说,你便觉得朕在吃醋。”
月梨掉了几滴眼泪,倒不是为了沈氏,只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竟然真的想把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当成姐妹!她早就该知道,这宫里哪有什么姐妹,从前在春风阁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好了,不准哭了,不准再为了旁人掉眼泪。”鹤砚忱垂眸,看着女子满脸的泪痕,心里依旧不高兴。
“这世上人人皆有所图,朕的后宫中都是些自小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的心机深重的女子,你心思纯善,与她们交往实在不妥,过几日朕给你挑几个涉世未深的闺阁女子,让她们进宫陪你解闷,可好?”
月梨摇头,把眼泪都蹭在了他衣服上:“臣妾不要和别人玩了,臣妾只要陛下,只有陛下对臣妾好。”
鹤砚忱眸中溢出点点笑意:“现在知道朕对你好了?”
“臣妾一直都知道的,陛下对臣妾最好了,臣妾以后再也不要和她们玩了,臣妾只要陛下。”
月梨眼巴巴地望着他,声音中还带着未消散的哭腔:“臣妾想以后都跟在陛下身边,陛下去哪儿臣妾就去哪儿,陛下不能丢下臣妾。”
鹤砚忱认真地思考了下可行性:“朕在御书房时你可过来替朕研墨,若是朕要见臣子,你愿意听便听,不愿意听便去后殿自己玩,至于朕去上朝时...”
月梨抱住他的脖子,语气多了些雀跃:“臣妾也能跟着去吗?”
“这倒是不妥。”鹤砚忱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实在想朕,金銮殿的侧殿可供休憩,往日里季明他们便是在那儿候着,若是你要来,朕让他们再收拾一番。”
月梨也只是说说而已,上朝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他去上朝的时候自己都还在做梦呢。
“陛下...陛下好好...”月梨得了承诺,更是粘人得紧,“臣妾要一辈子喜欢陛下...”
鹤砚忱最喜欢听她表露心意的时候,他抚了抚女子柔顺的黑发:“再说一些。”
“说什么呀?”月梨好奇地问他。
“说一辈子喜欢朕,除了朕,再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鹤砚忱语调温和,但是箍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入骨血中一般的用力。
月梨的甜言蜜语一箩筐,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臣妾一辈子喜欢陛下,旁的都是些阿猫阿狗,根本入不了臣妾的眼,臣妾这辈子有陛下就够了!”
“有朕就够了吗...”
鹤砚忱轻轻念着这几个字,月梨已经抱着他的腰枕在了他腿上,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晦暗涩意闪过。
他与月梨,有彼此就够了。
任何会分去她心神的人,都不该存在。
之后的几日,行宫中都风平浪静,沈氏的事情并未闹太大,实在是证据确凿,想闹也闹不起来。
只是也不免有臣子私底下议论鹤砚忱薄情,毕竟沈氏侍奉圣驾七年,这样的贬斥到底是重了些。
寿安侯因为外出办差,圣驾到了行宫三日后他才归来,一来便听说了萧明玥干的蠢事。
“糊涂啊!”寿安侯气得脸都黑了,“你到底是怎么看孩子的?我都说了让她在家里关着,你非要把人带来,现在好了,进了静安寺,她受得了那里的清贫吗?”
寿安侯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我哪里知道她会这样做?还不是你,平时对孩子们一点都不关心,才把人养成这样!”
寿安侯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还怪上我了?”
两人大吵一架,寿安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能就这样算了,明玥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也是因为她小时候我这个当父亲的疏于管教才养成了这性子,可她罪不至此啊!”
寿安侯夫人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侯爷,明玥年纪这么小,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能不管不成?”
寿安侯陷入了沉思,想起最近陛下因为钰妃贬斥沈氏一事,沈家那伙人怕是心有不甘,只需一同向陛下施压,不求能饶恕她们,但求从轻发落便好了。
“不可!”恰在这时,萧明诚推门进来,一脸的不赞成,“父亲万万不可,陛下已经对我们不满,您这样做不是把侯府放在火架上烤吗?”
寿安侯夫人气极:“难道就不管你的妹妹了吗?”
萧明诚道:“我会想办法打点静安寺...”
“混账!”寿安侯夫人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不愿意就让你父亲去做,你妹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你竟忍心她去寺庙里受苦,你还是不是哥哥?”
萧明诚心里着急,陛下不再追究侯府便是万幸,如何能去逼迫圣上?
“好了。”寿安侯摆摆手,“出去吧,为父自有打算。”
“父亲!”
“出去!”
萧明诚僵在原地,他满腔想要劝诫的话,可是没人听。
行宫没有朝会,但每两日朝臣们便会去和政殿汇报要事,寿安侯动作很快地和沈氏一脉的人搭上了话,翌日便集结了人在和政殿求情。
鹤砚忱扫过下方跪着的几人,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众位爱卿倒是心有灵犀,一同向朕求情。”
寿安侯声泪俱下:“陛下,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甘愿领罚,只求陛下给小女一个思过的机会。”
鹤砚忱眸中的笑意逐渐淡去,唇角却愈发勾起:“寿安侯当真慈父心肠,朕也为之动容。”
寿安侯以为有戏,当即就叩首:“陛下仁善,是我大昭的幸事。”
月梨在寝殿中等了许久都不见鹤砚忱回来,直到季明来传话:“陛下今日和几位大臣出游,下午才能回来。”
月梨郁闷,出去玩又不带她。
只是没等她气多久,就见连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娘娘,出事了!”
“怎么了?”
“陛下...陛下他们在林中遇到了猛兽,陛下好像受伤了!”
月梨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顾不得其他,拔腿就朝外边跑去。
她跑出寝殿,到了前院恰好看到褚翊等人护送鹤砚忱回来,鹤砚忱倒是步履稳健,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看在月梨眼中,总觉得他是在强撑。
“陛下!”月梨朝他跑去,本能地想扑进他怀里,可是到了面前又生生忍住,抓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急得眼泪都出来,“陛下哪里受伤了?”
鹤砚忱替她擦了擦眼泪:“别担心,朕没受伤。”
“没...没受伤吗?”月梨抽噎着,还是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着他,总觉得他脸色不好,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陛下...”月梨还是没忍住想往他怀里扑,鹤砚忱搂住她的腰,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等她哭够了,他才道:“今日确实在林中碰见了猛兽,但是朕无碍,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
“什么猛兽啊?”月梨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他,“怎么会有猛兽呢?既然陛下要出游,禁军应该先去探路才是,怎么会让陛下受惊?”
月梨越说越生气,只觉得那些禁军玩忽职守。
鹤砚忱揉了揉她的脑袋:“自然是他们没能尽职尽力了,朕会处置他们的,娇娇不要为这些事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臣妾一听到您出事,都要吓死了呜呜...”鹤砚忱抚着她的后背,既不想见月梨哭得这般难过,又因为她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到一阵喜悦。
月梨抱着他哭了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陛下快进殿去坐着,受了惊吓怎么还一直站在外面呢?”
她着急地抓着鹤砚忱的手带着他进殿,鹤砚忱落后一小步,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眸底蕴着浅浅的笑意。
月梨将人安置在榻上,然后就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鹤砚忱握住了她扯着自己衣襟的手:“作何?就算现在娇娇想要,朕也没办法满足你的。”
月梨脸一红,想捶他,但又不忍心,只能嗔骂道:“你胡说什么呢?”
“臣妾看看陛下有没有哪里受伤,陛下对自己向来不上心,臣妾要看看才安心。”一边说话一边手上动作不停,月梨三两下把他的外衫脱了,里边的衣服完好,看起来也不像是磕到碰到的样子。
倒腾了半天却不见鹤砚忱有所动作,她抬头去看他,就见男人好整以暇地靠在软枕上,一副任她摆弄的样子。
见她停下来,鹤砚忱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不脱了?”
“不脱完怎么能看到朕是不是受伤了?”
月梨后知后觉地觉得他在戏耍自己,她瘪着嘴哼哧哼哧地把鹤砚忱的上衣都扒了,看着他健壮的胸膛和紧实的腹肌,上面什么伤都没有。
月梨把衣服扔在他身上:“陛下又骗我。”
鹤砚忱起身抓住了她的胳膊:“娇娇要不把下面也脱了,万一伤口在下面呢?”
月梨生气了,想要甩开他的手:“臣妾在为陛下担心,陛下还有心思戏耍我...”
本就哭得红彤彤的杏眸更红了,鹤砚忱一颗心被她哭得揪起来:“是朕不好,朕身上真的没伤,是朕没说清楚,不该让娇娇担心的。”
他抱住在怀里不停扭动的女子,好声好气地认错:“朕喜欢看娇娇这般关心朕的样子,这才和你玩笑了几句,娇娇别生气好不好?”
月梨哼了一声,斜着眼睨他:“真的没伤吗?”
“没有,当真没有。”鹤砚忱从身后拥着她,握着她的手,“在林中遇到了一头黑熊,许是冬日里饿极了,它看见人便想要攻击。”
“那...那是怎么跑出来的?”月梨听得又害怕又好奇。
鹤砚忱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帝王出行都有禁军保护,一头熊而已,它饿久了体力不支,且那熊的后脚受了很重的伤,行动比较迟缓,褚翊带人制服了它。”
“褚统领好厉害。”月梨想了下那个场面,由衷地夸了句。
“是吗?”鹤砚忱手上力道大了点,将月梨的耳垂捏得有点疼。
月梨知道他又吃醋了,但她还记着刚才鹤砚忱戏弄她的事情,就是不哄他。
等了一会儿,鹤砚忱将下巴搁在她肩上,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弱:“朕有点不舒服,乖乖让朕抱一会儿,别乱动。”
月梨眨了眨眼,悄悄回头看他,就见男人趴在自己肩上闭了眼,素来冷硬的面容上似乎真的有点苍白。
“陛下...”月梨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很烫,应该没有发烧。
那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
月梨扶着他让他躺在榻上,自己也脱了绣鞋爬上床,就这样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陛下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鹤砚忱没睁眼,只是握着她的小手揉捏着:“不必了,就是有些累了,朕休息会儿就好。”
说完他手上用力,将人扯到自己怀中抱着:“娇娇陪朕睡会儿就好了。”
月梨不敢睡,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声,她小幅度地翻了个身,趴在他胸膛上看他,时不时摸一摸他的脑袋,确定他真的没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陛下也会被吓到吗?”她小声嘀咕着,又怕吵醒他,连忙捂住嘴。
月梨本来不困的,但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她很快也睁不开眼了。
等到月梨醒来时,身边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被褥都变凉了,也不知鹤砚忱离开了多久。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趿上绣鞋想要出去找他。
相似小说推荐
-
王母有命(谋青) [仙侠魔幻] 《王母有命》作者:谋青【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08-31完结总书评数:123 当前被收藏数:883 营养液...
-
路人甲如何拯救漫画世界(楚九书) [无CP向] 《路人甲如何拯救漫画世界》作者:楚九书【完结】晋江VIP2025-09-01完结总书评数:2727 当前被收藏数:8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