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世家妾(别卡我文)


闺中女子替人尽孝,外人哪有这样的关系,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崔家与王家联姻,看来是定下来了。

第43章 捉拿
文有晴如同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隐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巨树虬结的阴影里。她身上的玄色劲装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淬火的刀锋,穿透层层叠叠的夜色,死死锁住下方那条被车轮碾得泥泞不堪的林道。夜枭在远处发出几声短促凄厉的啼叫,更添几分肃杀。
几辆沉重的大车,车轮深陷泥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碾碎了林间的死寂。
车前车后,十来个汉子警惕地握着腰刀,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扫视着道路两旁鬼影幢幢的密林。
中间一辆车的车辕上,坐着个精瘦的汉子,裹着厚厚的皮袄,怀里似乎紧抱着什么东西,正是朱十三。他那张被山风刻蚀得沟壑纵横的脸上,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凶狠。
文有晴的手无声地搭上了腰间狭长的佩剑剑柄,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就在她准备挥下手臂,发出早已约定的突袭信号时,异变陡生!
“嗷呜——!”
一声凄厉得近乎夸张的狼嚎,突兀地从林道另一侧的山坡上炸响!紧接着,便是几声短促的惊呼和兵刃碰撞的脆响,隐约还夹杂着一声懒洋洋的、带着点戏谑腔调的抱怨:“啧,扰人清梦啊……”
朱十三那伙人瞬间炸了锅!
“有埋伏!”
“抄家伙!”惊恐的吼叫撕裂了紧张的气氛,汉子们纷纷拔出腰刀,惊弓之鸟般朝着狼嚎传来的方向乱糟糟地涌了过去,阵型大乱。
文有晴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计划被打乱了!是谁?
她眼中寒光暴涨,如同被激怒的雌豹,毫不犹豫地从藏身的巨树阴影中疾掠而出。玄色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脚尖在树干上一点,人已如离弦之箭,直扑下方混乱的核心——朱十三!
“拿下!”她的清叱在混乱中异常清晰。
埋伏在侧的江湖中人如猛虎下山,瞬间从各个方向扑出,刀光雪亮,直取那些被惊扰的护卫。兵刃撞击声、怒吼声、惨叫声霎时响成一片。
文有晴的目标只有一个。她自知没什么武功,便绕开混战的人群,身形灵动如鬼魅,避开一把胡乱劈来的腰刀,剑鞘闪电般点出,精准地敲在一个试图击杀朱十三的壮汉手腕麻筋上。
那人惨叫一声,钢刀脱手。
朱十三反应亦是极快,眼中凶光一闪,肥胖的身体竟异常灵活地向后一缩,同时反手从腰后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恶狠狠地朝文有晴抓来的手腕削去!
动作狠辣刁钻,绝非普通贩夫,而且早有准备。
“找死!”文有晴冷哼一声,手腕一翻,腕间是早就藏好的暗器,悄无声息刺穿朱十三持匕的手腕。
只听“撕拉”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朱十三杀猪般嚎叫起来,短匕当啷落地。
文有晴另一只手已如铁钳般扣住了他完好的左肩,发力一扭一按!
“呃啊!”朱十三庞大的身躯像一袋沉重的粮食,被她狠狠掼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溅起一片泥浆。
用力把剑插进朱十三另外一只手,把他钉在地上,鹿皮靴紧跟着踏在了他的胸口。力道之大,压得朱十三眼珠暴突,喉头发出嗬嗬的怪响,再也动弹不得。
“捆了!”她厉声下令,目光却如冰锥般射向狼嚎传来的山坡。
山坡上,战斗也已接近尾声。几个穿着破旧猎户装束的汉子倒在地上呻吟,被几个穿着普通布衣、眼神却异常精悍的人牢牢制住。一个身影慢悠悠地从坡上踱了下来。
月华吝啬地勾勒出他的轮廓。一身半新不旧的月白文士衫,沾了些草屑泥点,手里还拎着一根临时充当武器的粗树枝。
他脸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伏击只是林间一场小小的游戏。尤其刺眼的是那双眼睛里,总流转着一种让文有晴极度不适的、近乎易如反掌的光芒——崔君集。
“夫人,”崔君集走到近前,无视地上被踩得直翻白眼的朱十三,也仿佛没看见文有晴眼中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霜,他拱了拱手,嘴角噙着那抹惯常的、令人生厌的笑意,“竟不知夫人有这般好身手,在这荒郊野岭为民除害。”他刻意加重了“为民除害”四个字,目光扫过地上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朱十三。
文有晴缓缓收回踏在朱十三胸口的脚,靴底在泥地上碾了碾,仿佛要蹭掉什么脏东西。她站直身体,下颌绷紧的线条透出十二分的不耐与排斥。
“崔大人,”她的声音比这林间的夜风还要冷上三分,“监察司几时也管起这深山老林里偷鸡摸狗的勾当了?”她刻意将“偷鸡摸狗”咬得极重,目光锐利如针,直刺崔君集,“或者说你是来帮我的,还是帮别人毁尸灭迹的?”
崔君集肯定知道朱十三的事情,可就这么巧,他就出现在这,让她的戒备心顺起。
崔君集脸上那点惯常的笑意终于淡了些,桃花目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踱了两步,弯腰捡起朱十三掉在地上的短匕,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寒光闪动。
“兴趣?不敢不敢。”他抬眼,目光越过文有晴,投向更远处黑沉沉的、如同巨兽匍匐的山峦轮廓,声音压低了几分,“下官这点微末兴趣,可比不上这乌木岭深处,那几座日夜不歇、火光冲天的‘私矿’来得……惊心动魄啊。”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一字一句说清文有晴的“自作多情”。
“私矿?王谢?”沈自节的叮嘱犹在耳旁,上一世崔君集也是从私矿下手,一下子就断了王谢的粮袋子。
文有晴心头猛地一跳,百年门阀,根深叶茂,势力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皇帝尚在,世家自相残杀,已经不藏着掖着了吗?
她强压下眼底瞬间翻涌的惊涛,声音冷硬如铁:“那崔大人自便。”她逼视着崔君集,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捕风捉影的痕迹。
崔君集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又勾起那抹令文有晴深恶痛绝的弧度。“你自己可以?”
朱十三喉咙里发出更加惊恐的“呜呜”声,拼命扭动身体,看向崔君集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文有晴的心沉了下去,崔君集并非无的放矢。刚刚那些想要直接击杀朱十三的人……
她盯着朱十三那张因恐惧和剧痛而扭曲的脸,又想起密报中提及朱十三木材的去向总在一片戈壁消失。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她的脊背,若真牵涉到王谢两家的私矿,这朱十三就不再仅仅是一个贪污之罪,而是一个能撬动惊天秘密的活口!一个烫手无比、却绝不能放过的活口!
文有晴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疑,对着崔君集温和一笑,后退一步,把朱十三让给崔君集,转着刚刚因大力扭伤的手腕,“自然是能者多劳,刚刚那么危急的情况,若来第二次妾定无暇顾及。”
她对自己的亲卫下令,声音斩钉截铁,“把人给崔大人送过去,快点!”
“且慢。”崔君集摆摆手,踱到朱十三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是监察御史特有的、洞察一切的锐利。他抬眼看向文有晴,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此獠干系重大,恐非寻常押解可保无虞。下官奉旨暗查私矿,此案正乃关键一环。为保人犯周全,也为早日厘清矿案和旬阳旧案,下官斗胆提议——”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我二人,亲自押解,同返京城!”
同返京城?和他?文有晴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胸臆。
看着崔君集那张看似诚恳、眼底深处却依旧藏着令人捉摸不透光芒的脸,她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但理智如同冰冷的锁链,死死拽住了她。
朱十三的价值,崔君集点得清清楚楚,再说,他应该是来帮沈自节的。
旬阳偏僻,没人在意,但私矿一旦坐实,牵连之广,足以震动朝野。这个活口,绝不能有失!
若只凭她,在这危机四伏的路上,未必能保万全。但崔君集那样的权势,何须她来帮衬,不会又是想拉她下水的借口吧?
思索片刻,文有晴再次笑道,“那就请崔御史,多多关照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冰渣。
崔君集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挑了挑眉,那抹惯常的、让文有晴无比厌恶的浅笑,又悄然爬回了他的嘴角。

囚车是文有晴的马车,小巧精致,任谁也想不到这里面坐的是个囚犯。
车轮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滚动,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咯吱”声,碾过碎石,碾过泥泞,也碾在押解队伍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实际上,朱十三被粗大的牛筋索和铁链捆得结结实实,丢在车内一角,像一头待宰的猪猡。他脸上早没了最初的凶狠,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那双浑浊的眼睛不时透过车帘,惊恐地瞟向骑在马上的崔君集,仿佛对方是索命的无常。
文有晴策马行在队伍一侧,脊背挺得笔直,如同她腰间的佩剑。山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拂着她束在脑后的乌发。
她刻意不去看身侧落后半个马头的崔君集,但那人月白衫子的身影,和那若有若无的熏香气息的味道,却顽固地侵扰着她的感官。
每一次他策马靠近,每一次他开口对随从低声吩咐些什么,都让她心头那股无名火更旺几分。她握紧了缰绳,指节微微发白,只想快些,再快些,将这瘟神和囚犯一并甩到刑部大牢里去。
崔君集倒是显得颇为自适,仿佛这并非押解要犯的凶险旅途,而是一次寻常的郊游。他甚至在马背上微微晃着身子,偶尔哼几句不成调的俚曲小调,目光看似散漫地扫过两侧幽深的山林、嶙峋的怪石,以及远处暮霭沉沉的山峦轮廓。
“夫人,”他忽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你说,这朱十三背后的人,得知他落网,此刻是心急如焚呢,还是……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让他永远闭嘴了?”他说话时并未看文有晴,目光依旧落在前方山路的一个拐角。
文有晴心头一凛,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当然知道这一路绝不会太平,她只是握住了袖中的暗器,继续前行。
片刻后,在林中潜行的暗探冲文有晴做了个手势。
“崔大人,”文有晴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终于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崔君集那张看似轻松的脸,“你若闲得发慌,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确保这囚犯活着到京城!收起你那些无聊!”她的话毫不客气。
崔君集脸上的笑容随即化作一个更大的、带着点无辜的弧度。“下官惶恐,”他拱手,语气却听不出半分惶恐,“只是觉得,这山高林密,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时节,提醒夫人……别这么紧绷着,放松点。”
文有晴从不知道,外面传的温和孤高的世家公子,竟也是个纨绔性子。心中更加烦躁。
当残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彻底被起伏的山峦吞噬,浓墨般的夜色汹涌而来时,队伍终于抵达了这个位于两山夹峙间的破败驿站。
驿站很小,土坯垒成的院墙多处坍塌,唯一的主屋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油灯光,如同鬼火,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渺小孤寂。
文有晴的亲卫队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赵铁,率先上前拍打
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借宿驿站!”粗犷的嗓门在寂静的山坳里回荡。
门内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墙头枯草的沙沙声回应。
文有晴和崔君集同时皱起了眉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里面是同样的警惕。先前一路的龃龉在这一刻被共同的危机感暂时压下。
文有晴挥手让亲卫后退,手已按在了暗器上。
崔君集微微颔首,脸上那散漫早已消失无踪,桃花目中只剩下锐利的精光。他朝自己带来的一个精悍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人无声点头,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翻身下马,几步就窜到院墙一处明显的豁口边,探头向内张望。
仅仅一瞬,那随从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即迅速缩回头,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惨白。他快步回到崔君集马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人……里面……全死了!”
“什么?!”文有晴瞳孔骤缩。
“小心戒备!”崔君集厉声喝道,人已翻身下马,动作快如闪电。
文有晴也同时跃下马背。两人几乎并肩,一左一右,警惕万分地靠近那扇紧闭的破门。
几个亲卫,用刀鞘猛地撞开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哐当!”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如同金属锈蚀般的甜腥气,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昏黄的油灯在屋梁上摇晃,投下扭曲跳动的光影。驿站大堂内的景象,让这些久经沙场的汉子也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尸体。横七竖八的尸体。
驿卒、马夫、还有一个看起来是过路客商打扮的人……总共六具。他们或趴在桌上,或仰面倒在冰冷的地面,姿势扭曲,脸上凝固着极端痛苦和惊骇的表情,眼珠暴突,口鼻处都残留着已经发黑的血沫。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尤其是脖颈和手臂,呈现出大片大片诡异的青紫色瘀斑,在摇曳的灯火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整个驿站,死寂如墓。只有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众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崔君集第一个踏进这人间地狱。他屏住呼吸,脸色阴沉得可怕,快步走到一张倾倒的方桌前。桌上散落着粗糙的陶碗,里面残留着浑浊的酒液和一些食物残渣。他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一根银针小心翼翼探入一个碗底的残羹中。
银针抽出的瞬间,针尖赫然变成了妖异的幽蓝色!
“蓝尾蝎?”文有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也走了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尸体身上的瘀斑。
一旁的江湖中人立刻道:“王家秘制的剧毒。”
这么快!
就在这时,角落一堆废弃的干草垛里,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簌簌抖动!
“谁?!”崔家侍卫反应极快,暴喝一声,手中腰刀瞬间出鞘,雪亮的刀锋直指草垛!
“别杀我!别杀我!鬼!有鬼啊!”一个嘶哑、癫狂的声音从草垛里嚎叫起来。一个穿着破烂驿卒服、头发花白的老头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
他满脸污垢,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指着地上那些死状恐怖的尸体,又指向门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语无伦次地尖叫:“死了!都死了!鬼来了!穿黑衣服的鬼!从墙上跳下来!影子……影子像狼一样!咬人!咬脖子!喝血啊!别过来!别过来!”他挥舞着枯瘦的手臂,仿佛在驱赶无形的恶魔。
“老东西!胡说什么!”侍卫上前一步,想要制住他。
“影子像狼?”崔君集猛地抬手阻止了侍卫,他蹲到那疯癫的老驿卒面前,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老人家,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的‘鬼’,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兵器?”
老驿卒浑浊的眼睛对上崔君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凤目,癫狂似乎被这冷静的目光慑住,稍微平息了一瞬。他牙齿咯咯打战,断断续续地嘶喊:“黑……黑的……从头到脚都黑……刀……刀是弯的……像……像狼牙……影子……好多影子……扑上来……快……快得看不清……”他突然又剧烈地挣扎起来,指着崔君集身后惊惧尖叫,“来了!又来了!狼!狼群来了——!”
几乎就在老驿卒尖叫的同一刹那!
“嗷呜——!”
“嗷呜——呜——!”
凄厉、悠长、充满嗜血野性的狼嚎声,此起彼伏,从驿站四面八方、从浓稠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骤然爆发!如同无数恶鬼在黑暗的幕布后齐声咆哮!那声音层层叠叠,带着冰冷的杀意,瞬间将小小的驿站彻底包围!
文有晴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她“锵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芒。训练有素的亲卫和崔君集的随从瞬间收缩,刀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刺耳地连成一片,将装载朱十三的马车紧紧护在中心。
老驿卒吓得躲在了车底。
崔君集霍然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长刀,刀尖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他脸上再无半分慵懒,只剩下全然的凝重,目光如电,扫视着围墙外的无边黑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