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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妾(别卡我文)


四时觉得不对,把文有晴护在身后,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叫些人来再……”
话未说完,文有晴就从腰间抽出一把蝴蝶小刀,轻声打断道:“你回去叫人,快!”
自从嫁人后,四时就觉得小姐的性子变了许多,如今见这说一不二的莽夫样,急地她赶忙跑回去叫人。
郭家还是有些家底的,一进一出的院子让文有晴走了许久,才顺着味道到了后院偏房,血腥味很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很淡的肉香。
许是自己想多了,可能真的是不善烹饪,做成这个样子也未可知。
文有晴把刀掩回袖中,退回几丈外便扬声道:“有人吗?郭举人在吗?”
不出所料,屋里立马有人开了一点门缝挤了出来,又迅速把门缝合上。
合上地再快,文有晴也听清了里面收拾碗筷的声音。
出来那中年男人面相倒是和善,拱手道:“您是…哪家的夫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的效劳吗?”
文有晴扬了扬手中的纱布,道:“我只是沈牧长府上的丫鬟,沈大人想出了些汲集水源的方法,虽说杯水……量不大,但总有些用处,想在村中试一试。您是郭举人吗?不知您家愿不愿意?啊,这些纱布都是府衙提供,你们只需要看看成效就好。”
中年人热情道:“小的是管家,上面的意思,自然是愿意的,您请随小的来。”说着便把人往前院带。
背后似乎有一个目光,和鼻涕一样黏在她身上。文有晴不动声色地跟着离开,她觉得不舒服,但除了那个味道,没有任何的异常。
出门后,文有晴疾行了许久,才撞上带人来的四时。
四时搀住文有晴,她忙问:“小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奴婢带着人去就行。”
“不不”,文有晴慌忙阻止,“我没有一点头绪,估计就是煮羊肉煮得膻了些,其余的没什么,是我大惊小怪了。”
戍楼的更鼓敲过三遍时,文有晴突然惊醒。月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墙上,她伸手去够床头的茶盏,指尖却触到个冰凉的东西。
从第一日来时,阿芦怕她不习惯,学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贵夫人都插花,送来的陶罐。
陶罐静静立在案头,插在里面的芦苇不知何时炸开了花,散了一地。
这种不安尾随了文有晴好几日。
这日,文有晴正准备再去找那郎中,忽见沈自节面色阴沉地跨进院门。他官服下摆沾着暗红污渍,袖中露出一角染血的公文。
“晌午莫去东厢。”沈自节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王夫人要借地方晒书。”
“什么书?”文有晴追问。
“不好的书,你别掺和。”沈自节提醒了这么一句,又匆匆走了。这样的沈自节,她从没见过。
可当铜壶滴漏指向未时,文有晴还是鬼使神差地绕到了东墙下的狗洞旁,那是专门给阿芦留的,一直没封上。
十丈长的竹席铺满庭院,摊开的却不是典籍,而是上百件各色物品,有鞋子、挂坠、沙包,甚至还有一节细长的骨头,不像是动物的……只是每件都绣着诡异的符文:睁眼的莲花,倒悬的八卦,还有拖着三根尾羽的乌鸦。
刚起身离开,王夫人幽灵般出现在游廊转角,金镶玉的护甲划过绣绷,“这是给和合娘娘的供奉,沈夫人要不要也添件针线?”她笑着举起绷架,在一块正红绢布上绣着什么。
文有晴缓缓倒退半步,脸上堆着笑:“和合娘娘是什么?”
“自然是保佑平安,风调雨顺的娘娘呀。”王夫人定定看着她,似乎奇怪于她的不知道,“京中贵人也供奉啊,沈夫人不知道吗?”
不知道,当然不知道。看这个架势,肯定是个什么鬼的邪教,边境百姓竟信了一个这样的神仙?!
应付了几句,文有晴便借口离开。
那各个物件像是从很多人身上搜刮来的,宛如搜罗遗物。而且那节骨头,怎么看都不像是猪的,那些故纸堆里的寥寥数语,站了起来,反扑进她的脑子里,“等大人回来再说。”
一整天,文有晴都无精打采的,那个味道她并不熟悉,但就是因为不熟悉,才让她往别处想。
沈自节一回来,就看见文有晴戳着面前的胡饼,让文有晴没有胃口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轻轻拍了文有晴一下。
文有晴一惊,猛然回头,发现是沈自节才放松下来,道:“吓死我了……你先坐,我有事和你说。”
见着严肃的表情,沈自节也敛了嬉笑,安安份份坐下来。
文有晴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怀疑,城中已经开始买人吃人了。”
如果是易子而食,折骸以爨,那城中必定已经破败不堪。
但城中佳节尚有人庆祝,布匹尚追求时兴样式,怎么会到那个程度?
沈自节有些不信,刚说了“怎么……”,可能两字他还没说出来,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神瞬间冷硬起来。
不,不是不可能。

就算放在21世纪,易子而食都不是不可能。
同理,沈自节只是沉思了一会儿,细细和文有晴对了细节,便有了自己的思量。
他认真道:“此事切莫打草惊蛇,夫人继续操持汲水之事便可,我先暗中探探他们的底。”
垂眸时看见了文有晴的桌前手印状的水渍,浅浅的,他心中微动,牢牢把手罩在文有晴手上,果然一片冷湿。
沈自节望进文有晴眼中,坚定道:“不会有事的。”
自那天后,文有晴没再派人去阿芦家问过,强迫自己专心投入进放置纱布的事情上。这件事做起来并不难,反正那布只需要放在那,不需要任何人手。
不过百姓怨言并不少,一些人家偷偷拆了那纱布,填进自己的棉袄里御寒。
文有晴也不在意,有人需要长远目光,可百姓们都穿不暖,哪去得了长远的地方。
这个方法在她那个时代成功了,在这边也一定能成功。就是需要时间,不过总有人能看见。
更让她忧心的是吃人的风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边的百姓确实信仰神佛,什么和合娘娘,家中总有祭拜的小神龛,说话也带着借和合娘娘的福。若神佛让吃人……
应该不会的吧……
这样麻痹自己的日子过了几天,文有晴到底不是可以闲下来的性子,除了平时留意各处的生活和农耕外,就是暗暗盯着郭家的动静。
消息她倒是打听到不少,郭家算是旬阳城新晋的豪绅,之前的是朱家,后来因为个什么勾结匈奴商谷被抄了家。
毕竟是新晋的,郭家门庭算不上若市,但每日也会有两三趟客人,甚至还有清晨诵经的习惯。
不为了基本温饱,那就是被社会环境催
化出来的变态癖好。
蹲了几日,文有晴果然发现了猫腻,郭家的泔水桶比别家来得都勤。
蹲得腿都麻了,才等倒泔水的人走了,文有晴蹑手蹑脚上千,强忍着泔水恶臭的气味,拿着树枝在里面翻找起来。
忽然,她觉得背后有人,立马丢下树枝往侧面跑开,但还是晚了,只闻一阵脂粉味,她便觉四肢无力,倒了下去。
北境的天黑得又沉又快。
北风卷着沙粒子砸在沈自节脸上,他勒紧缰绳,望见远处坞堡轮廓在暮色中起伏如兽脊。老仆突然拽住他的马辔:“公子仔细看!”
沙地里蜿蜒着数道暗红痕迹,像朱笔在素绢上勾出血脉。沈自节俯身细看,被倒春寒吹僵的手指险些触到半截干枯如朽木的婴孩脚掌。他猛地直起身,喉间泛起酸水。
“这边虽艰苦,但也没到人吃人的程度。”老仆解下腰间铜符,上面“典农校尉王”的字样在雪光中泛冷,“上月王融将军杀了几户豪绅,说是要修寿春城防。”
也应该,北境匈奴频繁突袭边境。
突然,坞堡角楼亮起火光,哭嚎声已近在咫尺。百十张青灰面孔从沙地里浮出,最前头的汉子高举襁褓,干成绛紫的嘴唇开合:“求贵人赏口奶水...”
沈自节给老仆使了一个眼色,老仆赶忙上千接过那孩子,看清那襁褓里裹着的竟是个三岁男童,小脸泛着诡异的酡红。
“城内有济慈院,你们为何不去?”沈自节沉声问道。
“……你是何人?”为首的汉子忽然警觉,“你是朝廷的人?”
还没等沈自节回答,那百十人忽然癫狂了起来,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沈自节扑了过来。
“公子小心。”老仆抽出匕首便砍掉了为首汉子的胳膊,但那汉子似觉不出痛来,狠狠一脚踹到老人仆心窝。
沈自节把婴儿捆在身前,立刻拔刀道:“我乃旬阳州牧,尔等有何冤屈,可速速报来,若执意如此,休怪本官杀无赦。”
这句话就像往这戈壁上投一粒沙子,毫无波澜。
沈自节轻叹了口气,一刀挑掉正与老仆缠斗的刁民的脑袋,那头颅咕噜咕噜滚在沙子里,裹上了一层棕红的沙子。
终究是逃不过啊,沈自节点燃了信号弹,策马杀进流民里。
沙地上绽开最后一朵的红梅时,他认出了那个被长矛贯穿的汉子。
朱家公子死前还攥着半块从那婴孩腿上撕下的肉。沈自节看了一眼哭得气息微弱发婴儿,以及自己腿上为护着婴儿的伤口,又叹了口气,让文有晴看见,又要问了。
忽然,空气里飘来醴酒香气,沈自节抬头望去,不远的坞堡角楼里有个人好整以暇地趴在城墙上不知看了多久。
王融见沈自节终于发现了自己,招手道:“杀完了,上来喝酒吧。”
沈自节甩掉刀上殷红的血污,“看见了不帮忙啊。”
回应他的是洞开的角门和一声轻笑,“沈兄,书读多了,刀都拿不稳了吗?”
“妈的,疯子!疯子!”尖利的声音如指甲划过琉璃一般在洞穴内来回拉锯,刺醒了文有晴。
眼前还有些发黑,文有晴稍微动了动,后颈瞬间被铁链磨得渗出血珠。
火把在石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照得那尊泥塑神像的眼眶里似有鬼火跳动。她盯着神像看,没看出来是哪里神仙。突然发现那神像袖口的暗纹——睁眼的莲花,倒悬的八卦,还有拖着三根尾羽的乌鸦。
和那日王夫人晒的东西一模一样,那是颍川王氏独特的一种靛青颜料,就算是崔家,也只有看着的份。
而他们家的人,正好再几里地远的边境驻扎……她无声翕动嘴唇,被铁链锁住的手腕微微发抖。
忽然,洞穴漆黑的深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刚刚吵醒她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脚步折回,文有晴立即闭目佯装昏迷。
油灯的光晕里,那日在高家与她笑谈的中年人端着陶碗走进来,手腕上缠着浸透血污的麻绳,颇为惋惜道:“夫人,在家穿金戴银,养尊处优不好嘛,非要管闲事干什么呢?”
嘴上惋惜,手上动作一点不停,粗壮的手指捏开她下颌,将腥臭的汤药灌进来。
文有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舌尖尝到熟悉的苦味——是姑苏谢氏秘制的五石散,服用此物之人会面色酡红,神志不清。
前几年有些世家子喜用这个祸害良家子,甚至无论世家与否,直至糟蹋了王家的一位姑娘,那几个人才消停下来。
没想到这玩意还有,竟还被王家人留用了。
文有晴自然要套他的话,“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王家人给你多少好处啊,我们沈家一样给得起。”
话音刚落,洞穴穹顶突然传来木板挪动的声响,几缕天光漏进来。只一瞬间,文有晴也看清了这并非是个洞穴,而是一个地窖。
来人应该是个有身份的,只见中年人慌忙匍匐在地,额头紧贴青砖:“恭迎圣使。”
玄色锦靴踏着木梯下来,金线绣的饕餮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似乎压得那男人抬不起头来。
文有晴瞳孔骤缩,这是博陵崔氏豢养的死士才会穿的踏云靴。这样的靴子,就堂而皇之地穿在脚上来见她这个活人,看来她此次必定凶多吉少了。
“明日卯时三刻,带她去苍梧山。”圣使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主上要亲眼看着祭品入鼎。”
中年男人激动得浑身发颤,看向文有晴的眼神里带着无限的狂热。
“入鼎?不怕我夫君父母找过来?我告诉你,老娘……”文有晴异常冷静道。
“沈夫人,找过来?他们哪有那个本事,就算找来了,他们又能做什么?而且你之前就不安于室,坏了我家少主多少好事,今日就当赎罪,用你的命给边境安稳做个小牺牲吧。”圣使冷声道,即使带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屑。
“哦?那我这样的罪人入鼎,不怕脏污了你们圣洁的大事?”文有晴并不知道他们所谋何事,但瞎编谁不会啊。
闻言,中年男人果然面带担忧地看了一眼圣使,见圣使没有任何反应,男人复又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一介女流,想套话?你那个草包夫君都没权知道的事情,你能知道?”圣使蹲下,眼中尽是寒光,手甚至极为不尊重地掀开文有晴的衣领往里看了一眼,“天天只知涂脂抹粉,无用。”
文有晴丝没有丝毫被亵渎的反应,反倒坦然地直视他,道:“是吗?那我们且行且看。”
脚步声远去后,文有晴对着郭家人道:“喂,你们那圣洁的和合娘娘,真的要被我这种婚前不贞不洁之人玷污嘛?”
郭家人顿了一下,慢慢顺着木梯往上爬,“你那仆人倒是干净,可惜身份太低微了。圣使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人走后,文有晴在脑中复盘。
各大世家的信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眼前。
“原来如此。”她突然笑出声,铁链在石壁上撞出清脆的回响。靛青是王氏,五石散是谢氏,踏云靴是崔氏,七宝璎珞是诸葛氏——这些互相倾轧数百年的世家大族,竟在北境旬阳织就一张吃人的网。
无非是为钱,为权。
沈家这种等级的世家,竟无权参与。
那所谋之事绝不在一个旬阳,而在更大,更远的地方。

第9章 诈死
午夜时分,地窖外忽然响起兵刃相击之声,有人厉喝:“你们好大的胆子!”立刻便没了声响。
文有晴趁机扯断衣服上的盘扣,这是文氏暗卫特制的机关,里面藏着淬过蛇毒的钢针。
当郭家男人踹开门时,她假装硬撑着叫嚣,却在对方俯身的瞬间将钢针扎进其颈侧。
“你......”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倒下,文有晴抓起他腰间的青铜钥匙。铁链脱落时扯掉一块皮肉,她却感觉不到疼,冷声讥讽道:“我这种妇人可是很毒的,远不如小姑娘可口。”
顺着染血的石阶爬上去,外面竟就是郭家院内,他们竟胆大至此!
月光下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四时持剑立在门口,肩上落着一只识香味的老鼠,见到文有晴安然无恙,四时还是红了眼眶,轻声道:“小姐。
驿站马厩里传来嘶鸣声,文有晴搜罗下各大世家的信物,唯独留着崔家的,她解下缰绳时,摸到马鞍内侧的烫金印记。
指尖传来的凹凸纹路让她浑身发冷,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徽记——陇西李氏的双头鹰。
马蹄声惊破夜色时,她终于想通所有关节。晨雾漫过山涧时,文有晴勒马遥望暮色里的苍梧山。
院内青铜鼎泛着青光,像只贪婪张开的巨口,不知煮了多少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想必与独尊儒术之类的举措都一个目的——操控人心。既然九大世家要借鬼神之名食人血肉,那她便要做撕破这弥天谎言的恶鬼。
“就算留在那,那双靴子也证明不了什么。”四时有些担忧道。
文有晴攥紧缰绳,往沈府策马而去。“当然。”
那圣使敢那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必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撕破这张大网的。不过她撕不开,让设局人钻进来也好。“修书一封给崔氏,就说……文家女被煮着吃了。”
“外面还在找着你人,”沈自节把吃食从书笼里拿出来,“消息都传到你父母那了,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啊?”铜盆里跳跃的火光在文有晴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裂痕。
胡饼的热气在干冷的空气里蒸腾起迷人的雾。
那日的事情文有晴并未和盘托出,只是说了自己抓到了崔家把柄,等着崔家的人来谈判,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弄走。
沈自节也没说王融的事情,只是那夜找了文有晴许久,他差点就动用衙门的人了。
待在书房里数日,文有晴也没了之前的矜持,笑嘻嘻地拿了一块饼塞嘴里,“不管他们,等崔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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