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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妾(别卡我文)


李氏的目光再次落到文有晴身上,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一分,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客套:“沈夫人真是蕙质兰心,将沈府打理得如此温馨别致。在北疆这般苦寒之地,实属不易。”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温和,“听闻文小姐主持的水渠开春便可见效?真是造福一方,功德无量。只是边塞风霜酷烈,沈夫人还需多照沈大人,早日为沈家开枝散叶才是。”
这番话,表面是夸赞,细品之下却处处透着“边塞艰苦”、“你本不该在做这些事情”的潜台词。文有晴笑容不变,眼神清澈:“夫人过誉了。有晴既随将军在此,自当尽力。水土虽恶,人心向暖,日子总能过好。水渠能成,亦是边关将士与百姓齐心之功,非妾身一人之力。”她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自己与沈自节的关系,又强调了军民同心,巧妙地化解了李氏言语中的机锋。
崔君集站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目光在文有晴沉静的侧脸和李氏无懈可击的微笑面具之间扫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厌倦。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璋儿不是想玩摔炮吗?让嬷嬷带你去那边空地上放两个,小心别崩着手。”
仆妇连忙应声,牵着兴高采烈的崔璋走向稍远些的雪地。
李氏脸上的笑容未变,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寻常寒暄。她看向沈自节:“沈大人戍边辛苦,年节亦不得松懈。妾身代京中亲朋,遥祝将军身体康泰,官运昌隆。”
“多谢夫人挂念。”沈自节颔首。
短暂的、表面平和的寒暄结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疏离。
最先忍不住的倒是崔君集,以往的挑不出错都礼仪,在这里却显得虚伪至极,让他面上无光,于是对沈自节道:“我们还要去城东王督军府上拜会,就不多叨扰了。改日再叙。”
“好。”沈自节应道。
崔家一行人转身,仆妇牵着放完摔炮、小脸兴奋得微红的崔琰,李氏依旧仪态万方地走在崔君集身侧。玄色与银白的背影,在雪地上渐行渐远,融入挂满红灯笼却依旧显得清冷的街道深处,像一幅精美却冰冷的工笔画。
文有晴轻轻呼出一口白气,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低声叹了句:“崔夫人…很不容易啊。”
沈自节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拢进自己宽大温热的掌心。
被这样一打断,也没了玩闹的心。回到府内,炭火依旧温暖,残羹剩饭已被撤下,桌上只余一壶温着的清茶。方才门外的喧嚣和那场短暂的、带着冰碴的相遇,让屋内的温馨沉淀下来,也添了一丝莫名的沉静。
文有晴脸上的笑容淡去,染上些许倦意,但眼神依旧清亮。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让清冷的空气涌入,吹散屋内的炭火气和残留的淡淡硝烟味。外面,不知是谁家又在放鞭炮,远远的爆响声传来。
“崔家的小公子好可爱啊,崔君集也真是有福气,娶了个脾气这样好都美人……”文有晴感慨道。
沈自节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映在窗纸上,与窗外纷飞的细雪融为一体。方才李氏审视文有晴的目光,崔君集那孤峭的眼神,还有自己心底翻腾的、关于前世不堪的记忆,如同沉重的枷锁,勒得他几乎窒息。他拥有她,却觉得自己像个窃贼,窃取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珍宝。
“子涵。”沈自节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沙哑。
难得叫她本名,文有晴转过身,望向他,眼中带着询问。
沈自节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有些紧绷。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勇气,最终,那些压抑了太久的话,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心防。
“我们也…不能同房,要委屈你被外面的人说三道四了。”他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话题转得太突然,文有晴愕然地看着他挺拔却僵硬的背影,怔愣道:“…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自节猛地转过身,烛光映亮了他眼中翻涌的痛苦和自厌:“我说,我们不能同房!”他不敢看文有晴的眼睛,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点。
“为什么?”文有晴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疑惑,她走近一步,“沈自节,是因为…崔夫人刚才的话?没事,我们慢慢来就行。我也不喜欢自己生小孩,我才该觉得对不起你,让你对外面人说那样的谎话。”
“不!”沈自节立刻否认,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暴躁的急切,“你很好!文有晴,你太好了!好到…我根本配不上!所以才会和外面的人说我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将深埋心底的毒刺拔了出来:“我…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沈自节。上辈子…我…我是个混账!”他闭了闭眼,前世灯红酒绿、逢场作戏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我身边有过很多女人,情人、逢场作戏的…数不清。我那时候觉得理所
当然,觉得都穿古代了,男人的标配不就是三妻四妾嘛?呵,可能还不止…我从来没把感情当回事,伤了很多人,也…把自己活成了一滩烂泥。”
他睁开眼,眼中是深不见底的自嘲和痛苦:“我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渣滓。重活一世,穿上这身官皮,拿起刀枪,做点实事不过是想给自己赎罪。可我骨子里的劣根性…它还在!它没变!”
他猛地看向文有晴,眼神灼热而绝望:“张子涵,你看看我!我怎么可能那么正直可靠,我手上沾满了血,心里藏着那么多不堪!我有什么值得你托付?你依赖我,信任我,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你在这里举目无亲,你需要一个依靠!就像…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但那不是爱!不是真正的喜欢!”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我不想骗你,更不想…将来让你后悔。等我哪天…骨子里的劣根性又冒出来,或者…哪天我死在战场上,你怎么办?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干干净净、能给你安稳未来的人,而不是我这样的…满身血污和过往的渣滓。我会尽力带你逃出去的,回到原来的世界。”
沈自节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他将自己最不堪、最自卑的一面血淋淋地剖开在她面前,只为了推开她。

第28章 交心
自爆式的坦白后,沈自节以为会看到震惊、失望、甚至厌恶。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接受。
然而,他看到的,是文有晴眼中瞬间涌起的、磅礴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炽烈的火焰。
“沈自节!”文有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心痛。一切都说的通了,他帮了那么多贫苦女人,他一直近乎执拗的正直,和他老者一般的阅历。她几步冲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这个懦夫!”
虽然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但还是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用你上辈子的错误来惩罚我们这辈子?是!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但那又怎么样?那是我依赖你的理由吗?”
她指着窗外,声音无比清晰:“你看看外面!看看这旬阳城!看看那些活过来的田地!看看那些因为你守住城池才活下来的百姓!沈自节,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谁!你是旬阳州牧!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是无数人活下去的希望!你守着这座城,守着这片疆土,难道守不住自己的决心吗?”
“你说你满身血污?这乱世,谁的手是干净的?你杀的是敌人,是豺狼!你说你劣根性?上一世的确实是你,你做的恶你推脱不掉,这世上,谁心里没有点阴暗角落?重要的是你选择做什么样的人!”
文有晴的泪水不断滑落,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是,我是依赖你!在这陌生的、吃人的世界,你是我的依靠!但那只是开始!没有你,我早死在我父母手里,死在流言蜚语和那场大雪里了!沈自节,我依赖你,是因为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我信任你,是因为你一次次用行动证明你值得信任!”
“我不傻,你是个烂人,还和我一样是穿过来的,我只会觉得恶心,想着把你弄死,以免你利用这个秘密算计我!但我…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好人!是那个在城头浴血厮杀也不后退一步的沈自节!是那个早上起床轻手轻脚不愿意吵到我的沈自节!”
文有晴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和力量传递给他:“上辈子的事,是教训,不是枷锁!你把它翻出来,一遍遍折磨自己,是不是想活两辈子都在阴影里?沈自节,你看着我!看着我!我张子涵,不是上辈子你认识的那些女人!我选择你,不是因为我没得选!而是因为,你就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就是你这个人!好的,坏的,过去的,现在的!只要是你!”
“你说你怕我后悔?好!那我告诉你!”文有晴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文有晴,今日在此,明明白白告诉你!我选择你,无怨无悔!哪怕你明天就战死沙场,哪怕你将来真有一天犯了混账老毛病!那也是我文有晴自己选的路!我自己担着!大不了弄死你!用不着你现在就替我觉得不值,替我觉得委屈!”
她眼中的怒火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深沉的、带着水光的温柔和坚定:“沈自节,你推开我,不是因为怕我后悔,是你自己在怕!你怕自己担不起这份情,怕自己配不上这份好!你怕重蹈覆辙,所以宁愿缩在壳里!这才是真正的懦弱!”
沈自节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文有晴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剑,劈开了他层层包裹的自卑与伪装,直刺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他怕自己无法回应这份纯粹而厚重的感情,怕自己最终还是会辜负她。他以为推开她是保护,却不知这恰恰是最大的伤害。
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却眼神倔强如星的女子,看着她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炽热如岩浆的爱意和信任,他为自己筑起的心墙,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轰然倒塌。
什么前世孽债,什么自认不配,什么怕她后悔…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她不怕,她敢赌上自己的未来,他沈自节,堂堂七尺男儿,镇守一方的将军,难道连接受这份真心、并为之拼尽全力的勇气都没有吗?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沈自节的头顶,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犹豫、自卑和恐惧。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文有晴用力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不起…”他埋首在她带着清香的颈窝,声音嘶哑哽咽,带着无尽的悔恨和释然,“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懦弱…”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你说得对…我是在怕…我怕得要死…怕自己配不上你这份好…”
文有晴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和那几乎要将她勒断的力道,听着他哽咽的忏悔,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渐渐被汹涌的酸楚和巨大的心疼取代。她伸出双臂,同样用力地回抱住他宽阔而坚实的后背,仿佛要传递给他力量。
“不怕了…”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带着哭腔,却无比温柔坚定,“沈自节,我们一起…这辈子,我们好好过…把上辈子欠的,都补回来…”
沈自节身体一震,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救赎的浮木。他抬起头,捧起她微有泪痕却依旧美丽的脸庞,烛光下,她的眼睛像被水洗过的星辰。
他不再犹豫,不再退缩,低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破釜沉舟的决心,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起初带着咸涩的泪水和迟来的歉意,笨拙而急切。但很快,便化为燎原的烈火,带着压抑太久的情愫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了彼此所有的感官。
前世种种,如同褪色的画卷被投入火中,焚烧殆尽。今生今世,唯有眼前人,是真实,是救赎,是归宿。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拍打着窗棂。屋内,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紧紧相拥、唇齿相依的一对人影。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变得灼热而粘稠。
沈自节的手,带着薄茧,带着微微的颤抖,却无比坚定地抚上文有晴纤细的腰肢,隔着衣物,感受着她同样温热的肌肤。那触感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渴望,也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衣衫在无声的默契中一件件滑落,如同卸下所有心防的铠甲。烛光摇曳,在墙壁上投下缠绵悱恻、起伏跌宕的剪影。粗粝与柔嫩,刚硬与温软,边关的凛冽与内心的炽热,在这一刻完美地交融。
“鱼泡。”箭在弦上,文有晴忽然提醒,嗔怪道:“你真当我喜欢生小孩啊。”
“如今世态不定,确实不该再弄出人命。”沈自节赞同。
说话间,沈自节的动作带着戍边的力量,却又有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每一次探索,每一次深入,都伴随着他低沉压抑的喘息和在她耳边一遍遍近乎呢喃的低语:“老婆…老婆…”
文有晴攀附着他,承受着他带来的、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冲击,细碎的呜咽和破碎的吟哦从唇齿间溢出,却被他更深的吻堵住。
她修长的指甲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留下浅浅的红痕,如同烙印,宣告着彼此的所有。痛楚与极致的欢愉交织,灵魂在激荡的浪潮中战栗,最终冲破云霄。
当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汗水交织的气息。沈自节依旧紧紧拥着怀中文有晴温软的身体,下巴抵在她汗湿的额发上,久久不愿松开。
文有晴依偎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肌肤传来的滚烫温度,疲惫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非卷舌吧。”
“你真的会破坏氛围。”
“没事,我也非卷舌,我们慢慢练。”
桌上的红烛燃烧到了尽头,烛泪堆积,最后一缕火苗跳跃了几下,倏然熄灭。
屋内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只有炭盆里的余烬,散发着朦胧的、温暖的红光,映照着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一双人儿,如同暴风雪后终于寻到归巢的倦鸟。
窗外的风雪依旧,府内,春意已悄然降临。前世的阴霾被驱散,今生的羁绊,在灵与肉的交融中,终于落定。

第29章 新棋局
烛火跳跃,映着崔君集俊美却过分冷峭的侧脸,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唯独眼底深处,盘踞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与不甘。
太子倒了,邪教灭了,他的官职被升了。朝堂看似尘埃落定,可这北境重地,这关乎国运的刀把子,竟还牢牢握在根基深厚、尾大不掉的王家手中!他们盘踞多年,自成一体,俨然国中之国。
王融、王家,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他崔家压错了宝,好不容易借着和合娘娘可以和军权分庭抗礼,但骤然被剜去,自己也亏空了不少。岂能容忍大权旁落他人?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木案,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落在军报上关于今冬粮秣损耗“过高”的字样上。
一个念头,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滋生、汇聚。缺口……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一把能撬动这铁板的楔子。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双眼睛,一双能穿透账目迷雾、无法被轻易收买或抹杀的“利眼”,把这边的“污糟事”,清晰地映照给京城里多位世家族老的眼睛。
沈自节算是陛下新近提拔的清流,所说也是世家,但根基尚浅,为人方正,还没真正站队。他们俩人也投缘,若能借他之手查出问题,既能坐实边将贪渎,名正言顺清洗换人,又能将把沈自节彻底拉向自己的阵营。
“来人。”崔君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窗外的风声。
幕僚张齐无声地推门而入,垂手侍立。这批幕僚都是自他斩掉和合娘娘的头开始就投入麾下的,也算祭酒一职收了些人才。
“旬阳守城今冬粮秣损耗逾制,疑有虚报贪渎之弊,请旨彻查边军粮储账目,以安军心,以固国本。”他顿了顿,补充道,“去通知沈大人。”
张齐心领神会,飞快记录。记录完了,道:“夫人三日后才能出旬阳地界,这事要不要等一下。”
“……行吧,”对着待了一个月就待不了的人,崔君集本不想理,可想到崔璋还在车上,“等他们安全回去,再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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