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却:……
她笑着解释:“何小姐,您可能误会了,我和顾总没有……”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啊,你慢慢就知道了,关键是我们阿玮就喜欢你样的。”何恋根本不理睬她的解释,她转头对顾宁玮说:“我说吧,你就喜欢这一款的,长相清纯,脾气孤傲,有点端着的,这种小白花,最符合你的审美了。”
顾宁玮看了韩却微恼怒的眼神,知道她不乐意了,转脸对何恋说:“你少胡说八道的,你去忙你的吧。”
何恋浑然不觉,她盯着顾宁玮追问:“阿玮,我说得对不对嘛?”
顾宁玮更加不耐:他下了逐客令:“对,对,对你个大头鬼。大小姐,请你回自己的包间,继续陪你的客人。别在我这里大放厥词,打扰我们吃饭,看,看,我的菜都凉了。”
“好吧,好吧,我不当电灯泡了,你好好加油。”何恋笑眯眯的站起来,抚了抚裙子上不存在的皱褶,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对韩却举了举,“来,韩却,这杯酒,我敬你,也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说完她扬起脖子,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韩却没有举杯,她静静地看着何恋,蹙了蹙眉。
何恋凝视着她的脸,眼中带着挑衅和戏谑,艳丽的红唇微微开启,对韩却展颜一笑。
韩却转过脸,不再搭理她。
何恋等了等,不见韩却搭茬儿,颇感无趣,自顾自地说下去,“哎,韩却怎么不举杯,你心中不是也想着攀上我们阿玮吧,别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清高样子,我说得可都是真心话,我们阿玮是钱多,但人是不傻,不仅不傻,还特聪明,他会识心术,能一眼看穿别人那点心思,多少女人前赴后继拜倒在他的裤子下,你那点小伎俩,可是瞒不过他的,我劝你啊,到时候把他惹恼了,鸡飞蛋打,就得不偿失了。”
她嘻嘻哈哈话中有话敲打,非常冒犯无礼。
顾宁玮皱眉:“何恋,别太过分了。”他说着站起身来拉着何恋的胳膊,推推搡搡地把往她门口送,“你是喝多了吧,赶紧回去陪你的小狼狗去,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了。”
何恋被他拽得跌跌撞撞,高跟鞋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她脸色苍白,红着眼圈,恨恨地瞪着顾宁玮,“阿玮,你别不识好人心。”
顾宁玮没理睬他,她夺下何恋手中的红酒杯,放在桌上,将她推出门外,想了想又说,“我一会儿让人来接你。”
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这女人……”顾宁玮皱眉哼了声,重新在桌旁坐下,两眼看着桌上的菜,一时间没了胃口。
过了好会儿,他才平复了情绪,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你来把何恋接走,她又喝多了,嗯,送她回她自己的房子……”又嘱咐:“注意保密,别让她家里人知道。”
等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顾宁玮看着韩却,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何恋没有坏心眼,你别介意。”
“我没介意。”韩却摇了摇头,说得很坦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比这严重的还有。”顿了顿,她笑了笑:“前些天才被人骂是婊子。”
顾宁玮皱眉:“是谁?”
韩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谁没有关系,总之是比我有社会地位的人。反正我不在意。”
顾宁玮看着她,迟疑了会儿说:“其实何恋并不是要故意针对你,她只是最近听说我们之间那些传闻,有点受了刺激。”
“受刺激?”韩却微笑:“那她是真的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喜欢我吗?”顾宁玮重复一句,他摇了摇头否认。
他低头继续喝汤吃菜,韩却也一时无话,两人沉默着吃着菜。
顾宁玮指了指那道清蒸刀鱼,“这鱼也很鲜美,凉了就腥了,赶紧吃。”说着拿着公筷要给她夹。
韩却避让了下,“我不要。”
顾宁玮抬眸看她:“女孩子都爱吃鱼啊,你怎么会不喜欢。”
韩却淡笑了下:“我吃饭没有耐性,性子急。”顿了顿,又补了句:“事情多。”
从小她花在吃饭的时间就不多,上学的时候有大量的作业要写,匆匆忙忙吃过饭,洗碗做家务,就得写作业,上大学的时候住校,吃食堂,就两个菜一两米饭,吃了就走,没有可留恋的,后来大学毕业日子好过了几日,刘素萍经常会买点鱼虾尝尝鲜,再后来,爸爸生病,刘素萍忙碌,她更不能把时间花在了在吃饭上,每次吃饭都像打仗,有很多事情要赶着去做。
现在早就养成了习惯。
顾宁玮深看了她一眼,拿起公筷将刀鱼放到自己面前的空盘上,一边细心地剔着鱼刺,继续说:“或许也可以这么说,何恋的确是喜欢我,因为她把我当做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韩却微微惊讶。
顾宁玮的注意力依然在鱼刺上,漫不经心地说:“她家里人最近想撮合我们,她可能也不是很反对,反正她现在自暴自弃,嫁给谁都是嫁,嫁给我她比较放心,但是我不同意,私下跟她说,我不想娶她,她自尊心受不了,又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今天故意跑过来找你的麻烦。”
韩却蹙眉:“……那我岂不是很无辜?”
顾宁玮抬眼看她,意味深长:“也不是那么无辜吧,”
韩却:“……”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韩却顿了顿之后,避开他的眼神。
顾宁玮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说,继续低头给刀鱼剔刺。
刀鱼刺小又细,不注意几乎看不见,顾宁玮眼神再好,也要凑低头凑到近前,集中注意力。
韩却冷眼垂眸,看着他露出头发最下面的尖尖和衬衫里一截脖子,修长白皙。
服务员敲门进来,端着一盅燕窝,毕恭毕敬地放在了韩却面前,打开盖,淋上牛奶,“您的燕窝,清趁热吃。”
韩却点头,拿着金色的小勺,一点一点地抿着燕窝,其实她没喝出什味道来,除了木瓜浓郁的甜味搭配着牛奶的乳香,顺滑入口。
顾宁玮将剔了刺的刀鱼,推到了韩却的手边,语气温柔,“嗯,尝尝看吧。我们酒店出餐厅厨师做这个菜很拿手,不过刀鱼刺太多,我只能剔个大概,你还是得小心一点,慢慢吃。”
韩却:“……”
“真的挺好吃的,你试试看,嗯。”
他那声低不可闻的轻嗯,韩却的身体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听着他温柔的语气和含笑的双眼,韩却感到一丝悸动从身体的最隐秘处涌向心底。
可能是本能吧,没有女人能够完全抵御顾宁玮这样男人的温存。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韩却的脸颊发烫,耳垂上那颗红痣更红了,更像一颗珊瑚珠。
顾宁玮的视线落在那里,眸色微深,口中发干,喉咙微紧,他端起茶杯,垂眸喝了一大口茶水。
清甜微苦的龙井茶在口腔中萦绕了半圈,顺着喉咙下滑,他轻咳了声:“趁热吃吧,凉了就腥了。”
韩却推了推盘子,“顾总,这样不好吧,您自己吃……”
顾宁玮看着她,安静了几秒,突然不耐,将盘子又推了过去,“让你吃就吃,我晚上还得在这里设局宴请客人,吃得东西了多了,不像……”
“不像我没吃过。”韩却安静地接着说。
顾宁玮微怔,低了声音:“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却点了点头,“没事,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说完,她低头用筷子挑起了一点点刀鱼,放进嘴巴里,一点一点细细的抿着。
鱼肉的细腻绵软,鲜美清甜的滋味,在唇齿之间弥漫,韩却眯眼细细地品尝着。
她的确是没吃过。
那一盘子清蒸刀鱼,都被被韩却一个人干掉了。
席间,顾宁玮再一次想帮她剔刺,都被韩却拒绝了,她已经吃出经验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费事,我自己慢慢吃,你看,用舌头舔一舔那刺出来了……”
说着她做了个示范,轻轻舔了舔舌尖,将抿下的鱼刺,吐到骨碟里。
“舌头很灵活啊。”顾宁玮说,话一出口,突然想到了某个绮丽的场景,嘴角微抿。
韩却没听清楚,莫名其妙看着他的脸色微红。
顾宁玮轻轻咳嗽了声,转移话题,“何恋,她其实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指了指额头,“受了点刺激。她在法国留学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家里人不同意,逼着她分手,她闹了很久,胳膊拗不过大腿,后来没办法就妥协了,没想到分手的第二天,男朋友就死了。”
韩却惊讶地看他,“死了?”
顾宁玮点头:“跳楼自杀的,是当着她的面。”
韩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为情自杀的男人?令她不可想象,她不相信。
顾宁玮深深叹了口气:“不可相信,对吗?但是真的。何恋当时就崩溃了,觉得自己是杀人凶手,也闹得要自杀。后来还是由警方出面告诉她,根据调查,她的前男友已经得抑郁症很久了,瞒着任何人。”
“天哪。”韩却怔着半天,喃喃道:“可她还是觉得自己有罪是吧?”
“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治疗。”顾宁玮眼神黯然,沉默了会儿,说:“庆幸的是她是学油画的,可以通过艺术治愈创伤,这件事情过了很久以后,她在画坛开始崭露头角,还得了几个新人奖。时间长了之后,她自己也不提了,天天就吃喝玩乐,乱交男朋友,别人拿她也没办法,只是每年春天都要去一次巴黎。”他看韩却一眼,“今年是第八年了,我陪她去的,前天刚回来。”
顾宁玮垂目笑了笑,低头喝汤。
室内很安静,只能听见碗筷的轻轻碰触的叮当声。
过了会儿,他低垂着眼眸,红着眼圈,低声说:“她死去的男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们结婚的话,我应该叫她一声嫂子。”
韩却看着他。
顾宁玮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他想起那天夜里接到何恋的越洋电话,哭得死去活来,泣不成声,他不敢挂电话,就拿着话筒听着她一直哭,自己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等到第二天凌晨,他定了最早一趟航班飞到巴黎,他下了飞机,赶过去的时候,何恋因伤心过度休克昏厥,被房东送进了医院。
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顾宁玮只身在巴黎,在警察局,医院等地来回奔波,一面要照顾何恋,另一方面要陪同死者的家属办理各种手续,还要防着走漏消息,引来
何家派人飞过来想帮忙,都被何恋挡了回去,她见人就骂,见人就哭闹,要再一次自杀,除了顾宁玮的话,谁的话也不听。
顾宁玮只能日夜陪伴在她的身边,等到情绪稳定之后,联系隐秘高档的疗养中心,找了当地著名的心理康复专家,给她做心理治疗。
这一段心力交瘁的经历,顾宁玮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告诉韩却。
“或许,每个人都有过不堪一提的过往,都有自己伤心难受的那一段日子,我们,我和何恋可能比你拥有更多的金钱,可也不见得就比你活得轻松。”静默了一会儿之后,顾宁玮说。
清明节前后,天气晴暖,街上春花盛开,姹紫嫣红,繁花似锦。
清明假期中一天,卢晓平终于出现在“泓”会所。
他有气无力地做了会儿热身活动,踩着椭圆机,没过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停下来,拿着毛巾擦了擦汗,拿着矿泉水喝了几口。
隔壁玻璃隔间中,女生们在跟着音乐做瑜伽,卢晓平凑到近前看看,教练不是韩却,而是个陌生女孩。
他没精打地走到健身器材区呆坐着,继续拿着毛巾擦汗,喝水。
两眼无神,萎靡不振。
周泓彬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身影,顿了顿,他转了脚步,主动上前打招呼:“卢少,怎么多天都没来了,在国外玩了不少时间吧。”
卢晓平平淡地说:“去东南亚玩了一些日子。”
说着眼神又隔着周泓彬向门口瞄了瞄。
周泓彬知道他找人,告诉他:“韩却今天请假了,没来。”
卢晓平低下头看着塑胶地面,神情更加萎靡,默不做声。
周泓彬皱眉:“你没跟她联系?”
卢晓平叹了气,摇了摇头说:“没有。”
周泓彬瞥着他脸上落寞的表情,拍了拍他:“走,走我们到外面透透气去,这里面太闷了。”说着便拉着他站起来,两人走出玻璃门,上了露台。
清风吹来,带着几丝清凉,空气清新,能看着远处黛色的山脉。
卢晓平俯身靠在了栏杆上,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周泓彬眼睛瞧着他,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眼窝塌陷,一段时间没见面,像是换了个人,他暗自摇头,顺手递卢晓平一根烟,咔嚓一声,点着了火,凑到面前。
卢晓平狠狠抽了几口,被呛得咳了好几下。”
周泓彬自己也点着了烟,抽了几一口,悠悠吐了个烟圈,睨着他笑道:“看来不锻炼是真的不行啊,你有多少时间没来了,怎么就这么虚了,看着就跟大病初愈似得,小伙子,这种样子可不行啊。”
卢晓平闷头抽烟,没说话。
周泓彬又问:“你还真的生病了?是受凉感冒了?”
卢晓平摇了摇头,木着脸。
周泓彬继续关心他的身体:“这天气忽冷忽热的,是容易受凉了,得小心注意才是。”
卢晓平眼神无力地望着远方。
周泓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眼神飘向虚无的远方,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和韩却吹了?”
卢晓平皱了皱眉。
周泓彬轻叹了声,说:“韩却最近来得也少了,她说换了领导,工作很忙,要经常加班,让我把课表调整一休息,把她的课减少了。”他哼笑了声,“就连几个老客户都跟我抱怨,说是最近见不到她了。”
卢晓平终于出声哼了一声。
周泓彬:“我说她忙啊,要以本职工作为主,在我这里只是兼职。”
他又看了看卢晓平,漫不尽心地说:“哎,外面也有不少人说她的八卦,说诚光集团顾老板的儿子看上了她,还专门为她投资了公司,说得跟真的似得。”
卢晓平的手指颤了颤,烟灰落到地上,他将脑袋埋在了臂弯。
周泓彬又说:“我是不信的,我问了雯雯,果然也没这么回事,都是这帮人造谣生事。”他用胳膊肘推了推卢晓平,“你也别信,都是谣言,韩却我还了解她的,不是外面那种心机女,她就老老实实上班的人,连请假都很少,就是今天说要给他爸爸扫墓。”
卢晓平抬起了头,愣了愣神:“她爸爸不在了啊?”
周泓彬惊讶看他:“怎么?你都不知道?韩却这么拼命兼职就是为了还债啊。她爸爸前几年生病,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妈妈身体不好,也没了工作,母女两人就靠她过日子,还得每个月还一大笔钱给她姑妈。你都没听她说过?”
卢晓平震惊着,喃喃道:“可是她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我……”
他神情难过难过的低了头。
周泓彬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一边拿出电话,一手拍安抚地了拍卢晓平的肩膀,走到一边接电话。
“……”
“啊?雯雯啊,我就在会所里,你逛街逛累了?就你一个人吗?”周泓彬无奈地笑了,“好好好,我不问,不问还不行嘛。”
他看了一眼卢晓平,对方正准备抽烟,拿着香烟的手顿住了,停在半空中没动弹。
“……”
周泓彬又说:“那你过来呗,你不就在我们附近嘛,你逛累了就到我这里歇歇脚。”
“……”
“没事,晚上我请你吃饭,哈,我还不知道你嘛,就想吃顿好的,行啊,哥请你,好了吧。”
见卢晓平抬眼看着他,周泓彬会意地点了点头:在电话里问:“对了,韩却晚上有空吗?能把她也叫出来?”
“……”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泓彬皱着眉,轻声说:“我就是随便问问。”又压低了声声音,“卢晓平在我这里呢,大概想见韩却。好,好,我就是随便问一句,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挂了电话,周泓彬看着卢晓平期待的眼神,耸了耸肩。
卢晓平吸了口烟,将那半截香烟掐灭在花坛里,眼神忧郁地叹了口气。
周泓彬看了看他,“雯雯一会儿来,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她和韩却关系最好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问她。”
“周哥……”卢晓平迟疑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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