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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境(陈讼)


陆明池皮肤白,身上一点印子都很明显。
“哥,你这……”
陆临看到后又急又担心,翻箱倒柜找药。
陆明池不说话了,紧抿着唇装没听到他的话。
才说完不至于什么都做不成,晚上就把自己摔成这样,陆明池表情有些挂不住。
陆临后悔,自己不该把陆明池一个人留在家里,找来药膏后要给他上药。
这次陆明池也不说自己来了,出奇配合地抹完药膏,陆临不太敢用力,轻轻涂在伤处,习惯性地吹了吹。
陆明池睫羽颤了颤,从他的角度看度,陆临低着头,毛茸茸的脑袋对着自己。
膝盖上被轻飘飘的热气拂过,皮肤痒痒的。
“哥,你现在手不方便,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先不要洗了,等我回来,不然你摔在浴室我都不知道。”
陆临的语气轻轻的,软着语气说话的时候总感觉他是在哄小孩儿。
“你坐地铁回来的?”
“是啊。”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陆临老室打的。
“钥匙在茶几下面第二个抽屉里,车位在A区0193,以后上班用这个代步,可以节省时间。”
“……”
“以后早点回来。”
陆明池继续道,他没有看他,目光轻飘飘落在沙发上的药膏包装上。
陆临突然咧嘴笑了,点头应下:
“好嘞,谢谢哥。”
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眼神直直盯着天花板,想起他哥的话,心里又是一阵忍不住的雀跃。
真是的,一个大人还能幼稚成那个样子。
不过他哥这个样子还是很少见的,他也算是窥见了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
心里这么想精神就亢奋起来,睡意消散大概率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想起他哥说早点回来,陆临决定明天……不对,以后6点多就关门。
时间已经凌晨1:30左右,准备起身去上个厕所,门打开的时候,对门刚好站着他哥。
看着对方打开门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陆临惊讶地问:
“哥?原来你还没有睡啊?”
“出来倒水。”
“我给你倒。”
陆临说着打开餐厅的灯,给他哥倒了一杯温水,“已经很晚了,睡不着吗?”
“有点,你也早点休息。”
陆明池说完就端着杯子回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晚上在陆明池睡觉之前,陆临端了杯牛奶,敲响了他的房间门。
“进。”
得到对方允许之后轻手轻脚走了进去,陆明池还坐在床上翻着书,见他走进来显显眼皮问,“怎么了?”
将牛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热了纯牛奶,哥你喝一点吧,牛奶补钙,而且助眠,昨天不是说有点失眠吗?
陆明池不喜欢牛奶的腥气,看了眼桌上放置的杯子蹙了蹙眉,嫌弃道:
“不用,拿走吧”
“对身体好,”
陆临苦口婆心道,“而且也没那么难喝。”
“不喝。”
“哥……”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陆明池败下阵来,垂眸放在下手中的东西,端起一旁的杯子,皱着眉给喝完了。
他的失眠是心理因素造成的,牛奶根本不管用,陆明池想,但陆临一脸期待看着他又让他说不出这些话。
算了……
喝就喝吧。
看着空了的杯子,陆临心满意足地走了,离开时跟他哥道了句晚安。
听赵岐说赵叔过几天就准备回S市了,说是懒得看到他,还不如回去请个护工静养,省的在这边受气。
旁人都听得出来说的是气话,赵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这次他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赵叔气呼呼地叫彭姨收拾东西时一声不吭地一起收拾。
等把人送走了,才告诉陆临。
陆临下班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阴了。
昨天开他哥车去接赵岐,赵岐喝的烂醉吐车上了,他就把车送去洗了。
接到赵岐的时候,他嘴里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陆临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他隐约听到过好几次。
将赵岐送回他的房子,等酒醒了他才回去,沾着一身酒气偷摸拧开他哥家大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陆明池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通常情况下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
而现在好像更加严重了些。
当他蹑手蹑脚打开玄关处的暖灯后,他终于发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
陆明池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之后眼神又冷了几分,陆临一眼就察觉到了,他哥不高兴。
所以原因是什么?
他回来太晚了,害得他哥在家等了他很久?
他明明打了电话说要对方不用等他先休息的。
陆临从前觉得陆明池在感情上迟钝,接收不到别人对他的好,但实际上陆临自身也没强到哪儿去。
夏季的W市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刚才天空好歹还是亮的,霎时就被乌泱泱的云层覆盖,一场夏日的暴雨即将来临。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赶在大雨倾盆之前进地铁站。
这里离地铁口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带着伞,雨大起来的时候衣服裤腿都得湿。
只是在关电闸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外面的街道,雨已经下了下来,水滴在玻璃上汇成水流一注一注地往下淌,模糊了视线。
一个白色的身影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雨中,隔着身边步履匆匆的行人深深地望向他。

目光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陆临先是一惊,随后连忙推开玻璃门跑了出去。
没记起来打伞,一出去就被雨丝淋了个透彻。
陆明池蹙眉看他,见他跑出来也抬脚向他走去,黑色的伞遮住两个人的身体,陆明池的胳膊上的石膏今天上午的时候已经去医院取了,只是胳膊没完全恢复,不能正常活动。
陆临不想让他哥淋到,将伞往那边推了推,两个人进了店里。
“哥你怎么来了?”
陆临甩了甩脑袋,将发丝上的水甩掉,顺手将雨伞挂了起来。
陆明池是第一次来陆临的小店,具体的位置还是秦宿鸣以前跟他提的,只是没想到对方提了一嘴他一下子就记住了。
石膏卸了,在家待着也不是事儿,陆临上班的时候他便下楼走走,最开始本来是在小区周围转转,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地铁站,直接坐地铁来了这里。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出门的时候他带了伞,从地铁站出来雨已经下了起来。
“你衣服湿了。”
陆明池没回答他是怎么来的,只是看着陆临的短袖道。
“没事儿,一会儿就干了。”
外面下起雨,热气就被逼进了屋子,店里有些闷热,加上身上被淋湿了,衣服黏糊糊地贴身上,陆临有些难受地敞了敞衣领。
“不对呀……”
陆临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喃喃道。
“车还放在洗车店里,哥你的手还没好,是怎么过来的?”
陆临的小店离陆明池家很有一段距离,这么长的距离如果走的话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这么说的话,他坐地铁来的。
陆临一下子紧张起来,拉住陆明池的手,上下打量。
见没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埋怨的看着他:
“哥,你真是的,地铁人那么多,你胳膊还没好,要是挤到了又出问题怎么办啊?多疼啊。”
“我没事。”
陆明池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
“我说的是万一。”
对于陆明池的事情陆临一向都很警惕。
雨估计要下好一会儿,陆明池来了这里,他们也不着急着回去,就在店里等一下,等雨下小一点。
陆明池的目光放在这个小店的装修上,这家店看起来是新装修的,就像陆临说的那样,开了没多久,但是胜在干净,装修的还很温馨。
“为什么想去开店?”
陆明池突然问。
“就想稳定一点,因为之前经常在不同的岗位来回切换,其实也有些倦了,倒不如开个店做点小生意。”
陆临道。
陆临之前在酒店当过服务员,也进过厂,基本上很多职位他都干过,但都不如他自己做个小生意轻松。
“来这里多久了?”
“嗯,6年吧。”
陆临今年24岁,6年前也就是18岁的时候。
陆明池突然发现自己对陆临之前的生活一无所知。
“你……”
他想问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强忍了下来。
“你大学毕业就留在这里吗?”
“啊,不是我没上过大学。”
陆明池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后又垂了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
陆临没有上过大学,怎么会呢?他明明记得他……
陆临不明白为什么陆明池对这件事情很是在意。
他听到对方问:
“为什么没去?”
陆临惨然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
“就那回事儿呗,没考上好大学还不如出来打工呢。”
他们分开了11年,前5年陆临的人生中一直都陆明池,只是对方不知道,而他也藏的很好。
而后6年在陆明池看不到的地方陆临似乎又经历了很多很多。
“那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陆临觉得这个话题并不是很美好,再聊下去的话,可能就让陆明池看到了脆弱自己,所以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其实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明池抬眼看他眼中,情绪莫名。
陆临语气轻松,微微闭上眼睛,带着怀念。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么些年,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是不是很奇怪?11年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爸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你身上,然后你就一直在脑子里。”
转学之后陆临变得很孤独。
而越是孤独的时候,他对于陆明池的思念就越来越浓厚。
好像这样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陆明池爸妈死的时候,陆临还在学校跟人打架。陆明池则在市里的高中读书。
据说是开三轮车前往县里,环山公路上为了避开对向的来车而一头撞上了山体。
被救护车送到县里医院的时候已经抢救不了,人就没了。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陆明池从市里坐车往回赶,而陆临则被村里人带到县里医院。陆临浑浑噩噩踏进病房的时候他哥背对着他,站在病床前。
晃到刺眼的白炽灯,金属器械散发出的冷白光泽,陆临害怕了。
不敢前进,慢慢往后退,却被邻居按着肩膀推着往病床边走。
“去看啊,你爸妈说不定有话对你说。”
陆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被推着向病床前走去,却在越过他哥时被一只胳膊拦住。
陆明池背过身来,眼中平静的望着他。
随后将他揽在胸前,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带了出去。
陆临还是来晚了,他的爸妈已经咽了气。
而惨烈的死状,没必要留在一个13岁孩子的心中。
所以陆明池叫他带了出去,关上了病房的门。
陆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
因为他爸妈死的时候他只难过了两个星期,后面就近乎麻木了,生活还是要继续,而他还有陆明池陪着他,还有哥哥,有哥哥的话,他就不是没有家的孩子。
所以在那两个星期之中,在陆明池承诺两个星期之后回来看他的之后,每天晚上他都会接着学校的电话亭,给远在市里的陆明池打电话。
陆明池有时候接的到,有时候接不到。
接到的时候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那一晚上他就可以安然的入睡。
他盼着盼着他哥没有回来。
他给陆明池打电话,陆明池也没有接。
又过了一个星期,当他周五晚上推开自己家陈旧的大门的时候,陆明池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个星期有多煎熬,每天提心吊胆的,害怕他哥再也不管他了。
但是现在对方回来了就说明他没有被抛弃。
他很开心,几乎到了雀跃的地步。
只是在对方回来的第二天,那天他去二爷家了一趟,二爷家里炖的汤,说是给他们两个端了一碗。
他顺便帮二爷将竹林里砍掉的竹子收拾起来。
而等他提着竹篮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门口就被一堆人围住了。
他不知道他们围在他们家是干什么,于是他推开了人群挤了进去。
之后的记忆陆临就有些恍惚了,只记得警车车顶闪耀着的灯以及被围在中间的一个憔悴的女人和他哥。
女人似乎很激动,满脸泪痕地抱着面前的少年,而站在警车旁边的两个警察,手中拿着本子询问着什么。
手中的小篮子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不过陆临也无暇顾及这些,他呆愣的走上前,有些局促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看着他哥有些搞不明情况的问:
“这是怎么了?”
“他们又是谁?”
他哥没有听到他的问题,或者说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
他就是一个游离于人群边缘的人。
人群不知道围观了多久,等散去的时候,他看着陆明池进了房子,不一会儿就背着自己的书包出来。
女人见状伸手去接他肩上的东西,但是却被他拒绝。
“走吧”
他听见那人说。
走,要去哪儿?
心里莫名的一阵恐慌,即使家门口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陌生的人,陆临还是一把抱住了他哥的胳膊。
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
“哥……”
旁边的一个小警察走上前对他哥说着什么。
他记不太清,但也能模糊的听到关于收养和关于他的去处。
他哥走了,跟着那个面生的女人上了一辆白色的汽车,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车子发动,看着对方离他越来越远,他突然能跑起来,像挣脱囚笼的小兽。
身后似乎有人大声的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头,只是一味的往前边去 去追逐着那辆白色的小车,看着他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最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
有些话陆临从来不敢当着对方的面说。
他想问当年是真的想要放弃他吗?
还想问这么多年对方有没有一丝,或者是一个短暂的时刻想到了他的存在。
想到他是否过得好?
这些问题最终只变成了一个:
他说,其实这些年分开的这些年。他常常会想起对方,想问对方过的好不好,也想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
他已经不指望对方能够给他回答,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也算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之一。
只是没想到在他问出这些问题之后,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情绪。
他好像真的有在认真的思考他提出的问题。
然后经过挣扎之后给出了令对方满意的答案。
“想过。”

外面的雨下小了,陆临关掉总闸,锁好门窗之后跟着陆明池一起撑着伞踏入雨中。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依旧很多,步履匆匆的模样。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相当之快,做什么似乎都要跑着赶着才能够赶得上。
不过这会儿他们两个都并不着急。
抛去工作沉重的担子,不去想生活中的一些烦恼,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在细雨蒙蒙的街道上,看着雨丝模糊了眼前的建筑、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对时间的概念似乎也模糊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新奇的,至少曾经忙于生计,心事重重的人是不会察觉到这种细微的情绪,更不会停下来去观察周围环境。
陆临突然笑了起来,快走几步走到对方的跟前,他说:
“哥,我们回家吧。”
他们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一样。
陆临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念头从何而起。
待在家里的的时候,陆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他晚上是习惯性睡得比较晚,半夜起夜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对面房门中漏出的微弱的光线。
一次两次还好,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他遇到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
陆临不免就奇怪起来,他哥的失眠似乎更严重。
有时候陆临会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的敲对方的房门,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坐在办公桌前或者坐在床上翻着书。
问他为什么不睡,陆明池则都是一副默然的样子,轻轻的摇头:
“睡不着。”
这个毛病在他们少时是没有的,至少在当时他们两个共享同一个小房间的时候,陆临并没有发现对方在入睡上有什么困难。
也有可能是陆临平时出去撒欢撒的比较晚,回来的时候一身疲惫,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死过去,不清楚对方的状态。
所以最近陆临会在网上翻一些针对于治疗失眠的方法或者是找一些相关的书籍看看。
一般的安眠药,里面都添加的有上瘾的成分,医院也不会随便开,况且这种药吃多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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