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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雀(钧霖)


“怎么?”周泓彬看着他。
卢晓平摇了摇头,语气艰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家里很反对,我妈跟我闹得不可开交,我原本也想就算了,毕竟我现在啥都没有,拗不过家里人,我也是真的挺喜欢韩却的,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像是对她这么好过。”
周泓彬轻轻点了点头。
他很了解这些富二代,自己没啥真本事,都是靠着家里大树乘阴凉,真的要是有风雨来袭,柔弱得连一根草都不如,特别是卢晓平,连银行卡都是副卡,更是半点自由都没有。
周泓彬避重就轻,说着场面的话,“你也别着急,再看看情况吧,事情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最重要的是要看韩却是什么想法。这毕竟是两人的事情,是不是?”
卢晓平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眼神迷离,“这段时间韩却根本没联系我,我这心里又难受得要命。每天都在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周泓彬心里暗暗嘲讽,看着你的朋友圈,精彩纷呈,一点都不像是为情所困的样子,现在来叹苦经了。但是他不能说,只能嗯嗯啊啊的地应付着。
卢晓平接着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像我妈和徐涛他们说的,她就是为了钱钓我的,骗我消费,现在有了跟更大的鱼,就把我给甩了。”
周泓彬沉吟着没说话。
他心里想,这才是重点吧,你是在难受自己是不是被韩却利用了,当了冤大头和血包。
但是周泓彬知道,韩却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可他不想说韩却的坏话,毕竟那是他会所销售的中流砥柱,如果承认了韩却钓鱼的,那他这“泓”会所不就成了靠销售员美色骗钱的机构,这可不符合周泓彬一贯宣传“运动健康专业机构”形象。
再说,明明也是卢晓平自己死缠烂打追求韩却,这件事情“泓”会所中的客户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得为韩却说话。
周泓彬拍了拍卢晓平的肩膀:“韩却不是这样的人,我妹妹和她从初中就认识了,对她非常了解,而且她在我这里都是洁身自好的,从来没有见她跟哪个客户不清不楚,你那些朋友可能对她不了解。”
卢晓平听了,默不作声,眼见的表情轻松了很多。
周泓彬看在眼里,在心里冷笑了声。
对于卢晓平来说,可能比失恋更伤心的是被女人骗了吧。
周雯雯结束了周泓彬的通话,想了想,还是给韩却打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也要一起去吃饭:“你忙完就过来,反正就在我哥会所附近,也不算远。”
韩却声音疲惫:“算了,我累了,不想跑了。”
周雯雯迟疑了会儿,又说:“我哥说卢晓平也在,你要不要去见见他……”顿了顿,又补充:“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
韩却在电话里吸了口气,简短地回答:“不要。”
周雯雯蹙眉:“那你的意思是?”
韩却明显是不想和卢晓平再继续下去了,可又不联系他,拖拖拉拉,她有点看不清她的想法。
“不是。”韩却一口否认。想了想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主动去找他谈。”顿了顿,低声说:“又不是我的错,我去解释个什么。”
“那就这么拖着……”周雯雯轻笑了声,提醒:“这样人家更会说你脚踩两只船。”
韩却沉默着没接话。
手机信号不好,滋滋啦啦的电流中,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过了会儿,韩却轻声说:“你去吧,我在给我爸扫墓。”
挂了电话,韩却默默地坐在石阶上发呆。
刘素萍在韩的墓前叨叨咕咕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拿着纸巾擦眼睛。
天空阴沉,起风了,她雪白的头发风中飘拂。
远处的山峦,隐入濛濛的白雾中,看不清身影。
刘素萍抚摸着韩的黑白照片哭诉:“老韩啊,我好久没看你来了,你女儿也不让我一个人来,我就只能等她有空了才能来,哎,你不在了,她也不管我,我一个人孤单啊……算了,真的想跟你一起去了才好,俩个人还有个照应啊……”
韩却蹙眉,心中像是塞了块石头,梗得难受,忍不住辩解,“妈,你别跟爸乱说,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什么时候不让你来看爸的,你自己连路都不认识,我怎么让你一个人来看他,走丢了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你……”
刘素萍停顿了哭泣,侧脸看着她,“我什么时候不认识路啊?你乱说。”
韩却动了动唇,想辩解,又低下头。
手里白色的菊花,被扯成了花瓣,落在了墓碑上。
韩友荣微笑的眼睛在凝视着她。
韩却的头垂得更低,她缓声说:“你没有,是我太忙了,没带你来。是我的错。”
刘素萍得胜了,她对韩友荣的照片,咧嘴嘻笑道:“你看,我说得对吧,你女儿有时候就是不听话,不管她就是不行的,以前你就是太惯她了,弄得她现在都不怎么听我的,唉。”

手机在包里坚持不懈地响着,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之势。
韩却看了看身旁的刘素萍,只装作没听见。
而刘素萍也发现了状况,她盯着韩却,提醒道:“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得拿出来看看是谁啊。”
韩却说“骚扰电话。”
刘素萍不相信:“骚扰电话能响这么多下?你接接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骚扰电话了,反正是对方打来的,是他们付钱,你又不损失什么。”
韩却摇头继续诓她:‘不接,万一是个骗子,说不定就把钱给骗了,这种电话不能接的。”
刘素萍皱眉,抱怨道道:“欸,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不听人劝,这么固执呢,就接个电话会死啊……”她又对韩友荣的照片说:“你看你的女儿傻吧,呆头呆脑的,连个电话都不晓得怎么接了,不知道她在外面怎么处人处事的,哎,还说别人都说她厉害,是什么销售冠军你呢,我看她是在吹牛皮。”
韩却木着脸,听她絮絮叨叨。
刘素萍独自絮叨完,又催她,“你接电话啊,一直响着吵死了。”
韩却无奈,只得拿出手机,刘素萍探脑袋看过来,一见“韩友芳”三个字,立刻戳戳她的胳膊:“这是你姑妈啊,怎么是骚扰电话呢?你这个孩子真的是……哎,我不能说你了,你赶紧给我接电话,她打这么次,一定是有急事找你的。”
韩却拿着手机,看着屏幕犹豫着,她就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
刘素萍见她这样,顿了顿脚,沉下脸来斥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说了半天也不听,这是你姑妈,哪儿是骗子,你赶紧接了,别耽误了事情。”她一边说一边急得搓手绕着圈子。
韩却只好接了电话,才接通,韩友芳已经拔高了声音,大声嚷嚷道:“韩却,你是耳朵聋了,还是人死了啊,半天都不接我电话,你什么意思啊?”
韩却只得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姑,刚才手机在包里,没听见。”
“没听见?”韩友芳哼道:“什么没听见,你明明是刚才挂了我电话,你是故意不想接,是不是?”
韩却只得说:“小姑,我不是这意思,我跟我妈在给我爸扫墓呢,墓地这边不好大声喧哗。”
“什么不给大声喧哗,你少跟我胡说八道。”韩友芳不买账,“你就是不想接我的电话,拿我哥来当挡箭牌,哦,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韩却倏然沉下脸,抿紧嘴唇,没做声,刘素萍一把抢过了她的手机:“友芳啊,我们是在给你哥扫墓呢,我刚才还在怪韩却怎么没叫上你一起,哎,你也是有两年没来看你哥了吧,你哥肯定也想你。”
韩却拉了拉她的衣服,低声说:“妈,你别说这些。我给他她发过信息了,她说她来不了。”
“哦,是嫂子啊。”韩友芳换了语气,阴阳怪气哼道,“哎哟,不是我不来给我哥扫墓,,是我最近头疼病犯了,人都起不来床呢,你们代表我给哥烧点纸就行了。”
刘素萍没有听出韩友芳声音里的不自在,反而关心的问:“哦,你不舒服啊?是怎么了啊?那要去医院看看啊,我们都年纪大了,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去看,你看你哥的这个病就是拖出来的,要是他当初听我的话,能够早一点去医院做检查,早点治疗,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了,现在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真难过啊。……”
说到伤心处,刘素萍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韩友芳在电话中沉默了片刻,咬牙怨恨道:“那还不是都怨你们……我哥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突然就得了这种病,还不是为了你们母女两人累的……”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刘素萍脸上煞白,眼神发直,韩却皱眉,一把夺回手机,转身背着刘素萍,对韩友芳说:“小姑,你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心意到了就行,没必要过来,你找我的事情,等一会儿再说。我先陪我妈回去,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惹她了。”
韩友芳沉默了会儿:“哦,那也行,我给你发信息吧。”
韩却说:“行。”
没过多久,韩却手机微信就响了起来,韩友芳给她发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韩却,你们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我等着钱用。”
“还有啊,你上次给我汇的钱是不是少啊?”
“我看着那数字不对啦,你自己算算,是不是少给我了?”
韩却眉头紧蹙地给她回复:“小姑,我上月十五号就把钱汇给你了,你查一查下。”她又去找了银行汇款截图,也一并发给了韩友芳。
每一笔给韩友芳汇过去的款,她都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记在备忘录里,找起来非常快。
韩友芳:“那不够啊,我等着钱有用呢。”
韩却:“小姑,我们之前是说好的,我每个月十五号把钱打给您,按照银行利率给您算利息,这个数字你也是认可的,您再看看您那边银行入账的记录。”
韩友芳:“银行记录我看过了,但是现在我听说说银行都调利率了,你不能按照老的结算给我。”
韩却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差点被她气笑了,她打开手机银行APP,把银行公布的利率截了图,发韩友芳:“您看看银行利率是调整了,下调的,我给您算的是之前比这个高的,,之间的利息差额这么多……”她用计算器飞快算了个差额出来,也发给了韩友芳:“您要我按照新的算给您吗?这样不合适,我看我们还是按照老的利息算吧,我不能欺负您啊。”
对方顿了顿,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会儿,韩友芳发了一条语音给她:“韩却啊,我不跟你说了,你把剩下的余款直接都还给我吧,利息你也就算到这个月,高文决定不参加高考了,他想出国留学,我得给他筹钱。”
韩却愣了愣,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表弟高文要出国留学的事情,但既然那边要钱,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回复了个字:“好,我凑够了就汇给你。”
韩友芳又发了条语音:“你抓紧啊,中介那边说了,要尽快,要不然会影响高文申请学校的,最好这两天就把钱汇给我。”
韩却看着聊天对话框,想再问几句,却只是沉默了会儿,回复道:“好,我尽量吧。”
刘素萍看她忙了半天,问道:“你小姑找你什么事情啊?这么急吼吼的。”
韩却支吾着没明说,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她可能要用钱,刘素萍听到钱这个字,眼神就不对了,她神情紧张地扯着韩却的衣服袖子,追问道:“她来要钱了啊?要多少啊?你是不是每个月都没有按时汇给她啊,人家来要了啊,哎,韩却,我说你这孩子真的是……你爸爸生病的时,你小姑借钱给咱们,是帮我们,你要时时刻刻记着还给她,怎么能欠钱不还呢,刚才还不接电话,这要是给你爸知道了,还不得气死了……”她捶着胸口,顿足叹气道:“哎,不说了,不说了,我都要给你气死了……”
她拉着韩却的胳膊拼命地拽着,指甲几乎嵌入到她的肌肉里。
韩却忍着痛无语瞪着她,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身材瘦小又力大无比的妈妈,只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韩却抓着她的胳膊,安抚道:“妈,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别生气了,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刘素萍跳了起来,她放开了韩却,一个箭步跪在了墓碑前,双手紧紧抱着墓碑不放,红着眼睛回头盯着韩却:“不走,我不走,你不要带我走,我在这里陪着你爸爸,我不能让你爸爸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要回你自己先回去,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他。”
她哭得泣不成声,对着墓碑上韩友荣的照片,说:“你看嘛,你女儿越来越不听话了,以前你走到哪里她都跟着,现在呢,人大了,心也野了,越来越不听话了,我真的没办法管她,你不在,我可怎么办啊……”
韩却也跪在一旁,陪着流泪。
韩却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住,又慢慢带她回去,走在松柏环绕的山间里,冷风吹来,飒飒有声,韩却脊背发凉。
回去的车上,闹了半天的刘素萍也累了,闭着眼睛不说话,没一会儿功夫,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韩却侧过脸,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安详得像个孩子,唇边还残留着晶亮的口水,她眼眶发酸,她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将她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揽过她的胳膊,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车子驶过城郊的田野,可以看到一垄一垄的黄灿灿的油菜花在盛开在山间地头,水泥小路在田野中蜿蜒向前,直抵不远处的青色的山脚,老牛在田里慢悠悠的吃草,水塘倒映着阴沉沉的天空,不一会儿,滴滴答答便下起了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雨珠落在玻璃上,大珠小珠,簌簌落落,很快就起了一层雾气濛濛看不清楚外面,司机开了空调除湿,空气渐渐凉了下来,韩却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刘素萍身上,又嘱咐司机将空调温度调高。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一眼沉默的母女两人,没话找话说了几句,韩却嗯嗯几句应付之后,便默不作声,司机只好闭嘴,闷头开车。
行车颠簸,韩却困意袭来,渐渐睡着,还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仿佛回到小时候,韩友荣和刘素萍都还是年轻的时候的模样,韩却一手牵着一个,走在公园里的草坪上,走着走着,他们突然都撒开了手,加快了步子,把她丢在身后,韩却急忙在后面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她想喊,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眼看着爸妈渐渐不见踪影,白茫茫的雾遮挡在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心中大恸,撕肝裂肺。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衬衫冰凉凉的紧贴着后背,她打了喷嚏,摸了摸身旁的刘素萍,还在熟睡,这才放下心来,汹涌的泪意从眼中蔓延,落在了胸前。

到家之后,刘素萍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忙上床躺着,哼哼唧唧地说头痛。
韩却担心她受凉感冒,冲了杯热姜茶给她喝,刘素萍闭着眼睛喝了一口,挥了挥手不肯再喝,说生姜味道太重,味道难闻。
韩却劝了两句,又拿出体温计准备给她量体温,刘素萍皱眉说:“你不要老是管我,我没发烧,也没感冒,是给你气得,哪天你不气我了,我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韩却终于不耐烦,把体温计扔在了桌上,忍不住回嘴,“我不懂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生气,气成这个样子,明明是感冒受凉,还要怪我。”
刘素萍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脸冲着墙,也不再理她,韩却呆呆杵在床边站了会儿,看着她苍白疲倦的面容,心里难受,转身出了房间。
屋外下着雨,院子被挤挤挨挨的遮阳棚遮挡,光线很暗,时间仿佛一下快进到了黄昏。
雨水打在厨房玻璃钢瓦的顶棚上,噼里啪啦,声声作响。院子里青石砖湿漉漉的,倒映着房间里的昏黄的灯光,黑黢黢的屋顶上,野草已经长得有半尺高,湿淋淋在夜风中摇曳曼舞,不知道谁在屋檐下摆着个破旧的脸盆接水,叮当叮当,偶尔能听到门外面有自行车的吱呀吱呀碾过,轮胎硌在石子上,咯嘣一下。
她坐在门口的小竹椅子上发愣,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她想了想,给方嘉妍发了信息:在吗?
过了很久之后,方嘉妍才回复:“刚才在病房,这会有空了。”
韩却又问:“语音方便?”
方嘉妍直接拨了过来,听着韩却的声音疲惫不堪,于是问她是不是生病了,韩却说了去扫墓的时候刘素萍的状态,满是忧戚,“这样下去,我妈是不是会越来越厉害,你看今天她跟我就是胡搅蛮缠,一点道理都不讲,以前她就算是喜欢管我,还分个青红皂白,现在连是非都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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